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賜婚 文 / 連玦
?連靈玉眸光清亮,就這麼盯著張雲飛。舒夾答列後者頂著低壓,最終繳械投降道:「我也勸了你那二姐,但是——」
「不是此事,司馬瑜怎麼和我大姐有交集,而且交集不淺!」連靈玉打斷道。
張雲飛清潤的面容聽此便是燃起一股陰沉,當初少年眉宇間的頑劣已然褪去,如今添了幾分沉穩。
「那日你大姐本想去禪山寺,那條路你今兒去了也知道。期間便是巧合的冒出盜匪,一個個身手不弱。有兩人最先出來護住你大姐,應該是武侯府中人。兩人修為都不弱,但司馬瑜卻是巧合的經過那片地。你大姐當時也對付著一名盜匪,不過稍稍處於劣勢。但若是過一陣子,那兩人完全來得及救援。不過司馬瑜出手的時機很好,不得不說此人勾搭女子的功夫很強。」張雲飛都忍不住歎服。
連靈玉背靠著椅背,她當然知道司馬瑜的手段。想當初她這麼一塊冰山都被捂熱了,更別說她那大姐。說來也奇怪,大姐這一年應該遇到的是大姐夫。可大姐夫沒出現,為何出現了司馬瑜?
連靈玉揉了揉眉心,本以為一切的緣分都會延續。但現在看來,一切的軌跡似乎都不同了。那兩位姐夫她前世雖只有數面之緣,但印象中倒都是人品不錯之人。可到現在這兩人均是沒有冒頭——
「要說此事你也不必太擔心,司馬瑜尚未大婚。就算是要納妾亦是不可能,別忘了長公主是什麼性子。」張雲飛開口打斷了連靈玉的思維,她有些茫然的抬頭。緩緩歎了一口氣:「都亂了啊。」
「什麼?」
連靈玉搖頭:「你說他打我大姐的主意是為何?難道他以為此前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還以為連府跟他還有和解的可能?」
「至少你看在你大姐的份上,不會做得太絕。」張雲飛卻一針見血道,並分析:「只要你不忍心,那麼他就有機會。生死局中,一念之差,就是敗局。」
「不錯啊。」連靈玉頷首,隨後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既然這樣,那就只能扼殺於源頭。」
張雲飛亦是思想周密之人,聽言點頭道:「扼殺吧,長痛不如短痛。」
「你幫我查兩個人吧,不要驚動他們。只需要將他們的現狀報備給我便可。」連靈玉走到張雲飛的桌案上,提筆寫下了兩個前世姐夫的名字,以及她知道的一些身份信息。
張雲飛看了一眼,卻奇怪道:「你確定你要找這兩個人?」
「嗯。」連靈玉頷首。
張雲飛面色古怪起來,良久之後才道:「洛陽候,大商朝沒有這樣一個侯爺。至於這個兵部尚書長子——雷動,十八歲那年就在妖獸山脈喪生,大概在三四年前。」
「什麼?!」連靈玉震駭,眸光之中有難以置信。大姐夫,沒有此人。二姐夫,死了!小狐狸似是感受到她的震動,鑽出頭來看著她。
張雲飛見連靈玉反應如此之大,便道:「我再查查吧,也許我的記性不好。」
連靈玉四指撫著光潔的額頭,拇指按壓在太陽穴上。張雲飛的記性甚至比她還好,特別對於京都城中的大大小小官員關係脈絡更是清楚掌控。
