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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章 詩情畫意惹情癡 文 / 小盜非道1

    就在安逸以天魔元神撩撥九天玄女,引誘其怒氣、心魔之時,忽然一股天地般的威壓降臨,似泰山壓頂,如暴雨狂風,讓人生不起一絲反抗的念頭。安逸臉色巨變,根本來不及思索,法力一湧,直向著在九天玄女現身後就暗自打開的天書而去。只見紫光爆射,他的身影瞬間消失無蹤……

    九天玄女神光一清,抬頭對著九天之上的某一處行了一禮,道:「多謝道友相助!不然今日就讓那小賊得逞了。」

    「道友不必多禮,只是不知那位究竟是什麼讓人。這天地之間,還有我等不知道的?唉……」聲音蒼老,露出思思迷惑,但卻從頭到尾沒有露面。

    九天玄女豪不在意,點點頭剛要接話,然而在下一瞬,剛剛平和下來的面容忽然變色,怒氣再起。

    就在此時,蒼老的聲音再次從九天之上傳來,飄飄蕩蕩鑽入九天玄女耳中:「道友且靜心,白猿神與蛋子和尚遭此劫難,不幸身故,也是他們的命數。道友此時心境不穩,還需盡快回山,穩固道心,以免道行大減……」

    原來在之前九天玄女心靜不穩之際,安逸趁機偷偷將蛋子和尚了結。恰好天魔元神**起白猿神心中心魔,使其元神迷陷,墮落自身。最後以天魔魔性污了其元神,將其徹底吞噬。可以說九天玄女此次是白來一趟,一個都沒保下。甚至若不是九天之上那老者,連她都要載到這。

    ……

    且不說九天玄女之後如何,卻說安逸臨危不亂,當機立斷返回現實家中。此時「平妖傳」中過了三年時間,但現實世界才不過月餘,正逢「綠槐高柳咽新蟬,薰風初入弦。」的好時節。

    此時近是清晨,窗外微風習習,霪雨霏霏,但安逸此時卻無心細賞。心中湧出種種猜測。

    首先,就是「劇情」可以改變,但卻有著一種限制,類似於「小事可改,大事不可變」的性質。

    就如同他斬胡媚兒、聖姑姑,都未發生變故,但在蛋子和尚身上,卻接連引出好幾個猛人。尤其是最後那一個威壓,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想到這,安逸不禁搖頭苦笑,暗歎道:「還是太弱了啊,最主要的,在人家地盤,人家才是主場!」

    沒錯,就是主場問題!

    最後那一個威壓,分明是某人憑借高強的道行,以及對世界的領悟,調動整個世界之力來禁錮他。如此他才會說:主場優勢。

    只不過這個主場優勢,他卻也不羨慕。這種僅憑借道行,不需要消耗法力就能調動世界之力的能力,僅在那一個世界有效。若是換了一個世界,相似程度大的還好,憑借之前的領悟,還能很快練回去。若是相似程度極小,或者完全不相關,那那個能力毫無用處。

    如此一來,對於安逸毫無用途,更何況,他所修煉,自成世界。如果堅持下去,未必不能獲得「以勢壓人」的能力,雖僅憑自身的氣勢,定不如借天地之勢來的容易、快捷。但自身所有,才是真正擁有的,外物,始終都是外物。

    一念至此,安逸自覺心情好多了,靈台也清明幾分,甚至連許久未動的道行,都有了一絲增長。

    只不過……僅僅一絲而已,若想真正煉虛合道,成就天仙。還不知要耗費幾年光景。甚至幾十上百年也說不定!

    ……

    從思緒中醒來,安逸才再次注意到外面景象。

    此時窗外細雨已不知在什麼時候停了,天色雖依然有些陰沉,但微風拂過,麻雀的吱喳聲與知了的鳴叫,打破了雨後那一絲寂靜。

    打開窗子,深吸一口這雨後的空氣,伴隨著樹葉的擺動聲,一絲清涼之意從心底,蔓延全身。

    就在此時,他忽然想到,門外小河下游百米處,似乎有著一片青蓮。也不知此時,是否有荷花綻放?

    一念至此,安逸不禁意動。起身走出屋中,順著院中小徑,來到大門前。緩緩推開後,一卷如詩如畫的美景映入眼簾。

    青山綠水,高柳新蟬,一條小河從門前蜿蜒繞過,河邊柳樹上,滴滴雨珠被風吹落,樹上蟬聲鳥語,樹下三四蛙鳴。

    河中心,一片翠綠的荷葉,亭立在碧波之上,似層層綠浪,把河面蓋的嚴嚴實實。

    荷葉叢中,亭亭玉立的荷花,像一個個披著輕沙在湖上沐浴的仙女,含笑佇立,嬌羞欲語;嫩蕊凝珠,盈盈欲滴,清香陣陣,沁人心脾。

    河裡荷花賽仙女,然在岸邊,卻真的有一個仙女般的姑娘。

    只見她一身白色連衣裙,長髮飄飄,隨風飛舞。雖由於背對著,看不見面容。但隨著微風拂過,她那猶如瀑布般的秀髮與潔白的連衣裙,偶然飄動間顯露出雪白的肌膚,吹彈可破,宛若凝脂。纖腿修長,粉肩細腰,延頸秀項,靜靜立在河邊,似嬌花照水,如弱柳扶風。

