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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歷史疑痕 文 / 且徐行

    還是那間小會客廳,還是同樣的兩張凝重的臉對坐在小桌旁,但是波薩並沒有在場。空氣之中有著一種異樣的凝重。

    「有沒有什麼線索?」威廉臉色沉凝,皺著眉頭盯著桌子上的東西說道。桌子上的紙牌已經被收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黑色的小刀,一小張灰黑色的皮紙,還有一枚古銀色的古樸戒指。

    「這夥人不簡單啊。」老懷特摸了摸下巴說道:「他們身手很不錯,一般的殺手跟他們比起來要差很多。」老懷特下意識的摸了摸手邊才發現自己並沒帶著酒。但是威廉公爵識相的不知從哪裡摸出一瓶遞了過來。

    老懷特伸手接了過來隨手將瓶塞打開,順手看了一眼酒——呦呵,臭小子還挺上道,竟然是『燒金刀』。懷特滿意的喝了一口,挑了挑眉毛繼續說道:「而且這夥人做事很絕。」頓了一頓他又說道:「不光是對別人,對他們自己也很絕。你看他們身上什麼線索都沒留下,而且口風很緊,一旦被抓立馬自盡。我相信你也沒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吧?」老懷特咋了咂嘴看向威廉。

    「確實沒有。不光抓到的人自盡了,就連屍體也詭異的自燃了。」威廉雙手抱胸,眼神凝然。

    「是『焚罪業火』…沒錯,不用那麼驚訝的看著我。」老懷特白了威廉一眼接著說:「這種七階咒言已經在大陸上消失很多年了。會用這種咒言的咒言師也被圍剿乾淨了。哼,老實說你會的幾個七階咒言可能都沒這個厲害。」

    威廉沒理會懷特的嘲諷,低頭在腦海中回憶著這種咒言的資料。

    在幾十年前。大路上確實存在這種惡毒的咒言。『焚罪業火』是一個相當高階的咒言,對釋放者有著很高的要求。這種咒言可以對單體施放,也可以對多個目標使用。但是當它釋放在一個人身上時才最為可怕。紫黑的火焰有著極強的腐蝕性和黏著力,它可以依靠目標的負面情緒如恐懼,憤怒,絕望等作為燃料,極難撲滅。可以說這種火焰一旦沾到人的身體上基本這個人就等於是被火化了。而且這種火會腐蝕人的心智,這種精神和**上的雙重炙烤幾乎無法被化解。

    更可怕的是,想要使用這種咒言,施咒者本身也要有巨大的負面情緒才能成功施放。當年會使用這個咒言的咒言師無一不犯下滔天的罪行。最後在帝國和咒言協會的合力圍剿下,這些人被清剿殆盡,從此這個可怕的咒言和咒言師都消失在了這個世上。

    但現在這個可怕的咒言似乎死灰復燃了。

    想到這裡威廉不禁流下了冷汗。如果當時有一個會這個咒言的刺客在的話…他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對這玩意你有什麼看法?」懷特喝了口酒,對著那把漆黑的飛刀怒了努嘴。

    「艾捨跟卡納達斯上有不少有名的殺手組織。我們對他們也有著一些瞭解。」威廉拿起桌上的小刀把玩著,指尖感受著它的鋒利。「確實有幾個組織擁有類似的黑色飛刀。霧影、夜刃、蛇吻,血刀和鬼狼都有使用。範圍太大了不好確定。」

    「你說的並不準確。霧影用的是一種黑金小太刀,比這個長很多。」懷特把酒瓶子放到桌子上隨手拿過了那個小刀說道:「夜刃一般是用一種雙刃匕首,而鬼狼的飛刀刀背上有鋸齒狀開刃。」老懷特竟然對這些事情瞭解的很清楚。

    「而蛇吻跟血刀…」老懷特突然在飛刀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用手指搓了兩下。

    一個小巧的蛇頭形狀徽記顯露了出來。

    「是蛇吻干的?」威廉看到那個圖標臉色陰沉的要滴出墨汁來。

    「不不不,你還是想的太簡單了。」懷特隨手把飛刀重重插在桌子上,看的威廉一陣肉疼——這桌子可是上好的稀有樹種『紋金子葉檀』的樹芯做成的,這麼一個小桌子價格可以讓20個金幣一瓶的『燒金刀』給懷特倒出一整個大游泳池來。

    老懷特絲毫沒有在燒酒游泳池中暢飲的概念,拿起酒瓶喝了一口說道:「如果是蛇吻干的,為什麼只找到了這一把武器?而且…」老懷特拿起那張皮紙彈了一下,薄薄的皮紙透出一抹灰光轉眼變成了一堆粉末。

    「蛇吻的密信是用一種特殊溶液加密的,而不是這種小孩子把戲的咒言。」

    威廉皺著眉頭看著變成粉末的皮紙,似乎覺得這麼一個線索就這麼毀滅掉有些可惜。但是他也知道這種手法他們沒辦法破解。

    沉吟了一會兒,威廉疑惑道:「您的意思是…他們想要嫁禍給蛇吻?」

    但這又是為什麼?威廉不解的思索著。蛇吻雖然也是臭名昭著,但是在帕倫斯帝國他們也算是比較安穩的了。

    「孺子可教也!」懷特滿意的打了個酒嗝拿起了那個古樸的銀戒指說道:「而且我不記得蛇吻裡面有這種徽記。看來我孫子比你有出息多了。」懷特一邊分析一邊不忘嘲笑威廉,絲毫沒把他的公爵身份看在眼裡。

    威廉沒理睬他,伸手接過了那個戒指。越想覺得整個事件疑雲重重。根據剛才醫療師向他們匯報薇薇安醒來後的描述來看,那個首領並沒有出手,而這個戒指卻是葉寧遠從那個攻擊他的黑影身上摘下來的。