「你找這兩人做什麼?你認得此二人?」張雲飛詢問道。
連靈玉有些失神,良久都沒有回答。張雲飛叫了她幾句,亦是沒有得到回答。他站起身靠近,伸手按住連靈玉的肩膀。後者才微微回神:「沒有麼……」
「你怎麼了?」張雲飛從未見過連靈玉如此失態,那張妖嬈的容顏上泛著難得的茫然。竟有一絲柔美之意,眉眼間更是流動著一縷若有似無的恐慌。
「連風,你怎麼了?」張雲飛神色有些肅然,他沒想到這個消息對連靈玉的打擊會如此大。
連靈玉緩緩回神,便看見張雲飛那雙緊張而清潤的眼眸。她牽強的笑了笑:「沒事——」
「既然已經是盟友,有何不可說?」張雲飛皺眉,心中有一縷古怪的感覺。一時間竟覺得搭在連靈玉肩膀上的手有些發熱,他忙縮了回來。
連靈玉並未察覺張雲飛的那一縷異樣,只是緩緩道:「如果我告訴你,我會算命。我算定這兩人,一個是我的大姐夫,一個是我的二姐夫,你信不信。」
張雲飛訝然,沉思良久之後,他卻道?:「信。」
連靈玉抬眸看著張雲飛,後者的眸光清潤無邊:「說說吧,怎麼回事?」少年身上從前的恣意,如今亦是化為一股掌控大局一般的沉穩。
「洛陽候嫡二子,本該今年遇見我大姐。兩人情投意合,不久後成親。兵部尚書長子雷動,本該是在明年會迎娶我二姐。」連靈玉開口道。具體的時間她記得不太清楚,因為那時候她自己都過得很混沌。但大致的時間,她還是記得。
張雲飛聽言眉毛掀了掀,緩緩開口:「或者洛陽候,此人尚未被封侯。至於雷動,也許當年沒死透。」
「希望如此。」連靈玉有些失魂,她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小。因為洛陽候在她的記憶裡是一位老侯爺了。難道她此前的經歷,並非是真實,而是一場夢不成?
不可能,怎麼可能是夢境。連靈玉否決心中所想,隨後起身道:「我先回府,若有消息,你再命人告知我。」
「你還好吧?」張雲飛有些擔憂道。
「沒事。」連靈玉揮揮手,便要走出去。那手掌卻揮在了一旁的茶杯上,滾燙的熱水灑出,她卻沒有意識到用元氣來抵擋。這一切就在電石火花之間,張雲飛伸手一拉,她有些失魂的撞入少年的懷裡。
「吱吱——」小狐狸竄出來去查看連靈玉的手掌,見那手指上染了一層紅意,他忙含住幫她消去那燙傷。
連靈玉尷尬的站起身:「不好意思。」
「你——」張雲飛低垂著眼眸,聲音之中有一些複雜。就在方纔他忽然抱住這個人,只覺得十分柔軟,這可不該是抱男人應該有的感覺。但連靈玉的種種作為,又令他難以確定。從前武學宮之中,他倒是少有跟連靈玉接觸。畢竟這其中有近兩年多她是獨自修煉,他還是第一次抱過她。而隨著年齡的增長,女子與男子之間的不同便會越發的明顯……
張雲飛的眸光忽然就落在連靈玉的頸上,那時候小狐狸已經繞了回去,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擋去了連靈玉的臉。他才猛然想起,她很多時候頸都是被掩蓋的。難道說他最初的猜測,是對的!想到這裡,張雲飛的眸光微微炙熱。如果眼前的連風就是連靈玉,那麼就是說他晾著這麼一個大美人四年!
