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表哥 文 / 青澀的青
才繞過迴廊，就見程文邁著胖胖的小腿朝著程管彤跑來，嘴裡還高喊著：「哥哥姐姐，你們都去玩了，怎麼不叫上我呢？」
程管彤趕緊上前，也笑著答道：「剛才你不是還沒有回來嗎？小心些，仔細別摔著了。」
程軒趕緊上前扶住程文，介紹了杜明輝，程文倒也不認生，見過禮之後倒是直接抓住了杜明輝的手了。
才走進正院，就聽到程前松爽朗的聲音了，不光有程前松的聲音，連熙姨娘，雪姨娘也在了一邊陪著說話了。
青柳站在門邊上伺候著，看到程管彤一行人回來，趕緊的上前打起了簾子。
又了一番見禮後，大家才方坐下敘起了話。
程前松坐在上首，因中午老太太壽辰飲了些酒，面上還有些紅紅的，微帶了些酒氣，但也是遮不住的高興，看著程前松如此歡迎庶妹，程氏臉上也越發的溫柔起來。
「今兒長坤也是過來送了賀禮的，可惜中午飲酒多了些，方發讓人送了回去，沒有安排大家見上一面」程長坤是程氏的弟弟，也是外祖母家的小舅舅，頗有些學問，也是翰林學士。不過這個小舅舅為人較為刻板，上世程管彤不太喜歡他，故而見面也不算多。
「這個無妨，前段時間才見過面的」程姨媽坐在程前松的下首，也是笑著回答道。
「這明輝已然這般大了？」程前松看著端立在程姨媽身後的杜明輝，：「我記得今年不過□□歲？」
「已經滿十歲了」程氏笑著接口道：「都已經跟著他爹學做生意了。」
「很不錯，是個有前途的」程前松笑著點了點頭，抬手對著杜明輝叫道：「你且過來，我校考你一番？」
聞言杜明輝規矩的上前再朝程前松做了一揖，方才說道：「請姨父指教！」
「何以商？」程前松認真的瞧著杜明輝問道。
「先為人，後為商；誠為本，信取人。」杜明輝認真的朝著程前松回答道。
「如此甚好」程前松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想杜明輝不過十歲，竟然懂得如此道理，這杜家天下第一皇商的名頭果然不差。
「謝姨父誇獎」杜明輝仍是認真的做了一揖，又站回了程姨媽的身後。
程管彤聽著程前松跟杜明輝的對話，心下一動，這杜明輝上世把這生意做的是真是風生水起，這世，她何不搭一搭他的順風車？想來哪個穿越女沒有弄幾個生意搞搞呢？就是高門貴女，這出嫁也是得帶著莊子，銀錢的，畢竟不管在哪個時代，這個錢都是好東西。而程老太太至今還沒有把管家的權力交給程氏，不也是因為掌握住銀錢，方能在家裡有更絕對的話語權？
想到了這裡，程管彤有些興奮了起來，可是忽的再一想，自己不過七歲，手上的銀錢也不多，畢竟每個月只有份例，而且不管是程氏或者是程府，都不可能讓她拋頭露面打著程府的名義做上生意的。
自己不露面，不代表就沒有人管事了，可以曲線救國，只是這個需要好好的計劃計劃，程管彤深深的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
「管彤，姨媽問你話呢」程氏看著程管彤神遊的樣子，不由的輕輕的敲了下桌子。
「姨媽恕罪，管彤一直想著表哥說的那句話呢，先為人，後為商；誠為本，信取人，短短數個字，竟是充滿了人生哲理」程管彤暗惱，怎麼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走起了神。
「管彤也不錯嘛，也能理解這句話了」程前松聽著程管彤的解釋，也是點著頭笑了起來。
「爹爹，你取笑管彤」程管彤瞧程前松笑著說道，然後轉向目光看向程姨媽：「姨媽剛在問管彤何事呢？」
「問你繡品的事兒呢」程姨媽笑著看向程管彤，果然如程氏說的一般，長大了越發的懂事了，人也出落的更加出挑了。
「就是把心裡的祖母的樣兒畫了出來，然後繡成了像」程管彤微低下頭，有些臉紅的說道，這也是現在大家難得看見素描，要是見得多了，怕也不是稀奇了。
聽著程管彤說著母親，程前松微微有些動容，往日里程管彤最不喜歡往母親那邊去，更不要說這般的費心思了，果然是教導的懂事了，想到了這裡，程前松就瞧程氏看去，越發覺得程氏實乃賢妻。
「管彤果然心靈手巧」程姨媽笑著點了點頭，她可是聽人說的很是傳神，心裡總有幾分好奇。
「姨媽過獎了，要是不嫌棄，等姨媽生辰，管彤也討個巧，送上一副。」程管彤看著程姨媽笑著說道。
「行行行，那姨媽就期待了」程姨媽笑著拿起了茶，側著身子微飲了一口。
程管彤也笑著點了點頭。
正熱鬧的敘著話，陳嬤嬤走了進來，行了禮後，方才在程氏跟前說道：「席面已經備好了，請老爺太太姨太太們入席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於是在丫頭婆子下伺候下，去了膳廳。
