正文 第22章 廿十二 文 / 匿風而行
葉菲神情疲憊，像經歷一場心靈的浩劫,頹廢的靠在車座上,緊抿的唇蒼白的輕顫著。
「別想太多,人不是為了別人活著，左右不了別人的想法。」葉誠安慰道。
葉菲手裡捏著那個綠色的本子，從紅本換成了綠本,她的人生經歷了結婚、離婚,跟了陸染，不知道這一切，她的終點在哪裡。
曲解,謾罵，譏諷,嘲笑，冷漠，這些通通都在腦子裡飛轉，一遍遍的，她想要擯棄這些，腦子卻不聽她使喚。
過了好一會兒，葉菲長吐一口氣，「謝謝你。」
葉誠擰開一瓶水遞給她：「我們是朋友嘛，說謝客氣了。」
也許知道些秘密的人，很快便能成能交心的朋友，葉菲對葉誠來說，這個轉變是最快的。
「對，我們已經是朋友了。」葉菲接過他遞來的水，雙唇蒼白，卻強行擠出一抹笑。
葉誠眸子有暗淡之色，末了啟動車子：「為了緩和你的心情，我請你吃飯吧。」
葉菲看了看時間：「我五點半要回家，在這之前還有二個小時，你想吃什麼，你今天幫了我的忙我理當請你。」
「咱們是朋友了就別計較了。」
「這件事情麻煩你別跟方研講，我想和她見面說。」
葉誠輕笑，沒解釋卻也點點頭。
葉誠沒讓她請客，葉菲也沒讓葉誠送她別墅。
她默默的在半山上走著，冷風吹來灌進衣服裡，身子不自覺的打了個顫。心裡說不出的感覺，解脫？是解脫，卻也更麻木得沒了前行的方向，那個半山的豪華別墅，不會是她的終點。
她甚至，對陸染一無所知……
葉菲給爸爸打了電話，告訴他已經辦好了手續，又與媽媽聊了會兒，交待自己很好，特意叮囑如果許母再去鬧，千萬別開門。
至於許天明如何，已經不關她的事了！
葉菲回了家，房間裡黑暗一片，心情也黑暗一片，她把燈打開，盡量讓房子變得通亮。五點十幾分鐘，她還有幾分鐘時間可以用來發呆。
下午的事她很感激葉誠，這個人有些神秘，葉菲覺得自己也夠蠢的，不知道陸染的底細，卻已經跟了他這麼久。不知道葉誠的底線，卻交了朋友。
她近來，可能碰了災星也遇了貴人。
發呆了片刻，上樓去換了家居服，下來直接進了廚房。陸染今天讓人買了東西，晚上一定會回來吃飯。
翻開冰箱，拿了兩樣青菜一塊肉，看著冰箱裡那些她不熟悉又不會處理的食物，她的烹飪技術確實有待提高了……
她的菜做的比賀酆食堂還差，不知道陸染為什麼願意吃她做的。估計是好吃的吃多了，味蕾壞死了。
其實想想這些，想想陸染的霸道和冷漠，偶爾的溫柔和多變，她的心情也轉變了些，時間也過得快了些。腦子裡不用想著沒必要的東西，人也輕鬆多了。123言情獨家發表，禁止一切形式轉載。
飯剛做上沒一會兒，外面的人便回來了。
葉菲站在廚房門口，看著走進來的人：「還要等一會兒，餓了吧。」
「不急，你先做。」
陸染直接上了樓，葉菲回了廚房，一直在忙碌。
做好了飯菜，盛出來放在桌子上，葉菲輕聲上了樓，在門口敲了敲門，沒有動靜，然後又敲了敲，才聽到樓上書房的門開了。
葉菲上了幾步台階，看到男人從上往下走。
「飯做好了。」
陸染點點頭，到了二樓卻是直接回了房間。
葉菲下了樓，坐在餐桌上等他，陸染換了身衣服下來，倆人坐在對面吃飯。
「今天去哪了？」陸染很少關心她這話，想必也是知道她今天出去沒在家。
葉菲嚥下嘴裡的米飯：「民政局。」
陸染「恩」了一聲沒說話，繼續吃飯。
葉菲喝了一小口水，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開口：「把手續辦了。」
陸染恩了一聲，繼續吃飯。
葉菲覺得自己腦抽，告訴他這個是幹什麼，博得同情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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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陸染不盤問她的事，但葉菲總覺得她每天的行蹤他都瞭如指掌，他只要問了，估計是清楚她的一切，她要是說謊，那是找罪受。
