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莫恆 文 / 連玦
?「美色雖好，不如藥材實在。舒惠正殩」秦方言笑道，卻問：「你那隻小狐狸呢？」
連靈玉面色一凝，耳根泛出微微的紅暈，她不自在的埋入連風懷裡：「走了。」
「走了？！」秦方驚詫盯著連靈玉，倒非全因為小狐狸的出走而震驚，更因為連靈玉此時難得的小兒女姿態。
說話之間，便有下人報說錢宇前來。連靈玉這才坐起身，此番變故錢宇亦是知道她女兒身的事情。不過都已是同一戰線的盟友，倒是不必太過擔心。所幸連傲明白他們的苦衷，亦是瞞下了此事，否則她回府時家中該又是另外一番境況。
「看來是知道你回來了。」秦方開口，已經讓下人將人引入。
錢宇心情極端複雜，當日他帶人找到連傲，兩人匆匆趕來找秦方。一掀開這斗篷，當時都震驚了。這人不是連風麼？！
若非連傲有所揣測，並且將消息迅速的隱瞞住，這還真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件。而直到連風甦醒，他們才知道各中緣由。除去連風，三人都是嗟歎。
錢宇快步進來，一時間看見兩張一模一樣的容顏，當時還是站在原地呆愣好半晌：「你們誰是連風？不是，應該說誰是之前的連風。好吧，就是誰是連靈玉？」他已經語無倫次。
「坐下吧。」連靈玉開口，那聲音的氣調是錢宇熟悉的音調。他坐下身：「聽說你回府，我得到消息立即趕過去，生怕壞了我與連大哥對的口供。卻說你出府了，我想你應該在這裡。」
錢宇說這話，有些不知所措：「真沒想到你真的是個姑娘，這——」
「姑娘怎麼了？」連靈玉反問，眸光落在錢宇身上：「這件事不要告訴張雲飛，而且時機未成熟之前都會隱瞞下去，你這大嘴巴機靈一點，否則小心我毒啞你。」
「咳咳——」錢宇口中一口茶嗆住，當即就猛烈的咳嗽起來，平復下來才道：「你真狠，算我不知道。」
「你也準備一番，如今特殊時期，估計明日我會接到調令。屆時應該會立即動身，畢竟戰局過於不利。」舒展雲叮囑道。
錢宇頷首：「原本我的調令早就發出，但軍機處一直壓著。武侯爺似乎對你這個女婿極度滿意，而且認定你沒死。話說回來，你怎麼脫困？還有你將來怎麼娶妻？你洞房花燭夜咋辦？」
「嗯哼——」連風輕哼了一聲，對於錢宇這口沒遮攔的問話表示抗議。
但連靈玉卻道：「這件事我有分寸，你不必操心。當然你若是對趙嫣然有興趣，我可以安排一番。」
錢宇冷汗淋淋：「別——這種女人我消受不起。我覺得我寧願娶你，也不會娶她。」
連靈玉冷眼盯著他：「有可比性？」
「倒是沒有，但你這麼凶殘，娶你也是有壓力的。雖然美貌，原本我還打算你小妹回來我可以去提親哩，你說你弄的這叫什麼事？」錢宇心直口快，嘀嘀咕咕的說了一通。
「信不信一會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焠體境強者。」連靈玉伸出腳就要動腳，連風卻道：「小妹，別太粗魯。」
「哦。」連靈玉收回腳盯著錢宇道：「滾回去吧，調令下來之後我會通知你。」
「我還沒說完話。」錢宇憤憤然，隨後卻問：「我先再問你一個問題。」
連靈玉凝眉，錢宇卻不怕死的問道：「當初去沙城，你與那妲妲公主那什麼，你一個女人你抱著一個女人什麼感想？」
「咳咳——」連風被唾沫嗆到，與秦方的眸光都落在連靈玉身上。
連靈玉面色平靜：「就抱著一個女人唄，你以為我以色事人？好了，言歸正傳。」
