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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 地震 文 / 小盜非道1

    話說大運河貫穿南北,南越長江,流經江蘇、浙江;北越黃河,流經魯冀,煙波浩渺幾千里。仰望晴空萬里,運河兩岸隋柳吐翠,鳥叫蟬鳴,運河中波光粼粼,泛起微波,夕陽照下,反射熠熠紅芒,使人不禁迷醉。俯瞰運河,猶如一條綺麗多姿的星光大道,又像一條蜿蜒曲折的碧玉帶,風光無限。

    從運河北上的,有一隻客船,規模極大,甲板上樓起三層,高達七丈,可容四百餘人,除操船的船夫外,船上多是人士、才子佳人,另有那江湖豪俠,貴人商客,不一而足。

    在其中,有一白衣公子,卓然而立,江風輕拂,吹起他的衣衫,別有一番瀟灑。臨河眺望,長髮飄飄,雙眸寂如星夜,渺萬里層雲,身姿挺拔,口中唱念:「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好!」一名老人途經,聽公子唱念,不禁駐足擊掌。老人年才半百,鬚髮已是全白,抬頭看人,眼光四射,滿臉皺紋,一望而知是一個飽經憂患的老人。只見他對著那位公子稽手道:「不知這位小哥尊姓大名,老朽恰逢路過,被小哥歌聲吸引,前來叨擾,若打擾了小哥的興致,還望小哥莫要怪罪。」

    「老人家笑話了。」安逸回身見一華衣老者駐足,本著尊老愛幼的精神,拱手道:「在下安逸,字逸之,見過這位先生,不知先生高姓?」

    安逸與玄冥子幾人分開後,一時間也無有去處,隨機遊走,一日後恰巧遇見這艘客船,思及自身還沒有坐過,便登船嘗試一番。

    恰逢今日觀河有感,想起楊慎那一首《臨江仙》,便忍不住唱了出來。卻沒想到被人聽見,這老者錦衣華服,氣質不凡,一看就是個有身份的,安逸不願多事,所以倒也客氣。

    只見老者呵呵一笑,道:「老夫姓王,不敢當得先生尊稱。不知安小哥剛剛所唱之詞,是否出自你手?」

    「這卻不是,小子雖然讀了幾年書,但於詩詞一道卻不甚擅長。」安逸實話實說,沒有作抄公的興趣。

    老者聞言點頭,這一首詞豪放中有含蓄,高亢中有深沉,在感受蒼涼悲壯的同時,又創造了一種淡泊寧靜的氣氛。若說是一弱冠青年所作,他也是不信的。之前之所以那麼問,那只也是他人情練達而已。所以對於安逸的回答,他沒有半分詫異。但對於作者他卻好奇得很,所以問道:「不知道小哥能否告訴老朽作者是何人?為我引薦一番,觀其詞便知其乃博物洽聞,心胸豁達之輩,老朽甚慕矣。」

    安逸不禁搖頭,那楊慎是明朝時候的人,現在卻是宋朝,他上哪給他找那麼個人去。只好道:「不是在下不願,做此詞者究竟是誰我也不知,只是幼年偶然遇見一名老者,聽他唱過便默記下來,如今時過境遷,怕是人間無處可尋了。」

    老者失望的搖了搖頭,歎道:「如此賢人不能相識,只聞一詞作,人生一大憾事矣!」

    安逸笑了笑,卻沒有接話,這人生世事不過如此,哪能盡如人意。

    老者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很快便恢復過來,一時間也沒有離去,站到安逸身邊,看著遠處景色,向安逸道:「不知小友這是去往何處?是中途下船,還是直抵汴州?」

    安逸道:「實不相瞞,在下也無具體去處,今日乘船也不過是一時興起,走到哪裡便是哪裡而已。」

    老者聞言大是羨慕:「星河爍爍耀天郊,夜幕沉沉更漏敲。此去憑風三萬里,心飛廣宇覓神交。小友好生逍遙自在!」

    「王老謬讚了。」安逸笑道。就在此時,忽見一僕人走了上來,對老者口稱「老爺」,甚是恭敬,只聽他道:「老爺,小姐喚您回去,該用餐了。」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老者輕應一聲,轉頭對安逸邀請道:「天色已晚,小友可願隨老夫去小酌幾杯?」

    安逸暗中翻了個白眼,心道這老頭忒不爽利,剛剛僕人分明說的是小姐,而這老頭打發下人回去後才邀請,最主要的還點明天色已晚,這是個人都能聽出來只是在客套好不好!

