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狀況百出 文 / 水瀾晶
那兩個內侍一臉倨傲冷漠地看著廚房內的眾人,撇嘴道:
「好了,看夠了吧?趕緊出去吧,耽誤了王爺宴客,可是要掉腦袋的!」
這話,顧連宇剛剛用來恐嚇過酒樓中的廚子們,這會兒又被人原封不動地送了回來,頓時就有幾雙揶揄的眼睛朝父子倆瞟了過去。
顧連宇外表平靜,心中卻是大怒,但當他發現自己的兒子顯得十分沉穩平靜之時,卻又感到了幾分寬慰之意:少年老成才是在朝堂上立於不敗之地的基礎啊,吾兒果然磨練出來了!不過,這位文王殿下……哼哼!
顧連宇眼中掠過一抹冷意,朝顧慶玨和簡掌櫃說道:
「既然已經是反客為主,咱們還是暫避一二吧!」
簡掌櫃沉默著,示意葛大廚帶上房內眾夥計,擰著幾乎能擰出水來的眉頭出了廚房門,陰沉沉地看了顧連宇一眼,那神氣說不出來的沮喪。顧連宇見狀冷笑了一聲,領著簡掌櫃和顧慶玨又走過一個抄手迴廊才停下,他正要說話,卻聽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
「父親,請問一下,文王殿下此舉,合乎禮法否?」
顧連宇「嗖」的扭頭,吃驚地看向自己的兒子——沒錯,正是顧慶玨,一臉平靜,然而也是一臉冷漠地問出了這句話。顧連宇定定地瞧著自己的兒子,過了好一晌,忽然廣袖一展,往身後一背,大笑了三聲:
「哈哈!甚好,吾兒有此見識,有此膽色,為父甚是心安!如此說來,吾兒就不需要借用食材等物去覲見王爺了!」
顧慶玨淡淡地笑著,眼中有著以往所沒有的堅定,點頭道:
「自當如此!」
簡掌櫃看著他父子二人對答。臉色越發白了三分,試探著問道:
「……姑爺,不,少爺,是打算去向文王問責麼?」
顧慶玨沖簡掌櫃笑了笑,點頭:
「正是,父親方纔所言甚是,總得想個方法讓文王殿下記起在下來,但,端茶送菜之類的事做便做了。怕只怕效果不好,倒還不如堂堂正正向文王殿下問責!」
他不經意地看向廚房的方向,好像又看到了那兩個一臉倨傲囂張的太監內侍,紅潤如花的嘴唇掠過了一抹譏嘲的淡笑。
時間很快過去,轉眼就是下午,太陽已然偏西,正式到了準備晚餐的時間。那兩名御廚雖然為人傲慢,不過顯然廚藝確實了得,葛大廚停在廚房之外。豎起耳朵聽裡面的動靜,就聽到了一陣陣極有韻律的菜刀剁菜板的聲音,真有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效果,又過了一陣子。就覺得屋內飄出一股異香來,端的是聞者驚心,品之落淚。
葛大廚心癢難熬——到底是他的本行,放著這樣的「大高手」卻無法親近。更談不上學幾手,急得他真是抓心撓肝。
正在他沒抓沒撓的當口,就見一位紅衣少年像片落葉一樣墜入了院子。俊美的面容比起那兩名御廚來更要倨傲幾分,一看葛大廚那副尊容,頓時長眉一軒,側身擋住了他頻頻望向廚房的視線:
「何人膽敢如此孟浪,還不快快退下去!」
葛大廚感受到他身上瞬間迸發出來的冰寒氣息,不由渾身打了個寒戰,唯唯諾諾地退了開去,就在他向著抄手迴廊拐彎的時候,他龐大的身子碰到了一樣什麼東西,一叢綠葉頓時「啪」地掉了下來。
紅衣少年正是阮五郎,他一言喝退葛大廚,正要晃進廚房去檢查食材,眼睛卻忽然瞟到了葛大廚剛才走過的位置,臉色頓時一凝!
阮五郎小心翼翼地走到那塊地方,仔細地觀察起來。那是一叢翠竹,有明顯的斷裂痕跡,斷口又極為的齊整,分明是利器所為,阮五郎試著伸手探了探斷口處並無汁液流出,目光頓時又是一凝。
剛才葛大廚所碰落的那叢竹葉此刻還靜靜躺在地面上,阮五郎瞇眼凝視著,忽然俯下身去,湊近那叢葉子嗅了嗅,這下,他的臉色終於徹底變了。
這種氣味,不正和花朝節那日所聞到的味道一模一樣嗎?!難道,今天這裡又要有一場生死搏殺?!
…………
「咻」的一聲,兩抹黃光閃過,曼曼和大腦袋土地公瞬間落地,曼曼睜眼一看,頓時吃了一驚,飛快地跳了起來:
「有沒有搞錯?!你你你,你把寶石藏在這種地方?!」
週遭十分的安靜,不只是安靜,還十分的陰冷,因為地面上橫七豎八鼓著一些小土包,還有一些十分脆弱的寫著人名的木牌子——這tmd是一片亂葬崗!
