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三男所為 文 / 連玦
正是午膳剛過,連靈玉收到來報:長亭前世子羅蒙病癒!揭現世子羅源陰謀毒害其八年!
「羅源麻煩了。」連風同樣看完密報,立即便知長亭侯府要鬧開了。
「羅源從前不可能是這種人,看來是被人坑了。」連靈玉應聲道。
「要幫?」連風知道連靈玉對羅源有一些愧疚。
連靈玉搖頭:「已經不相干,幫了不如不幫,送些養神的藥材去給長亭侯爺便是。」
「好。」連風著手囑人去辦。
正有老木來報:「三小姐,您要的一缸鯉魚準備好了。都是老久家小子從估裡江剛撈上來的新鮮貨。」
「麻煩木叔幫我備馬車,將魚缸放進去,我要出府一趟。」連靈玉聽言吩咐道。
「是,三小姐。」老木立即著人去備馬車。
連靈玉則披上披風對連風道:「我去一趟鎮陰侯府。」
「送鯉魚?」連風有些奇怪。
「是,送鯉魚。」連靈玉淺笑走出房門,一路穿出遊廊抄手,直接上了馬車往鎮陰侯府去。
馬車內連靈玉指尖輕柔眉心,試圖平復心中的一縷煩躁。她掀開車簾子想看看街巷,一道紅影卻鑽入她懷裡來!
連靈玉驚了一下,伸手抱住雲焱:「你怎麼回事?!」
雲焱撲著連靈玉進來,正將她壓在馬車的軟座上,一雙晨露一般的眼眸盯著她。她被看得一陣古怪,他卻將頭鑽在她頸間,接著濕熱的舌唇舔咬著她的頸!
連靈玉怕他胡來,急急忙忙伸手抱住他的頭,試圖拉他出來。只是他將她抱得死緊,咬了一陣又停下來,然後枕著她不動了!
「雲焱?」連靈玉低頭看他,只看見他一頭柔軟的紅髮。她伸手揉住:「你怎麼了?」
雲焱沒有回答,但一隻手卻拂落在她胸前!頭又往她頸間鑽得更深!
連靈玉低呼一聲,那是被他手握的地方驚的!她伸手要去拿開,他的手掌便一捏!
「雲焱,手拿開!」連靈玉耳根已經發紅,這傢伙分明就在——
「別鬧——」雲焱低低的嗓音透著一股疲倦之意。
連靈玉僵了僵,大約知道他此前可能去安排對付中盟王朝。她下意識伸手抱住他的腰身:「你把手拿開,不要放在那裡。」那是什麼地方,是可以隨便將手這樣放上去的麼?
只是雲焱並不回答,而且連靈玉可以聽見他均勻綿長的氣息,好像是睡了。她心說看來是真的累壞了,這麼快就睡了。
連靈玉輕手要挪開雲焱的手掌,可她一碰上去,他的手掌就會一收,順勢捏一把她的胸!
連靈玉的臉就黑了下來,深深的懷疑此人根本沒睡!只是她又感受到他胸口微微的起伏,韻律綿長。她忽然想到每次那什麼之後,他基本都是這樣睡的!頭埋在她頸窩裡,一手死死的抱著她的腰,一手覆在她那裡!
連靈玉想到這裡臉就更黑了,平時他睡覺不會這樣!只有荒唐的時候才會這般,可現在是鬧哪樣?!
「嗤——」此時魚缸裡的魚冒了泡泡,魚尾巴拍了一拍水面,濺出滴滴水花來。馬車正「咕嚕嚕——」邁進,街道兩旁有些許人聲。漸漸有些熱鬧起來,她皺著的眉頭因此緩緩鬆開。也不見雲焱鬧騰,也就隨了他去。
連靈玉估算連府到鎮陰侯府,坐馬車也就行走半個時辰。可這人累成這樣,半個時辰怕是睡不夠。她便低聲囑了車伕繞著京都城逛幾圈,先不去鎮陰侯府。
可連靈玉坐的是連府的馬車,她這般作為看在有心人眼裡,便生出很多古怪的意味來!