吃過晚飯，陸染上了樓，葉菲泡了茶端了上去。
陸染端坐在沙發前不知道看什麼合同，密密麻麻的字和數字，她頭暈的很。
葉菲放了一缸洗澡水，身子疲憊的很，泡在溫熱的水裡，好像每顆汗毛孔都張開，一同與她呼吸空氣。
近來精神壓力太大，葉菲睡的也少，泡上澡，不知怎麼地，困意就襲來。
迷迷糊糊間，聽到關門聲，腦子突然一個機靈響了過來，猛的睜開眼睛，身子一僵，雙手抓著浴缸邊沿，怔怔的看著門口的男人。
陸染邁著沉著的步子走到她面前，俯視的打量著她。
葉菲有些尷尬，急忙伸手去擋身體，卻也逃不開他毒辣的目光。
她要低下頭，卻驀地被他大掌鉗制住下巴，逼迫她與他對視。
葉菲緊抿著唇，內心有些恐慌，況且她現在在水裡沒穿衣服，特別沒有安全感。
漸漸的，他的手指順著下巴，漸漸下滑，最後沒入水裡……
水溫已經涼了，但他的掌心卻是熱的，冷與熱的交纏，葉菲緊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
她越是隱忍，他的手指便越發的肆虐，她想要逃避，卻被他狠狠的鉗制住身子。葉菲被困在水裡，宛如一條魚，無論怎麼掙扎，都逃不過獵人的網。
在高潮的那一剎那，他猛然進*入她的身體，葉菲承受不住這麼強烈的侵襲，啊的一聲驚呼出來。
她的身子顫抖的被他固定在懷裡，身下的毫不留情的攻擊著，他太過兇猛，彷彿要刺穿她的身心，葉菲無法承受他的粗爆，卻也只能被迫的承受著一次又一次的貫穿……
葉菲睡的很沉，被折騰了好久，最終敵不過疲憊，睡在他懷裡。
她睡的很安靜，彷彿要消失一般的安靜，她總想把自己變得透明，卻不知，當她出現在陸染的生命裡，就注定她無法藏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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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太陽直射進來，暖暖的照在大床上，葉菲翻了個身，陽光刺在眼睛上，驀地轉醒，看著暖黃的太陽光線，葉菲暗叫不好，急忙起身，雙腿剛一落地，「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123言情獨家發表，禁止一切形式轉載。
昨晚太過激烈，從浴室糾纏到床上，葉菲的雙腿真的廢了，急忙揉著發痛的膝蓋。
「啊……」葉菲驚叫一聲，一股大力把她從地上直接拉扯到了床上。
葉菲這才發現，他在身邊。
睜著大眼睛看著一臉陰沉的人，兩隻小手緊著揉搓著發痛的膝蓋，眉頭不自覺的皺在一起。
「早，早啊！」
「不早了。」陸染低沉的嗓音，清晨裡透著一股慵懶。
葉菲嚥了嚥口水，癟了下嘴。
陸染把人按到床上，從背後抱住她：「摔得疼麼？」
葉菲點了點頭，怎麼不疼，那可是，「撲通」一聲。
「活該。」冷冷的兩個字，這麼魯莽，不活該是什麼。
「……」算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葉菲看著透過窗簾都能感受到的陽光，開口問道：「時候不早了，您今天不去公司嗎？」
他沒應聲。
葉菲想了想：「我，請了幾天假，既然回來了，得去上班了。」
「別說話。」
他直接下命令讓她閉嘴，葉菲咬了咬唇，「我……」
陸染環在她腰間的手驀地掐住她盈盈可握的腰肢，手勁之大，掐得葉菲「嘶」的一聲大抽氣。
「您，您別生氣。」葉菲急忙道歉，疼得她緊咬著唇瓣。
