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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二章 回返 文 / 小盜非道1

    安逸一開始得到大道通明錄,開始修行,只不過是喜於「與眾不同」而已,並沒有任何其他目的。甚至在他的潛意識中,成不成仙都無所謂。

    直到後來,他更加淡化了為什麼修道,完全沒有考慮過,完全沒有追求過。所以,他修道,只是為了修道而修道,沒有其他任何因素。

    但就因如此,卻恰恰符合了道家「無為而為」,「道法自然」的最理想的狀態。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沖,其用不窮。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辯若訥。不知方使知,不明方使明。

    所以,在前期他提升的非常快速。只因為他,於不知不覺中,符合了「道」的本身。

    可就是在今天,他忽然「明悟」了自己為何修道,有了自己的追求。如此,就從那種玄之又玄的境界掉落,而境界掉落,於無形之中影響了他的心境,從而導致他「頓悟」被打斷。

    這,也算對他棄上而從下的一種懲罰。

    不過這世間之事,福禍相依。就如天魔元神之前帶給他的「明福」與「隱禍」一般,今日他從無上道境掉落,對於他而言,是得是失還難有定論。

    只因這無上道境,最終只屬道家。若他永遠擁有,到頭難免棄佛棄心而從道。

    雖說道家修行之法與大道通明錄十分相似,都是用的先天精氣神;後天有形有象之交感精、呼吸氣、思慮神,均棄置不用。講究個「用之不可見,見之不可用」,與大道通明錄中「三界唯心,萬法唯識」大體相似。但卻仍有不少區別。畢竟大道通明錄亦道亦佛,這佛與道,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而大道通明錄,遊走於佛道之間,只能有理有據的吸收知識,但絕不可隨隨便便偏向哪個,不然無論成佛成道,心道難成。

    如此看來,這修行一路,雖看似坦途,但卻險惡無比。

    而現在安逸,於「昨日」捨佛,「今日」棄道,在「明日」他也只好問心了。

    只不過心道難成。若他之前從道,或許已經成為仙人。

    而心道,他卻剛剛踏入,甚至連登堂入室還說不上,卻不知何時才能再上升一步。以他現如今的境界,或許永無可能也說不定。所以說,是福是禍,真不能妄下定論。

    這些事情,安逸此時不得而知,或許明白一點,但卻不太通透。皺眉思索半晌,得不到滿意的答案,只好無奈搖頭,歎道:「罷罷罷,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罷!」

    說完後,見天色依然漆黑,從地上站了起來,順著一條小路,向藏有那陰間通道的陵墓行去。

    小路十分長,但架不住安逸有縮地成寸,不過短短五分鐘,就來到陵室之中。

    這是陵墓主室後的一座偏室,長寬約三米,十分狹窄。正中間擺著一個古舊棺槨,而陰間通道,就是在棺槨下面。

    打通通道所用法術,乃破開空間的挪移之法,所以根本不需要把棺槨挪開,才能施展。

    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什麼監控錄像之類,安逸滿意點點頭,揮手打出一道法訣。

    只見一道紫芒從他手中飛出,透過棺槨打在內部空間之中,一道道似水的波紋憑空展現,泛著幽幽的光芒。

    忽然,「噗~」的一聲輕響,波紋炸裂,瞬間消失無蹤。而本應該出現的通道,卻連個影子都沒有。

    安逸眉頭大皺,再次打了一遍法訣,但這次卻連波紋都未出現,心中不由疑惑。

    究竟是為什麼,法訣不管用了?

    「難道是閻王所為?或者是地附中又發生了什麼異變?」

    安逸忽然想到,上一次去地府的時候,地附中似乎多了幾個鬼差。再聯想到鍾思宇身在地府,似乎……又有事發生了啊!

    擰著眉毛思考了半天,也想不出究竟是哪裡起了變化。安逸只好暫且放棄,看著棺槨無奈歎道:「看來只好飛著回去了!」

    他是個懶人性子,但卻不習慣拖延。既然決定現在回去,那能回去就回去,不會說為了等著省事,就在這裡耗著。

    更何況,若真的是地府出了變化,定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而他又無法去探查,再加上早晚都要回去,當然要趕早不趕晚。

    所以在歎過一聲後,當即離開陵墓,身化遁光,向著千里之外的白巖村飛去。

    ……

    白巖村所在山脈,距離京師有一千五百多公里,安逸連飛帶糾正路線,直飛了一夜,到了早上,才返回家中。

    山村依然寧靜,家中毫無變化,但站在院子中,看著一般無二的磚房草樹,安逸心中,卻生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熟悉中,透著一絲絲陌生!

    這感覺並不強烈,但卻實實在在的存在著。就彷彿,相熟的兩個人,重新認識了一番。刷新了在自己心中,對「他」的認知。

    莫名的,安逸他嘴角揚起一抹微笑,溫和,而又親切!