    正是:

    綠槐高柳咽新蟬,薰風初入弦。

    微雨過後洗沉煙,荷花開欲然。

    前庭外,小河邊,悠然見洛仙。

    嬌花弱柳影清寒,幽棲不厭閒。

    恰在此時,女子似有所覺,回身轉首,隨著萬千青絲飛揚,一張精緻無比的臉龐映入眼瞼。櫻桃小口、柳葉長眉,瓊鼻高挺、美目流盼、神態悠閒,桃腮帶笑、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說不盡的溫柔可人。

    只可惜,一個暗紅色胎記從脖子下面一直蔓延到左臉眼瞼之下,徹徹底底的破壞了這一番美感,一見之下,甚至有一番猙獰。

    女子似乎對於安逸的出現十分驚詫,表情有些慌亂。一低頭,長髮飄然而下,亂紛紛,卻正好將胎記遮住。似乎這一番動作做了好多遍一般,唯如此,才能這麼熟練。

    安逸見此,既沒有急忙打招呼,又沒有轉身退避。

    很自然的關上院門,緩緩走到河邊,先是沖女子微笑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自顧自的看向河中蓮花。

    女子眼中詫異之色一閃而過。只因若是尋常人見到她這幅模樣,要麼轉身躲避,要麼急忙上前搭訕,以證明自己並非以貌取人之士。但向安逸這般,如此自然,既不輕視,又不著於表現的,她還從未遇過。再看安逸一身還未換下的古裝道袍,一股寧靜祥和之感從心底生出。

    看了一眼河中景色,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女子忽然笑了笑,十分明媚,之前邁出的腳步,也收了回來。

    這是一種很特殊的感覺,若即若離,不遠不近。兩個人並非朋友,甚至根本不認識,但就因為對方的一個表現,心中升起一股特殊的情緒。

    不是好感,無關情愛,就如多年未見的老友,從小失散的親人一般。一股親切之情油然而生……

    微風扶柳,兩人並未交流一言。就這樣在河邊靜靜的站著,凝視著河中景色,看那游魚過水,蝦戲蓮亭,彷彿站在兩個世界一般。

    時光,在不知不覺中流逝,漸漸的,天色略顯昏暗。不知什麼時候起,風聲漸漸的大了。

    冷風吹過,從裙底鑽入衣內,女子不自覺打了個寒顫。此時安逸的視線恰好轉來,女子低頭笑了笑,禮貌的點了點頭後,轉身走入左側竹林。竹林後面,正是白巖村所在。

    「啪……啪……啪……」腳步漸消,身影漸遠,不一會兒,拐過一個小彎,隱入層層密林之中,消失不見。

    竹林中,女子回首,見再也望不到安逸身影後,又是笑了一笑,心中,卻暗暗思量。

    這世間又兩種關係最是怪異,一種,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它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做分手後的戀人。

    這種關係,互相心中還有對方,但見面後卻尷尬無比,所作所為皆不能發自內心,強顏歡笑,各自偽裝。如此一來,有,還不如沒有。

    而另外一種,卻是更為怪異,並且極其稀少的「最陌生的朋友」。

    兩個人無需對對方底細多麼瞭解,更不會關心。萍水相逢,卻似故交。平時並無聯繫,但見面卻毫無疏離。關係不遠不近,若即若離,但卻能放心的將心裡話傾訴給對方,毫無顧慮的信任,這種關係,也還有另一個名字,那就是——知己!

    酒逢知己飲,詩向會人吟。

    相識滿天下,知心能幾人?

    古人云: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矣!

    如此足以說明,人生知己,多麼難得。

    更何況,在這物慾橫流的現代,若想尋一知己,更是難上加難。

    雖然現在在網上也好,生活中也好,追求和擁有一位異性知己,好像成為一種時髦。

    人們給這種異性知己披上了一件非常溫馨的外衣,那就是「紅顏知己」或者是「藍顏知己」。

    而這種知己,女子卻萬萬不信的。

    萍水相逢才是緣,刻意追求,最後,始終免不得淪陷在肉慾之中。然後,支離破碎。

    高山流水覓知音,紅顏也好,藍顏也罷,知己,可不僅僅存在於異性……

    然而在女子感慨著回向住所之時,她卻不知,這邊安逸,卻在搖頭失笑。

    知己?

    依然逃不過,七情、六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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