其中尤其弄不明白的,當屬鎮陰候。他收到消息後已經擺著棋盤候著了,如今的連靈玉,也確實有資格令他這樣鄭重的等著。
而其中最為焦慮的則是三皇子,他知道連靈玉今日這一趟出門非比尋常,看似送鯉,實則送利!只要她這一缸鯉魚送到,那麼誰就將登上那個位置!此前三皇子已經得到鎮陰候暗中授意,東平武侯府會按照連府的意思辦。也就是說如今的連府,就是拍板的那一隻手掌。
原本眾人都以為鎮陰侯府與連府交好,此番三皇子注定是要登頂。可如今看到連府的馬車在京都城閒逛起來,紛紛都動了別的念頭!
很快一樁樁偶遇在京都城上演,而被「偶遇」的一方,一定是連靈玉的馬車!如此約莫四五波,連靈玉便有些煩躁了!可她懷裡的人正睡得沉,這些人一個個出聲高說,也不知道犯什麼渾!
連靈玉無奈之下,囑了車伕看見那些權貴的馬車就繞路走。可隔了一陣,這些馬車又能以各種理由把她堵住!
連靈玉一怒之下命車伕回府,那些人才悻悻然離去。然而這可急壞了好些人!鎮陰候都開始有些坐不住了,不明白這丫頭搞什麼鬼怪。
只是連靈玉回府之後,卻一直呆在馬車裡也不出來!這可就令連風等人奇怪了!只是車伕得了連靈玉的囑,分別給府裡的人帶了話,這才沒人來擾。
等連靈玉終於安排好,忽然就覺得鬱悶:憑什麼不將他推醒?憑什麼縱容他這樣?憑什麼還給他當肉墊?重死了!
可連靈玉鬱悶歸鬱悶,還是不忍心推醒雲焱。別說他從前小模樣的時候她就沒捨得,如今就更不可能捨得。
連靈玉思慮了一陣,便也閉上眼養神。只是她不知在她頸間的某人,那唇角都咧到耳根去了——
等雲焱醒來,天色也不算太晚,正是申正。連靈玉迷迷糊糊也陪睡了一陣,但並未睡沉,感覺胸前的人動了她便也醒來。
雲焱支起身子,連靈玉下意識的舒展肩骨頭。這麼一動,豐滿就在他掌中一竄,他捏了捏淺笑看她。
連靈玉耳根通紅,立即伸手拍開他的手。雲焱也沒接著作亂,只是抱著她翻身讓她靠在他胸前。他將她籠得很嚴密,似乎要將她嵌在他懷裡一般。
連靈玉拱了拱身子,為他這樣全的一抱而心中一動,也不說話的靠著。
隔了一陣,她才起身吩咐一直在不遠處候著的車伕回來趕車。於是連府這一輛牽動眾多人心的馬車,又顫悠悠的出府了!
臨了到鎮陰候侯府,連靈玉起身要下車,雲焱卻是不動。
「你不下去?」連靈玉挑眉詢問道。
「不了,你去吧。」雲焱閒散的靠在軟座上,活生生的美人圖!許是剛睡醒不久的緣故,那雙晨露一般的眼眸便多出了幾縷迷濛。他那麼凝著連靈玉,後者便覺得耳根不爭氣的在發熱!
「那你在馬車你歇著,我約莫半個時辰後出來。」連靈玉道。
「嗯。」雲焱清潤乾淨的嗓音應了一聲,有些飄飄渺渺之感。
連靈玉總覺得這兩日的雲焱怪怪的,令她看不透也猜不明白。如今這模樣,又乖得不可思議,一雙眼眸清潤潤張著,好像要勾人魂似的!
