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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搖身一變(1) 文 / 子跡

    不管再漫長、黑暗的夜,終將迎來黎明.說天亮,竟也是一會兒的事,而且讓人不知覺,時間便已悄悄溜走。

    到中午,天色還是魚肚白。

    這深秋,最讓人不經意,不經意錯過了也就錯過。

    好了,冷然醒了,醒了也就醒了,卻覺得撲鼻的香,全身也舒坦得動也不想動。

    這應該是一張女人的床。

    只有女人的床,才會這麼香,這麼舒坦。

    想到女人,冷然也就記起了黎婷,她呢?他一個翻身,也就鑽出了這個溫柔,要去尋找另一個溫柔。

    卻不想床頭櫃上,一整套嶄新的男裝很顯眼地擺放在那裡,讓冷然不由地熱淚盈眶,多久了?沒有人噓寒問暖。

    可他卻還誤會她,甚至最後一念間還在想著她要殺人滅口。

    多麼可笑幼稚的想法喲。

    冷然匆匆套上衣服,也很快摸到錢包和手機又回來了,便走了出去,希望三月堂主還在。

    可是,人影杳無。

    也在意料中,冷然黯然神傷一會,便去找黎婷,很希望她還在夢裡,輕衣曼妙,睡態怡人,但個個房間都撲了空,同樣也是毫無蹤影。

    他意興索然地坐回昨晚呆過的長條沙發上,不意間卻發現了一張小字條,上面留有:「我歸隊了,你回去吧,保重。」落款是黎婷。

    哦,她一聲不響地也走了。

    那冷然還留在這裡幹什麼呢?他當然也就只能走。

    他沿著樓梯慢悠悠地一路下來,這才發現一直身處的只是一棟小矮樓,更大更高的房子還在前面,而且不只一棟。

    呵,這應該是大宅的後花園,昨晚摸黑進來,當然看不到有假山、林蔭小徑和亭榭。

    樹枝和灌木一點沒讓人覺出正處在現下的時季,畢竟是南國的景致,卻也沒有百花爭艷的盛況,不免有點意興闌珊。

    好吧,走吧,還想什麼呢?

    也就在這時,冷不防鑽出了一個婦人。

    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陌生人,冷然不禁皺了皺眉。

    這個有些上了年紀的婦人卻不管,堆起笑臉便說:「哎喲,我的少爺,您這是?」

    冷然不防備,就叫這樣的稱呼給怔住了,很不爽的感覺:「我要走了,你是誰?」

    婦人仍舊賠笑說:「我是這兒的管家呀,哦,您要走呀,可……可您還沒有吃飯,是不是……」

    她察言觀色地這麼一說,冷然不由飢腸轆轆,卻說:「不……不用了,我還是在路上……隨便吃點吧。」

    婦人一怔,眼睛瞇成一線:「哦,您這是有急事了。好,我聽您的,吃飯也不是什麼大事。我……我這就去叫小管來。」說著,一溜煙又不見。

    冷然莫名其妙,也就依稀分辨著來時的路,往後頭走去。

    這麼大的宅子,要是沒有管家的話,肯定業已荒蕪。可是,他現在走在園中縱橫交錯的走道上,卻沒有發現一片落葉。

    看來,是真有其人了。

    但昨晚,為什麼又沒有出現呢?難道是……三月堂主一直習慣這樣,靜悄悄地來,靜悄悄地走,不願驚動宅子裡的人?

    冷然左右覺得這個管家有點古怪,說不上是什麼感覺,暗忖間,已不知不覺走到一處亭榭邊,竟被周圍一片lang漫的紅所吸引。

    對於植物,冷然略知一二,一眼也能看出是結了種子的相思豆。

    一顆顆橢圓形紅色的種子,不是平常所說的紅豆,卻也有美人豆的艷名。可近看,每顆種子的腹部沉澱了烏黑色,實在有些大煞風景。

    再細看,冷然不禁「咦」了一聲,真是沒見過有人這樣栽種的。

    原來,灌叢中那些主莖圓筒形的,竟是曇花。而相思豆的細莖,就像牽牛花一樣枝枝攀纏了去,一眼乍看,倒也難以分辨什麼是什麼。

    「哎喲,您在這呀……那些果子有毒,可千萬別碰喔,我的少爺。」

    冷然不用轉身,也知道這是誰的聲音,仍是覺得渾身不自在,也就說:「不用這麼大驚小怪吧,就算我吞了這些種子,也死不了人的。」

    身後的女管家更是一驚一乍:「那……那可使不得喲,您要是出了什麼事,叫……叫我怎麼跟夫人交代啊?」

    冷然猛地回過頭:「夫人?是三月堂主嗎?」

    女管家一愣,馬上又換上笑臉:「什麼三月堂主呀?夫人就是夫人。您……您還是走過來些。」

    冷然「哦」了一聲,把三月堂主的廬山真面目描述了一番,然後才問:「夫人是這樣的嗎?」

    女管家湊前過來說:「嗯,是的呀,怎麼?哦,您不是要出去嗎?小管一下就來。」

    冷然因為看不慣她臉上一層厚厚的白粉,也就別過臉去,跟著便看到一輛車子開了過來,不禁訝然:「怎麼?」

    女管家還是笑說:「夫人交代過的,您要走,就讓小管送您。」

    冷然說:「這……這怎麼可以?怎麼好麻煩人家?」

    女管家媚笑說:「您看您……說的是什麼話呀?這一整座大宅都是

    是您的了,還……人家?您……您這是想把我們擱哪去了?」

    她的臉色說變就變,不勝惶恐起來。

    冷然大驚:「什麼?你說什麼?」

    女管家也是一副驚訝狀:「夫人沒同您說起過嗎?這兩天就讓人辦手續,把這大宅過到您的名下,也就是說,您是這座大宅的新主人?」

    冷然徹底怔住,憑什麼呀?他連如何上的車也不清楚,等發現坐在了一輛價值不菲的「悍馬」上,人已到了楊家大宅外。

    他略略斂回心神,就對前頭叫小管的司機說:「你也是青龍會的嗎?」

    「什麼?」一個年紀莫約三十五六歲的漢子回過頭來,露出一口整齊微白的牙齒,「您……您是在喊我嗎?」

    冷然說:「叫我小冷吧,別一口一個您,聽得人不舒服。我說……你也是青龍會的嗎?」

    漢子轉過頭去,不像是裝出來的聲音:「什麼……什麼會?沒聽清,您……小……不是,老闆,能不能再說一遍?」

    他終究沒敢直呼「小冷」,車子也已在人比較多的街上。

    這楊柳鎮看來不大,只一拐便到了這,冷不防,冷然更是看到街頭還站著一排排的武警,心,就只差一點沒跌出來。

    如果……如果這車上的漢子也是青龍會的,這,麻煩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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