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日落長沙天已暮,寒煙獵火中原路。(2) 文 / 卿國卿城ss
劉徹薄唇一抿,說出的句子讓人心顫。「可我就想為了阿嬌做一個禍國殃民的昏君,流傳千古啊。」
「那叫遺臭萬年!你別把它跟流芳百世搞混了。再說你想昏庸無度,千萬不要把我的名聲搭進去了。我的名聲已經很不好了。」寵極愛還歇,妒深情卻疏。
聽聽,我們詩仙李太白的描寫。陳阿嬌就是一個不識好歹,沒人寵愛,還嫉妒心極強的女人。沒人愛很正常,劉徹說的那些,都是想藉著我發揮他心裡平時被壓抑的一面。
誰都有這樣的心理,明明知道現實中你不會那樣做,但又偏偏熱衷於想像那樣做的後果。只不過劉徹把後果想的太具有浪漫主義情懷了。
所以這一切在現實生活中,是根本不太可能去實現的。
「殿下,不好了。又有新的敵人前來襲擊。」劉徹的夢想被殘酷的現實打斷,不得不回頭面對讓他頭疼的狀況去,只來得及敲敲我的腦袋,「別到處亂跑,在原地等我。」
也不管人答不答應,他老先生一扭頭就沒影兒了,我想反駁都不給機會。
平整的石頭修葺成壯觀的階梯,我坐下在第一級上面,靜靜發呆。這裡怎麼好像在哪裡見過?
手上已經有兩粒鈴鐺,顏色不同,代表的木人階級不同。這其間。到底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身後依然化作修羅的戰場。樹林阻絕了視線,但打鬥的「辟辟啪啪」聲響還會傳過來,雖然是砍沒生命氣息的木頭,可是爆頭這一幕還是太過殘忍,不適合我這種軟弱的小女子看。
額,起碼劉徹是這麼認為的,雖然我不是很贊同。
無聊的時刻,我找出桑弘羊給的東西。鬼畫符看久了,感情多少也培養出來了一點點,大概能猜得出它裡面講的是太極八卦裡的「相生相剋」。
只能看懂這些了,看來我們的感情還不到位啊,我收起羊皮紙,倒在地上,炎熱的天氣,這裡卻一反常態的涼快,沒多久就找周公下棋去了。
「小喬,快醒醒。」
「嗚。小霜姐姐,你別吵。我再睡會兒。」
桑弘羊有些不好意思,推人的力道也大了許多,「趕快醒醒,好多人看著呢!」
「啊~」猛然想起這裡不是陳家的小姐閨房,更不是劉徹的太子東宮,我竟然在這個戶外露天的野地裡睡著了。
坐起身一看,我去了,可不大家都在看著吧!
還好一行人只有二十來個,若是個強大的隊伍,現場一定比這裡還壯觀。
「嘿嘿,你們解決了?好快喲~」桑弘羊的衣服乾乾淨淨,沒有一絲褶皺,我頓時放下心來。很好,看來也沒有多吃力啊。
「一點也不快,我們都要成乞丐了。」楊毅的腦袋在桑弘羊身後嗖的冒了出來。嚇了我心臟差點承受不住。
正如他所說,臉上滿是煙灰,衣服更是條條破布,凌亂散落,像是煙囪裡面爬出來的又黑又醜又髒的乞丐。
「額,我很同意你給自己下的形容詞,真的找不到第二個如此貼切的了。只是桑公子為什麼沒變成那樣子?」在場的每一位除了桑弘羊還是原本乾淨利索的模樣,其餘都跟要了三個月飯似得。
「他換衣服啦,我們嫌麻煩就沒有。喏,殿下也換完回來了。」
簡單的便服,普通的額青色,穿在他的身上襯得人格外挺拔。仔細看過,卻不是早上那件。無論穿成什麼樣子,都那麼好看。可以理解後宮三千的佳麗,為何為他傾心,因為,真的太帥了!
說明一下,我只是單純欣賞,絕對沒有覬覦之心。所以三千里面,不包含我。
「走了,我們回去。」
「回哪裡去?」今日剛剛出發,帳子還不知紮在哪裡。
劉徹簡短的給出回答,「河邊。」說著拉著我就走,也不顧身後人的吸氣聲。
我們當做衝鋒陷陣的「先烈」,走在最前邊,我撅著嘴小聲向他抱怨,「徹兒,你能不能不要在大家面前對我這麼『特別』,我會被孤立的知道嗎?」
劉徹滿不在乎,「誰敢?」
剛好身後一個小小聲音傳來,雖然經過克制與壓抑,但因為太驚訝了,還是被我們的耳朵給聽到。
「看,就是那個,叫什麼喬的小個子。又在勾引咱們殿下,前幾日還冒充皇親國戚被揭穿了,現在又在這裡不要臉。」
我呸,明明是你們家殿下在勾引我,看清楚沒有?眼睛有毛病吧!