連靈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忽然就撲了上去壓著雲焱,張嘴就往他那染蜜粉一般的唇咬去,狠狠的學著他吮了一口。才凶巴巴的起身道:「妖孽!」
雲焱顯然愣了一愣,連靈玉轉身要走,就被他一手撈著壓在身下張嘴索回被咬的一口報酬。
直將連靈玉的唇折騰得紅艷艷,他才收了勢伸出手指輕撫著:「去吧——」
連靈玉張嘴咬了他的手指一口,正要罵他這樣讓她怎麼進去!他的眸光卻染上氤氳,微涼的手指捏了捏她的唇:「若不是知道你真有事,就憑你咬的這一口,就該好好讓你知道手指不是隨便可以咬的!」
雲焱說罷不等連靈玉反應過來,已經伸手抱起她將她一拍嬌臀趕下馬車。因為再折騰下去,他就不想忍了。
「混蛋!」連靈玉低低斥了一聲,只覺得臀火辣辣的,倒不是因為被拍疼了,而是因為羞愧的!
連靈玉收攏情緒,感覺唇上不熱,心想他倒是識相的沒讓她出來被人看笑話,這才往鎮陰侯府中去。
然連靈玉前腳進侯府,雲焱又哪裡還在馬車之內?他神出鬼沒也沒人能察覺,只是這一次卻是去的東平武侯府。
對於雲焱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東平武侯並未表現出任何的驚訝,而是命人上茶上茶點。
「咦?你倒是比步驚天大方,還送茶點。」雲焱修指拈起一塊點心,張嘴便吃。你看他行為鬆懈,沒有半分規矩。偏偏因為這麼做的人是他,便覺得十分養眼而尊貴。
雲焱似乎餓了,一口氣將東平武侯上的茶點全吃了,這才喝著茶水潤嗓子。
「連府是沒給你吃的麼?」東平武侯看著三盤子點心被掃乾淨,忍不住諷道。心裡卻思慮雲焱開口說的那句話,對於其中的一些含義感到心頭不悅。沒想到步驚天那小子居然真的——
「讓靈玉幫你做事,將龍骨給你。我額外送你十一隻龍鷹獸,你看如何?」雲焱並不理會東平武侯的話語,只是將目的說明。
「十一隻龍鷹獸,你是要坑我?」步驚天知道的事情,東平武侯怎麼會不知道!可十一隻龍鷹獸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這些人都被眼前此人解決了!
「不敢要算了,我將它們白送給步驚天就是,他肯定會要。」雲焱也不在意,似乎十一隻龍鷹獸在他眼裡跟一枚銅板似的。也就夠買一根糖葫蘆,給誰都無所謂——
東平武侯微垂下黑眸,實則平復一些驚動。一隻訓練有素的龍鷹獸地下交易市場一頭千萬金,並且有市無價!大商朝也就皇帝有一隻!那還是被當成寶貝一樣供著,尋常都捨不得用!只是東平武侯不知,但凡是和獸有關,對於雲焱來說就是這麼輕易。
「成交。」東平武侯本也打算這麼做,就算沒有十一隻龍鷹獸,他也會這麼做。只是他也是老薑,就是在等雲焱投網。
「很好。」雲焱微瞇起眼,又道:「盡快解決,不要耽誤她的路。」
「什麼意思?」東平武侯眉峰動了動。
「你應該知道,血誓會影響武者增進修為。」雲焱提了一句便站起身道:「接龍鷹獸,可是要有本事的。」
雲焱說完也沒興趣跟東平武侯閒聊,只是後者在雲焱出他書房之際,臉色陡然一變!緊接著東平武侯大步走出房門,一雙眼眸死死盯著空中一小片正在放大的陰影!
「該死!」東平武侯捶了門扉,將門砸出一個大洞,他則騰空而起!收拾那十一頭龍鷹獸去!而他此刻的面色沉黑如鷹山那黑亮的羽毛一般!
並非東平武侯收拾不了這些龍鷹獸,而是他接手這些東西已經被人所知!也就是說,他已經被拉入了雲焱的陣營,與中盟王朝對立的陣營!
按照這些龍鷹獸下落的方位,東平武侯很清楚即便他不出手解決,這些龍鷹獸也會自行落在他東平武侯府!如此只會讓更多的人看見!甚至滿城皆知!他上來及時解決,至少還能瞞一段時間!
