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疑是故人來 文 / 卿國卿城ss
「阿嬌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呢。」黑暗中,劉徹喃喃,我翻過身,繼續睡了。
一早起來,意外的看見劉徹正坐在屋裡,指揮者宮女太監們搬東西。
「這些都拿好,還有門口那些,也很重要,千萬不要落下了。」
「哎,你怎麼……」我剛想開口問,劉徹扭頭來看,瞬間對我的造型表示很不滿意。
「怎麼又光腳站在地上?」說著就要來抗人,有過好幾次這樣的事件,我倒是不覺得什麼,但被人議論總歸不好,趕緊跳起來。
「你這一大早的忙活著什麼呢?」
劉徹笑答,「還不是幫你準備,雖然只去三日,可朕心裡覺得不放心,還不如先幫你準備好一切,免得你落下什麼。」
「嗯,乖~」穿好鞋子,我走到門前,劉徹指著外面的兩大堆。「這些都是你要帶著的。」
我皺皺眉,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崇尚簡單生活的我,從來都喜歡輕裝上陣,如今要帶著兩座大山,不禁苦叫,「我接下來要更名叫做愚公麼?」
劉徹一緩,隨後會意,「怎麼會,不過是帶了點東西而已。」
「吶,你看,這是王屋,那是太行。」繼續耍賴,說的繪聲繪色,好似眼前是真正的兩座「大山」。
「我也是怕你照顧不周,大不了多派幾個人手過去。」
那還是算了吧,帶著一大群黑臉的保姆護衛。我還是真的沒那個興致。
「帶著就帶著吧。馬車塞得下的就裝。塞不下的,趕緊丟出去。」劉徹眼神一亮,分明是計謀得逞,我也不去點破。
因為東西過多,所以馬車的行程明顯慢了許多。
我第一站沒有急著去酒坊,而是先到了師父那裡,守在門外的小和尚說師父在打禪,不能夠被打擾。我點著頭,到了大殿前面,給菩薩磕頭去了。
鬼神之說,我也知道有是沒有,但為求心安,我還是點燃三個香,朝著佛像拜了拜。
雙手合十,還未想出什麼心願,耳邊倒有一個聲音喊出,「白姑娘?」
我還黑姑娘呢!討厭。就這麼被打擾了,我抬眼看看四周。只有一個年輕男子,他口中的白姑娘,自是在叫我了?
「你認錯人了吧?我不姓白的。」
說完就要轉過頭,繼續虔誠的許我的心願,不料那人繼續不死心的喊道,「小喬姑娘?」
哎?這還差不多,原諒我是個臉盲症患者,眼前的帥哥只是眼熟,但一時間卻叫不出名字。
我以為是酒坊裡的客人,雖然衣服是粗布,但總要笑一笑,不要愧對自己的買賣。
「公子有禮了。」規規矩矩的起身對他施了一禮,那人臉上黑線密佈。
怎麼,還是不對?
我仔細想想,才明白過來,暗罵自己愚蠢,在酒坊我都是女扮男裝的,大多數的客人不是叫喬小兄弟,就是喬公子,哪來的小喬姑娘呢?
除了是張叔和張嬸,可是眼前的人要說是張叔,打死我也不相信的。
臉盲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只能最後一招,「啊啊啊,原來是你啊,你是那個……,那個……,什麼來著,一時想不起了?」
「我是魏青啊!」
「衛青?」大將軍找我?不對不對,原來是魏青啊~
「哎,你怎麼會在這裡。」東張西望的看著周圍,「你那粘人的姐姐怎麼沒跟在身邊呢?」
魏青好笑,「你怎麼還是以前的性子,我在外做工,她嫁人了,要守婦道,自然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呆在家了。」
言外之意,就是我有為倫理道德?轉念一思考,許是自己心驚,人家本沒此意的。
「做工還有休息的日子?」
魏青聽出狹促的意味,可還是老實回答,「今日我不當值,就在長安城裡逛一逛,沒想到,竟能遇見了故人。」
我點頭,「你我能再次相見,實屬不易,不如今日我做東,咱們喝酒去……」魏青還未做答,小和尚跑過來叫我。
「姐姐,師父聽說你來了,要我找你過去呢!」
無奈的看了看魏青,他很善解人意,「你先去吧,既大家都在長安,想必日後相見,也不是什麼難事。何況我今晚還要當值,不好飲酒,也不會盡興。」
