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告白 文 / 黃禮

    畢業前夕，學生躁動的情緒達到頂峰，男生開始逃課，做著青春期最後的放肆，他們饒有成就地聽著王老師每天對他們的批評，倍感自豪。夏凌選擇逃課，只是想去操場看星星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有逃過課。

    晚自習的時候，夏凌沒有在自己的座位上，蕭晴知道他在操場。

    「沒幾天就要高考了，再不表白可就沒機會了。」蕭晴對靜雪說。

    「如果被拒絕了，怎麼辦？」

    「沒有試過怎麼知道，這幾年，夏凌一直對你都很好啊！」蕭晴焦急。

    「我再想想吧……」靜雪聲音顫抖，心裡卻十分期待夏凌的答案。

    「他現在肯定在操場躺著看星星，你想好自己去找他吧。」

    操場上，夏凌一個人躺在那裡，看著滿天的星星。

    「夏凌？」靜雪還是來了。

    「嗯？」夏凌朝著靜雪的方向望去。

    「你也來看星星吧。」夏凌拍了拍身邊的草坪，示意靜雪坐下。

    「我喜歡你。」靜雪說。

    「……」夏凌沒有說話，依舊看著滿天的星星。

    「做我男朋友可以嗎？」靜雪發出這聲請求的時候，渾身都在發抖。

    「可以。」夏凌的回答很乾脆，語速很緩。

    那天以後，靜雪的臉上每天都堆滿了笑，好像自己已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而那天以後，夏凌就一直請假，再沒有來過學校。

    夏凌跟歐陽林穎表白的事情只有夏凌和歐陽林穎兩個人知道，蕭晴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是在他們讀大學的時候了。

    「我以前跟歐陽林穎表白過。」夏凌跟蕭晴說起這些的時候，眼角有些濕潤。

    「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都不知道。」蕭晴問。

    「就是在靜雪跟我告白的前幾天。」夏凌說。

    「她拒絕了你？」蕭晴好像猜到了些什麼。

    「對，不對，也算是對吧，她跟我說一切等到高考以後再說。」夏凌的語速依舊很緩，和當初跟蕭晴聊天時候是一個樣子。

    「所以你就答應了靜雪的告白對嗎？」

    「對，那時候快要高考，本身這種事情就很影響高考的情緒，加上靜雪的身體情況你也清楚，我怕再出現什麼意外的情況。」夏凌解釋。

    「你還真是個好人！」

    「確切的說我不是個好人，但是那時候的出發點確實只是為了照顧靜雪高考的情緒。」夏凌還是跟蕭晴解釋著。

    「你跟我說這些幹嘛？」蕭晴問。

    「因為……」

    靜雪向夏凌表白的前幾天，夏凌一直沒有去上晚自習，每天待在操場上，躺在那裡看星星。在那之前，夏凌喊過林穎來操場，林穎拒絕了一次之後，還是來了。

    「快高考了，你複習的怎麼樣？」歐陽林穎問夏凌。

    「還好，差不多能考上我要考的學校。」夏凌回答。

    「你喊我來這裡是想說什麼事情，我還要回去複習呢。」高考前，每個人的情緒都是不一樣的，有些人緊張，有些人坦然。

    「我……我喜歡你。」夏凌不喜歡怪外抹角，可是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是難免有些口吃。

    「我知道了，還有別的事情嗎？」歐陽林穎的狀態顯然跟夏凌不在一個頻道，林穎也確實沒有在意夏凌想要表達些什麼。

    「你答應做我女朋友了嗎？」夏凌不解地問。

    「等高考以後我們再說這個事情好嗎？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應該是高考，不是這些啊！」林穎的話說的很快，很乾脆。

    「到底你是答應還是沒答應呢？」夏凌還是想問出個結果。

    「高考以後再說！」歐陽說完這句話，就轉身朝著教學樓走去，沒有回頭。

    夏凌一個人呆呆地在那裡看著林穎的背影，心裡有些失落，他覺得這好像是一種拒絕，在高考前的時候，這樣的結果，讓他心緒不寧。之後的每天晚上，他都一個人躺在操場看星星，因為這樣，可以讓他的心情平復一些。