然此刻鷹山在更高空意念指使著龍鷹獸折騰!為的就是讓更多人看到這一幕!雲焱最討厭的人就是東平武侯,他又怎麼會那麼好心白送他十一隻龍鷹獸呢?
而已經回味出意味的東平武侯,心中除了怒之外,更多了一層猜疑和警惕!雲焱在烏坦國大戰之中表現出對妖獸的掌控,這一點他是知道的。可眼前這些沒有靈智的龍鷹獸,居然會陣型鬥技!這就很令人匪夷所思了!
……
連靈玉自鎮陰侯府談完事,鎮陰候留她用膳,她心裡記掛著馬車裡的雲焱,哪裡會留下來用膳。只推了鎮陰候的好意,自要回府去用膳。
鎮陰候素來是人精,看得出連靈玉真心不想留,也不會強留令人生反感。他做事從來都圓潤,與人交際也只會令人舒服。這是他即便被困與一方府內,仍舊能影響朝堂的人際魅力!
連靈玉出鎮陰候府上了馬車,看見雲焱正躺在馬車內。見她來了才微微支起身道:「回府?」
「不回府,去一趟太尉府。」連靈玉卻道。
雲焱頷首繼續靠著軟座,似乎有些淡淡然。看在連靈玉眼裡便生出更多的疑慮:「你這兩日是做什麼去了?怎一副病怏怏的模樣?」
「嗯?」雲焱坐起身來道:「沒事。」其實他確實有心事,只是這心事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有一種直覺在靠近,只是他看不清楚。他本以為是他的傳承問題……
連靈玉湊上前抱住他:「你昨日到今日都忙什麼?」
「嗯。」雲焱似乎沒聽清楚,只是嗯了一聲。
連靈玉愈發覺得不對勁,伸手就抱住雲焱的臉,一雙眼眸逼近看他:「告訴我,怎麼回事?」
「沒事。」雲焱自己都沒釐清,又怎麼告訴連靈玉。可後者根本不是問他想不清楚的事情,而是問他這兩天幹了什麼事。
連靈玉冷了臉,心裡覺得極度不舒服。她起身往一邊坐下去,心裡有事的雲焱也沒有攔著,這就令她越發不悅。
等到回到連府,連靈玉打了車廂門自顧下去。雲焱卻呆在馬車裡,隔了一陣才下來,卻是自顧回房。
晚膳很快擺好,連家一家人原本都有疑惑想問連靈玉今兒乘著馬車又繞起京都來,而後又回府在馬車裡呆了一個多時辰是為那般?可當眾人對上連靈玉冰霜凝結的臉蛋,一個個都默默用膳。連並來蹭飯吃的莫恆和張青,也都沉默的與妻子互相夾菜。
如果說桌上還有人完全沒有被影響的,那必然是正在安然吃食的雲焱無疑了。電石火花之間,兩雙筷子夾在同一塊雞腿上!這兩雙筷子自然是連靈玉和雲焱的,後者抬頭看見是她,收了筷子夾另外一塊。
連靈玉眉頭微蹙,筷子也不動了!
那時大家都不說話,正在默默吃食,但都看得清楚。李秋語開口圓場道:「小姑子,嫂子幫你布菜——」
李秋語聲音清軟,一面給連靈玉細說桌上膳食的來源。因正是嚴冬,一些翠綠的瓜菜十分難得。李秋語便一面給連靈玉夾,一面跟她說這些菜是怎麼保持新鮮的。
連靈玉自然不可能拂了李秋語的面子,應了幾聲繼續吃食。哪裡知道隔了一陣雲焱便起身說他吃好了,讓眾人慢吃他便先走了!