「連風,令妹還未回來麼?」張雲飛突兀的問道。
連靈玉在小狐狸的瞪視下探出頭來,那清亮眼眸,那扶柳黛眉,那嬌美容顏,在這一瞬間穿透了張雲飛的心房。他握緊手中的茶盞,竟然第一次十分緊張。
「還沒回來,你還真想來提親啊。那你得提防羅源,這傢伙可是虎視眈眈。哦,對了。司馬瑜從前貌似也對我家小妹很有意思,若非小妹不在京都,只怕他下手的就是小妹而非大姐了。」連靈玉淺笑說著,伸手安撫著小狐狸表示她沒事。
「如此麼?」張雲飛的眼眸低垂下來,然後站起身:「你這小狐狸倒是會護主,我抱抱可行?」
連靈玉無奈道:「恐怕是不行,這傢伙脾氣比我還大。」
「吼——」小狐狸用尾巴掃了掃連靈玉的臉,後者伸手抓出。小狐狸渾身一僵,眸光中有惱怒。
連靈玉見此一愣,隨後笑開:「原來你這狐狸尾巴,還真的是你的短處啊!」她說著,還揉了揉那尾巴。0小狐狸忽然咬住她的唇,她不意此舉,當即收鬆了手。小狐狸哼哼的鑽回去,一條尾巴蕩啊蕩嗎,似乎很得意。
連靈玉摸了摸唇,隨後哂笑:「張兄,我先回去了。」她說話間抬頭,張雲飛正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她挑眉:「張兄?」
張雲飛收回眸光站起身道:「我送送你吧。」
「不必,別客氣,我先走了。」連靈玉搭住張雲飛的肩膀,跨步走出去道。
張雲飛還是跟了上來,送了連靈玉出府。後者淺笑道:「回吧。」說話間,她已經策馬離去。
張雲飛望著那道英挺的背影搖頭喃喃道:「你是個姑娘吧,總得找機會驗證驗證。連靈玉,連風,雙生子,這裡面的故事只怕有些複雜。若是一個姑娘家,做這等驚天動地之事。修煉還如此凶殘,倒是令我汗顏啊。如果真的是,我看來得閉關了,練功可真是一件煩人的事情。那些花花草草,看來以後都不能沾惹了。這麼一朵渾身是刺的嬌花,可不好糊弄。」
……
回府之後,連靈玉去見了連城。兩人深?談到凌晨,連城看著連靈玉起身離去,他心中無限感慨: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想法和思維完全跟不上這個小兒子。
連靈玉回房之後並未睡,而是將與連城的談話畫成圖譜分析。啟明星動便直接修煉,用過早膳又是奔去望鵲樓。雖說步驚風不在,但她手中握有他給的令牌。後者因為九轉白菱蓮的緣故,可是答應了要買一輩子的消息。
就在連靈玉忙進忙出的同時,朝堂上已定下冊封司馬瑜為侯之事
這日連靈玉回府,仍舊是夜裡。她匆匆的往連青芸房裡去,伸手叩門:「大姐。」
房門很快被打開,連青芸有些驚訝道:「三弟,你這個大忙人怎麼有空來大姐屋裡。」
連靈玉有些尷尬的淺笑:「大姐不請我進去坐會麼?」
「進來。」連青芸拉著連靈玉進來,後者坐定淺笑道:「大姐屋裡的百流荷香還是這麼好聞。」
「咦?三弟怎麼知道這熏香的名字?」連青芸驚訝,她記得她並未告訴過連風。
「你告訴我的呀。」連靈玉脫口回答,隨後道:「大姐也到了婚嫁年齡。前些年連府不大好,如今我封將。想來可以因此給大姐物色一門好親家,倒是不知道大姐有沒有心儀的兒郎呀?」
連青芸聽言面色緋紅:「去——做弟弟的怎麼打趣起姐姐來。」