「不是說了讓你辭職，還要我說第二遍？」陸染冰冷的氣息突然壓至而來，葉菲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他，突然變得這樣暴力。
葉菲雖然不想再多說話，但這件事情不能妥協的：「我不能辭職，真的，求您了。」
她的哀求沒有換來他的憐憫，他身子一個翻轉，直接把人壓在身下，手上大力一扯，睡衣直接被扒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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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菲身子已經很痛，不能再承受了。她焦急不知如何是好，驀地抬起纖細的手臂用力的環上他的脖頸，讓自己與他之間變得緊密，「我錯了，您別生氣。我知道錯了，求您了。」她緊緊的環著他的脖子，把小臉埋在他的頸間。她知道這樣他就會稍稍少了些戾氣。她不知道今天他怎麼回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有嚴重的起床氣。
顯然，葉菲的對策非常順了陸染的脾氣，懷裡的人抖得厲害，昨晚差一點傷到了她。陸染緊鎖的眉頭漸漸放鬆，大掌拍了下她的小腦袋：「早這麼聽話不就完了。」
葉菲感覺到他週身的戾氣散了些，窩在他頸間的小腦袋點了點頭。
就這樣擁著，葉菲是懼怕的，但陸染卻是享受的。
過了好一會兒，陸染開口：「給我個合理的理由。」
葉菲有自知之明，特別懂得自己是什麼身份，他讓她度過了難關，但並不能索求太多。
「嗯？」見她不答話，陸染有些不悅。
感覺到他的不耐煩，葉菲緊咬了下唇角，「我欠方研錢。」
這個理由，非常非常合理。
陸染沒說話，只是揉了揉她一頭秀髮。
葉菲不想知道也無法猜測陸染本就難以琢磨的情緒，只能乖乖的靠在他懷裡，直到他起身去洗漱，她才得到了解脫。
陸染走了，葉菲裹著被子呆呆的坐在豪華的大床上。
這裡的一切都是最豪華最奢侈的，可卻不是她喜歡她想要的。日出而作而落而歸，她羨慕那樣的生活。
她是個小女人，沒有很強的事業心，但她也並不想要無依無靠，現在的生活，困住了她的身，她的心。
她靜坐了一天，晚上弄了吃的，陸染一直沒回來。
遙控器換了一個頻道又一個頻道，最後困了便上了樓。
次日一早醒來時，沒有見到陸染，她如果去上班，讓他知道必然會不高興，不敢忤逆，因為卑微。123言情獨家發表，禁止一切形式轉載。
下午，葉菲約了方研在商業街的咖啡廳裡見面，方研先到的，看到她時嘖嘖的咂著嘴角：「這眼圈黑的，快成熊貓了。」
她扯了扯嘴角，握著溫熱的水杯開口道：「方研，對不起。」
方研聳肩：「對得起自己就成。」
「我前天離婚了。」
方研眉頭微挑：「這事兒值得慶賀。」
葉菲輕笑了下：「你和葉誠怎麼樣了？」
「沒怎樣，好幾天沒見了。」方研努了努嘴，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葉菲能看得出來，她不大開心。
「前幾日不是挺好的嗎。」
「不知道，感覺他不喜歡我。」方研話語裡帶著頹廢。
葉菲沒有說出那天碰到葉誠的事，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靜靜的低著頭。
手機鈴響起，葉菲拿出手機，屏幕上赫然寫著許天明三個字。
葉菲心下一沉，早該刪了，不知道他打來會是什麼事。
方研看她不接電話，抬手拍了下她胳膊：「發什麼呆，接電話啊。」
葉菲把手機舉了下，方研一看到許天明，就撇了撇嘴。
葉菲起身走了出去，接起電話：「什麼事？」
許天明低沉的聲音開口：「菲菲，我知道打這個電話很不對，也很不合適，但是我想求你件事，也只有你能幫我。」