連戰沉不住氣,底下聲音拉著連風嘀咕問:「怎麼回事?昨兒是不已經好了麼?」
「不知——」連風也正琢磨著,當即也沒心思吃飯,放了碗筷準備說辭而後去追雲焱問清楚。可他剛要張嘴,就被連靈玉清亮含冰的眼眸盯住。最終他只能拿起碗筷默默的繼續用膳……
再說這不和諧的晚膳吃完,連靈玉拉著連風去議事。連城也不管他們兩人怎麼處事,他算是完全將掌家之事都交給孩子們去。連傲繼承族中之事,連戰幫扶一些。至於那些更複雜的,則完全是連靈玉和連風在處理。
因為連城知道,京都城中所有家族都在換血,他自然也要退下來。那一場大爆,直接將老一輩掌權者清洗半數以上。如今被提拔起來者,以年輕一輩居多。這是一個契機,一個新人換舊人的契機。那些捨不得退下來者,終歸會一敗塗地……
等連靈玉再度去找雲焱之際,已是子時時分。今日她去鎮陰侯府,確實是商議立帝之事,並且定下了日子,就在七日後的二月初七。立帝的日子定下來,京都城的安定以及可能會出現反動的幾股勢力,自然要率先做好防範安排。
連靈玉這般招搖的去鎮陰候府,為的就是先攪沉塘大魚。她已經表明了立場,那麼那些不服者必然在這些日子有動靜。她壁上觀花,一旦有花跳出來,她自然好順勢捏掉。
那時天色不早,連靈玉第一次鑽了雲焱屋上的窗戶。她下意識屏息往內屋走去,夜色之中可看見床榻上有人躺著。那紅髮在濃夜之中,綻放血梅一般的冷艷。她走近可看見他閉合著的眉眼,呼吸間微動的鼻翼。
連靈玉見他面色是正常的桃玉色,她又伸手扣住他的脈門查看,發現他確實已經恢復了。不過她的動作自然是驚醒了他,她鬆了手就被雲焱抱住拉在他胸前。
「鬆手!我要回房睡了。」連靈玉氣還沒消,可以說是一直氣著。
雲焱翻身將她抱在床榻的內側,伸出手指輕拂她面容上被驚落的髮絲,一雙眼眸潤澤晶瑩,看得連靈玉不爭氣的心血有些不平。
「睡吧。」雲焱的手臂穿過連靈玉的頸,讓她枕著他的手臂睡。另一隻手擁她在懷裡,還輕撫著她的背,好似在哄她睡覺一般。
連靈玉扭了扭身子,覺得這不是她想要的局面,她是要來問他發生什麼事的!而且——而且原本她是不打算來的!
「別動,不然吃了你——」雲焱的聲音帶著一縷清啞道,話音落定之後,連靈玉果然安分了。
「你有沒有話跟我說?」連靈玉身體不動,但嘴巴可以動。
雲焱卻動了,伸手解開了她的衣襟!
「你作何?!」連靈玉拉住衣襟道。
「寬衣。」雲焱回答意味悠長的看著連靈玉:「你想我作何?」
連靈玉握住他的手:「我自己來!」她不怎麼信任此人在這方面的話語。
雲焱收了手,看連靈玉難得有女兒態的扭捏,在一旁脫了外衣。他伸手將她撈在懷裡:「那些人,解決了。」
「什麼?」連靈玉冷不防雲焱忽然一句話。可她一頓之後便聽明白這話裡的意思,當即抱住他的頸:「你去截殺他們?!」
「嗯。」雲焱應了一聲,顯然不願意細說。因為那會令他覺得好似在邀功,如果可以他也並不想說,不過他也明白她不放心,所以就當給她安心。
連靈玉靜下來,卻想到他今晨早早出去,怕是就是去經歷了一場血戰。所以回來的時候才會那麼累,才會抱著她什麼都不說就睡。她自然不知道雲焱之所以那麼累,並非只因為殺了仲嗣等人……
此刻抱著她的男人將頭埋在她頸間,又是這樣的姿勢緊緊的抱著她,好像一鬆手她就會走了似的。連靈玉心中發軟,挪了挪身將他抱住,身軀便只隔著衣物而緊貼著。
連靈玉這麼一動,胸前的柔軟可說都頂在雲焱的肩口。然後他張嘴咬住了她的頸,她身體微微一顫,卻沒有推開他,仍舊緊抱著他。
雲焱那雙眼眸倏然張開,眼角微揚起。他伸手輕撫上她的背,然後吻在她的頸間細細密密起來!
