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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日落長沙天已暮,寒煙獵火中原路。(4) 文 / 卿國卿城ss

    「從前有一個人,他天生神力,有好多人嫉妒……」獅子座的傳說娓娓道來,劉徹被我念的幾乎要睡著了。

    「徹兒,趕快醒醒,回去再睡。」好不容易將他搖醒,仍然沒有挽救濕透的肩頭—罪魁禍首揉揉惺忪的雙眼,「啊,好,我背你。」

    「不不不,我自己走回去就好。」困得直打晃,我害怕他連人帶我的折溝裡去,趕緊拒絕。

    但獅子座天生是個行動派,不容人拒絕,自動忽略掉我的拒絕,起身將我抗在肩頭,一步三搖的晃了回去。

    「快點放我下來了,徹兒!」拍打著他的肩膀,不遠的前邊就是帳子群,劉徹也精神了大半。「快去洗臉,早點睡吧!」

    盡量把聲音放柔,希望他能乖乖聽話,不再出什麼ど蛾子。「等等。」事與願違,劉徹扯著我,不准離開。

    「還有什麼事嗎?」心平氣和,克制自己想要一拳打在他臉上的衝動。

    「以後有什麼是你喜歡的,我一定弄到手,送給你,不管離的有多遠。」哦~還是星星的事情啊。我說它們離得遠,這孩子還惦記在心上。

    「好啦,先顧好你的江山再說關於我的喜好問題,早點睡啦!」我正想伸手過去拍拍他的額頭,眼前忽然闖進了一個大火球。

    竟是渾身著火的木人,大半夜的跑營帳這裡偷襲嗎?之前只是在楊毅那裡。還有圖上。側面聽說過關於它們的傳說。從未親眼所見。

    如今一個渾身光亮,衣衫襤褸,布料還著火的木人實在是引人發笑。要不是時間不對,我一定在第一時間坐地捧腹。

    「阿嬌,小心。」劉徹跟我出來看星星,身上未裝配劍。估計他早和韓冰有所交代,所以現在這種危難的狀況下,也不見有人跳出來。

    後果便是。劉徹徒手拉著木人,遠離我的身邊。看得人心驚肉跳,心臟撲通亂蹦。「徹兒,你怎麼樣。」

    畢竟不是鐵打的,雖然他嘴上沒說什麼,但映著火光,臉上流下的汗珠是騙不了人的。

    「我沒事,你快走。」大丈夫口中說的壯烈,只是眼前這一幕,我哪能說走就走。大腦飛速運轉。怎麼辦怎麼辦?

    木頭的光滑程度明顯與之前的不同,表面應是刷了一層避水的油脂。不容易被撲滅。它身上的火還會使人受到傷害。

    高溫的灼熱下,劉徹不能與木人距離太近,只能保持一段。這樣便一直處於下風,木人到處亂轉,劉徹被追的到處躲。

    因為挨在帳子邊上,害怕不當的舉止,會引起大火,他好不得不找空地。便讓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中去,「快躲進水裡。」

    我站在岸上,幫不上忙,趕緊向河裡跑去,還招呼著劉徹一起躲在裡面。

    「消滅它們,也需要削掉腦袋嗎?」劉徹一頭扎進水裡,不慌不忙的抹著身上的順流而下滴滴答答的水珠。

    「是啊,但無法靠近,它們的溫度那麼高,這是最難的地方。白天只有三個,就讓我們損失慘重。現在……」

    他苦笑,我們的境地真的糟糕。

    護衛們的帳子還在前面,喊人也不會有太大的用途。洩氣的朝水面狠狠的拍下去,浮力似有嘲笑,還未觸碰到底部,手又回到上面來。

    「我還就不信沒招制它了,小樣兒的!」跟我和劉徹對著干的,都沒什麼好下場~比如栗姬和劉榮。

    生命相關僅僅繫在一起,我竟有一種我們榮辱與共的覺悟來。水下的水藻搖搖晃晃,木人在岸上感受不到人的氣息,在胡亂攻擊著。一下子砍樹,一下子踢石頭。我抓起河底的淤泥,計上心頭。

    「徹兒,我有辦法了。」貴公子們有一堂課程叫做投壺,劉徹作為太子,每門功課不好太差。所以瞄準目標的功夫並不差,淤泥一塊一塊的打在木人身上,粘在那裡,火苗也漸漸熄滅。劉徹抄起地上的石塊,尖頭狠狠的砸在頭上,頭部瞬間爛在眼前,身體晃悠幾下,「吱呀」一聲,倒在地上再也不起。

    「你倒是再囂張啊。」不解恨的過去踢了木頭幾腳,卻被腳下的一顆綠色的石子吸引。

    「這個好奇怪啊。」本以為是被什麼植物的汁液染色所致,撿起來看,原來是和之前一樣的小鈴鐺。「又換顏色,這木頭的製造者也太好色了點吧!」

    我忍不住想要吐槽,劉徹拿過去看了一會兒,「這是彩虹!」翻翻白眼,有點不服氣。「這是木頭,哪裡叫彩虹。」

    劉徹丟了一記拿你沒辦法的眼神給我,快步走回營帳裡去。我也害怕月黑風高夜,再出現點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三步換兩步的小跑跟上。

