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理想 文 / 黃禮

    這天體育課上，歐陽林穎扭傷了腳，體育老師讓夏凌負責照看，從林穎第一天來開始，夏凌就一直想找個機會跟她聊聊天，由於學校對於男女生關係管的比較嚴，班級裡又到處都是王老師的眼線，所以學生之間單獨的交流是很少的，尤其是男女生之間。

    其實說起來也不是說男女生之間不會發生戀愛關係，前提是，當王老師問你和哪個男生有沒有什麼關係，或者你和哪個女生有沒有什麼關係的時候，你要有個合理的解釋。羅鑫在這點上就做的比較好，王老師喊過他，問他是不是放學經常和九班的一個女生一起回家，甚至還說出了她的名字。但是當時羅鑫就很霸氣地說了句：「那是我爸爸同事的女兒，家長讓我跟他一起回家，我也沒辦法。」走讀生的管理本來就相對比較鬆些，加上班主任對於羅鑫這樣的學生有點放任自流成習慣的態度，也就沒有多加追究。

    羅鑫問過夏凌，為什麼班主任總是知道我們那麼多秘密呢？班裡誰是他的眼線呢？夏凌給他的答案很簡單，等你當了老師了你自然就會明白了。

    雖然是體育老師安排夏凌負責照顧，可是夏凌為了避免誤會，並不願意表現出自己很願意的樣子。「為什麼是我去照顧她啊？」夏凌帶著點莫名其妙的表情問著陳老師。

    「我們班總共就那麼幾個男的，等會如果林穎還是覺得很疼，你就背他去醫務室。」陳老師乾脆地回答著夏凌的問題，有點不太著調，主要可能還是因為其他的男生太不靠譜，只是陳老師不願意挑明說出來，怕傷了其他學生的心。

    夏凌也就沒有再繼續偽裝下去，凡是過猶不及，所以夏凌還是乖乖地扶著林穎，到操場的中間坐下休息。

    「對不起啊，害你都不能好好上體育課。」林穎覺得不好意思，還是跟夏凌說了抱歉，因為對於高三的學生，能有節體育課，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沒關係的，反正我每週有固定的體育課時間，這個體育課不上也罷。」夏凌回答著。

    「你有固定的體育時間是什麼意思？」歐陽疑惑地問道。

    「不會吧？來了這麼久你居然都不知道？你上次不是還說聽了我許多英雄事跡嗎？」

    「我那是逗你的，我真的不知道。」林穎說話很輕，很溫柔，一直以來都是很安靜的女生，笑起來特別溫暖。

    「我是我們學校籃球隊的啊，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每週五的下午我都要到籃球館訓練的，你都沒注意我週五經常不在嗎？」夏凌有點失落，這是他自認為在學校最重要的身份，可是歐陽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我以為你那是逃課去了。」林穎說。

    「逃課？」夏凌瞪大著眼睛看著歐陽，他不知道原來自己真的在她面前居然是這麼個形象，還真的是讓羅鑫說對了。

    「我真的不知道，也沒怎麼在意。」林穎又補了一刀，讓夏凌陷入沉默。

    「你的理想是什麼？」很久的沉默以後林穎問了夏凌一句。

    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夏凌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好像在尋求一種證明一樣：「我想做一個老師。」夏凌說到理想的時候，顯得很嚴肅。

    「老師？你為什麼想做一個老師？」林穎有點懷疑，在她的印象中，夏凌並不是一個老師的模樣。

    「我一直覺得老師都會懂很多東西，我也想以後又更多的經歷，將來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部教給以後的學生，那樣，我會的東西才不會被遺忘，才有價值。」夏凌依舊很認真，認真的讓林穎覺得這真的是一個理想，一個很完整的理想。夏凌的理想確實是做一名人民教師，小學的時候，他就遇到過這樣的問題，只不過，那時候他的理想是做一個小學老師，中學以後，他的理想有了提升，變成一名中學教師。

    「你呢？你的理想是什麼？」夏凌也問歐陽。

    「我沒有理想，所以我一直很羨慕有理想的人，我覺得有理想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夏凌說這些的時候，也是望著天空，白雲朵朵，她好像很想跟著飄走一樣。

    「為什麼？我們都應該要有些理想的啊！」夏凌不解地問，他聽過很多人會說自己有很多很多理想，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自己沒有理想，而且是一個只有十七歲的高中生。

    「我從小時間就被爸媽安排的很滿，除了上課，做作業，基本上就是去補習班，或者去興趣班，我很少有時間去想理想這個事情，我只知道爸媽是為我好，他們說什麼，我就要做什麼，才是一個好女兒。」歐陽林穎說著這些的時候，還是一副很安靜的樣子，並沒有特別的情緒，也聽不出來她有任何的抱怨。

    「那你可以現在想一個啊！」夏凌胡亂說著這麼一句。

    「……」歐陽林穎沉默，看著天空，好像在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有個理想，有個怎樣的理想。

    晚上，107寢室的女生還在討論者運動會的事情。這些天以來她們還沒有從這種喜悅的氣氛中走出來，蕭晴自然是她們一遍又一遍稱道的對象，當然也面免不了地提到歐陽林穎。

    「真想不到，她居然破了我們學校二十年的記錄。」

    「就是，看她一副很文靜的樣子，沒想到體育項目也這麼厲害。」

    「哎……真是人比人會氣死人，人長得漂亮也就算了，學習成績還那麼好，哦對，學習成績好也就算了，體育項目居然也那麼好。」

    亂七八糟的討論讓靜雪覺得有點心煩，她並不願意提到這個女生，對她有著莫名的排斥。蕭晴知道靜雪的心思，因為這個人的到來，好像帶走了靜雪原來在班級的地位，現在老師連上課提問都很少喊到靜雪了，做老二跟小嘍嘍沒什麼區別，在這一點上也可以得到很清晰的證明。

    「你有沒有看到今天夏凌跟那個轉校生一起坐在操場上？」熄燈以後，蕭晴跟靜雪在床上聊著悄悄話，蕭晴刻意迴避了歐陽的姓名。

    「你是說歐陽林穎嗎？」

    「嗯，對，我們不就這麼一個轉校生。」蕭晴和靜雪的聲音都很輕，怕被室友們聽到。

    「哦，我沒有在意。」靜雪回答。

    其實靜雪肯定是看到的，而且還看了很久，體育課的時候，蕭晴和靜雪一直沿著操場在散步，因為靜雪身體不好的原因，所以體育課的時候，蕭晴都會一直陪著她，蕭晴這麼問，只是想試探下，靜雪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會不會覺得有點吃醋？」蕭晴問靜雪。

    「其實我又看到，是又一點難過，兩年了，他都沒有那樣跟我在一起聊過天。」

    「哎呀，放寬心。我都問過了，今天是因為她扭傷腳，陳老師讓夏凌照顧下的，怕她傷得重要去醫務室。」蕭晴湊上來，離靜雪更近的地方，小聲說著這些。

    「真的是這樣嗎？」靜雪還想再確定下。

    「哎呀，真的！當時夏凌還問陳老師為什麼讓他去照顧，陳老師硬要他去的。」蕭晴的消息表面上確實可信度很高，可是人心裡的東西，不是靠打聽能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