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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總綱 文 / 小盜非道1

    風雨中,夜幕下,安逸看著身前不遠處的大巴,面露思索之色。恰在此時梁佳琦回來拽他,他回過神來,皺眉道:「別拽了,不想死就別上去!」

    「你什麼意思?」梁佳琦臉色有些不好。

    之前要不是安逸沒有身份證也就在賓館住下了,哪至於大半夜淋雨。現在好不容易有輛車能坐著回家,安逸不光不管攔,等她攔下來還說這個。這怎麼能不讓她氣不打一處來。

    「啪」的一聲放開安逸的手,梁佳琦小嘴微嘟,氣沖沖的看著安逸。似乎安逸要不能解釋清楚,她就要發飆一樣。

    可安逸對這一切卻視若無睹,一雙眼始終未離開大巴車的身上,面色十分疑惑。

    因為在他的眼中,此時大巴車被一股濃濃的鬼氣包裹著,就好像一團黑色的煙霧,讓整個大巴看起來妖異無比,死氣沉沉的。

    安逸不禁疑惑,現如今陰間的大門都關閉了,這陽世中怎麼還能出現這麼凶的鬼氣?

    難道說還有什麼自己所不知道的?

    安逸驀然苦笑,心中歎道:「豈止還有什麼,貌似自己不知道的,比知道的還要多的多,尤其是陰間這一件事上,儘管有許多猜測,但卻一個都做不得數。這輛大巴鬼氣森森,也不知道是怎麼產生的,更不知道又是怎麼在陰間關閉的情況下,還能完好無損的生存的……」

    雖然他之前猜測是人道秩序威力太高才把陰間逼得關閉了的,但如今看來卻也做不得數。如果真的是人道秩序驅逐鬼神,那怎麼會在陽間還出現這一輛鬼大巴?

    這大巴如此濃郁的鬼氣,最起碼也是百年以上的老鬼,怎麼可能不被人道秩序驅逐?

    就在安逸低頭思索的時候,梁佳琦已經等不及了。伸手推了推安逸,道:「你到底在想什麼,還走不走啊!」說著。焦急的望向大巴,似乎是怕大巴走了一樣。

    安逸回過神來。沒好氣道:「這麼著急幹什麼,趕著投胎啊!」

    任誰被打斷了思緒,心情都不會很好的。更何況,他現在有心上去看看,但從心底生出一股擔心梁佳琦出危險的情緒阻止著他,讓他更是煩躁。

    梁佳琦卻不知此節,嘴角一癟十分的委屈,道:「你這人怎麼這樣。我還不是為了咱倆好,早點回家還能少淋點雨,你跟我凶什麼凶……」

    態度的變換,讓安逸為之一愣。心道:怎麼剛才還怒氣沖沖的,這會兒竟又變成委屈了?

    搖搖頭懶得想這些細節,安逸更懶的跟梁佳琦解釋,最後瞥了一眼大巴,道:「我不想坐車,要坐你自己坐吧。」說著,轉身離開。

    他知道。梁佳琦會跟上的……

    果不其然,梁佳琦見安逸轉身離開,雖然心中即是委屈又是憤恨。但念及安逸之前救過她,所以對安逸的「怪脾氣」強自忍下,留戀的看了大巴車一眼,邁開小碎步跟著安逸。

    安逸注意力一直在後方,此時見梁佳琦跟了上來,腳步更加快了。

    很奇異的,鬼大巴並未有所阻攔。

    安逸對此更為疑惑,卻也不再留戀,加緊步伐向前走去。正行走間。忽然梁佳琦喏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喂,我們走反了!」

    安逸腳下一僵。回頭見大巴車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線之中,他一咧嘴道:「不早說。那就回去吧……」

    正說著,又是兩道燈光在黑夜中出現,安逸眼前一亮,擺手喊道:「出租車,停下!」

    梁佳琦滿臉愕然,道:「你不是不坐車嗎?」

    安逸道:「現在又想坐了。」

    「……」

    ※※※

    坐著出租車一直來到梁佳琦家,兩人之間沒有絲毫交談。

    安逸是因為心掛鬼大巴,梁佳琦是因為氣憤安逸。

    直到進了房間,梁佳琦才轉身對安逸道:「我去給你找身乾淨衣服吧,我一個人住,所以沒有男式的,只好委屈你了。」

    安逸搖頭拒絕,道:「你忙你的,我不需要。」

    他此時心中有事,所以語氣並不是很好。梁佳琦頓了頓,沒有說話。轉身去衛生間換洗了一身乾淨衣服,但出來時還是給安逸拿了一身寬大的乾爽衣服,讓安逸洗澡換換,之後給安逸安排好房間,回了自己臥室。

