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6 風頭 文 / 檸檬笑
江銘玨的後背明顯的一僵,整個人向後貼在車壁上,明亮的雙眸眨巴了兩下,泛著清澈見底的光芒,抬起手便將她推開,「別靠我這麼近。」
玉汝恆鍥而不捨地又黏了上去,雙手撐在他的兩側,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他,他能夠感受到她身上散發著的淡淡地氣息,遮擋在人皮面具下的臉通紅一片,連帶著耳根、頸項也染上了粉絲,如今還是在街道上,馬車外面不時地傳來竊竊私語之聲,天色好,和煦的陽光折射入內,灑在他的身上,將那肌膚映襯出別樣的風情。
江銘玨連忙閉著雙眸,覺得玉汝恆如今是越發地大膽了,竟然敢當眾調戲他?他抬起雙手要將她推開,因著閉著雙眸,雙手正好抵在了她的胸口,他猛地睜開雙眸,將手收了起來,乾咳了幾聲,「我說,你離開遠些。」
玉汝恆見他窘迫的樣,愉悅地揚起一抹明媚地笑容,只是她不知自己這樣的笑容是有多大的誘惑力,江銘玨明顯又怔愣在原地,待玉汝恆安靜地坐回他的對面時,他才從她適才的那笑容中慢慢地抽離出來。
江銘玨隱藏與袖中的手微微地抬起,作勢整理了一下衣衫,低聲說道,「我只是覺得與其如此被動,倒不如主動出擊。」
玉汝恆挑眉,盯著他看了半晌,「誰說這種話我都信,你說這話,倒是讓我聽著新鮮。」
「你怎麼變得怪怪的?」江銘玨狐疑地看著她,似是要從她的神色中探出個究竟。
此時,馬車停下,玉汝恆並未有任何的遮掩,而上轉身鑽出了馬車,卻未料到,如今整個馬車外面圍滿了人,馬兒是無法前行,所以才慢慢地停了下來,玉汝恆正巧出來,本就俊美如皎月的容顏,更使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將整個人本就繁華的街道堵得水洩不通。
玉汝恆適時地露出一個溫和淡然的淺笑,抬眸看了一眼,不遠處便有一家客棧,隨即便縱身一躍下了馬車,輕輕摸著馬兒的頭,抬步向前走去。
今兒個她恰巧穿了一件鵝黃錦袍,一雙細長的雙眸微彎,如一汪月牙,透著皎潔溫和的光,白璧無瑕的容顏,清透的柔和臉龐,折射出耀眼奪目的曲線,那嬌艷欲滴唇,不施粉黛的絕色容顏,步履閒適,沒有絲毫的拘謹,通身散發著的華貴卓然之氣,此人當真是天下無雙的絕美之人,比起前些時日回國五殿下來還要嫵媚幾分,比起南風國第一美人長公主還要艷美幾分,只是,確實個男生女相的俊美公,這……這……
邊不論是婦人,未出閣的女,還是那販夫走卒,名門公,看見此人,都是一臉驚愕,江銘玨並未出馬車,卻能從那些人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中知曉玉汝恆如今可是被多少人欣賞著。
想像著她艷麗無雙的絕色容顏,如今假扮成男,便已經驚艷至此,倘若換成女裝呢?他不假思地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上前牽著玉汝恆的手大步地擠出了人群,臉上陰沉一片,昔日那清澈明亮的雙眸如今更是多了幾分的冷冽之氣,嚇得一旁膽小的姓都忍不住地縮了一下脖,可是,也不願移開,只是慢慢地跟隨著他們向前的腳步。
「這位俊俏公身邊的公好生兇惡。」一名婦人交頭接耳地說道。
「是啊。」另一名婦人見江銘玨竟然握著玉汝恆的手,那露出來的手指晶瑩剔透,蔥白如玉,真真是妙,忍不住地嫌惡道,「你瞧瞧,他竟然當眾抓著那俊俏公的手,好不知羞。」
「就是就是,這俊俏公可比五皇俊美多了。」另一名女輕聲軟語地說道,如今臉頰早已泛紅,顯然是春心萌動。
「是啊,也不知這是誰家的公?」另一名女也湊上前來。
「看著很面生呢,不過,這樣的模樣身姿,自然是出生顯貴。」另一名女悄悄地說道,還不時地用絲帕掩面。
江銘玨聽得越發地覺得刺耳,卻只是大步流星地拖著玉汝恆向前走著,眼看著前面也圍滿了人,轉眸看了一眼玉汝恆,停下腳步之後,性用力一拽,將她拉入懷中,足尖輕點,便從黑壓壓的人頭上飛身離開。
「哎呀,走了。」有人尖叫出聲,眾人連忙便隨著那抹鵝黃的身影衝去。
玉汝恆看著江銘玨陰沉著一章臉,低聲道,「這模樣,本就是被人看的,我都不生氣,你氣什麼?」
「閉嘴。」江銘玨冷聲道,不一會便帶著她落在了最近的客棧內,從懷中拿出一錠通寶銀,足足一兩,「最好的客房,不許任何人打擾。」
