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相商 文 / 青澀的青

    杜明輝正跟著程軒在院落裡交談著箭術，忽見程管彤帶著大丫鬟款款走進前院，今日程管彤著的是件紫色綃翠紋裙，雖然仍是梳著雙丫髻，頭髮側邊還調皮的別了一朵小淡紫色的鈿花宮紗絹花，然而不過七歲，竟已隱約透出了天姿國色之貌，只一眼，杜明輝竟是看呆了，一時挪不開眼睛。

    「見過大哥，見過表哥」程管彤上前施了一禮。

    「少爺好，表少爺好」表梅也趕緊的見禮。

    「妹妹今兒起得真早」程軒笑著打趣道，素日裡他可是聽母親說過，程管彤經常讓青梅叫著起身呢。

    「表妹有禮了」杜明輝看著程管彤臉皮有些發熱的趕緊回了禮。

    程管彤拿眼瞪了一眼程軒，方才笑著看著杜明輝點了點頭。

    抬眼看向院子，不見程氏跟程姨媽，而周圍的奴僕們正將不少的箱籠搬上邊上停靠的馬車上，想來是程府還回的謝禮。

    「謝謝表哥送的禮物，管彤很喜歡」看著回禮，程管彤方才想起了昨兒放在她梳妝台上的那盒子首飾，於是趕緊道謝。

    「表妹喜歡便好」杜明輝看著程管彤並沒有戴盒子裡的珠寶，而是隨意的帶了一朵絹花而已，竟也如此清新，心裡暗自點了點頭，那盒子珠寶是雖是貴重，但是在他看來，仍是覺得過於招搖了而浮華了。

    「怎麼不見母親和姨媽呢？」程管彤發問道，程前松是每日寅時就得等著上朝了，現下不在是正常的。

    「去跟程老夫人去辭行了」杜明輝回答道，他沒有跟著去，也是程氏的意思，畢竟一大早的就見男客，雖說只是十歲，但到底是不方便。

    「表哥，能否借一步說話？」程管彤抬眸先看了看程軒，又看向了杜明輝，直接開口說道。趁著程氏跟程姨媽都不在，先摸摸底最為穩妥。

    「妹妹，有啥事還是哥哥不能聽的？」程軒有些無趣的摸了摸鼻子，心下也有些奇怪，這往日程管彤見了杜明輝是不冷不熱的，這次見面反倒熱絡了起來。

    「晚些再告訴你，表哥，這邊請」程管彤一邊回答著程軒，一邊做出了伸手做出了邀請的手勢，邀請杜明輝到樹下的石桌邊說話。

    「表妹可有何事？」才站到了石桌邊，還不待坐下，杜明輝就開口問道，只是突然心跳的歷害。

    「因為表哥稍後就要回府了，表妹長話短說」程管彤清了清嗓子：「表妹想跟表哥做個生意。」說完便細細的看著杜明輝的臉色。

    「是何生意？」杜明輝聽見這話，不知道為何心裡突然有些失望，但是面上不顯，臉色看起來仍是淡淡的。

    什麼？竟然不是問程管彤為何想要做生意？這害得程管彤昨夜準備的說詞都統統用不上了。

    「表妹現在拿得出手的只有繡品」對明白人說明白話就是痛快，程管彤也娓娓說道：「但是管彤可以這樣說，我能畫出來的花樣，必是常人沒有見過的。」

    「如若只是普通繡品，說實話，價值並不大」杜明輝也是實話實說，杜家家族雖然沒有繡莊，但是有布莊，而沒有做繡莊的原因，便是這繡品算是薄利，但是他對於繡品並不陌生：「如依表妹所言，畫的花樣是常人所沒有見過的，那倒是有些價值，但是價值並不算大，畢竟一旦花樣兒傳出去了，跟風者甚多，那這繡樣就並不值錢了」

    「表哥所言極是，但若我們提高身價，每個繡品花樣只能賣一次呢？」程管彤微側著臉，沉聲說道。

    「只賣一次？」杜明輝有些訝然，畢竟如果一個繡品花樣只賣一次的話，就算跟風，也不會大規模的流傳開來。但是得有一個大前提，真有這麼多的花樣？

    「是的，一個繡品花樣只賣一次，限量版，也可以按客戶需求定制，但是前提也得限量！」程管彤看著杜明輝思索的樣子，不由的笑了起來，看來表哥並不相信她有很多的繡品花樣。

    「限量版？」這個詞有些陌生，但是不影響杜明輝理解這個詞，他看著程管彤充滿靈性的眼睛，低語重複道，忽的他猛的一下睜大了眼睛，有些驚奇的看向程管彤，這貴人們最喜的是什麼？就是自己擁有的東西是別人所沒有的，物以稀為貴，這不光適用於繡品，而是很多的東西都能適用。程管彤不過七歲，竟是能想出這個道理，杜明輝再次打量著程管彤，往日他能感覺的到程管彤對於他身份的不喜，甚至覺得他家是來沾她尚書府的名聲來了，而他從內心也不喜這個驕縱的小丫頭，想不到這次不光是態度有所改變，竟然還想著經起商了？偏偏這主意竟出的如此之妙，而他內心竟也有些喜意？