「好吧，連大哥讓我告訴你他已經幫你隱瞞下來，讓你不必擔心。另外就是希望你以養傷之類的為借口，不要帶兵出征。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錢宇將連傲交代下來的話語一一說明給連靈玉聽。
「雲飛如何表態？」連靈玉其實擔心以張雲飛的聰明，可能會猜測到。但是他對她的態度似乎有些不妥，目前來說不適合知道。
錢宇聽完回答：「我發表一下看法，我覺得雖然此事我都瞞了下來，但張雲飛似乎看出了什麼。你知道他向來心思就非同凡人，你最好親自?找他解釋解釋。你回來的消息他肯定知道了，現在卻沒有來此處，要麼是氣憤我們瞞著他，要麼就是氣憤你這個騙子。」
連靈玉揉了揉眉心，這正是她所擔心之事。
「三哥你且在此處修養，我去去太傅府。」連靈玉開口道。
連風頷首：「自己小心，趙嫣然的事情是我魯莽了，以後都不會有。」
「有事先找我商議，我會跟張雲飛說明，屆時我不在京都城，你也可以去找他。」連靈玉並不怪連風，他並不知道她和東平武侯的計劃，所以會有這等反應也是正常。
「好。出征之前來我那裡一趟，我交給你一些東西。」連風起身送連靈玉。
「嗯。」連靈玉伸手抱著連風的頸：「三哥一定要沒事，我會找到辦法的。」
「好。」連風輕拍著她的背，他明白她的壓力。他現在能做的，就是不要讓她操心。
「小妹，你的修為——」連風本有疑惑，但再一次的查探之後發現他沒有感應錯。
「沒事，受傷之後的後遺症。很快會恢復，別擔心我。」連靈玉安撫道。
連風皺眉道：「你此番是如何脫困？因為你一直沒有去兵部報到，很多傳言說你冤死在那場大戰之中。畢竟那日死了不少人——不過因為武侯爺不讓錢宇先回營報到，家中一知半解的爹娘他們才沒那麼傷心。」
「有人相助，此事不提。」此前連城他們也詢問過她為何失蹤了二十日，不過都被她搪塞去了。反而被她套了不少連傲所言，她只是順著回答幾句，這才沒有漏了破綻。不過見了連風等人之後，以後說辭便不會出問題了。
「是你那隻狐狸救的你吧？」秦方忽然插嘴，連靈玉卻被這突然的疑問驚了驚心。
「是。」連靈玉並不否定，但看她神色也知道她不願意多提。連風見有外人在場，也不再多問。
「你們以後也少來我這裡，若非因為此次事出突然，我可不願收留你們。」秦方開口說道。
「我明白。」秦方的話語雖不客氣，但連靈玉明白這是為了避免更大的麻煩。他的身份比較特殊，與他走得太近未必是好事。
三人匆匆作別，各自有了去處。連靈玉直去太傅府上，倒是有些頭疼要怎麼跟張雲飛解釋。
……
張雲飛抿著茶盯著連靈玉，後者歎了一聲：「有什麼你就問吧。」
「倒是沒什麼，我們也只是盟友關係。並非一定要知道你所有的事情。」張雲飛淡然道，似乎很平靜。
「我很抱歉，我大哥瞞著主要是因為此人的身份有些敏感。等時機到了，我答應你一定親口告訴你。」連靈玉保證道。
張雲飛再抿了一口茶不說話，連靈玉揉了揉眉心：「這件事你知道未必對你是好事，總之我不會害你。」
「武侯爺並未救到你，你怎麼脫身的？」張雲飛反問。
「小狐狸救的我，我受了傷在妖獸山脈裡面療傷。你看我一身修為是不是退了，這是後遺症。等過陣子會好的，不必擔心。」連靈玉似有心虛的解釋道。
張雲飛沉默，這件事真正知情者就那麼幾個。去秦方處時，他們都將那人的臉遮蓋著，他其實有猜測。
「她是靈玉嗎？」張雲飛還是開口問道。
連靈玉訝然，隨後瞭然。張雲飛沒有親自經手此時，他的猜測無限接近事實，但總歸還是有一丁點偏差。
