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殘王廢後,傾世名相

正文 199 激將 文 / 軒之飛翔

    「什麼變化呢?」抬起頭,唐婉眸中含笑,看向楚御寒:「就拿你來說,你喜歡的女人不喜歡你,卻喜歡另一個男子,而你只要種下這蠱,就可隨心中的執念,容顏和聲音,以及其他的特徵,皆會變化為那女子喜歡之人的樣子」

    「你說這些,以為我會種下你手中的蠱嗎?」楚御寒倏地截斷她的話:「朕不屑變化成他人!」頓了頓,他接道:「既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挽不回她的心,那便放手,讓能給她幸福的人,去守護她,去疼惜她。而我,堂堂一國之君,還沒卑賤到用那個男人的樣貌,來獲取她的感情。」

    「那樣的感情,我不屑要,也不想要。」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楚御寒的目光望向了窗外,可那目光空虛至極,但就是這空虛的目光中,也有了一絲痛苦,然,轉瞬又變得驕傲而冷漠:「我放手,並不是輸給那人,而是我……而是我不願她難做,亦不願看到她痛苦!」

    「撒謊!你所言的每句話,都是在撒謊!」

    唐婉出聲,突然將他的話打斷。

    楚御寒微微皺眉,目光挪至唐婉臉上,就見她正無比鄙薄地看著他。他沒有生氣,沒有因唐婉放肆的話語動怒,反而淡淡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在撒謊,你剛說的每句話,都在撒謊!」唐婉與他目光對視,無一絲懼怕之感,「數年前,你率兵攻打朝國,為的就是她,且為的是她一具冷冰冰的屍身;今時今日,你所行之事,依然是為了她。什麼你做的一切,挽不回他的心,你便放手,讓他人給她幸福,讓他人去守護她,去疼惜她,這些都是謊話,都是你自欺欺人的謊話!」楚御寒怔了怔,他只覺自個的心,似被人用利刃正在一寸寸地剝開。

    痛,那痛感,致他的身子為之一顫。

    唐婉冷笑:「你是無能為力,或者說,你根本就沒有本事將她由璟王手裡奪回,而最為真實,且最不想被你承認的緣由,則是她心裡沒你!她喜歡璟王,為了璟王,她女扮男裝進入朝國朝堂,輔佐軒帝理政,更為了璟王,不懼危險,只身前往北地,與北夷的精兵鐵騎相抗衡……」見楚御寒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在發生變化,唐婉眼裡劃過抹譏刺的笑:「於你,她只有恨,恨不得能親手殺了你,為聶府一門報仇。」

    她想殺他,想為聶府一門報仇?真是如此嗎?楚御寒的心痛到極致。他禁不住啟唇,打斷唐婉:「夠了!」他聲音不大,但語氣卻尤為冷然。唐婉冷笑著繼續道:「你知道她為什麼會愛上璟王麼?因為啊,他比你真實,不似你虛偽而自大!這麼多年過去,我有細想過,如果我是聶氏,我也會喜歡上璟王,喜歡上他的癡,喜歡上他的一切!」

    「夠了!」

    楚御寒再次冷然道。

    「他比你勇敢,還比你有擔當,愛了就是愛了,順從自己的心,始終如一的愛一個人。你呢?後宮女人無數,說翻臉就翻臉,等到徹底失去,才知曉自己已經深愛刻骨。可知道了又能怎樣?」唐婉目不轉睛地看著楚御寒,道:「知道了,卻晚了,她的心如今只屬於璟王,只屬於那宛若天人,鳳儀卓然的男子——即墨少璟!」

    璟的名字,唐婉咬音極重,致楚御寒猝然抬起頭,注視著她,目光如利劍一般。唐婉禁不住一顫,幾乎本能地後退了兩步。

    但一想到煜的命令,一想到自己為愛燃燒的心,她身形頓住,心道:為了主人,為了愛,死有何懼?

    咬了咬牙,她接著道:」別欺騙自己了,別再說什麼你對她放手,讓他人給她幸福這樣的話語,因為你根本就沒放開她,你的心裡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為什麼?」楚御寒的目光落至她臉上,出口之語輕淺淡然。

    令唐婉甚感驚訝,短短一瞬,他的怒意竟消失全無,仿若她說的話,他都沒有聽到。

    「什麼為什麼?」斂回心神,唐婉問了句。

    「我為什麼挽不回她的心?」

    楚御寒似是在回答她,又似是在問自己。

    二次入宮,他對她是chong愛的,就算最後對她有所猜疑,但他也只是撤走了晨曦宮中的宮人,並未對她做其它的事,為何?他為何就是挽不回她的心?他是王者,是一國之君,他有他的驕傲,可是在她面前,他不止一次的低下了頭,奈何得到是她的不相認,和字字句句刺痛心扉的話語。

    唐婉沒有忘記自己對楚御寒的恨,她一刻都沒有,鞭笞她,毫不留情面的鞭笞她,這恨她記著,一直都記著。這一刻,她要報復,報復楚御寒,要摧毀他所有的驕傲與自尊,更要踐踏他王者的尊嚴。

    她要看著他變得憤怒、歇斯底里!

