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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7.第117章 睚眥必報 文 / 普拉森特

    「我這一百多天的事,你想聽嗎?」龍宸銘沒去追問,胡嫣兒倒是願意把遭遇分享給他。

    「洗耳恭聽!」他側過身來,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彎起嘴角。

    嫣兒開始詳細說起了他們分別後的際遇,如何請求龍延齡將她放出龍驤城,如何在錦和城的月樓偶遇胡清遠,如何在錦繡城的幽蘭坊邂逅胡載源,如何潛入錦狐宮營救林重,如何在亂葬崗避禍,如何與小栗失散,就連那石熊要求她和林重圓房,她都如實講了,只是,那些林重令她感動的種種細節——做飯熬湯、縫製羽衣——她略去沒說。

    宸銘聽到「圓房」這一段,神色異常凝重,嫣兒就這樣與林重在那密閉的石室裡度過了幾十個日夜,她還曾為他深情起舞,然而,她講得如此坦然,連自己對林重的感恩都沒有保留,宸銘歎了口氣,說道:「林重是個君子,沒有強迫於你。」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即使人家不願意,也要不顧一切推倒?」嫣兒白他一眼。

    宸銘苦笑一記,「你不願意?你剛才明明是慾火焚身!」

    揍了宸銘兩拳,嫣兒又敘述了在浮華城外解救儷娘,在崎覺山外大戰宗離。她帶著一絲歉然說道:「我原本不想殺了宗離,應該把他留給你處置,可胡載源一刀封喉,結果了他。」

    「宗離委實該死!居然背著我替大哥辦事!」宸銘對此倒毫不糾結。

    嫣兒告訴宸銘,當日對她下忘憂蠱的、救她出錦狐宮的,都是胡載源,只是他不肯為她解蠱,「我想,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現在也被胡雲鳶下了蝕血蠱,時日無多了。」

    嫣兒隱匿不談的,還有崎覺道人對未來的預言。她期盼與宸銘隱居於此,不問世事,這樣,龍族大軍對錦狐國的踐踏,就沒有機會變成現實。

    「嫣兒,你這樣信任我,教我如何是好?」她這樣事無鉅細地交代,根本沒有隱瞞自己與三位夫君胡清遠、林重、胡載源的相處,令宸銘十分動容,可他,卻無法對她如此坦白,他打定主意,不把自己只剩四年多壽命的事情告訴嫣兒。

    關於鳳羽菲的一切,他據實以告。自從那次鳳羽菲威脅以死明志之後,宸銘就沒有再去打擾過她,只是供給的吃穿用度,比以前更精心了些。他不再去那冷宮,只是為了不想讓她有所誤會,他不再愛她,並不意味著,他能夠眼睜睜地看她結束自己的生命。

    講完這些,兩個人陷入了長長的沉默,還是嫣兒先出了聲,為他解圍:「能不能明媒正娶,真的沒那麼要緊,在我心裡,已經把自己當成你的妻子了。我有那樣的過去,現在處理起來還是焦頭爛額,你都不曾介意,你包容我,我又怎麼會在意那些虛名?」

    她說得如此淡泊,臉上還帶著甜美的笑意,令他覺得釋然。

    「嫣兒,我與父王和解了。」他的眼睛,像天上閃爍的朗星。

    嫣兒伸手摩挲他的臉龐,宸銘並未喜形於色,但嫣兒知道,他有多在乎這種轉變。從他幼年時,父王不愛他,就如同長在他身體裡的毒刺,令他寢食難安。嫣兒想起了自己與龍延齡最後一次見面的情景,談起二兒子的時候,龍延齡欲言又止,似乎有很多難言之隱。

    「真為你高興!」嫣兒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我還知道了一件事……」宸銘眸色黯淡,努力壓抑著痛苦,「那護體靈珠,是母妃犧牲陽壽才植入我身體裡的,我前幾日去探望母妃,她已經衰老了許多,像個垂暮之人。我求母妃與我返回龍騰城,我轉達了父王對她的思念,可母妃卻不肯和我回去,她說,自己韶華已逝,再也不是父王記憶中的那個她,她寧可不再見他,至少還能留個美好的記憶。」

    「師父的心意,我懂……」淚水湧上了嫣兒的眼底,「等天亮了,我們就回游龍谷吧!」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龍牧靈,龍牧靈曾經救過嫣兒的性命,嫣兒知道,自己的醫術沒辦法逆轉這秘術造成的衰弱,但她還是希望能夠照顧龍牧靈,陪伴在她的身邊。

    宸銘坐起身來,說道,「如果任由母親這樣下去,怕是沒有多少時間了……但希望還是有的!」

    「真的?」嫣兒把小手搭在宸銘的背上。

    「我回巨浪島,就是在整理師父留下的一些遺物。他留下的法術秘笈,都已經被我和玄素、玄青拿走了,他還留下了一些地圖,我們沒有動。這些地圖裡,有一些關於風華大陸絕地的記載。我記得,師父和我說過,在無邊海上有一座神秘的灰風島,島上有棵由神獸看守的神樹,上面會結一種『鳳眼果』。這種果實,百年才能結出一顆,如果在百年之內無人摘下,就會化為塵土。病入膏肓的人吃了這種果實,可以延續三年的壽命,然而也只是三年而已,再多吃就沒用了。」

    「真有那麼神奇的果實?」嫣兒心意一動,眼下,需要這種果實的不光有龍牧靈,還有胡載源,若是她能摘下這果實,定要送一顆給胡載源,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宸銘見嫣兒這躍躍欲試的模樣,露出苦笑,「可那神獸著實不好對付。」

    「什麼樣的神獸?你我聯手都奈何不了?」嫣兒蹙緊眉頭。

    「你聽說過睚眥必報嗎?」宸銘輕聲問道。

    「當然知道,還聽說過冤冤相報何時了!」嫣兒只當他是在打趣。

    「看守那續命果的,就是睚眥。」看著嫣兒疑惑不解的模樣,宸銘開始為她掃盲,「龍生九子,睚眥是老二,嘲風排行第三。」

    「睚眥是嘲風是二哥,說不定能賣你個人情……」嫣兒怯生生地說。

    沒想到只換來了宸銘的一聲冷哼,「九子之中,嘲風和睚眥最不好惹。嘲風是災禍的化身,睚眥生平善鬥嗜殺。嘲風曾和我說過,他與睚眥素來不睦,你覺得睚眥會賣我人情嗎?若不是上古時代的盤古大仙施法將睚眥困在灰風島,睚眥的破壞力也許不會比嘲風小。」眼見著嫣兒愁容滿面,宸銘道出了他的擔憂:「萬一睚眥也有召喚嘲風的能力,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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