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06.第506章 弒母 文 / 蘇子青
「六六,若是我知道你是我的女兒,我一定會好好對你……」蘇志俊情急的想要表明心跡,但卻被姚六六打斷。
「夠了,我早就說了,我的爹叫姚澤生,我的娘叫舒彩雲,別人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不是這樣的,鳳兒都說了,你是我的女兒,我以前真的不知道,若是我知道,我必不會讓你受那麼多的苦,六六……」
「呱噪!汪陽讓他閉嘴!」姚六六厭煩的道。
對她來說,爹和娘,那是用感情堆砌而來,你不過提供了一顆小小的精*子,有何資格在這裡嚷嚷爹和女兒什麼的,白癡!
姚天宗偏頭糾結,他是真沒想到,姐姐居然還有這樣離奇的身世,怎麼忽然又變成蘇志俊的女兒了。
姚六六看他糾結,便道:「君弟不用過多糾結,不如想想為何養育之恩放在了前面。」
姚天宗似有所悟的點頭。
姚六六揉了下眉心,鬧劇也該停止了,正準備讓人把他們先關壓起來,等霍尊前來處理,就看到姚長寶恍惚的從已死去的姚天海身上,把刀抽了出來,然後恍惚的看向蘇小鳳和蘇志俊。
姚長寶咧嘴,衝著蘇志俊的後背就是一刀。
「撲哧」
「啊……」蘇志俊被砍中,痛的驚呼的往前跌撞。
蘇小鳳轉身就見刀光一閃,她想張嘴尖叫,卻發現聲音都不見了,喉嚨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瘋狂的流出來,驚恐萬狀的蘇小鳳伸手一摸,就見滿手的鮮血……
「娘,爹死了,我殺的,所以你也陪爹一起去吧,省得再給我生什麼兄弟姐妹。」姚長寶說道。
……
蘇志俊嚇的腿發軟,屁滾尿流的往姚六六後面躲,王充一腳踢開他,這裡豈是他能來的,不過這混亂的關係,真讓王充有些煩躁。
他是個粗人,但也懂得野種的名聲不好,將軍夫人怎麼能有這種名聲,所以今天的事,誰也不能說,最好一個活口也要不留。
季裴風看到王充殺氣騰騰的目光,一個機靈,打了個冷顫,倒吸著氣,軟倒在地上,嘴裡呢喃著道:「瘋了,真是瘋了,本官什麼也沒聽到,本官就看到,姚長寶殺人……」
姚長寶凶狠的瞪了眼季裴風,隨之看向姚六六,然後咧嘴輕笑道:「姐姐,我把他們都殺了,他們做的那些事,拿的那些錢,我晚些替你找出來,姐姐答應我的要算數。」
姚六六看著已有些瘋狂的姚長寶,搖了搖頭,後面的話,她已不想再說了。從頭到尾,她都只說,靈鎏山莊會傳給她的弟弟,她的弟弟是誰?當然是姚天宗。
只是她現在真不想再說了,事情發展成這樣,出乎了她的意料,眼下她真有些意興闌珊。
「王充你帶些人留在這,等霍校尉前來,蘭香你把帳薄整理一下,君弟我們回家。」
姚長寶睜大眼,想持刀攔住她,身後的鐵牛,一腳踢了過去,就讓姚長寶跪倒在地上,然後揀起姚長寶手裡的大刀,在他身上擦乾淨後,才歸了刀鞘。
「姐姐你說話不算數,你答應我的,說了會把靈鎏山莊交給我打理。」
帶著姚天宗走到門口的姚六六沒有回頭,只停了停。
「姚長寶,親手弒殺父母你沒有半點內疚?你已經被他們養廢了,我怎麼會把靈鎏山莊交給一個,連四維八德都不懂的人來打理?而且我從頭到尾都沒指名點姓,我的爹是姚澤生,我的娘是舒彩雲,那你說,我的親弟弟是誰?」
終究還是逼她說了出來,姚六六歎了口氣,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姚天海和蘇小鳳怨不得別人,都是他們咎由自取,姚長寶也怨不得別人,怨就怨,他沒能好好做人,姚澤佑身上的浩然正氣,他一點也沒學會。
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姚六六的心情感到很沉重。
良久後,姚天宗抱了抱她的手臂:「姐姐,別難過,你永遠是我的姐姐,誰敢說姐姐是野種,我就殺了他。」
姚六六笑了,她感覺心情沉重,不是她介意野種的事,本尊是誰的孩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願意當誰的孩子。
「君弟,今天殺氣重了些,你別受影響,原本我的計劃,不過是讓姚長寶打他們一頓,可沒想到姚長寶凶狠到下死手,這有些出了我的意料,不過這也是他們自己造孽,不值得同情。」
「那姐姐在煩什麼?」
姚六六握著姚長君的手,鄭重的道:「教育,家庭,感情,人性的善和惡。」
姚天宗有些不明白:「姐姐你說的太籠統,君弟不明白。」
看到他耳邊垂下的髮絲,姚六六撫了撫,將它放在胸前。
「一個嬰兒出生時,就有如一張白紙,父母是他們的第一個夫子,他們在白紙上寫下什麼,就注定了這個嬰兒將來的成就,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在感慨什麼,我覺得我很幸運,幸運我成了爹娘的孩子。」
姚六六感覺今天用腦過多,思緒真有些亂了,胡亂笑了一聲,便依在姚天宗的肩上,閉上了雙眼。
姚天宗感受到的姐姐身體傳來的重量,想了想:「那我也很幸運,幸運的成了爹娘還有姐姐的孩子。」
姚六六笑,莫名的很疲憊,讓她想睡一覺。
「君弟,到了田村你叫我,咱們去看看大伯父。」
姚天宗點了點頭:「姐姐你睡會,我會保護你。」然後正襟坐著,好讓姐姐靠得更舒服些。
姐姐今天真是打了一場最驚心動魄的仗,以前就聽蘭香嫂嫂說,姐姐是最最最有能耐的人,今天他真是見識了。
幾句談笑風聲的話,就讓金林將三家誰也不敢再起歪心,至於姚天海這一脈,他一點也不覺得可惜,都是他們咎由自取,死不足惜,連大伯父都敢害,爹要知道,只怕也想殺了他們。
姚六六在這邊清理門戶,遠在上京的喬軒時不時拿出她走時讓人傳來的便箋,上面愕然寫著過期不候,還有後面那張,她要守孝三年。
喬軒哭笑不得,從滿桌的公文中抬起頭,看向南河的方向。
這個時候姚兒應該收到他的信了吧。
我找了你十年,等了你十年,姚兒,你認為我會再給你三年時間麼?
喬軒疲憊的揉了揉眉心,真想快把事情都交待清楚,然後插上翅膀飛往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