    於是,她將知道關於凌曦和璟之間的所有事,全說與了楚御寒。是的,所有的所有,比之剛才說到的,還要全面,從楚御寒對朝國出兵,從他對著蒙城城牆上那抹青衫和白衣說得話,唐婉已知夜妖就是凌曦,就是廢後聶氏。

    楚御寒聽著,他靜靜地聽著唐婉的敘說,臉上看不出一絲多餘的表情。

    唐婉毫不氣餒,她仍然說著,她甚至還添油加醋,採取了激將法,講述著凌曦和璟之間的故事。

    與楚御寒同chuang共枕多年,她瞭解他的脾性,更知道什麼是他的逆鱗——王者的尊嚴。

    等待雖有些難熬,然,她願意等待,等待楚御寒的驕傲、自尊,全瓦解掉那刻。

    到時,必定有趣至極,更解恨至極。

    「我說的話,你就沒一點反應嗎?」沒有,她說了那麼多,沒有令楚御寒出現任何反應,勾了勾唇角,唐婉道:「要不咱們再說說我這衷情蠱吧,」說著,她看向手中的小盒,「其實,我知道你很羨慕璟王,不僅羨慕他有那天人一般的容顏,更羨慕他能得到聶氏的心。」

    楚御寒週身一震,就是垂在身側,隱於袖中的雙手,也不由緊握在一起。

    羨慕麼?他不羨慕,他只是在意那襲白衣得到了她的心,且十分的在意!

    內心的傷痛,被人就這麼觸碰到了,痛、怒、恨,全在一剎間,襲入他身上每一個神經末梢。

    慌亂,此刻,他明顯有了一絲慌亂,一種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被人洞悉所生出的慌亂。他下意識地想要點頭,卻驟然驚醒。曦,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不管她的心給了誰,不管她愛不愛她,她只能屬於他!

    即墨少璟偷走了他的妻,偷走了他的摯愛,他要從其手中奪回她,奪回他的妻,奪回他一生的摯愛。

    默然片刻,他徐徐抬起頭,傲然的目光逼視著唐婉:「是的,我羨慕他,羨慕他得到曦的心,但我發誓,我會奪回這屬於我的一切!」一聽他這麼說,唐婉心下輕舒口氣,暗忖:「楚御寒,你終於要入套了!」

    輕咳了兩聲,唐婉惑人的聲音,在殿內響起,仿若要在楚御寒的心上烙下印痕:「只要你種下這衷情蠱,就能聽到他對你說出「我愛你」三字,並能真切感受到她的心,為你跳動!「楚御寒靜靜地看著她,聽著她嘴裡吐出的每一個字,每句話,他沒有打斷唐婉說下去,而是對她的話加以沉思。

    唐婉的目光很是溫柔:「想成為他麼?如果想,我就將這只衷情蠱送給你。」她嫵媚一笑,蓮步輕移,到楚御寒面前,「想成為他麼?」她又問,回答的她的是楚御寒的靜默,她的笑容沒變,而是走到桌旁坐下,再次輕輕打開盒子,裡面的淺紫絨布上,躺著只豌豆般大小的怪異蟲子。那蟲子的外殼有光芒閃現,細看之下,還有精緻的花紋,「這蠱蟲外殼上的紅色花紋,是彼岸花,不是刻上去的哦,是它本身就有的。」

    「聽到彼岸花,你是不是有些害怕?其實不用怕的,只要種它在身上,配合得宜的內力引導,外加自我執念,便可以讓人變化為他人的樣子。」

    「這樣得來的感情,是有些假,但是呢?在種下這蠱蟲十日後,也就是你的樣貌和特徵,完全與他人一樣的時候,甚至於比你要變得那人還要出眾之時,你心中所有的情感,所有對深愛之人的感情,將會逐漸凝結,凝結出一滴血淚,從你的眉心掉落,只要讓這血淚落入你摯愛之人的嘴裡,即便她不愛你,即便她心裡有著別人,但從這一刻起,她將會滿心滿眼都是你的影子

    ,只鍾情於你一人,天荒地老,海枯石爛永無更改。」

    「而你呢?將會恢復原貌,哦,不對,你是恢復了原貌,然,你的容顏卻已枯竭,如暮年之人一般。這樣的你,她不會嫌棄,因為她食了你的情愛之血,絕不會嫌棄你容顏蒼老,怎樣?要麼?要種下這衷情蠱麼?」

    楚御寒面上的表情出現了變化,他愕然了住。是的,他愕然了住,於唐婉一開始說的話,他有過懷疑,甚至有過不屑,在他認為,世間萬物,怎可輕易改變?何況,唐婉這個女人心思惡毒,嘴裡的話,有一半是真,就不錯了。

    此刻,他卻有些信了,有些信唐婉說的話了。可是就算他信了她說的話,真就要種下這什麼蠱蟲,變化為那人的樣子,用自己的情愛之血,拋卻尚好的容顏,挽回曦的信麼?