「是,是。」那掌櫃的只看見一道身影落下,還未反應過來,眼前便砸了一塊元寶,即刻喜笑顏開地點頭應道,待抬起頭來時,正巧看見玉汝恆,眼眸閃過驚艷之色,整個人竟然呆在了原地。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時,客棧已經被圍了起來,一旁的小二這才回過神來,連忙上前拽了一下掌櫃的衣袖,那掌櫃的才驚醒,連忙親自領,「二位貴客請隨小的來,這處有一處**的院,不會有人前來打擾。」
「嗯。」江銘玨冷冷地應道,從懷中拿出一塊面紗,親自給玉汝恆戴上,不過,玉汝恆的容貌一早便被記下,如今各個畫舫內已經有許多的畫師爭相描繪起來,不到半個時辰,整個京城大街小巷便傳遍了玉汝恆的畫像,一時間分頭無二,直接蓋過了秦玉痕當初回京的氣焰。
江銘玨抬眸看著眼前的院,的確很清淨,裡外隔著兩層,即便有人翻牆進來,也不可能鑽入院中,他一直拉著玉汝恆的手,當即入了屋內,又丟了一錠一兩的元寶給掌櫃的,「將最好的飯菜都端上來,一應的東西都要最貴的,派人好好守著這裡,倘若閒雜人等進來……」
江銘玨說著,指尖一彈,一旁掛在牆上的山水畫便分成了兩半掉了下去,那一道牆壁也出現了一道深的裂痕,掌櫃的臉上的笑容已經僵硬起來,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那幅畫可是無水的真跡啊,正哭喪著,便看見一錠金元寶丟在了他的懷中,「不過是一副無水的真跡,我還不放在眼裡。」
那掌櫃的即刻眉開眼笑起來,他掛在這處也不過是擺設而已,連連作揖,便退了出去,抬頭看著明媚的天空,看來今兒個是好日啊。
他腳步輕快地踏出院,將客棧內的打手都派在後院看著,以防有人混進來,又命人準備了上好的飯菜,不過,客棧門口依舊是被堵得水洩不通,他本想著收點銀,待他們出現之後,讓這些人偷偷看一眼,可是,想起那位其貌不揚公的手段,還是覺得小命要緊,如此出手闊綽的公,能夠住他的客棧,那也是年難遇啊,故而,便冷著臉,將那些人都趕了出去。
門外的姓們知曉看不見,轉身便看見那馬車也不見了,適才在混亂的時候,掌櫃的便已經命人將馬車瞧瞧地從側門領到了後院,準備了最好的草料,還派人專門伺候著。
屋內如今只剩下玉汝恆與江銘玨,他這才鬆開了玉汝恆的手,「你這是故意的?」
「嗯。」玉汝恆點頭,「你不是說過要主動出擊的?」
「招搖。」江銘玨悶悶地開
口,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玉汝恆抬起自己的手在他的面前晃了一下,「你生氣了?」
「沒有。」江銘玨扭過頭,他不止生氣,是嫉妒的要死,醋的快要瘋了。
玉汝恆將臉上的面紗摘下看了一眼,「這面紗是你的吧?」
江銘玨抬起手搶過,塞入袖中,起身便向裡間走去。
玉汝恆卻起身推開房門走了出去,站在院中緩緩地合起雙眸,這裡的空氣越發地不對了。
江銘玨再次出來的時候,便看見她正站在院中,他眸光一沉,疾步行至她的身旁,「你可知道這樣站著有多危險?」
玉汝恆緩緩地睜開雙眸笑吟吟地看著他,「明明關心,卻還總是否肉。」
江銘玨嘴硬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玉汝恆低笑一聲,搖著頭轉身踏入了屋,這種複雜的感情,她還真是不願意去多想,實在是複雜。
江銘玨站在院中良久,轉身入了屋,他如今有些後悔跟著她來到南風國,當初應該果斷地待在大遠,等她回來之後,自己也許就會淡淡地忘記她了,可是,現在……
玉汝恆捲起衣袖,淨手,門外傳來小二的聲音,端來了飯菜便又退了出去,她走出來的時候,便看見江銘玨正盯著那些飯菜看著,顯然是在驗證是否有毒。
待確認無誤後,抬眸看著她,「你如今可是這京中的紅人。」
玉汝恆無所謂地坐下,曾經的黎嫣的樣也是美的,只是比起如今的玉汝恆來,卻還是稍遜了幾分,不過,她很滿意這樣的效果,最起碼,如今他們想要對她動手,也是要小心一些,只要她不出這院,他們便不敢動手,如今外面可是圍著許多的姓。
江銘玨怔怔地看著她,玉汝恆已經夾了菜放在他的碗中,「看我做什麼?」
江銘玨冷哼一聲,「誰看你了?」
玉汝恆挑眉,不置可否,接著說道,「待會我們入宮。」
「你這樣能出去?」江銘玨盯著她涼涼的說道。
「不是還有你嗎?」玉汝恆笑得甚是狡黠,顯然已經想到了好主意。