「我熟識的人中,倒是有不少好兒郎。若是大姐有意思,咱們肥水不流外人田,這也——」連靈玉本是打趣的語調,卻見連青芸面色僵硬下來。
「三弟,你是要說琳琅世子的事情麼。」連青芸幽幽道。
連靈玉歎了一口氣:「大姐,我們家和琳琅候府,不可能成為親家。」
「為何?」連青芸並不知道內裡的爭鬥,她眸中有一絲絲水光。
連靈玉緩緩開口:「有一件事我並未告訴你們。」
「你說。」連青芸察覺到連靈玉的鄭重,她的心縮了縮。
連靈玉看了連青芸一眼:「我在大西城遇襲的時候,那名修羅門的門主,是受到司馬瑜的指使來殺我的。大姐,朝堂上之事,很複雜。我和司馬瑜,是敵非友。而且他是長公主的駙馬,大姐你可想過即便你願意為妾,長公主願意麼?」
「他說他已經說服了長公主,我——」連青芸說著,又道:「修羅門是邪派,他不可能會指使的呀。三弟,這裡面一定是有誤會。他也說過,說你對他似乎有很深的誤會。不過他有信心,他說一定會幫我們連府。他現在封侯,兵權會更多,他可以請旨讓爹和大哥、二哥官復原職。」
連靈玉眸光沉了沉,隨後詢問道:「大姐,你們之前是不是就見過。」
連青芸緩緩點頭:「那是在你去武學宮不久之後,有一次我出府。那時候他回京述職,我不小心驚了他的車架。當時很害怕,我們家那時候的情況你也明白。但他卻親自下馬車安撫我,後來有幾次見面。他很有禮,從未逾越。他在軍中的時候,也會給我寫信。我們見面的時候,多是我撫琴,而他在一旁靜聽。我給他秀的香囊,他一直都帶在身上。甚至在戰場上被劃破了,他還是捨不得丟掉。三弟,他不是那種人。」
連靈玉安靜了下來,她的沉默令連青芸有些侷促不安:「三弟,我從前也從未想過能跟他有何結果。畢竟他是聖上賜了婚的長公主未來駙馬,我也想過不去見。我曾經有一年斷了往來,但——」
「但這一次他冒死救了你,並且告訴你雖然會委屈你。但在他心裡,他其實最愛的人是你。而且他已經有軍功可以封侯,有能力幫我們連家了。」連靈玉接下來道。
「不錯,三弟你——」連青芸有些驚訝的盯著連靈玉。
連靈玉緩緩閉上眼,隨後問道:「大姐很喜歡司馬瑜嗎?」
連青芸的面色微紅,但她最終還是點頭:「三弟,大哥和青菱的事情我都看在眼裡。而且你的努力我也明白,我不希望你們太辛苦。雖然是妾,但如果你們都能好,我願意。」
連靈玉伸手握著連青芸柔軟的手掌:「我們不願意你為我們委屈自己。連家人,不會屈膝。」
「三弟——」連青芸怔怔的盯著連靈玉,在後者的眼眸中,她看到了隱隱浮動的戾氣。
「?我喜歡他。」連青芸面色上的紅暈散去,那柔美的容顏帶著溫婉嫻靜:「雖然不是正室,但我相信他會疼我、愛護我。三弟,你不是女子。你不明白,姐姐只是想找一個能知冷知熱的男子。最難得的是,他雖位高,卻心思細膩,體貼入微。而且他對我有心,這一點我能感覺得到。」
連靈玉握了握拳:他當然有心,一顆很黑很黑的心,正在籌謀算計。我千防萬防,居然還被鑽進來!
「若是長公主不同意該如何?若是他真的有情,萬一因此與長公主鬧翻,只怕——」連靈玉覺得自己卑鄙,對於親人她亦是要用上心機了。但到了這一步,她沒有辦法。她絕對不可能讓連家任何一個人與司馬瑜有關聯,因為她跟他是生死仇,不可能化解!