連靈玉原本以為他只是在那裡親一親便是了,因為心中柔軟著,也就沒阻攔他。這落在雲焱的眼裡,那都是暗示!暗示他可以來!所以她就來了!
等雲焱的唇探上去覆在連靈玉的唇間,他的手已經開始探索……
……
步驚天拿著手中的兩份密報,修長的劍眉擰了又鬆,鬆了又擰。第一份密報看完的時候,他只覺驚歎讚歎!然而第二份密報看完之後,他就忍不住咒罵:「愚蠢!為了那麼一點私憤,將十一隻龍鷹獸給東平武侯。還給得這樣明目張膽,弄得在妖獸山脈的阻擊完全無用!
妖獸山脈那一塊區域,是宗派霸龍門、火神閣、古劍宗的交錯地。也就是俗稱的三不管地帶,中盟王朝再強,也不過是世俗王朝,不可能與隱世宗派對抗。那麼雲焱出的這一手,便表明此事與中盟王朝無關,與連靈玉無關,更與他雲焱無關。
可雲焱給東平武侯帶龍鷹獸,明擺著告訴中盟王朝的人,那事情就是我幹的!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麼?!
所以步驚天拿著這兩份密報,一時贊一時怒,只覺得搞不清楚雲焱此人到底是想作何?這人看著真不像是蠢貨!可為了陰東平武侯一把,有必要把自己搭上麼?這可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蠢辦法好麼?!
步驚天想不通,完全想不通!所以他盯著這兩份密報已經有一個時辰,就差真的在密報上盯出一朵花來!
雲焱出現的時候,步驚天忽然明白了什麼,又似乎沒有明白什麼。他覺得有一些很重要的東西他沒抓住。」這三個宗派中任何一個的實力,恐怕不足以抵擋中盟王朝。「步驚天已經明白,雲焱這是在」露餡「。在那樣的地方動手,若是沒有長年累月的勢力,不可能做得這麼乾淨利落。」還有你血玉盟。「雲焱直接道。
步驚天再度被噎住,明明他的心緒很難被波動。可是面對眼前此人,他總會被此人坦蕩蕩,卻非常無恥的話語所噎住。」你憑什麼認為我一定會幫!就算我要幫,盟中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步驚天當真是怒了。
雲焱倒是沒開口,他也清楚步驚天會有一定的壓力。因為那是中盟王朝,並不是大商朝這樣的小王朝。」你只需要保住連家和靈玉。「雲焱最終開口。」嗯?「步驚天忽然明白了什麼,他便不說話了。他知雲焱這是在自攬事,而且是全攬!讓中盟王朝的憤怒針對他去——
隔了一陣道,步驚天道:」中盟王朝的動靜你什麼時候有空就過來拿,若是有急動,我會讓人通知你。東平武侯那裡,其實你也可以放心。他是驕傲的人,只要靈玉不同意,他應該不會逼迫她。只是從前有一宗舊案,影響他對連府的情緒。但靈玉是連家人,這一點改變不了,所以他不會如何。「」若是會如何,我就不會留著他了。這些人死了之後,肯定會有一段時間寂靜。他們必然會查,該查到什麼我會留下,不該查到的我都抹乾淨了。「雲焱又說了幾句。
步驚天卻挑了挑眉:」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我感覺,靈玉會有困難。「雲焱昨夜完事之後仍舊在想,可他覺得他本身的問題應該不大。那麼會令他覺得有事的,必然是連靈玉。」步驚風不是擅長算天機麼?你讓他最近關注靈玉的事情,可能會有變動。「雲焱提道。
步驚天皺眉:」驚風在閉死關,強行喚醒只會令他走火入魔。此事只能等他出來再說,應該差不多了,已閉關半年有餘了。「
雲焱聽言靜下來,似乎又在思慮什麼。步驚天也沒有再開口,有一瞬間覺得很奇怪。因為他原本是應該嫉妒這個男人,並且非常不喜歡和他共事。但因著連靈玉的事情,他們不僅合作,而且還十分緊密的在配合。
那日大戰步驚天並非沒有出手,恰恰相反,他是出手最多之人。否則中盟王朝那些來人怎麼可能死得一個都不剩?那一場大戰的轟動,他也必須壓制在大商朝內,不能讓這些事情洩露出中盟王朝之外……
再接下來血玉盟的主要重心,便是關注中盟王朝的動靜!而東平武侯則顯露出超強的能耐,他將那日看見龍鷹獸之人全部封口!顯露出超強的手段!
