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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女兒心事 文 / 不想說話

    果然不出所料,先氏諸人南下一行暢通無阻,再也沒有出什麼意外。

    先軫所騎之馬也是少有的良駒,可是方才一路上比較下來,才發現與濮陽淮所騎的黑馬相去甚遠,其餘眾人所騎乘的馬匹與之相比就更是望塵莫及了。

    眼見前面一片村落已然在望,後邊的眾人離兩人尚有一段距離,不禁催馬追上前面的濮陽淮讚歎不已地道:「果然是一匹世間少有的寶馬,賢侄既會相馬,可曾聽說過伯樂其人?」

    濮陽淮自然熟知『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的這句詩,此刻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又想起以前記得伯樂曾經向秦穆公推薦另一個相馬高手九方皋,心道:原來真有這麼一個人!

    想想這個時候馬匹所起到的巨大作用,代步、耕種自不用說,更為重要的是幾乎每場重大的戰爭,都是由戰馬的優劣和馬車的數量來決定雙方的勝負。至於善於相馬的人,正是如今各諸侯國所求之不得的稀缺人才,那伯樂在秦國的地位想必是極為顯赫的。

    想到這裡,微微一笑道:「我哪會相什麼馬,完全是瞎撞上的。不過也曾經聽人說起過,秦國的伯樂相馬之術確是天下聞名。不知道他見了我的這匹馬,會覺得怎麼樣?」

    先軫驚奇地道:「你既不會相馬,又不會養馬、販馬,如何會知道此人?」心中猛地一突:難道說他真的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莫非各國所發生的事,他都能夠瞭如指掌?

    濮陽淮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是以前從書上知道的,當下只能含糊其詞地道:「我對各國的一些比較重要的人和事都有所瞭解,那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然後轉過話題道:「對了,我們現在應該是到了楚國的地盤了吧?」

    先軫點了點頭,望著前面的村落道:「嬡兒他們都在前面的棠溪村等著我們,此處地屬於楚,離西平城既不太遠,又不太近。只要楚人不來驅逐我們,就算是天風寨膽子再大,也不敢來找我們的麻煩,所以我才在離開之前要嬡兒他們暫時到這裡來躲避一下。」

    突然,他神色有些擔憂地道:「也不知道狐兄和顛頡,他們此行怎麼樣了?」

    濮陽淮想了想,道:「有狐偃先生在,要說服楚人應該不成問題。現在天風寨的事也暫時解決了,為免夜長夢多,還是趕緊將他們從楚人手中解救出來再說吧。」

    先軫懊惱地道:「我當初就不該讓他們去的,萬一他們有什麼意外,我如何對公子交待?」

    濮陽淮心想這還真是個兩難的問題:如果楚人不為所動,那麼在齊國的公子重耳的處境就危險了;可要是楚人被他們說動了,又很有可能在事成之後會將他們兩人殺人滅口,又或者是當成替罪羔羊,這麼一來,去遊說的人就會陷入很危險的境地。

    無奈何地笑了笑,道:「狐偃先生是公子重耳的舅父,顛頡則是隨從,無論是他們的身份和理由,楚人都很容易接受。再者此事事關晉、齊、楚三個大國,牽連實在太廣,山莊內的人自然也不方便出面;而我身份不明,所以說他們確實是遊說的最佳人選。」

    先軫頹然點頭道:「確是如此,我們先回棠溪村,明天帶些馬匹、財物趕去西平吧!」

    兩人騎馬來到棠溪村村口,下馬將馬匹交給等候在此的家將,然後往一處茅草屋走去。

    此時的茅草屋內,谷敏正和情緒有些低落地女兒姬嬡說著悄悄話。

    谷敏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嬡兒,前幾天你受傷的時候,他來向你爹和我提親了。你爹覺得他是個難得的人才,我是想先問問你的意思,遂要他此行回來之後再說此事。」

    姬嬡聞言,撒嬌地抱著她的胳膊搖個不停,不依地道:「娘,我才不要嫁人,堅決不嫁!」

    谷敏纖指一點她光潔的額頭,道:「再有幾個月,你就十六歲,再不嫁人就老了!」

    姬嬡笑嘻嘻地道:「那不是更好,我就可以永遠陪在你和爹還有大哥他們的身邊了。」

    「鬼丫頭!」谷敏嗔怪地罵了她一聲,轉而道:「我聽你大哥說他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去了,可能很快就會回來,你到底想好了沒有,到時候我們也好去回復人家。」

    姬嬡遲疑了一下,有些心虛地問道:「娘,他真的找你和爹提親了?」

    谷敏聽了不由哈哈一笑,重重地點了點頭道:「那當然,你們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他再不提親,你們這樣下去,成什麼樣子?不過既然你決定了不嫁,那我們到時候回絕他就是了。」