葉菲不解，求她事，她現在一無所有能做什麼？
「我恐怕，沒什麼能幫到你的。」這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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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另一端沉默了片刻，傳來一聲苦笑：「公司上個月接了單筆生意，交了廠家二百萬的訂金，尾款是八百萬，馬上要付貨了。你也知道，銀行的錢都直接到了賀酆的帳上，陸染不發話，這個錢我拿不到。」
葉菲明白了，「對不起，我幫不了你這個忙。」
「菲菲，如果錢不到位，公司即將再次陷入困境。」
「你找他們去好了，找我有什麼用。」
「我找了蘇子瑜，他說這個錢他做不了主，陸染，他不見我。」許天明現在真的為錢犯了難，不然他也不會不要臉的打這個電話給葉菲。
「賀酆控股，公司出事沒他們好處，他們又不傻。」葉菲無語，她最不想摻和的就是錢，她這輩子沒見過一千萬長什麼樣？是不是還是毛爺爺的樣子。
「菲菲，公司才幾個錢。對我來說是命，對陸染來說，卻是玩死我的工具。他根本不在乎公司垮不垮，看著我為錢在他手下掙扎，可能會讓他心情舒暢吧！」
雖然知道陸染這人沒什麼好心，但被許天明說成這樣陰險葉菲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陸染再不好，救過她。
「許天明，你懂不懂我的立場。」時至今日，他們還依舊認為她在陸染身邊是過上好日子，只有爸媽心疼她過的什麼日子。
「菲菲，就當我求你了幫我說句話，他會聽你的。」
「聽我的？許天明你真會開玩笑，我現在自身難保你懂不懂，我活著只有這一口氣了，我要不是為了我爸媽，我寧可去坐牢……」
葉菲說著，「啪」的掛了電話，雙手氣得止不住的顫抖。
葉菲跟方研說暫時沒辦法回學校，希望她能理解，欠她的錢，她會想辦法。見葉菲情緒不穩方研也沒細究。
坐車到了半山下，一步一步的快步走上山，她真想累死算了，或是來一輛車把自己撞死算了。
可是走了半個小時，一輛車都沒出現過。
看吧，這就是富人的地方，只有她這種窮命的人，每天要步行上下山。陸染，陸染怎麼會聽她的，許天明，你和你那個惡毒的母親一樣，不可理喻……
葉菲氣得夠嗆，回到家直接倒在床上，直到太陽西下，屋子暗了下來，她才爬起來，進了廚房煮晚飯。
一天沒見過陸染，葉菲不知道陸染是回還是沒回來過。
煮完晚飯，坐在沙發上等著，直到八點多，陸染的車子才出現在門口。
葉菲緩了緩情緒，走到門口開了門。
「回來了，我煮好了飯。」
陸染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她，一邊進來一邊解著西裝扣子。
聞到了飯香，心情貌似是不錯，把外套遞給她，還順道拍了下她的腦袋。
葉菲被拍得有點疼，縮了縮脖子。看出他心情不錯，她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她沒問他昨天回沒回來，她不應該過問也不會過問。
吃過晚飯，陸染進了書房，葉菲泡了茶端了過去。
陸染叫她過去，筆拍在桌子上：「簽字。」
葉菲不解，「什麼呀？」
「讓你簽就快簽，囉嗦。」
說籤字就簽字，葉菲心裡確實想知道無由來的簽什麼字啊，不過還是拿起筆，想要瞄兩眼到底是什麼。
被發現了小心眼，陸染敲了敲桌子，語氣有些不悅，冷冷道：「賣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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