    他是一國君主,還不至於自我輕賤到這個地步!

    唐婉慵懶地坐在椅上,眸帶微笑看著他,似是在等他的回答。眼瞼微垂,楚御寒的眸中劃過抹晦暗不明之色,袖袍輕輕一拂,那放在桌上的小盒,倏地合了上,並隨之到了他袖中。「不想試試嗎?」唐婉笑看向楚御寒。

    楚御寒傲然道:「你能來,並說是將它送給朕,那麼朕若不收下,豈不是顯得失禮了。」他冷笑,鳳眸中滿是冷然:「說完了,東西也給朕了,不想死的話,你可以離開了!」唐婉沒有起身,只是淡淡一笑:「你收下就好。不過,種下它後的前幾天,你會有所不適,會做些不能掌控之事,只要過了那幾天,就會與常人無異。」楚御寒冷哼一聲,道:「朕收下你的禮,該如何處置,用不著你操心。」

    「我可是一番好心,你不聽就算了。」唐婉眸中含笑,神色間無甚變化。

    楚御寒笑了起來,那笑冷而譏諷:「好心?像你這種惡婦,有心嗎?」說著,他臉上的笑倏地隱沒,一字字道:「若再出現在朕的面前,朕勢必會取你性命!」唐婉截斷他的話:「取我性命?你若要,現在拿去也未嘗不可。」

    「滾!」半晌後,楚御寒盯視著她,唇角輕啟,丟出這麼一字。

    「怎麼?你生氣了。」

    唐婉笑看向他。

    「就你,也值得朕生氣?」楚御寒冷笑。

    一個不知廉恥的惡婦,為她,他生氣?真是可笑至極。唐婉眸中含笑,與他目光對視:「我相信你會種下那衷情蠱,因為你在意她,想要再次擁有她!」楚御寒臉上的表情陡然一沉,三兩步便到唐婉面前,抓住她的長髮,讓她不得不仰起頭看向他,一字字道:「你在考驗真的耐性?」

    「是,我是在考驗你的耐性,說直白點,我想要看到你動怒,想要看到你愛而不得,暴怒瘋狂,歇斯底里的樣子。怎樣?你會讓我這個願望實現嗎?」唐婉目中無懼,提高了聲音,頓了頓,她冷笑著:「我相信,你定能讓我願望實現。」

    「你這是在激將朕。」楚御寒手上的力道加重,眸中陰鷙之色加劇,定定地凝視著唐婉。

    「隨你怎麼認為。」唐婉微微一笑,道:「不想什麼都比不過璟王,就像你說的,奪回本屬於你的女人。」「閉嘴!」楚御寒怒喝道。

    殺氣,宛若雷霆電掣般自他身上溢出,頃刻間佈滿了整座殿宇。

    用金環束在腦後的長髮,在這一刻,如狂風中的墨雲一般揚起。

    他怒了,真得應了唐婉的話,憤怒異常,似地獄之魔,要將世間一切摧毀。

    唐婉笑了,滿意的笑了。但她的笑充滿了鄙夷:「我說了,要我的命,你隨時都可以拿去!」為主人能做的,她都做了,死了便死了吧,或許死了,主人會永遠的記住她也說不定。楚御寒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使得唐婉猝然一陣吃痛:「懦夫,你就是個懦夫,心中明明很想得到聶氏,而且收下我的衷情蠱,也巴不得立刻種下它,變化為璟王,卻懦弱的懼怕後果,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懦夫!我唐婉瞧不起你!」

    尖利的話語,自唐婉嘴裡一字字吐出,刺得楚御寒臉上的神色難看至極。

    懦夫?他是懦夫嗎?不,他不是,他不是!