「好吧。」只是簡單的一個轉身,下一次的相見,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長安城是不大,但那是在建立在沒有皇城威嚴之下,深在宮中,一個月只能出來三日,能碰上的機會,可謂是寥寥無幾。
師父喚我過去,還這麼急,我心上覺得是出了什麼大事。但誰知他只是把我叫過去問了幾件關於慧圓的近況。
我一一作答,慧圓被趕出寺裡,沒有去處,只得一直在我身邊,後來劉徹登基,給了他一個御醫的差事。可平時除了我偶爾找找他,其他人,不會去他那裡看病。也算是個清閒的差事,只是平日裡無聊了些。
若是換做我這種好動的性子,一定是忍受不了那種孤獨的,可慧圓自小休息打坐唸經的本事,還俗以後,也未丟下過每日的功課,所以還算是過得樂在自得。
最後他默默不語,我也不知該說什麼。清清嗓子隨後問出心裡多年來的疑問,「師父,徒兒有一事不懂。」
「你說,有何不懂?」
「慧圓,可做出過什麼有辱師門的事嗎?」
師父想了想,搖頭,「沒有。」
「那就怪了,我一直不明白,師父為何要趕他走,明明是……」
「你不必多問,為師做的決定,自有自己的原因,你只要照顧好那孩子便好。慧圓生長在寺裡,不懂凡塵險惡,千萬不要讓他被那些邪氣沾染。」
「你那麼擔心他,幹嘛不自己去!」我小聲嘟囔,心裡有氣,幹嘛把責任放在我身上,而不自己去做!真是老狐狸。
從寺裡離開,回到酒坊,已是天黑,劉徹帶的袍子起了很大的作用。想起先前還因為嫌棄,不想拿著,現在看來,他可算得上是未雨綢繆。
張嬸熬了濃濃的薑糖水給我驅寒,油燈下,我一邊喝著,一邊看著幾個月的賬本。自桑弘羊離開以後,生意沒有慘淡,反而有了更上一層樓的趨勢。因為司馬相如與卓文君被卓王孫給接了回去,桑弘羊曾在那裡打理過一段時間,將酒坊擴大了幾家。
如今我也算是有著幾家連鎖店的人了。可惜,這麼好的人才,被劉徹給挖角。不能說不心疼,只是人家本就是劉徹的臣子,不過是被我借來用來幾年,哪有不還回去的道理呢?
「小喬,先睡下吧,明日再看。」張嬸見我打瞌睡,一遍遍的過來勸阻,想要扯回賬本,可我明日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上一月因為美人娘過生日就沒出來,這個月再耽擱,不知道何時才能處理好這些小山一樣的賬本了。
「嗯,我不睏,你們先睡吧,念兒賬記得不錯,有幾分桑公子的意思。」張嬸害羞的說著「哪有。」心裡卻樂開了花。
以前常常熬夜備戰期末考,整夜通宵背書是常有的,竹子在夜裡格外的涼,我整理完畢後,天已經有泛白的徵兆了。
動動脖子,「卡卡」作響,哎,真是年紀大了,不抗折騰了。
雖然陳阿嬌是年紀輕輕的小丫頭,可我的心理年齡遠大於這個小丫頭的外表不止。自然就覺得自己是一位老人家了。
「小姐,不會是又看了一晚吧。」
昨晚被我支走的小霜,端著臉盆過來,看看桌上的東西,輕輕皺眉。
「沒有,我是早起剛看的。」
小霜若是在身邊,我一定沒辦法徹夜看賬本,只能找別的活兒讓她回不來。她沒看到,也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便信以為真。
「你也真是,實在做不來,就讓桑弘羊回來嘛,幹嘛要這麼辛苦。」小霜憤憤不平,我拿著手裡的竹片,丟在她頭上。
「好啦,我們快快梳洗,等下還要去茶館。」
茶館就是『卿國卿城』的所在基地,『卿國卿城』雖然有十幾個店舖,但茶館可謂是那裡的總部。平常的人,只以為那裡是喝喝茶,聊聊天的地方,卻不知,那裡不止是喝茶,聊得也不盡然是簡單的家長裡短。
「掌櫃的,喬公子來了。」
高束髮絲,一身青衫,大家只以為我是個男子,所以都稱呼為「喬公子」。
三十幾歲的掌櫃,看上去平庸,實則不凡。只是那張掉在人群裡,絕對找不到的臉,總有一種與內在不符的感覺。
「主人。」那人恭恭敬敬的對我鞠躬。
「小霜,你在外面等著,我跟掌櫃的,有幾句話要說。」
陪行的人,都守在屋外,唯一進來的小霜也被留在了外間。何方帶著進了裡間。
「主人可有什麼事情要問?」
「你幫我查一下張湯的家庭,越詳細越好,最好是,額,關於婚配對象的,有沒有什麼指腹為婚的未婚妻的那種。」
何方雖然臉上,沒有變化,但我知道,找他去查這個八卦,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