連青芸聽言面色青白:「如果真的如此,只能說有緣無分。」
「大姐——」連靈玉伸手安撫著連青芸,隨後歎息道:「早前我與長公主之間有嫌隙……」
連青芸聽言面色更青白,隨後道:「三弟別說了,一切隨緣吧。」
「大姐早些歇下。」連靈玉站起身道。
「嗯。」連青芸有些失魂落魄,顯然連靈玉絞碎了她的夢。即便司馬瑜保證,但她也明白長公主非易與之人。
連靈玉走出連青芸的房間時,眸光中跳躍著絲絲修羅森氣:司馬瑜,原來三年多以前你就開始佈局。做得還真是隱晦,竟然一絲蹤跡都沒發現。若非此番正好回京述職,這一切就要讓你辦成了。既然你出招了,那就等著我回吧。
連靈玉手掌緊握,她看見現在的連青芸,便彷彿看見前世的她自己。那種悔恨,她永生難忘!所以她一定會阻止,那麼接下來就會一會長公主吧。
「三弟。」此刻卻聞連傲的聲音傳來。
「喝一杯?」連傲舉著手中的酒壺,挑眉徵詢意見。
連靈玉點頭:「走。」
亭台之中寒風夾雪,但兩人並不畏懼這等風雪。連傲握著手中的酒杯,眸光彷彿要從酒杯裡將酒給盯出來。
「金叔的事情我知道,連家的兵權落入的也是琳琅世子之手。這其中說沒有貓膩,我也知道不可能。芸兒的事情,我這做大哥的沒有把關,說來慚愧。」那日司馬瑜的到來,連傲和連城心中都不是滋味。連傲是長子,家中很多事連城都未瞞著他。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對自己那般狠。他明白連家現在處於群狼噬虎的局面,連家從最開始就被架出來烘烤著。
連家會出現這種局面,一則連城白手起家,在京都城中並無根深蒂固的世家後台;二則連門一門都是將,或多或少會招來嫉恨。大環境之下,造就了連家此前的悲劇。而落棋無悔,連家在被推出之後,便與整一局棋同生共存。想要再跳脫出來,那下棋者自然會打壓。而到了這一刻,棋意已生。棋子本身的意念,已經扎根。想要逆轉,下棋者都難辦。
連靈玉眸光流動,想到了那日與青衣男子下的那一盤棋。心中緩緩構出一個計劃,她淺笑道:「大哥放心,論起玩陰謀。我還真沒忌憚過誰,既然司馬瑜要玩,我就陪他玩一把。只是這最後的火,不知道他承受得住不?倒是需要大哥幫忙。」
「只管叫喚。」連傲抬眸盯著連靈玉,只覺得後者此時渾身透著一股濃墨之色。彷彿看不透的黑牆,那雙清亮的眸光抬眸與他對視。眉眼中一股掌控全局的自信廣博而出。連傲渾身一怔,他彷彿第一次認識連靈玉一般,緊緊的盯著她。
「不過此前,大哥的傷勢還是要先調整。」連靈玉話鋒一轉道,手指握住連傲的手掌:「走吧,先治傷。」
「三弟?」連傲疑惑,他的身體他很清楚。
連靈玉拉著連傲走著說道:「就算是要發狠修煉,也不能傷了根本。相信我,我會給大哥更狠的修煉。」
連傲聽言嘴角微抽,連靈玉笑得意味深長。看得他心中升起一縷不安:「三弟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大哥很快就知道了。」連靈玉笑瞇瞇回答,看得連傲一陣發寒,忍不住捏了捏眉心:「三弟,你這笑看著令人心裡發寒啊。」
「既然大哥這麼喜歡虐待自己,三弟自然要成全不是。」連靈玉說話間已帶著連傲出了府,很快淹沒在夜色之中。
……
秦方看著眼前兩人,在聽到連靈?玉的話之後眸光有些火熱的盯著連傲。後者下意識就退開數步,他怎麼有一種被賣了的感覺。事實上連靈玉接下來的話,亦是驗證了他的想法。
「毒丹十枚,毒粉二十斤。新成功丹藥,一種一份,我大哥借給你十天。」連靈玉獅子大開口道。
秦方把頭要成撥浪鼓狀:「不成不成,太虧了!」