    因為他心中知道,這種感覺,代表著他終於認清了自我,回歸了本性。重生前的本性!

    在重生前,他雖然冷漠,但卻絕不齷齪,而且就連那一絲冷漠,也被他深深藏在心底。若不是兄弟女人的背叛,恐怕連他自己都無法發覺。連他自己都不會知道,他狠起來,竟然會那麼決絕。

    但重生之後,因為有著重生前的那一次發狠,加上心中對前世兄弟女人的憤恨,以及重生和大道通明錄帶給他的喜悅和之後獲得非凡的力量,乃至天魔元神。

    一件件事接連不斷的發生,讓他下意識的,向著詭詐、邪惡那方面發展。拋棄了心中善良的一面。逐漸與本性越走越偏,走向他自以為的「本性」。變得越來越自私自利。

    潛移默化的力量非常強大,強大到可以改變人的思想,於不知不覺中,讓人變得,連自己都會感到陌生。

    但好在,經過昨夜「修道」與「生命的意義」引發的那一場頓悟,雖未讓他突破境界,但卻讓他明心見性,將心頭「塵埃」掃盡,回到了重生之前,「顯善隱惡」的心境。

    善惡之道,一如陰陽,「孤陰不生,獨陽不長;**於陰,陰根於陽。」善惡之道,亦是如此。

    無惡則善無以生,無善則惡無以化。所以,安逸之前的狀態,已險入魔道。

    其實這世間萬事,本不必如此麻煩:出於善惡,合乎情理?

    只要收發於心便可!

    只不過,不是每個人都能瞭解自己的心,萬千慾念迷人眼。所以人們總是為自己所作所為,有意識無意識的找各種理由。或情、或理。

    「但,哪裡需要那麼麻煩?」

    安逸搖頭失笑。於小院中,展現出一道莫名的風景。

    風采奪目,但卻無人可賞。

    一個人獨居,雖然自由,但卻難免太過無趣了些。

    若有三五好友,賞花飲酒,談天說地。在這幽谷深山中,才是神仙般的享受。

    只不過對安逸來說,那種生活,終歸太過遙遠了些。

    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不是一個善於交朋友的人,都不是一個善於吐露真心的人。

    不以真心待人,誰會以真心待你?所以,以他的性格,最適合的,始終是獨行獨處。

    不過這世間的事誰也無法說清,或許終有一天,會讓他遇見一個能使他放下心中戒備,以心相待的人,也說不定。

    只不過,太過艱難了。

    對周圍任何事物都戒備,是與生俱來的性格,甚至連潛移默化的力量,都非常難以改變。

    或許,其實根本不需要改變。

    寂寞是環境造成的,而孤獨,卻是人自己的選擇。

    孤獨是自沉世界的獨處,寂寞是迫於無奈的虛無。在安逸心中,他享受一個人的清淨,享受一個人獨來獨往,所以他根本沒有寂寞的那種,焦灼的煩躁,無所事從的可憐,以及無法把心中的感受讓人分享的一種苦楚。

    他不需要分享,更從沒想過,所以他是孤獨的,但卻毫不寂寞。

    因為他有孤獨陪伴,陪伴著他,尋找那修道,與生命的意義……

    清晨明亮的陽光照在安逸的身上,在地上拉出一個斜長的身影,隨著地面的凹凸,形成一個個曲折。

    看著地上的影子,他驀然一笑,笑聲裡,身影顯得越發飄渺。

    此時距離他回歸現實世界,不過幾天的時間,而下一次穿越,他把它定在兩個月之後。

    在穿越前的這兩個月裡,安逸沒有離開院子一步。

    沒有去探查陰間通道是否再次開啟,沒有想它關閉的原因,沒有關注天魔元神,甚至連諸派雕刻石像完畢,請神之時,他都沒有過問。

    每日裡看看書,寫寫字,日子過得無比休閒。

    所以自然也不知道,兩個月裡,每隔幾天,就有一條倩影,徘徊在門外河邊。或喜或憂,時常出神,不知是在等誰?

    若是安逸,恐怕她只能白等。只因兩個月時間一到,安逸再次消失在這個世界,隨著一道紫光,去到了其他的世界,開始了,又一段的旅程。

    人生就像一場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風景,以及看風景的心情。如果一個人注意調適自我,對物慾的追求少一點,對精神的追求多一點,多一份閒雲野鶴的生活,少一點塵世的俗累。那麼就可以很從容地欣賞沿途的景色。

    而這一次的世界,安逸相信,他的心情,一定會無比美妙。

    因為這個世界,有一段蕩氣迴腸故事,有一場,催人淚下的愛情。

    這個世界,名為——雷峰塔奇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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