只是東平武侯清楚,此事血玉盟總還是知道了,而他也沒去動血玉盟那一塊。因為從雲焱嘴裡透露出來的意思他已經明白,那就是步驚天和雲焱已經達成某種合作協定。
而東平武侯的作為,看在雲焱和步驚天的眼裡,都默契的保持沉默。他們知道東平武侯也察覺了他們的意圖,而東平武侯這麼做就是要向他們示威表示——他們在保護的人,也是他想要保護的!
所以中盟王朝最終的目標,果然是鎖定在三個大宗派。期間開始生出不少摩擦,但這種摩擦不至於到開戰的地步。越是強大的勢力,越是不可能決絕的翻臉。他們只會商談,最終各自付出可以接受的退讓一取得更好的利益。
與此同時,京都城中的勢力果然沉不住氣開始跳水。最先出來的自然是沉不住氣的大皇子,從前他在英武侯府順勢打擊皇后,便可知道此人沉不住氣。
大皇子黨派以九卿宗正,那名耿直的老宗正為首,開始了立帝商議。劉宗正此人在朝中清流有一定的威望,他也不管趙宏犯下什麼事情。但大皇子是太子,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而當初立太子,大皇子的品行自然是得到了劉宗正的肯定,如今他幫著大皇子,也是理所當然。
連靈玉也不著急,因為她知道趙括比她更急。大皇子與七皇子素來不合,且如妃和當初的皇后也鬥得最凶。所以一旦大皇子登基,最先死的自然是七皇子趙括。所以後者肯定不會坐以待斃!
這一步棋連靈玉不著急,但有一步棋她覺得很有意思。因為謹妃,這一名在那日幫著東平武侯脫離困陣,讓後者趕去龍恩寺的女人,最近一直在巴結連府的女眷。
趙宏的死以及他做的一些事情連靈玉等人都默契的保留了一些,所以對大商的百姓來說,趙宏仍舊是一名有過錯但只是被奸佞利用的昏庸之主,所以趙宏的后妃並沒有遭罪。如今新帝未立,這些嬪妃仍舊地位不凡。那麼她們想見命婦,請命婦進宮敘舊仍舊很自由。
連靈玉旁敲側擊的向蓮華夫人等人詢問之後,有些驚訝的是謹妃並不是在給七皇子說情。而一種猜測很快就浮上她心頭!
這日風和日麗,是難得的雪後晴天。蓮華夫人收到丁公公的來報,謹妃要來連府拜謝。說是此番京都城能這麼快安定下來,多虧了忠義府連家一門。她作為先帝的妃子,前來拜謝也是為先帝請罪。
這種理由是冠冕堂皇的,即便是連靈玉也是不能擋的,而她也沒打算擋!
雲焱盯著她滿臉興味的容顏,伸手將她拉入懷裡捏了她的腰肢:」什麼好事這麼高興?「」哼——「連靈玉伸手拍開雲焱的手道:」沒事——「
雲焱也不著急追問,他只是藉著窗外透進來的光線伸展了脛骨,而後清潤潤的眸凝著她,帶著笑意道:」不說?「」沒事。「連靈玉低頭看文卷,決定不能被色誘。可那邊沒了動靜,她又忍不住拿眼神去看他。那麼每次看過去,自然看見某隻狐狸大方魅功。」妖孽!「連靈玉蹙眉說著,看文卷的心思也不平穩。
連靈玉努力讓自己冷下來,繃著臉去看文卷。可是那一雙眼神非常不厚道,先是盯著她看。然後瞄準她的唇裸的盯著!她又不是死人,自然能感受到他眼神之中的某些火熱和挑逗!