因著程姨媽的到來，程氏程前松也難得沒有去程老太太那裡伺候，只讓青柳跑了一趟去告了罪，青柳回來時還帶了老太太給讓添的菜。
程老太太這麼給面子，程前松也沒有因為皇商身份對庶妹慢待，程氏心下越發高興，臉上更是喜氣。
難得的沒有遵循食不言，寢不語的原則，程前松也高興的招呼著程軒，杜明輝又小飲了幾杯。
大家愉快的進了晚膳，因為程前松等人飲了酒，飯畢就著嬤嬤安排了杜明輝的住處，自兒也去休息了，反倒是程氏跟程姨媽大有挑燈夜話的勢頭。
程管彤笑著跟程氏程姨媽告了退，也帶著青梅回了自兒的院子。
「姑娘，看您有心事？」才走進了房，青梅就低聲了的問了起來。
「是有些，但是不知道如何說」程管彤倒是說的實話，她是想著經商的這回事，但是現下這情況，還真是不好搞，一是沒有資金，二是沒有人手。而且這是一個契機，目前杜明輝也是才跟著他父親起步，在這個時候跟他合夥做點啥，是公平的，等到杜明輝生意完全上了手，那就是變了味道了。
「姑娘，您一個人悶在心裡，也不是個事，不如試試說出來？」月嬤嬤端了杯茶走了進來，聽著程管彤說的話，也上前說道。
「今兒姨媽跟表哥來了」程管彤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三個臭皮匠賽一個諸葛亮，都是自己人，真要成事，她們也得心裡有數的。
「姨太太跟姨少爺說了什麼？」月嬤嬤有些不解，整個大房今天都因為姨太太的到來而喜氣洋洋。
「是我有些想法」程管彤拿手按了按太陽穴，：「現在表哥在跟著姨父在做生意，我也存上了心思」
「姑娘的意思是您想去經商？」不待月嬤嬤開口，青梅就驚呼了出來：「這怎麼可能啊？」
「青梅，姑娘的意思是跟表少爺一起合夥做生意，」月嬤嬤如同古井一般的黑眸深深的看著程管彤：「姑娘是這個意思嗎？」
「嬤嬤覺得能行嗎？」程管彤沒有迴避月嬤嬤的目光，反而將問題直接問了出來。
「既然姑娘叫我一聲嬤嬤，那就聽聽老奴的想法」月嬤嬤嚴肅的正色道：「姑娘出身好，在府裡的地位也不差，想必以後的婚事也會是當家主母，您出嫁的時候，陪嫁不說會是十里紅妝，那估計也是差不多的，換句話來說，只要您管理得當，姑娘以後不會差了銀錢。」
「嬤嬤，這個我是省得，想必母親跟祖母也不會苛待了我」程管彤點了點頭，她明白月嬤嬤說的是大實話，上一世，她就是十里紅妝嫁給陸騰揚的，雖說沒有落個善終，但也是沒有為銀錢發過愁。
「既然明白，那為何姑娘有此想法呢？」月嬤嬤開口問道。
「嬤嬤，今兒看到表哥，只不過才十歲，就能擔起大責，心下一動，便產生了此想法」程管彤微揚起來，看著月嬤嬤說道：「最重要的是這世人沒有人會嫌自己銀錢多！」程管彤沒有說實話的是，她如果不嫁人呢？上世陸騰揚那檔子事還沒有讓她真正的淡然放下呢，如果這世再嫁一位不盡人意的夫君，那她程管彤寧可終生不嫁，自梳為姑娘，當然這是最差的做法了，程家也不可能讓她如此這般行事，而現在她能做的事，不外乎是加強自身，然後再增加外助力。
「姑娘不過七歲，又沒有受過風浪，竟是能想這麼多，真是難為了姑娘了」月嬤嬤愛憐的撫了撫程管彤的頭髮，笑著說道。
「嬤嬤，居安思危！」程管彤認真的說出了這四個字，然後看著月嬤嬤也笑了起來。
「姑娘，那您心裡已經有了計較？」月嬤嬤看著程管彤不像是隨性而言。
「嬤嬤，待我再想想如何去做」程管彤再次揉了揉眉心：「這件事，我是想辦成的。」
「既然姑娘有此決心，那老奴也就斗膽再說上兩句」月嬤嬤看著程管彤的小臉上寫滿堅決，想是已經想好了的：「做這事，姑娘肯定不能出面，那必定得有可靠的人手幫忙，上次您那衣服賞給了老奴那姐妹，姑娘可還記得？」
「自然記得」程管彤點了點頭。
「這家有二個兒子，大兒秉性純良，現在在一家米坊做管事，經商頭腦說不上，但是勝在為人老實，聽話」月嬤嬤想了想，又再次說道：「特別是他顧家，對自己的弟妹很好，且母親朱氏跟老奴相識多年，是個靠的住的。」
「月嬤嬤，這下你幫了大忙了」程管彤心下大喜，現下最大的問題，人手的問題解決了，銀錢的事兒都好辦，畢竟一開始，在信任沒有達成的時候，投入也不會大太。
「姑娘，您再思量思量」月嬤嬤心裡暗歎了一口氣，這五姑娘是越發的懂事，也越發的讓人心疼了，只不過七歲，竟就已經在謀劃未來了！
「知道了，嬤嬤，您去歇息吧」程管彤看了看在邊上傻立著的青梅，拿手拍了拍青梅，笑道：「青梅，去打水來吧！」
月嬤嬤施了一禮方才退下，青梅伺候完程管彤，本想說點什麼，但看程管彤很是疲憊的樣子，動了動唇，但什麼也沒有說，吹滅了燭火，靜靜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