    羅鑫知道夏凌是喜歡歐陽林穎的。夏凌的事情，羅鑫基本上都清楚，就好像蕭晴很清楚靜雪的事情一樣，但是那次的告白，羅鑫並不知情。

    夏凌知道自己喜歡上歐陽林穎，還是因為歐陽林穎的前男友來學校找她的時候，在那之前，他並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喜歡這個剛認識沒有一年的人。

    崔浩然現在經營一家咖啡館，已經結婚，有一個女兒。那一年，他是歐陽林穎的前男友，那一年，他是一個被a校開除以後的混混。

    因為快要高考，學校要求所有學生都不能回家，全力備戰人生最重要的考試。每週只有半天的假期，大家自然不能錯過。古壇路由一家豆漿大王的店，夏凌每個放假的日子都會來這裡吃上一頓滷肉飯，這一天，他照舊和羅鑫一起，從學校去吃飯。

    「林穎，你跟我復合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沒有你我會死的！」浩然把林穎拉到公園沒有人的地方，開始發瘋似得抱著林穎。

    「你放開！放開我！」

    「我不放，除非你答應跟我在一起！」

    「你放開……」林穎還是掙脫了。

    崔浩然靠在旁邊的樹上，林穎哭了，待在那裡看著他。

    「我不要再跟你在一起了，太痛苦了……」

    「可是我不能沒有你，你知道沒有你的這段日子我是怎麼過來的嗎？」浩然瞪大著眼睛。

    「我每天都睡不著覺你知不知道？」

    「我每天都在想你你知道嗎？」

    「林穎！你再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崔浩然又要上前來抱林穎。

    「你滾！！！」林穎對著浩然大吼，浩然愣在了那裡。

    「對不起林穎，你相信我，我以後再也不跟別人打架，我都聽你的，你別離開我好不好？」崔浩然一個勁地在央求著林穎，林穎早已哭成淚人。

    「我們已經不可能了，我受夠了！」

    「我不要再每天看著你跟別人打架，不要再跟一個每天跟一群混混在一起的人在一起！」

    「你走，我不要再見到你，求你……求求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求求你！」

    「林穎！」崔浩然吼了起來：「我改，我都改還不行嗎？我以後都聽你的！」

    「不可能了，我們已經不可能了！」林穎吼道。

    崔浩然看著情緒失控的林穎，想上前安慰她。

    「你滾！」林穎吼道。

    夏凌和羅鑫路過學校旁邊的公園，聽到林穎的吼聲的時候趕忙跑過去，林穎看到他們以後就迅速跑開了。崔浩然想追上去，被夏凌和羅鑫攔了下來。

    「那個人你知道是誰嗎？「回來的路上夏凌問羅鑫。

    「我知道，是林穎的前男友。「

    「前男友？「夏凌突然感覺胸口一陣刺痛。

    「嗯，我放學回家有看到過林穎在校門口跟他見面，只是當時還不確定那人是誰，就沒有跟你說過，後來就把這事兒給忘了。「羅鑫跟夏凌解釋。

    「我也是聽a校的一個朋友跟我提起過，林穎是他們學校的校花，那個男的經常因為她跟別人打架，後來好像被學校開除了，現在不知道在哪當混混呢。「

    「林穎轉校來我們學校也是因為那個原因，好像聽說林穎還懷過孕，不過他們也都是傳傳的，可不可信我就不知道了。「羅鑫輕描淡寫地說著這些，好像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的樣子，可是身旁的夏凌卻心裡陣陣絞痛。

    「那他們現在還在一起嗎？「夏凌問。

    「應該是不在一起了吧，看那樣子，應該也不像是男女朋友了啊！「

    「哦，對了，聽說林穎家庭條件很好，從小家庭教育都比較嚴，能跟那個混混在一起，也是因為那個混混最開始幫她出過頭，太傻。「羅鑫解釋的時候，對林穎有點覺得不可理喻。

    「……「夏凌沒有再問什麼，他有些心疼林穎，想去安慰下她，這一刻，她特別希望能夠陪在林穎身邊，借給她一個肩膀。

    林穎一個人躲在被窩裡，一個人抽泣了一整晚。宿舍的舍友關心她的時候，她只是輕聲說了句沒事。

    青春裡的傷痛，有時候我們用盡一切辦法，甚至選擇逃避來緩解，可是當那傷疤再次被揭開的時候，遠比我們想像的來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