    所幸他現在心情不錯,沒有生出捉弄人的惡趣味,很乾脆的拒絕了。

    目送老頭離去,安逸又吹了會兒夜風,本以為隨著天色愈暗,甲板上的人應該越來越少才是,但他卻顯然低估了古代人的「騷」勁。

    只見隨著夜幕初升,船上燃起燈火,一幫子「騷」人呼啦啦全都跑到外面,兩兩成對,三五成群,相互間吟詩作賦,賣弄**,端的是好不風騷。

    安逸見此,只能無奈搖頭。說實話他也挺佩服這些詩人的,俗話說得好,想做詩人就得騷,不管是明騷暗騷,不騷則不以成詩,不騷則言之無物,不騷則情感空洞,不騷則……反正詩人又叫騷人就對了。

    安逸沒有多愁善感、無病**的毛病,也懶得跟這幫子騷人為伍,怕難免粘上點騷氣,以後見人就發騷,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剛欲轉身回艙,安逸忽然皺起了眉頭,一絲絲異樣從腳底升起,如同螞蟻撓腳心一般。

    就在他疑惑之時,腳下陡然一動!

    無數的桌腳「吱」的慌了一下,安逸抓住身邊一個差點要倒地的書生,這一刻,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然而就在下一個呼吸中,大船漾了起來。

    「轟!」的一聲響。

    湖面上的這艘大船先是往左邊顛了顛,隨後朝便轟然向右,船工大概在上方點燈籠,一隻燈籠轟然間化為火球,連帶著「啊」的一聲叫喊的工人,在視野一側朝掉下去了。

    bsp;劇烈的晃動,桌椅搖擺著,許多人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地上,一片慌亂,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船隻在搖晃著。

    有人在喊「怎麼了,怎麼了」也有各種古怪的聲音,女子的猝然尖叫,男子的大聲巨吼。轟隆隆隆的聲音由遠處、近處排山倒海而來。

    「怎麼了?」

    「龍王發怒了,河神發怒了!」

    有人在倉促大喊,有人喊了什麼,隱約是「弟弟」但下一刻才發現是「地龍……」

    然後,如同吹響警報的號角,有一個惶然的聲音撕鼻那片夜幕。

    「是地龍!」

    「是地龍翻身!」

    船隻還在搖,安逸放眼望去,視野在晃動,那並不是因為船隻晃得太快,而是因為船隻上不夠快的搖晃與外面更快的搖晃發生的畫面差。轟隆隆隆轟隆隆隆轟隆隆隆。河面上的水在這片刻間像是被煮得沸騰,遠處的山嶺、樹木,此時都被籠罩在一片劇烈的震動當中。

    在這個盛夏的夜晚,由地底深處吞吐出來的巨大力量化為實質的夢魘,挾著劇烈的震波,吞向目力所及的鴻蒙天地,乃至渺不可及的整個大陸板塊……

    船上一片淒惶,劇烈的震動之中,原本溫柔的河水如同沸騰一般的不斷翻騰,遠山近水,皆被這忽如其來的天地偉力籠罩在無可名狀的惶然當中。

    「躲到船艙裡去!躲到船艙裡去!」大船之上,也不知誰出的餿主意。無數的慌亂聲、驚叫聲混在一起,有人摔倒,有人亂跑,與他人撞成一團。這片刻間,充斥在整個空間裡的,皆是不知所措的驚慌。

    不過,這時躲避的必要其實不大,這船上持續的搖晃,其實算不得非常大。地震經過了湖水的緩衝,轉化到船上的,主要還是左右的晃動。

    這船隻不是海船,抗震能力不夠,但也因為船身龐大,終究還是相對平穩的,除了一開始那驚人的威勢,其餘的搖晃,也就都可以忍受,只不過此時已經入夜,船上原本燭火通明,剛剛劇烈的震動雖然把燭火全都震滅了,但卻引著了不知哪位客人的衣物,一時間眾人都反應過來,知道不能讓火勢蔓延,不然在這大河中心,難逃活命,所以都是爭相救火。

    混亂中,沒有人注意,安逸的身影早已隱去,化作一道遁光,漂浮在高空之上。

    千里高空,罡風撲面,烈烈衣衫,他目光望向西北,那裡山崩地裂,山塌地陷,明顯是地震的中心所在。

    一目望去,山河寂滅,地動山搖,牆傾楫摧,萬物蕭條,說不出的悲涼,然而在安逸心中,卻升起一股濃濃的疑惑。

    若是以科學的解釋,地震是地殼快速釋放能量過程中造成振動,期間會產生地震波的一種自然現象。地球上板塊與板塊之間相互擠壓碰撞,造成板塊邊沿及板塊內部產生錯動和破裂,是引起地面震動的主要原因。

    但很明顯,這不是一個科學盛行的世界,而是一個神話的世界。

    天庭敕令?還是妖魔出世?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關係到世界的本質。

    如果是天庭敕令,由地方神袛所執行,那什麼原因引起天庭怒火?如果是妖魔亂世,那是否代表沉香應運而生,要由他來解除災難,或者說,天道專門為他安排的成道阻礙?或者功德?

    前者代表神道昌盛,無可侵犯;後者代表沉香的主角光環,天道眷顧,如果要與他為敵,是否等於與世界為敵?一番思索無果,安逸落下遁光,卻沒有返回船隻,而是向著震中行去。

    一切總要看過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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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言論不用理會,受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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