    「吶,你看這裡,畫著一道彩虹。」再次拿著鬼畫符過來給我看,「就是你那一小截羊皮捲上記載的,阿嬌沒發現嗎?」

    「你該好好看的。」被劉徹說,我才想起桑弘羊在我耳邊說的話來。「原來他早就發現了。」

    我驚呼一聲,劉徹問道,「誰呀?又有什麼新發現嗎?」

    「這個啊,是桑弘羊讓我看的,我原以為是『卿國卿城』的探子們帶回來的消息,想著你有從太后那裡得到的地圖,就沒多想這是什麼。看來這是你的圖上缺失的另一半。」

    「嗯,我贊同你的觀點。不過那個桑公子是什麼人?」

    說道桑弘羊,我可得意起來。「他是我一手培養起的人才。」

    「哦,是嗎?」劉徹挑著眉毛欠揍的表情,分明是不信。

    其實早在幾年前,我就在一路默默找人,啟動著『卿國卿城』的相關計劃。從選拔人才,到後期運行,早已在心中形成了一個準確的藍圖。曾經與桑弘羊仔細討論過,但也沒有很深入,他會適當的給出一些意見來。

    以及在我物色人選的時候,給他們出點難題,最重要的一點,在探子們的考核期,其實就是在我的酒坊裡進行人才培養其間,都是桑弘羊在管理。

    在我要嫁人前,寫的計劃,讓慧圓幫忙帶過去的就是,「啟動卿國卿城,一定要放出名聲,越大越好。」

    因為來這裡辦事的人越多,我們掌握的秘密就會越廣。

    「其實,準確來說,桑公子才算是卿國卿城的管理者,我也就是那個出謀劃策的幕後人。跑前跑後的粗活重活都交給他辦了。這羊皮卷子,估計也是他前幾日所得。」

    「我看是阿嬌天真了,我們這一路來,一行二十幾人,並沒有其他的混進來。」

    我搖搖手指,「不對,這是徹兒天真了,訊息的傳達,有的時候並不一定全依靠人,雖然沒有外人進來。並不能代表我們不能完全被封閉起來。」劉徹聽得很感興趣,想了想,隨後問道。

    「我曾聽人說用鷹來傳遞書信,但這幾日並未看見什麼飛禽。」

    被他知道我的底牌還怎麼混,於是我故作神秘,搖搖頭,「這是商業機密,不能說出去,不然『卿國卿城』就不是長安城裡最好的情報組織了。」不是最好的,我還拿什麼跟劉徹談條件。什麼都能放棄,唯有底牌不可以說扔就扔。

    「好吧,既然你要那麼保持神秘,我也就不多問了,但我可以和你那位『愛將』聊聊嗎?」左右桑弘羊以後也是入朝為官的,我是留不住,還不如送他個人情。

    「嗯,當然可以啦,必要的話,可以把他收在你身邊辦事都沒問題。」

    「哈,這麼捨得?」劉徹輕嘲,我當然會捨不得,但捨不著孩子套不著狼。

    捨不出桑弘羊,就逃不出漢朝為我編織的華麗金絲雀籠,對比之下,我還蠻捨得的。

    我臉上笑的誠懇,「為了你的江山社稷,一個人才算什麼,喜歡的話,整個卿國卿城我都送你。」

    咬咬牙撐了把大臉。須知卿國卿城並不是一家簡單的出賣情報信息的店舖,它是一個連鎖機構,有妓院,飯莊,布莊……一條鏈上的連鎖機構,合在一起才能拿到最新、最全的消息。

    為了籌備這個,我也算是傾盡所有,今年間攢下的財務都投在裡面了。桑弘羊雖然不管理我全部的賬務,但在每次討論起卿國卿城的事物的激動與認真程度來看,他應該瞭解這個狀況。

    「哇,那麼大個傢伙,阿嬌姐都捨得拱手相讓?」

    「嗯!」心裡嘩啦啦的淌血,但我還是分的清什麼是最重要的。頭腦沒有被物質沖昏,「你只要給我一件東西就好。」

    「金屋?」

    還以為我喜歡發光的東西嗎?哎哎,看來在劉徹心裡留下難以磨滅的形象了。

    「休書。」

    兩字的話音剛落,我感覺得到劉徹臉上立刻不好看了,催促我,「天色不早了,你快去睡覺,我們明日還有事情。」

    「可是……」我們話還沒說完呢,怎麼就能睡覺呢?這樣我也睡不著啊!

    「去睡覺。」不容抗拒的魄力,我不得不很不情願的離開,一步三回頭的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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