    他的心在極力否認,嘴上卻說不出一句反駁之語。一時,兩人都無言,只剩下殿中的燈火,靜靜地在燃燒。因腦後的髮絲被楚御寒緊攥在手中,唐婉不得不仰著頭,她的目中除過譏笑,還是譏笑,無絲毫恐懼。

    「看來你真得是不怕死。」良久,楚御寒的神色恢復平淡,勾起唇角道:「但朕要是掰斷你的另一隻手,你會怕嗎?」說著,楚御寒另外一隻手快如閃電、就將唐婉完好的那隻手攥了住,「朕不會讓你死。朕會將你變成只廢物,著侍衛丟在街上,你說這樣好麼?」

    死,她不怕,可她就怕折磨,就怕生不如死。

    唐婉知道了,知道世間有比死還可怕的,那就是生不如死,慢慢的,她的聲音有了一絲顫抖:「不……,你不能……」

    「不能?朕不能什麼?不能毀了你這隻手,是嗎?」楚御寒朝唐婉的腕部瞥了一眼,道:「你不是很能說嗎?說呀,繼續說呀!」音落,他猝然甩開唐婉的手,然後揪扯著她的髮絲,將人從椅上提起:「朕蠢,鳴帝也蠢,就是這天下之人都蠢,對嗎?我們全被你的主人玩弄於股掌之上,落得今日這局面,對嗎?」

    說著,楚御寒用力將唐婉的髮絲往下一拉,讓她仰看向他:「是與不是?回答朕。」

    「對,你們就是蠢得無可救藥,就是被我的主人玩弄於股掌之上。」

    唐婉眸帶懼色,被迫直視著楚御寒的眸子。

    「回去告訴你的主人,他的目的絕不會達到!」手上運力,唐婉頭皮上一痛,整個人頓時如同落葉一般,向殿中央飄去,接著,重重地跌落到地板上。撕裂般的劇痛,傳遍她全身,唐婉忍不住痛呼出聲。

    「滾!」

    楚御寒冷眼看著他,怒聲道。

    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唐婉跌跌撞撞地出了殿門。

    靜寂的殿中,楚御寒步至床邊落座,掏出袖中的小盒,目光落在那上面,心中湧出無盡的惆悵。

    「曦,你真要我走這一步嗎?真要我種下這蠱,才能得到你的心,得到你的愛嗎?」他低聲呢喃著,「曦,那人真就那麼好麼?」不知不覺中,他眼前恍若浮現出凌曦的身影,浮現出她的一顰一笑,可那影子,那笑容,卻一瞬間又變得朦朧模糊,看不真切。

    絲絲傷感直入他心扉。

    喜歡她,愛她。是的,他喜歡她,他愛她……

    論容顏,論權勢,他自認不屬於那人,那他輸在了哪裡?

    愛?是他的愛,輸於那襲白衣了嗎?不,他的愛也不輸於那人,那到底是什麼輸給了對方?

    揉了揉額頭,彷彿受了某種蠱惑,他打開了盒蓋,注視著那殼上有彼岸花、週身散發著亮光的蠱蟲,楚御寒感到自己的容顏似是在一寸寸地發生著變化,他要變成那人了麼?屈辱,無盡的屈辱宛若潮水般向他襲來。忽然,他身子猛地一震,神思恢復清明,見躺在盒中的蠱蟲仍在,它並未進到他身體中。

    原來,原來剛才只不過是他的幻覺。可這幻覺,在剛才剎那間帶給他的屈辱感,卻是那麼的真實,仿若他已變成了那人,已變成了那襲白衣。幽歎了口氣,楚御寒合上盒蓋,唇角牽起抹苦笑。

    國將不國,他還有心思想著兒女情長?

    他沒有安寢,就這麼端坐在床邊,望著窗外的夜色,靜靜的坐著,想著他的心事……

    第二日,東方漸顯魚白之時,禹州城兩里地外,朝國大軍整齊劃一地佇立在那。一巨大的戰鼓擺在陣前,鼓身鮮紅似血,一名體格強健的兵士,此刻手握鼓槌,肅然立於鼓前。璟騎在馬上,抬頭遙望向禹州城。

    「王爺,咱們只要攻下禹州城,再穿過它後面那座山脈,很快就會拿下整個雲國。」

    威遠候的戰馬,落璟胯下馬兒一個馬頭的距離,他端坐於馬背之上,一雙虎目緊盯視著禹州城的城門,與璟說道。

    「你說楚帝可在這禹州城中?」璟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淺聲問了句。威遠候思量了片刻,恭謹回道:「他是雲國大軍的主帥,不可能丟下自己的將士,獨自回到都城。」璟沒有說話,遙望向禹州城的目光也沒有挪轉。

    晨風吹拂,他身上的落落白衣,宛若一片雲。

    恣意飛揚。

    當第一縷陽光傾照向大地的時候,璟優雅地抬起手,斜指戰鼓,薄唇輕啟:「擊鼓。」

    瞬間,那緊攥鼓槌的兵士,用力擂起了戰鼓。

    「咚、咚、咚……」沉悶的鼓聲猛地響起,撕破了晨曦的寧靜,仿若蒼穹之上陡然間落下的驚雷,一下一下,震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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