「那算了,你這種變態丹藥。怕是沒什麼武者願意嘗試,我大哥可是武師。而且你看他對自己那麼狠就該知道,他絕對是試藥的好料。」連靈玉精明盤算道。
「毒丹五枚,毒粉十斤。新成丹藥,我給你三種。不能再多了,我沒這麼多存貨!」秦方咬牙道。
「六天!」連靈玉砍價道。
秦方面色一變,彷彿被搶了老婆一般磨牙道:「我給你,十二天!」
「成交!」連靈玉一拍桌案,笑瞇瞇道。
秦方虛脫的癱坐在椅子上,抹了一把虛汗:「該死的,居然把我的存貨都壓搾乾淨。你是不是知道我有這麼多存貨!」
「我原本不知道的,不過你告訴我了。」連靈玉根本就是漫天開價,秦方這種藥癡怎麼會是她的對手。
秦方這才知道被耍了,一副肉疼心疼的模樣:「要不重新商量一下?」
「你還要臉不,作為師兄,還想反悔?」連靈玉挑眉詢問。
連傲嚥了嚥唾沫,遲疑插嘴道:「那個,三弟,你把我借給他試藥?」
「不錯。」連靈玉和秦方異口同聲道,難以想像方才兩人正互掐砍價得緊。
連傲不可置信的盯著連靈玉,他萬萬沒想到後者真的會把他給賣了!還當著他的面跟買主砍價,他怎麼有這麼一個弟弟——
「大哥放心吧,十二日之後我會來接你的。秦方,我大哥可就交給你了。你要是把人弄死了,你現在可不是我的對手。」連靈玉凝著秦方道。她的話音落下,兩個男人都是打了一個寒顫。
「順道給十枚養顏丹吧,我給我娘親帶回去。」連靈玉伸出手腕探在秦方跟前。後者狠狠的甩開她的手道:「不給!」
連靈玉變戲法一般將一株六品靈藥——紫靈花放在秦方眼前,後者瞳孔一縮:「給,一百枚。你這個,給我?」
「唔。」連靈玉將紫靈花交給秦方,後者小心接下,然後戒備的盯著連靈玉,他可不認為這個燕過必拔毛的傢伙會這麼好心。
「本來是打算白送給你的,不過有一百枚養顏丹也不錯,還有方才談妥的,趕緊滴。」連靈玉神神懶腰道,兩日未曾休息,並且一直處於高度緊繃狀態下的她亦是感到有些疲倦。
秦方聽言面色發綠,最終肉疼的去準備妥當。然後彷彿生怕連靈玉反悔似的,一路將她趕出府。而後他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把這吸血的傢伙趕走了。」他話語說完,一雙略帶陰翳的眼眸,那如清月寒涼沁心的眸光落在連傲身上。隨後變得炙熱而嗓音略微沙啞道:「連大哥,我們開始吧。」
連傲瞳孔一縮,就有一種站起身就跑的衝動!
而那時的連靈玉已經揚長而去,心中卻歎道:秦方的丹藥雖然變態,但對焠體卻有好處。大哥身上的虛浮傷勢,只要熬過這十二天的折騰,一切都會好的。
……
第二日連城早朝回來,卻是急促的走進連靈玉的小院。
「爹,怎麼了?」連靈玉倒是第一次見到連城如此失態。
「聖上下旨冊封琳琅世子為大商英武侯,並於元月十一與長公主大婚,同時冊封芸兒為英武侯側妃,同日迎入英武侯府。」連城在接聖旨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
連靈玉聽言眸光微沉,面色卻沒有太大變化。
「風兒?」連城見她如此,倒有些驚訝。
「爹放心吧,一切有我。」連靈玉伸手握住連城那只寬厚的手掌,眸光堅定的看著面容俊朗卻有滄桑的連城。
「這是聖意。」連城苦笑,他知道連靈玉有本事。但下了聖旨之事即便是趙宏想反悔,那也是不可能輕易收回去。這是治國之根本,基本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是有些棘手啊。」連靈玉話語很輕,卻補了一句:「但他想得逞,依然是妄想!」
「風兒?!」連城不知道連靈玉哪裡來的信心,後者卻將一隻大瓷瓶交給他:「這是給娘親的養顏丹,孩兒有事先出去了。這些日子可能會比較忙,若是夜裡未歸也不必太擔心。」