看見連靈玉沉默，張雲飛只道自己猜對了。
「她怎麼了？」張雲飛詢問道。
「一些特殊的緣故，不能以真實身份出現在京都城眾人面前。」連靈玉回答，這倒是實情。對於張雲飛她也不想欺瞞太多，只是有些事還不是時機。
「其實你遇到宜家宜室之人，也該完成婚事了。你和我們這些人不同，太傅就你一個兒子，他可等得不耐煩。」連靈玉勸道。
張雲飛並未回答，只是盯著茶盞。他雖然親眼驗證過連靈玉的喉結，但他心中總還是有那麼一絲不明的情緒。如今聽到連靈玉的消息，他才知道並非因為容顏的緣故，他好似是?有些不對勁。難道真的應該娶妻了麼？
「雲飛——」連靈玉喚了幾句，未得到張雲飛的回答。她眸光晦澀的跳動一陣：「雲飛——」
「我沒事，就是最近有些疲乏。你這一鬧倒是一堆的爛攤子要收拾，明日估計被被兵部緊急詔令。我這裡就不必再來了，你去軍營我會盯著連府。羅源也封將了，但因為戰事吃緊，他暫時不能趕回來受封。」張雲飛岔開話題道。
「好，保持傳訊。」連靈玉站起身道。
「嗯。」張雲飛並未起身相送，連靈玉望了他一眼。少年已經稜角分明的容顏，有儒雅的文道之氣。恣意沖天的鳥雀，終於成為展翅翱翔的雄鷹。
「雲飛——」
「嗯？」
「保重。」
「嗯。」
連靈玉走出張雲飛書房，過了一陣張之崖進屋。便看見有些失魂落魄的張雲飛，他歎了一口氣：「你這是咋回事？」
「你不是看上那什麼丞相家的嫡女麼，明兒拿樣圖我看看。」張雲飛卻道。
「真的？！」張之崖震驚了，然後驚喜了。
「真的。」張雲飛揉了揉眉心，站起身道：「我出去一趟。」
「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兒？」張之崖納悶詢問。
「老人不宜。」張雲飛落下一句話揚長而去，張之崖怒罵：「小崽子，你這才消停多少時間，又要去喝花酒！」
張雲飛並不搭理，一路出府往京都城最具花魁艷名的醉香樓而去。
而連靈玉則走了一半想起一樁事，便繞道望鵲樓。原本此事她是準備找張雲飛商議的，但最近似乎後者可能不在狀態。
等到連靈玉回府，已經是深夜。蓮華夫人三女已經睡下，連城在書房裡，而二橫也在書房之中。
「爹。」連靈玉請安道。
「回來了。」連城眸光含有心疼的看向連靈玉，後者才回來就東奔西跑，吃飯也吃得不安穩。他知道為的是這個家，這個他作為一家之主都沒辦法撐起的家。他知道連靈玉身上有很多秘密，但他卻明白孩子大了。
連靈玉頷首看向二橫：「你想知道你的身份麼？」
「你說。」二橫眉頭皺了皺，但還是問道。
連靈玉走出書房之門，精神力搜尋一遍才關上去，走回去道：「你的全名叫莫恆，二品侯爵——鎮東候。掌東地一帶，此番回京述職，在路上遭人襲殺。據傳下落不明，隨行屬下全部已死。」
連城震駭的盯著莫恆，他完全沒想到此人居然就是凶名在外的鎮東候！
「你是東平武侯的門生，你此番的事情武侯爺應該也在查。不過顯然是慢了一步，你現在失憶，我說的大部分話你可能不太能相信。但武侯爺此番去了西部戰圈，恐怕要等他回來會很久。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先找人試一試看能否幫你恢復傷勢以及你的記憶。」連靈玉說明道。
莫恆沉默下來，他即便失憶，但看起來仍舊是很有自己思想之人。
「暫時不必。」莫恆果然回答道。