「你入宮去找秦玉痕嗎?」江銘玨想起秦玉痕來,心頭也不是滋味,總覺得自己前去很多餘。
玉汝恆點頭,「只是一方面。」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江銘玨越發地有些看不透她。
玉汝恆看向他,「解藥是一方面,秦玉痕是一方面。」
「那最重要的是什麼呢?」江銘玨一語道破。
「日後你會明白。」玉汝恆此次前來的目的,最重要的是找出千年之前的秘密,上一屆的暗帝,曾經說過,倘若有朝一日大冶國覆滅的話,便去南風國,那裡有千年來留下的復國寶藏,這是每一代的暗帝都知道的秘密。
「你還真是神秘。」江銘玨盯著玉汝恆看了半晌,她到底是怎樣的人呢?他好像自始至終都從未看透過,只是覺得她總是隱藏著自己原本的性,用面具示人,可是,她卻總是能給別人溫暖,這樣的人,過於神秘,反而會越發地引起別人的好奇,直至讓人跌入萬丈深淵。
玉汝恆不再多言,只是安靜地用膳,二人用罷之後,小憩了片刻,玉汝恆盯著江銘玨看了半晌,「做一個人皮面具給我。」
「沒有材料。」江銘玨攤開雙手,聳肩說道。
「借口。」玉汝恆顯然不信。
「你想要怎樣的?」江銘玨知曉玉汝恆不信,他靜靜地問道。
「跟你臉上的一樣。」玉汝恆笑著說道,「越普通越好。」
「那要等等。」江銘玨隨即開口,盯著玉汝恆看了半晌,接著說道,「只是,那種人皮面具不能戴久。」
「只需要入宮便可。」玉汝恆笑著開口。
「那這屋內?」江銘玨想著這處一有動靜,必定會有人知曉。
「我自有法。」玉汝恆詭異一笑,接著行至軟榻上斜靠著,「我歇會,你做好喚我。」
「我還真是苦命,真不知道上輩是欠你什麼了,這一世跟著你鞍前馬後,還討不到好。」江銘玨恢復了以往那囉嗦的性,嘀咕道。
玉汝恆卻充耳不聞,只是一手撐著下顎,一手隨意地放在身旁,斜靠在軟榻上合眼小憩。
江銘玨也不多言,從包袱內拿出工具,接著便專心地做著人皮面具,時間緩緩流失,如今正值午後,外頭烈日炎炎,姓們卻是熱情大增,絲毫不減,更有甚者,拿著從畫舫內買了的畫像,癡癡地看著,遲遲不敢離開。
秦玉痕自然知曉了玉汝恆如此招搖過市地來到京城,冷哼一聲,狹長的雙眸更是迸射出了冷意,隨即坐在軟榻上,「她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的美貌?」
「殿下,如今玉公可是京城的紅人,風頭更蓋過了您,畫舫更是將她的畫像高價出售,而且,她住的客棧外面已經圍滿人,許多官家的小姐聽聞之後,紛紛前去瞧個究竟,好不熱鬧。」斐然如實地說著,還順勢觀察著秦玉痕那越來越陰沉的臉。
秦玉痕盯著那從畫舫內買了的畫像,嘲諷地說道,「這畫的也粗糙了。」
「是很粗糙。」斐然附和道。
「她這是故意為之。」秦玉痕冷笑一聲,「也不怕樹大招風。」
斐然見秦玉痕恢復了理智,低聲道,「殿下,要不要派人前去暗中保護?」
「不用。」秦玉痕似乎很瞭解玉汝恆的性,「你等著她,她會主動地送上門來。」
「是。」斐然嘴上應著,心下腹誹道,這話聽著甚是彆扭。
玉汝恆醒來時,江銘玨還未做好,絢爛的陽光自紗窗打入,籠罩在他的身上,明明比她小一歲,卻長得比她要高,明明頂著一張稚氣的臉,可是,卻偏偏說起話來比她還老成,從來對她不用敬語,有時候還會訓上幾句,玉汝恆想著算來自己的年齡比他要大很多,可是,如今瞧著,自己這雖然張開了不少,可是,在他們的面前的確有些清瘦嬌小。
她揉了一下眉頭,從軟榻上下來,行至他的面前,在他專注做事的時候,對於一旁的任何事物都是沒有任何的察覺,她便如此盯著他看著,如此又過了半個時辰,他臉上才染上幾分的笑意,這是他每次成功之後,都露出了得意的微笑,轉眸便看見玉汝恆正雙手環胸,靠在一旁歪著頭笑吟吟地看著他。
他先是一怔,接著將手中的面具丟給她,「好了。」
「嗯。」玉汝恆笑著拿過,並未說什麼,只是抬步走向梳妝台前,戴著面具試了一下,的確是一張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臉,只是那雙眸依舊是溫和淡然,給人一種疏離之感,她滿意地點頭,接著講面具放在一旁,接著便行至江銘玨的身旁,「待會陪我做場戲。」
「什麼?」江銘玨盯著她看著。
「去床榻上躺著。」玉汝恆笑著說道。
「你……」江銘玨似是料到要做什麼,「我不,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