「風兒,此事——」連城正要說不要勉強。
「對了,大哥被我送去療傷了。十二天內不會回來,先這般。爹,孩兒出府了。」連靈玉說完一拜,便是匆匆出府。這陣勢來得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但卻也燃起了她心中的戰意。司馬瑜,來吧,過招吧。從前一直被你當槍使,這一回總算是碰上了。
……
「你說什麼?」張雲飛手中的茶杯灑了一灘茶水出來,眸光古怪的盯著連靈玉。
「安排我跟司馬瑜見上一面,就在狂刀酒館吧。」連靈玉重申一遍。
張雲飛盯了連靈玉好半晌:「狂刀酒館,琳琅候的產業。你在他的地頭約他見面,你是想死?這傢伙陰森得很,只怕在京都城也敢下手。你可知道你現在對於連家來說,可就是唯一的希望!」
「我明白。但若是不如此,他這樣的人很難會放鬆啊。那樣的話,此事就更難辦了。」連靈玉當然明白這其中的風險,若是弄得不好。狂刀酒館,就是她的埋骨之地。
「我隨你一起去。」張雲飛言道。
「不可,你一定不能去。而且此番安排,不能讓他知道是你做的推手。我要出其不意。」連靈玉慎重道。
張雲飛握緊茶盞:「你這是去找死!」
「未必。放心吧,我還沒有到死的時候。」連靈玉可不認為她會死。
張雲飛盯著眼前美人一般之人,甚至懷疑他前幾日的揣測。這樣的人,會是一名女子嗎?在他身上,有無所畏懼的戰意,有不可磨滅的意志,有廣博深遠的謀略。他所站立而望的高度,有時候連他都覺得望塵莫及。這樣的人,會是一名女子嗎?真的有這樣的奇女子嗎?
「好,我會安排。」張雲飛沒法拒絕那樣一雙堅定而清亮的眼眸。
連靈玉鬆了一口氣,京都城中年輕一輩論人際能力,誰都沒有張雲飛有能耐。他依靠太傅府,以此發展出來的人脈之力遠非常人可以想像。特別是他擁有過人敏銳的洞悉力,常常能將各個派系,甚至隱藏的派系之人都看穿。即便是張之崖本人,都要歎服張雲飛這種妖孽本事。
「你一定要沒事。」張雲飛鄭重道。
「放心。」連靈玉投給張雲飛一記安心的表情,而後道:「那我先回去,五日的時間夠麼?」
「五日後,等我消息。」張雲飛伸手握住連靈玉的肩膀,這肩膀一如從前瘦削。可他卻知道,這瘦削的肩膀越來越硬。
連靈玉頷首,出太傅府直接去了妖獸山脈。
……
「雲飛,連風這小子想做什麼?」張之崖在三公院議事完畢回來,便聽說清早連靈玉來了一趟。他心中也有些好奇起來,當即就跑來問這個令他又愛又氣的兒子。
「老頭子不是說不插手我們年輕人的事麼?」張雲飛挑眉說道,神態中的恣意那是一點不收斂。
「臭小子,你翅膀硬了!」張之崖惱怒的瞪著張雲飛。
「老頭子還是跟老頭子鬥,這年輕人的局勢,您就別參和了。」張雲飛完全不買張之崖的賬。
「臭小子,透露一點不成麼?早上那兩個老傢伙可都是意味深遠的盯著你爹我,都知道你跟連風不清不楚,你說說這小子又打算做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張之崖忽然軟了下來。
張雲飛聽言就頭疼,他還真受不住這個人前威儀萬丈的太傅爹來軟的。
「總之,此事連風不會善罷甘休。你們這些老鬼,一個個坐這看好戲。小心被拉上戲台唱戲……」張雲飛嘀咕道。
張之崖嘿嘿笑道:「想拉我們下水,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本事了。」
「哼——」張雲飛輕哼了一聲,眉頭卻緊皺。雖然答應了連靈玉做安排,但真要讓司馬瑜出面,並且不會懷疑到他張雲飛身上,可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