「隨你，但有一點：在你未恢復記憶之前，我希望你不要跟我二姐走得太近。因為一個沒有記憶之人，我覺得並不可靠。我二姐受過傷害，我不希望她再受到傷害，你能明白麼？」連靈玉鄭重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莫恆頷首，旋即起身道：「一會我會離去，她若是問起，你會有辦法解釋吧。」
連靈玉微微蹙眉：「我並沒有趕走你的意思，因為我是武侯爺的未來女婿。你與武侯爺的關係我也瞭解一些，但此刻我卻不能提供給你太多的幫助。如果你想留在府裡也可以，連府目前來說是安全的。」
「暫時不必，有些事雖然失憶了，但還是可以做的。」莫恆開口道。
連靈玉聽言並未再多勸：「你既有打算，便做你的去吧。」
「多謝。」莫恆道了一聲謝，便開門離去。連靈玉的精神力可以感知到他其實繞去看了一眼連青菱，隨後才離開。
張雲飛查證到?的事情已經確定她前世的兩位姐夫已經不存在，她有些茫然而擔憂。目前的路似乎都開始往別的方向變化，她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但只要連家還在，連家人每一人都還活著，她就覺得還不算太糟。
「風兒，你也回去歇著吧。」連城開口。
連靈玉頷首行禮出去，倒是覺得有些疲憊。她的傷勢雖都被雲焱治癒，但元脈上的傷勢總還要隨著她的修為漸漸恢復才算是好全。
吩咐下人打了熱水，連靈玉推門進屋，方關上門她就開口道：「出來吧。」
「欸——精神力不錯。」那道含笑而風流的嗓音傳來，步驚風靠在窗台之上。一襲血梅白衣，一身風流不羈。
「恭喜突破成功，武宗果然非我能想像。至少要在屋裡，我才能察覺道你。」連靈玉感慨道。
步驚風躍下身，燭火中走近連靈玉：「小丫頭長高了啊，想沒想哥哥呀——」
連靈玉伸手給步驚風倒了一杯水：「有消息沒有？」
步驚風接過水杯悶悶的喝了一口：「真是個小沒良心的，我這一突破，連我哥都沒見上一面就趕來見你了。一見面就說這麼掃興的話題，真是令哥哥傷心。」
連靈玉淺笑不語，步驚風的到來她是比較高興的。而且他這一次的到來，給她一種感覺——會有好消息。
步驚風喝著水，長眉挑了挑：「別看得這般賊眉鼠眼，若是想親哥哥就上來，哥哥勉為其難犧牲一下色相。」
「滾——」連靈玉笑罵兩聲，步驚風卻伸手將她拉入懷裡：「不錯，這抱著的感覺越發有了。這年紀可以嫁人了，等你哥的事情辦妥，你就該恢復女兒身了吧？」
「蘊魂草有消息了？」連靈玉眉眼微動，忘記躲開步驚風的手。後者抱了個滿懷，滿足的回答：「倒是沒有——」
「不過有上古遺跡的消息了。」步驚風對於此刻因為此消息而消化中。以至於沒有注意到他動作的連靈玉感到滿意，偷腥的貓兒總歸有無限常人不能理解的趣味。他的惡趣味大概就是時不時鬥一鬥這只渾身是刺的山貓。
「說說。」連靈玉眸光清亮，雖然不是直接有蘊魂草的消息，但有上古遺跡的消息也不錯。可能蘊魂草便是在其中——
「這可是我們血玉盟的機密，嗯哼——機密——」步驚風眉眼風騷，那模樣看得連靈玉想賞他幾拳。事實上她確實這般做了！
連靈玉的拳頭砸落，步驚風卻握著她的拳頭道：「你的修為怎麼回事？不僅不增，反而降了？不過你這骨頭倒是越發強硬了。二十天前的那場大鬧，又是你？！」
「是我。」連靈玉沒瞞著：「因此受了傷，並無大礙。」
「我看看。」步驚風不由分說就探出元氣檢查連靈玉體內的情況，這麼一檢查他卻是震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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