緊接著這一道眼神便順著她的頸落下來,然後在她的胸口留戀!該地的簡直就像是將她的衣服扒光了,正在看她裡面一樣!
雲焱的眼神十分具備侵犯興,一路看得連靈玉終於毛了!」不准看!「連靈玉瞪眼拍桌子道。
雲焱淺笑看著她發怒的模樣:」你忙你的,我看我的,又沒礙著你。「」你!「連靈玉平了心緒:」我去別的地方。「她心說我惹不起,我躲得起!
雲焱這回不樂意了,他的聲音立即帶了誘惑:」靈玉——「
連靈玉耳根頓時紅了起來,這種聲調的叫法,他這是——她看過去,果然看見他眸中含情,如一汪清澈的小泉眼,正」哧溜溜——「的冒著清泉水。一直湧入你心間,令人乾淨舒爽——
連靈玉猛然閉上眼!心道:色是萬惡之源,要忍住忍住!」靈玉——「雲焱的聲音很快就飄到她耳邊,她一激靈張開眼。對上的自然就是那一雙清流入心的泉,她的氣息就有些不穩,只有用惡行惡氣道:」走來!「這傢伙從那日開始就一直古古怪怪,很多事情都瞞著她。她雖能猜到,但是很不喜歡他不說,所以她憑什麼都告訴他?
雲焱伸手摟住連靈玉的腰肢,眼睛都快笑得瞇成線來。她分明可以自己挪步走開,卻喊著讓他走。那麼是不是應該走呢?」那我出府一趟。「雲焱似乎徵詢意見。
連靈玉心中怒起,面上冷聲道:」咱們也沒大婚,你若想去哪兒,我自也不會限制你。你想作何便作何,與我何干。「她的嘴巴向來毒,知道雲焱心裡在意大婚的事情,她怒起來就會戳他的心。
雲焱的目光深了深,清泉是不流了。曖昧的氣氛也漸漸消散,一時間場面有些冷。連靈玉張了張嘴,還是道:」你忙你的吧。「她說著錯身就走開——
雲焱伸手拉住她,將她狠狠的抱在懷裡。隨後咬住她的唇,彷彿懲罰她的沒心肝一般,咬得她破皮出血。他則吮乾淨那些血跡,仍舊不放手的扣起她的大腿,手掌便直接探進她裙擺下的褻褲!
連靈玉的手死死的握住他那隻手掌,眼睛瞪著他!那目光森冷森冷的,好似雲焱就是她的仇人一般。
雲焱鬆了手,改著咬住她的頸,控訴一般道:」你就戳我吧,你知道我不會走。「
連靈玉聽著心裡就軟了,她能對雲焱這般,說實話確實是吃死了他不會離開。只是最近他有些變了,這種變化令她很不安。她想要用一些針對性的語言,來刺探他是不是真的一如從前,無論如何都會留在她身邊。
所以即便心中發軟,連靈玉還是惡聲惡氣道:」當初你自己說的,即便我利用你,糟踐你,傷害你,你也會留在我身邊!「
雲焱抱緊了連靈玉,在她耳邊道:」是,我不會離開。「
連靈玉聽言心中卻有些悶,只是她也不會直白的說明她最近對於他瞞著她做事很生氣。她即便有時候對著他會嬌,但她始終不是一名真正的少女。」你不是要出府麼?「連靈玉開口道。
雲焱心中歎息:好好的為何要刺她。最終反而刺了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不出去了,陪著你。「雲焱回答道。
連靈玉抿了抿嘴:」那走吧,去看看落魄的風氏後人,還有什麼樣的能耐。「」
雲焱順著連靈玉前去後院下人雜役住的小房,很快找到了面色蒼白,滿眼死灰一般的司馬瑜。
而被連靈玉放水近來的謹妃,正自以為萬無一失的跪在司馬瑜面前。可是她卻面色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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