    安逸始終沒有說話,等梁佳琦回房後,他沉吟片刻,才決定離開。

    陰間的事他一直沒有忘,鬼大巴也一直記掛在心上。所以他還是想回去看看。

    不告而別他早已習慣,在留書一封後,他隨手用兵道之書點化了一個將士,在他出門後把房門從裡面鎖上,才收回法力。之後化為一道紫光,騰空而起。

    ……

    當安逸再次來到之前遇到鬼大巴的街道上,此時鬼大巴早已離去,街頭上空空如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安逸落在地上,皺眉打量片刻,最後不禁歎氣。

    此時他越發覺得,兒女情長最耽誤事了。

    「若不是那莫名升起的擔心,自己又哪會為送梁佳琦回家而錯過一探大巴究竟,只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為今之計,只有期盼那大巴日後還會再來,自己先在這裡等上兩天,看看還會不會遇到。」

    安逸心中如此想著,隨意找了一個地方坐下,看著雨

    幕微微出神。

    微弱的燈光,在雨幕中傳的並不遙遠,漆黑的天幕下,世界變得越發深沉。

    安逸心頭一空,忽然發覺,自己似乎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究竟是什麼呢?

    他低下頭,暗自思索。

    驀然間,他腦海中靈光一閃。一張錦帛出現在記憶之中。

    他這才猛然記起,之前腦海中觀看的人道變遷,後來卻險些因梁佳琦給忘了。

    可……真的是因梁佳琦嗎?……還是……

    安逸表情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麼。心神瞬間沉入意識空間。

    紫金色的空間中。此時錦帛已經回歸原貌,變為一尺大小,方方正正。就如一方手帕,漂浮在正中央。錦帛上白光點點。隱為字跡。

    安逸化為一點紫芒,來到錦帛之前,靜靜地看著上面的字跡,沉默不語。

    人道……總綱?

    安逸心中一動,不由第一次靜下心來,仔細觀看。

    「人道者,竊天地之造化,奪陰陽之逆理。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合散消息兮,安有常則?千變萬化兮,未始有極。忽然為人兮,何足控搏;化為異物兮,又何足患?小智自私兮,賤彼貴我;達人大觀兮,物無不可……」

    恍惚中,安逸似乎再一次陷入人道秩序變遷的演化中,但這一次。他卻少了一絲身不由己,多了一絲自我。

    冷眼看著一件件古今發生的事件,他再也不被事件中的情緒所影響。而是以自己的心,來體悟這人道的變化。

    這就是人道總綱的功用嗎?

    安逸心中疑慮閃過,忽然,眼前景象瞬間幻滅,他心頭一震,竟從人道變遷中退了出來。

    安逸不禁疑惑。難道這就是人道總綱與記載人道總綱的錦帛的不同?

    人道總綱是字,所以只有看下去才能持續演化人道秩序。而錦帛卻是自主演化,根本不給人選擇的餘地?

    安逸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不由再次看向人道總綱字。

    恍惚中。他又一次看見了人道秩序的演化,但這一次。他沒有分心,一直向下看下去。

    直到人道總綱最後一個字被他念完。他才再次從那種狀態解脫出來,但在這一次,他又發現了更多的不同。

    如果是錦帛所演化的事件,是由古到今一件件依次展現的話。那閱讀人道總綱,卻是結合總綱裡面的話,然後拿出對應的一個事件,或者一個變化,展現在安逸眼前。

    簡單來說,錦帛所展現的,似乎只為還原人道變化來由,所以才從古至今依次演化。而總綱所展現的,卻是為了人更容易理解總綱上面所說的話,所以有所挑選。

    但這總綱記載在錦帛之上,兩者功能卻為何完全不同?

    功能既然不同,那作用呢?

    安逸對此不由沉思。

    猛然間,他想到錦帛演化人道時總會帶動他的情緒,而總綱演化之時卻完全相反,更能讓他冷靜。他不由心下一震,暗道:「如果我仔細鑽研總綱,是否能盡快的從這種被附加的情緒中脫困出來呢?」

    這並不是沒有可能,因為他現在就感覺有些脫離了那種不受控制的情緒了。

    可就在他想要再看一遍總綱來證實一下的時候,卻忽覺神魂一震。

    安逸心下一驚。神魂震動,代表著身體有人接近。他可還記得自己是在大街上,如果有什麼意外,那可是十分危險的。當下也不敢猶豫,瞬間將意識撤離空間,回歸身體。

    意識剛一回歸身體,他就覺一隻手正在向自己伸來,目標似乎是自己肩膀處。

    當下他也不敢怠慢,下意識運起法力護住自身。但卻沒有貿然出手。

    對於他來說,這已經夠了。

    他不信有人能在他有了準備的情況下還能傷到他,最起碼在現實世界不能。

    防備只是習慣,但貿然出手,如果誤傷好人,那就有所不美了……

    當然,如果對方心懷惡意,安逸也不會輕易饒過。畢竟誰被人打擾都不會開心。

    這一切雖然說來覺慢,但實際情況不過只是瞬間,當安逸運起法力之時,那人的手還未伸到。

    安逸不等被碰到,就猛然睜眼。

    他倒要看看,是什麼人前來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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