    姬嬡哪裡不知道她這是在欲擒故縱,然而心中還是很好奇他會怎麼說,當下抱緊她的胳膊肘兒,道:「娘,如果他真的是真心誠意的,那我就稍微考慮一下吧!」

    谷敏這些天見女兒受傷之後,似乎是變得沉默、有心事了,想起之前先軫、先且居父子多次提及顛頡對女兒的情意,又說此人雖然樣貌不太好看,可是極為英雄了得,被天風寨伏擊的時候還為兒子先且居負了重傷,這才故意找個借口來試試她,哪知她果然是心動了。

    至於提親一事,自然是她憑空捏造的,聽了她的話之後,心中更是高興不已,欣喜地道:「那是當然,你爹應該很快就回來了,等顛頡從西平回來,就把你們的事給辦了吧!」

    姬嬡聽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氣急敗壞地跳起來道:「娘說的是顛頡?誰說要嫁給他了!」

    谷敏聞言心中打個突:原來這丫頭心中想的不是顛頡,而是別人,卻不知是誰?隨即不動聲色地道:「當然不是嫁給顛頡,他到西平去為你們準備東西去了,所以要等他回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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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卻是飛快地想著到底是什麼人,聽她的意思,似乎他們兩人的關係大家都知道了,可為何自己沒有一點印象。除了死在外面的楊甫,也沒有聽說她和山莊裡哪個人走得比較近。

    就在她急得差點要白了頭髮的時候,突然間心念一閃:既然不是山莊裡的人,難道說是她從外面救回來的那個人?說不定他們在外面的時候就有了感情,才會帶他回山莊的。

    如此一想,谷敏忍不住低聲地喃喃而語道:「我實在是太聰明了,我真是越來越佩服我自己了!」連忙興奮地起身拉著姬嬡坐下,眼光不經意地看著朝著茅草屋走的先軫和濮陽淮。

    她見了濮陽淮淡然自若地與丈夫並肩而行,儘管不認識這人是誰,卻也猜測到了。心想:且不說他俊朗非凡的人才,就是這份鎮定和從容,山莊內除了先軫外就無人能及。原來是這種百里無一的男子,怪不得女兒會為他心動。

    谷敏自以為將事情的一切都想得透徹了,遂大聲地道:「傻女兒,你聽娘說,前些天來找我和你爹提親的人不是顛頡,而是那個你從外面救回來的年輕人!」

    姬嬡又驚又喜地道:「娘說的都是真的嗎?他真的來提親了?」

    谷敏見了她此刻的神情,哪裡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安撫著她道:「當然是真的了,我都沒有見過這人,要不怎麼會知道的。你還沒有告訴娘他叫什麼名字,你們又是怎麼認識的呢?」

    姬嬡想想確實是那麼回事,於是將當日在棠溪山頂上所發生的事一絲不漏地說了出來。

    姬嬡從齊國離開之後,並沒有急著返回先氏山莊,而是一路上四處遊玩。

    那日天氣晴朗,她剛好從棠溪山經過,便想到山頂的棠溪湖遊玩。

    她之前趕了一天的路,爬到山頂後見到湖泊都沒有歇息一下,就跳進湖水裡,使得渾身陷入短暫的休克之中,所幸的是意外穿越的濮陽淮將她給救了起來。

    姬嬡想到濮陽淮居然向爹娘提親了,也就將他怎麼救自己的經過都說給了谷敏聽。見她聽得滿臉笑容地連連點頭,又向她解釋道:「我當初不知道他是在救我,還以為他是想要非禮我,所以就一腳將他給踢暈了!」說到這裡,想起當時的情景,自己先忍不住笑出聲來。

    谷敏聽她說得開心,自己心裡也高興,連忙問道:「那後來呢?」

    姬嬡接著道:「然後我發現有人在山道上廝殺,想到可能是爹和大哥他們,就沒有再去管他,自己搬石塊想要阻斷後面追殺的人,可是結果一點用都沒有。」

    頓了頓又道:「後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弄的,將湖邊一塊好大好大的石頭滾下了山去。我們的人就被救了,而他也被湖水沖到了山下,弄得自己渾身都是傷。」

    說到這裡,也不知她是高興還是悲傷,竟是不自禁笑著流出淚來。

    谷敏緊摟著女兒,歎道:「那照你這麼說來,還是他先救了你,你才救了他帶到山莊的。」

    姬嬡點了點頭,道:「嗯,其實他還在密室裡救了我一次,那時候整個石室都快塌了,石頭不斷地從上面掉下來。我以為自己肯定要死了,想不到他又從外面跑了進來將我抱了出去。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跟我說,但是我知道他的後背也被掉下來的石頭砸了,之後又一路將我從秘道裡背了出來。」

    谷敏忍不住插口道:「想不到他對你這麼好,那我就放心了。」

    姬嬡幸福而又有些羞澀地道:「從秘道出來後,我想讓他抱我回房,誰知道剛好被爹和大哥他們撞見了。」轉而又問道:「娘,你知道的,平常的時候我最怕爹了,可是那時候我真的一點都不怕。甚至傻傻地在想,就算是天都塌了下來,有他在身邊,我也不會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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