    「是的，限量版」看著杜明輝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想通了限量版的好處，程管彤點了點頭，伸手將懷裡的繡樣掏了出來，當時程老太太過壽，她是準備了二個繡樣的，因為這個有些複雜，繡起來要求高，時間長，所以最後採用的是那素描繡品。

    「這是？」杜明輝伸手接過了繡品，嚴格來說，這並不是繡品，只是一副畫樣，眼神才一掃那過畫樣，嘴裡就叫出了聲：「這可真是絕了！！」

    只見這副畫樣上是一副是百壽圖，何謂百壽圖？百壽圖就是用數百個不同形體的「壽」字所組成的圖像，而程管彤這副百壽圖是用的她現在練習的隸書所畫制的一副柏松，遠看是一棵松樹，近看就會發現是數百個壽組成的，因為時間比較緊，到底是沒有趕出來，不然繡品更是會艷驚四座。

    「管彤心裡還有很多的主意來不及畫給表哥，光說這百壽圖，管彤心裡就不少於上百副的花樣」滿意的看著杜明輝的表情，程管彤在邊上適時補上了一句。

    開玩笑，這個百壽圖別說還沒有出現過在這個架空的時代，就連是在她所知道的宋朝有這個百壽圖開始，每一副都是珍世之作，別說朝廷顯貴、書香世家，就連百姓士庶都為擁有一幅「百壽圖」而自豪！！再說了，歷史上的百壽圖是跟自己這個還是有差別的，這是她程管彤改良過的百壽圖。她是把圖像全用同一種字體的壽字畫出來的。不光畫得出百壽圖，她還能畫出繡樣來，可觀賞性更強。

    「表妹，大有可為」杜明輝瞬時有些激動：「此事大有可為！！」

    「那表哥你看，我們一起合作可好？」程管彤走上前一步：「我定期拿出繡樣，你負責尋找客戶，我們五五分帳！」

    五五分帳是程管彤思考後的結果，雖說奇貨可居，但是這繡樣畢竟書房裡面有大把的，她也算是很省心，臨摹下來便是，最主要的還是尋找客戶，好酒還怕巷子深呢，不過想來，他杜家最不缺的就是買主了。

    「姨父跟姨媽知道此事麼？」按下心奮的心情，杜明輝仍是理智的問道，畢竟程管彤是高門嫡女，而且不過七歲的年紀。雖然程前松從來沒有在母親或自己面前擺過架子，這不代表著程前松許可程管彤步入商界。

    「未曾，管彤想著須得表哥認可，方才會去告知父親。」程管彤笑著搖了搖頭，這杜明輝果然是個做生意的料，句句都能問到點子上：「如今得表哥贊同，管彤也有底氣去請求了。」

    「可有幾分把握？」看著程管彤巧笑倩兮，杜明輝心下微動，竟有些急切的問道。

    「大約八分」程管彤有些詫異杜明輝的急切，沉吟了片刻才方回道。

    「畢竟無須管彤親自出面，只是提供繡樣而已，而且就算是有事，也有管事出面，父親沒有道理不許。」事實是如果不許，就各種哀求唄，程管彤心裡暗樂，但是這個理由總是不好說出口，加上看著杜明輝有些呆呆的表情，程管彤好心補上了一句。

    「如此甚好！我有十分的把握！」杜明輝看見程管彤有些不解的表情，趕忙補上：「我是說我說服我父親！」

    「因為我現在只不過是跟在父親後面學習，做不得任何決定，加之這也是件大事，表妹你看待我回府之後問過父親再給你回話可好？」杜明輝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他雖然是真有十足的把握父親會同意合作，但是仍需要回府問過之後由父親決定。

    「那就等表哥的好消息了」程管彤甜甜一笑，對著杜明輝再施了一禮：「這個繡樣，表哥就帶回去吧！」

    「好，表哥也等表妹的好消息」杜明輝點了點頭，如此更好，父親見了繡樣之後，更容易被打動，於是他小心翼翼的將繡樣放進了懷裡。

    兩人剛把事情談妥，就見程氏跟程姨媽帶著雪姨娘們走了進來，於是大家又分別見了禮不表。

    丫頭嬤嬤們趕緊擺了早膳，大家用過之後，程管彤隨著著程氏在苑門口依依不捨的送程姨媽跟杜明輝上了馬車後，來不及跟程軒再說點什麼，便帶著青梅去了辛娘子的朝霞苑，程軒也只得懷著一顆好奇的心出了府直奔皇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