「被勾引」的人很有興致,竟然細細聽他們的談話,「誰讓咱們殿下好的不是你這一口,人家是叫為國捐軀,你小子懂個p啊!」
為國捐軀?誰說男人沒想像力的,想像起來讓你無力啊。
劉徹變態聽到這句還笑出聲來,「喂,他們在議論你哎,都不管的嗎?」
他無辜的撇嘴,「不是阿嬌說人要有言論自由,不能隨意扼殺啊。」我勒個xxx,那是說你不要隨意扼殺我,可以扼殺別人去。
「那也不能由著他們胡來啊!」曉之以理。
「但要做個賢明的帝王,是阿嬌說的。」劉徹見招拆招。
「可是我現在聽著他們的談話,尤其是關於你的那段,心裡會很不爽呢!」動之以情。
「這可有點難度了。」劉徹放開我的手,「不如,就給他們個隨意說下去的借口好了。」
轉向捧起我的臉,在唇邊落下一吻,在我還未罵人前,猿臂一伸,收入他的懷抱,腳下足尖一點,將所有人遠遠地甩在身後。
「嗚嗚嗚,劉徹你個大變態,偷走人家的初吻,第二次初吻,第三次……」
劉徹臉上的黑線可以看見實體化了,「阿嬌,你要不要每次都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來報復我。」
我氣得臉紅,鼻涕眼淚糊在臉上也來不及去擦,「你才是報復我呢,每次都要這麼倒霉,這麼丟臉,嗚嗚嗚,我不要嫁你啦!你快去寫休書。」
「那可不行,你說要先幫我得到天下,我現在就寫不是太虧了一點。」
「我不管,人家穿著男裝,你還在大家面前親,明擺著說我是個變態,以後人家一個個的都怎麼看我啊。」臉紅脖子粗的對著他吼,劉徹沒辦法,一邊擦眼淚,還要忙著安撫。
「我只是覺得好玩,沒想到你會那麼生氣。但,親都親了,你還要怎麼樣?」語氣裡的強硬,分明是在說,「大爺我就是這樣了,小樣兒的看你能把我咋地!」
「寫休書,現在,馬上!」
見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劉徹丟盔棄甲的投降,「好啦!你的要求我都滿足。本來是想逗逗你的,這些日子你總發呆,怕你精神太過緊張了,阿嬌你要理解,我也是好意。」
好意?我謝謝你,這樣的好意還是自己留著用吧!我只想拿著休書,趕緊走人,省的還得給你們皇家當跑腿小弟,又是機關,又是兵符的。也不知道哪天就把小命搭進去。
右手身在劉徹眼前,冷冷的看著他。他揉揉腦袋,知道自己懷柔政策失敗,只能換一種方式重新來,「我們這裡沒有筆墨,要怎麼寫呢?」
我拉扯他的袖子,冷冷道,「咬破手指,寫血書。」
「不要吧,那樣很痛的,阿嬌姐。」
「撒嬌也沒用。」
劉徹繼續賴皮,拉著我的衣袖,毛茸茸的腦袋蹭在懷裡。「原諒我嘛!晚上我帶你捉螢火蟲。」
切,我又不是三歲的娃娃。
但是後面的楊毅與桑弘羊馬上就要過來了,劉徹不甘心,「阿嬌姐,你要是再不原諒我,我就一直拉著你坐在這裡,反正他們都能看到。」
我暈,到底是為了什麼生氣的忘了嗎?
被人誤會的滋味不好受,「好啦,我先原諒你了,咱們的賬以後再算。」
雖然是秋後算賬,劉徹還是很滿意結果,從河裡捧出水,細心的拍在臉上為我擦去淚痕。
「好啦,這樣才是我們漂漂亮亮的阿嬌。以後可不准隨便哭鼻子哦!不然……」
凶狠的威脅,留下令人遐想的不然,就被人給叫去安排其他事宜去了。我捧著河裡的水,輕輕拍在臉上,緩解了燥熱。
「喬小哥。」頭上,楊毅拘謹的聲音,我輕鬆的朝他笑笑,「楊大哥,不必客氣,叫我小喬就好了,坐啊。」
今天談論我的,不是他的那個小分隊,聲音也並不熟悉。
屁股向旁邊挪出一塊地方給他,楊毅看看石頭,左思右想了一會兒,經歷過思想鬥爭之後又決定坐下。
「楊大哥,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安紮在水邊嗎?」雖然說安營紮寨都要鄰水,但是我也沒見過貼在水旁的啊?
所有的帳子全部緊貼在水邊,無一例外,劉徹下這樣的決定,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
「你看我的樣子。」粗獷的漢子在臉上撲稜了幾捧水,前邊的髮絲都給打濕,有幾滴還湊熱鬧的飛到我身上來。
「嗯。」我還想要問,他怎麼搞成了這副樣子。楊毅先一步的給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