這一會兒工夫,曼曼的左眼已經飄到了好幾個綠瑩瑩、藍幽幽的靈體朝自己飄了過來,有點表情平靜只是伸著手,似乎是想摸自己一把;有的則沉著臉,就跟自己欠了他幾百吊似的;而有的則反應比較劇烈了,眼中瞬間閃出了綠油油的光芒,伸著枯骨般的手衝著自己脖子就過來了,莫非是要找個替死的,自己好抓緊投胎去?
顧不得多想,曼曼趕緊舉起了枴杖往地上一戳,喝道:
「怨靈退散!」
嗡!就見一層黃光驟然蔓延而出,將曼曼身周牢牢護住,那些疾奔過來的靈體猝不及防,好幾個都被彈了出去,其餘的則被驚在了原地,瞪著眼睛怔怔地瞧著曼曼,暫時不敢輕舉妄動了。
這會兒才聽到土地公的聲音響起:
「哎呀,你們都走開啦!筱小姐是小仙的客人,輪不到你等胡亂行事!」
曼曼:「……您老反應可真夠快的!」
土地公慢悠悠地晃著大腦袋走過來,像模像樣地拄著枴杖,捶著腰:
「咳咳,唉,人老咯,火氣也就沒那麼大了!」
「希望您人老了,記性沒老,能準確地找到您的寶庫。咱們時間可不多!」
曼曼單刀直入,不跟這小老頭兒拌嘴。
他們這一說話,身旁的那些幽靈們緩緩隱去了身形,就像是煙塵暫時消散在了天地之間。土地公向著四方看了看,選了一個方向:
「便是此處,咱們走!」
他用枴杖指著亂葬崗後面的一個大概二十來米高的小山包,曼曼正要舉步,忽然聽到一道幼細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了起來:
「筱小姐,筱小姐,是你嗎?」
咦?我什麼時候開始到處都能遇見熟人了?曼曼愕然地四處張望。就見一個圓臉的小靈體正站在一片木質墓碑的上方衝自己搖手:
「筱小姐,我是墜兒啊!」
曼曼這下結結實實吃了一驚:
「哎,真的是墜兒,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墜兒從那墓碑上飄了下來,蒼白著小圓臉沖曼曼福了福身道:
「筱小姐,此處危險,你們要多加小心!」
「咦?我知道了……你,是綴著別人道這裡來的?!」
曼曼靈秀的眼中眸光一閃,瞬間想明白了此中的關節。墜兒連連點頭。驚喜道:
「筱小姐果然聰慧……此處藏著一夥身份不明之人,墜兒是昨天晚上在望月酒樓遇見他們,然後一直跟著他們到這裡來的!」
望月酒樓?曼曼腦子瞬間又轉了轉,「嗖」地抬頭看向墜兒道:
「你可聽到他們說了什麼嗎?」
「嗯。他們隱約說了幾個字,好像提到了什麼文王,景王的……」
曼曼悚然心驚,她可真沒想到。這事又和鳳輕雲扯上了關係!她蹙眉沉思了一瞬,沉聲道:
「……他們若是從望月酒樓來,說不得便在酒樓中做了什麼手腳。或許會給許多百姓也帶來災禍,這些人,也實在是可惡!土地公,墜兒,為免出事,我恐怕得趕去望月酒樓警告鳳輕雲!這尋寶之事……」
一聽「尋寶」這兩字,土地公的臉色忽然大變,他一下跑到了墜兒跟前,拉住她的手焦急地道:
「墜兒姑娘是吧,他們,這群人來了這裡以後還做了什麼?」
墜兒細細想了一會兒才道:
「嗯……我聽他們說,在這裡尋到了一個小寶藏,裡面有價值連城的各色寶石,可以方便未來起事之用……」
墜兒一邊說,忽然一邊就覺得自己身周的溫度直線下降,等她再看曼曼和土地公的時候頓時被他們倆的臉色嚇住了:
「這,你們這是怎麼啦,筱小姐,你們不要緊吧?!」
曼曼的臉色比鍋底還黑,咬著牙惡狠狠地道:
「景王!我要你怎麼吃下去,回頭還怎麼給我吐出來!!」
土地公則乾脆一聲哀嚎,無比悲痛而絕望地往地上一滾:
「哇啊啊啊……小仙上百年的積蓄啊!!竟然全部付之東流水,啊啊啊……蒼天啊,大地啊,你們對小老兒我何其不公啊啊啊!!」
曼曼本來滿腔鬱火,一聽這老頭兒嚎喪,她反而沒那麼鬱悶了,舉起枴杖輕輕點了點老頭的壽字帽道:
「好了,您老人家也幾百歲了,與其在地上打滾撒潑,不如想想怎麼能夠把那些寶石弄回來比較好吧?!我剛才已經說了,我得趕去通知鳳輕雲,別讓他出事兒,你們呢乾脆好好偵查一下,看看那個景王到底搬走了多少寶石!走了啊!」
「咻」的一聲,曼曼帶起一抹黃光,從亂葬崗上消失了。
「走!帶小老兒去會會那幫膽敢動我寶藏的傢伙!」
土地公一骨碌爬了起來,惡狠狠地抹了一把鼻涕眼淚,渾身散發出難得一見的霸氣凜然。墜兒唯唯應了,領著土地公向那個小土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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