「武侯爺,您不幫一幫這小傢伙?」軍師亦是坐不住了。
此時兩人倒不是在武侯府中,而是在軍機處。東平武侯此刻身著一身黑紫朝服,大馬金刀的坐在軍機處首座之上。其下將領席唯軍師坐著,其餘人都已經散盡。
面對首座上的東平武侯,軍師巨劍一般的身軀亦是微微前傾,那是心悅誠服的膜拜。
東平武侯站起身,軍師緊隨站起身。前者緩緩開口:「看他自己的意思。」
「什麼?」軍師不明白。
「他若是需要,就幫他一把。」東平武侯開口道。
軍師朗聲笑道:「這小子倒是有福,武侯爺出手。她倒是能成事,就是聖旨有些難辦。」
「別高興得太早,會不會求助還是一回事。」東平武侯卻淡然道。
軍師愕然:「難道不會?」
「恐怕不會。」東平武侯似乎興致不高,闊步走出軍機處。身後的軍師跟上來:「要不我去通氣一聲,或者他以為您不樂意出手。」
「不必。」東平武侯說罷直接跨上馬,策馬回府。
軍師摸了摸鼻子,隨後策馬跟上,倒是有些弄不明白東平武侯的意思。不過他貌似從來沒真正明白過…
……
琳琅侯府之中,司馬瑜握著手中一隻香囊,低頭嗅了嗅:「靈玉——」
「侯爺,已經安排妥當。」一道暗影出現道。
司馬瑜頷首,不久後出現在京都城中一處平常酒樓——春風樓之中。而坐在他面前的,赫然就是連青芸。
「芸兒,讓你苦等了三年,對不起。」司馬瑜語氣中有濃郁的抱歉與愧疚。
連青芸亦是得知了消息,此刻心中仍舊不可置信:「她真的答應了嗎?」
「嗤——」司馬瑜俊朗的容顏漾開笑意:「莫非你以為聖旨是隨便下的?」
「不是,我——我不是這樣認為——」連青芸面色羞紅,她只是不敢置信。
司馬瑜站起身,將那羞色滿面的連青芸擁入懷裡:「芸兒,再過兩月。你就是我司馬瑜的女人了。」
連青芸渾身一僵,這是司馬瑜第一次這樣越矩的抱著她。可是這道胸膛卻給了她安心之感。她略略掙扎,最終雙手回抱在司馬瑜的腰身上。
司馬瑜低頭凝著那微微閉眸含羞帶怯的容顏,眸光之中掠過一縷意味不明的複雜。
「等不及了?」司馬瑜含笑道,那食指彎曲著托起連青芸的下顎,拇指扣在她的唇角。
連青芸面色一紅,似染了血色胭脂一般。她羞惱之間就要掙脫那懷抱,司馬瑜的唇卻落下。她渾身一顫,抬眸看見他那雙鳳眸之中有迷離的**。她的心緊張的縮了起來,司馬瑜的手掌緊緊的扣住她的腰身。那吻含著濃烈的渴望,並且很快她就被壓在那張本是用來上菜的桌案上。
連青芸嚶嚀之間,溫婉的眸光中有幾絲掙扎。最終卻任由司馬瑜解開她的衣襟,可她卻聽到一道野獸咆哮一般的低吼道:「該死!」
「瑜——」連青芸雙臂搭在司馬瑜的肩上,後者身上的火熱她完全可以感覺到。雖然有些緊張,但她卻沒有害怕,她是願意的。
「芸兒,我不能。」司馬瑜緊緊抱著懷中已經任由他可採擷的嬌軀,那埋在少女雪頸上的頭顱中,卻有一雙怨毒的眼眸。
連青芸將司馬瑜的頭抱出來,後者眸光亦是恢復了平日的儒雅。
「我不介意。」連青芸正要主動的吻上去,司馬瑜卻站起身,伸手給她整理了衣裙。
「芸兒,是我失禮。」司馬瑜抱歉而慚愧:「差點就被你迷得失魂,留著新婚之夜吧。」
「瑜——」連青芸靠在司馬瑜胸膛之上,她可以感受到到他的火熱。但他卻為了守禮儀,為了她的清譽而忍住了。即便是側妃,新婚之夜的落紅亦是很重要。那關係著她將來在侯府中的地位,此時她若說不感動,那都是假的。
可連青芸哪裡知道,司馬瑜不是不想辦事?,而是他沒法辦啊——
看官們,當初連靈玉斷了司馬瑜命根子,這新婚之夜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