    「戴戒指的那個應該才是這次事件的主使人,而那些刺客如果不是他僱傭來的就是他的下屬,從整個事件的經過來看,那個表面上的首領可能不知情。一石三鳥,好計謀啊!既可以監督他們完成任務又可以在事後趁機殺人滅口還可以把嫌疑嫁禍到蛇吻身上。」懷特把酒瓶頓在桌子上,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顯然,這個結論讓他心裡也微微發寒。

    威廉更是一陣後怕,自己這次實在是大意了。沒想到對手是有備而來,更沒想到對方會隱藏的如此之好。自己隨行的精銳手下都被留在了船上,萬一公主

    出了什麼事讓他如何去面對他表哥諾頓陛下…

    「那麼…」老懷特緩緩喝了一口酒後說道:「問題就來了。你覺得殺手技術到底哪家強?」隨即懷特又咂了咂嘴:「你說的的那幾個組織都很耿直,肚子裡可沒那麼多花花腸子。」

    懷特說的沒錯,這次的刺客跟那些組織比簡直是雲泥之別。想到這裡,威廉臉上更是陰沉。

    「好了,別自責了,別說你了我當時都沒有察覺到。」懷特一邊開導他一邊拿過了那個戒指。

    做工還不錯。老爺子看著戒面微微撇嘴。這把古怪的小劍徽記看起來還貌似在哪裡見過。

    突然的,一副圖片在他腦海裡定格,老懷特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了,「忽」的一下站了起來。

    威廉看他突然站了起來很是不解,但是看他一臉鄭重其事的樣子並沒有出聲打擾他。

    「叮」的一聲,戒指從懷特手裡脫落,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老懷特的嘴漸漸驚訝的張了開來。

    「發現什麼新線索了?」威廉也站了起來。他很少見到懷特露出這種表情。這讓他有些緊張。

    「看來我們遇到**煩了…」懷特一聲苦笑,彎腰撿起了戒指輕輕丟在桌子上。「其實你應該也聽說過他們的傳聞。」懷特把戒面轉向他接著說道:「我以前應該經常跟你講大陸通史吧…」懷特開始緩緩地敘述,空氣裡漸漸充滿歷史的腐朽氣息。「根據古代獻記載,在大約四百萬年之前…」剛坐下的威廉公爵立馬又驚得站了起來,老頭子語不驚人死不休啊!開口就說這麼遠的事兒。

    懷特根本沒看他,盯著戒指自顧自的說道:「也就是人族第一位至高人皇索希爾建立的黑瑾花王朝之前,有一段空白的歷史。

    而根據那些獻留下的隻言片語…我推斷,這個神秘的組織應該是那個時候建立的。」威廉倒吸一口氣,房間裡的溫度彷彿都降了下來。

    「這個組織目的為何?所在地在哪裡?屬於哪個勢力?有多少人手這些統統都是迷。」老懷特深深盯著那個戒指,彷彿在看著什麼讓他戒懼的事。「但是,歷史上很多震驚一時的大事情都多多少少跟這個組織有關係。」

    「這其中包括黑瑾歷1277年黑瑾花王朝的崩潰。龍驤歷486年出現的長達兩天的日食與隨後發生的大海嘯。摩爾歷2778年秦嵐帝國的一統三大陸的豐功偉業和短短二十年後迅速的滅亡。白月曆元年的魔法帝國誕生——那時候人們把咒言稱為魔法。席德爾歷194年的人龍戰爭。翡翠歷2310年當代精靈王暴斃。吉拉歷535年的大陸戰爭…」

    隨著懷特平靜的說出這些歷史,威廉感到一陣深深地無力感。難道他們要面對的是一個在四百萬年的裡陰影中呼風喚雨的龐大組織?而且在懷特的訴說中這些還只是這個組織的冰山一角。

    「在我以前得到的一個羊皮卷殘片中,我看到過這個標記,而且只有這個皮卷殘片有這個組織的信息。雖然大部分字已經無法復原了,但記載這個組織名字的地方保留下來了。」

    老懷特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那個組織,叫『神巫』…」

    他的聲音很輕,但是說出來時語氣很沉重。

    …

    懷特沉寂了很久。

    如果這次是這個傳說中的組織出手,那麼他們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以他對『神巫』不多的瞭解,這些人向來謀定而後動,所有的步驟都經過深思熟慮。

    可如果不是他們,那這些人又跟『神巫』是什麼關係?

    「看來…這次的旅遊得提前結束了啊…」威廉歎了口氣打破了沉默。

    「這個主意挺不錯。你看自從你來了之後搞了多少事情出來。」老懷特怪眼一翻對著他說道。

    不過隨即他又慢慢坐了下去,喝光了瓶中僅剩的酒。然後鄭重的說道:「而且…我覺得我得改改主意了…」不等威廉說話,他疲倦的揉了揉眉頭說了下去:「不管是不是『神巫』,但這次的行動都說明對方來頭不小,你回去之後得跟諾頓那個傻小子好好商量下對策…」然後,他低頭想了想,彷彿在下定某種決心似的說道:「還有…把葉寧遠也帶走…」說完這句話,懷特彷彿一下子老了二十歲。

    「叔叔你不是要…」威廉有些驚訝。

    「那是以前。但是我已經老了,誰知道還能活多久?對方這麼多人死在這個島上萬一再來一批人怎麼辦?寧遠比較特殊。如果這些人對他起了興趣的話,遲早都要出事。」

    「他會同意跟我走麼?我覺得他對叔叔您還是很有感情的。」

    「不同意又能怎樣?人總是要學會做出選擇才能長大…」說完這句話,懷特突然輕鬆一笑,彷彿卸下了所有的重擔。「威廉…我把他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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