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六章 ：結盟 文 / 連玦
?空氣流劇烈波蕩，一股股破風聲「嗤嗤」作響。0強橫的元氣波蕩亦是使得圍觀少年自覺的往後退出數丈，以免被淒慘的誤傷。
更令眾人驚駭欲絕的是：連靈玉竟然與皇族冰蟒融為一體！場上只見蛇軀，不見其人？難道她真的成了蛇？！
而當初被皇族冰芒嚇得潰散奔逃的一眾京都班少年，此刻面色都有了不同曾度的變化！有些面色慘白，有些微微變色……
李素將一眾少年的神色都看在眼裡，倒是比他料想中強。不止預計中的五十人能走出陰影，而是有半數人！這一批少年，因為有連風這樣一個天才在刺激，倒是比往屆出彩不少。
一方大校場，巨蟒橫空掃蕩，毫無畏懼撲向烈焰！瞬時間，巨蟒渾身爆出火焰一般的黑色火苗，頓將烈焰圍剿其中！烈焰旋即爆開「辟啪」作響的燃燒聲，瞬間光芒萬丈，生生將巨蟒身體爆出無數猙獰傷口！
「嘶嘶——」巨蟒長嘶，拚死一絞，將烈焰絞散！旋即巨蟒化作片片黑芒與烈焰散去，滔天一擊，看得眾人驚駭！不過是大武師級別的戰鬥，竟然如此強橫麼？
漫天黑紅光芒之中，一道黑亮寒芒流火一般崔璨燃燒，頓爆出漫天劍影！眾人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一切都已塵歸塵，土歸土。
秦方身上的黑色武者服被點點洞穿，甚是風騷。可頸項到胸口都被他自己的血染濕，面色蒼白。
連靈玉衣衫倒算得上整潔，這是青甲之功。但她面色蒼白，顯然方纔那一擊，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元力。
這是一場：平局！最後連靈玉雖拼勁全力一擊，但她很清楚，那種威力完全不足以滅殺一個人。雖然她在秦方身上洞穿了無數個口子，但元力不支最終決定她沒法在若是生死決鬥中殺了他。
「你想讓我辦什麼事？」秦方問道。
「幫我煉一種丹藥，我有丹方。但沒有藥材和藥師。」連靈玉直白道。
「可以，但你必須幫我試吃一種新藥。」方纔的決鬥，兩人都明白對手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人。在最後的全力一擊之中，他們都看到了對方的決絕。
此刻兩人都沒有再戰的能力，所以秦方才開口問出那句話。雖然很遺憾……
連靈玉聽言卻沉凝，她不知道秦方的新藥是什麼藥。
「你放心，如果是你絕對不會死。」秦方保證道。
「好。」連靈玉頷首，只要不會死，她沒什麼可怕的。
秦方聽言吐出一口鮮血，血色鮮艷，可見內傷嚴重：「爽快，等你傷養好，來找我。」
「好。」連靈玉頷首，同樣吐出一口硬憋著的心頭血。
……
連靈玉是被步驚風抱回去的，那時她已因重傷陷入徹底的昏迷。
這一場戰鬥，消耗了連靈玉所有的元力，並且內臟被重創，內傷嚴重。其中一部分是秦方所傷，一部分卻是她強橫爆出與皇族冰芒本源精血融合一技導致。
武學宮提供了大量的傷藥，他們身上的傷都比荀墨等人預想中的重！為了達到目的，兩人簡直不要命……
養了三日，連靈玉才從重傷昏迷中甦醒。張眼看到的就是步驚風那張風騷玉容，許是她的甦醒被察覺，他一雙長眸也適時的張開。四目相對，兩人都有瞬間的怔神。
步驚風站起身給連靈玉倒了水，伸手將她扶起來，十分生澀的給她餵水。被急急的灌了一杯水，連靈玉嗆了一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喝水還被嗆到，明明嬌弱還學人家拼生拚死。」步驚風蹙眉給她順氣。
連靈玉沒好氣道：「我多久滴水未進了，喝這麼急，自然要被嗆到。」旋即她看見一身的傷都被包紮好，衣物也被換得乾乾淨淨，小狐狸還沒醒，那麼……
「秦方如何？」連靈玉沒有開口問傷是誰處理的，她知道多半是他。
「比你好，昨天就醒了。」步驚風回答。
連靈玉靠著枕頭道：「我的儲物腰帶呢？」
「這裡。舒夾答列」步驚風伸手拿給連靈玉，後者自期間將一整株的九轉白菱蓮拿出來道：「你一直?想要的，給你。」
步驚風長眸動了動，沒有接手。他知道連靈玉是什麼意思，也知道她在試探他。這真是一個防賊一樣防著人的人，如果不拿，她會懷疑他的用心吧。
想定，步驚風伸手將九轉白菱蓮接過。而後慵懶的靠在床邊的支架上道：「老實說你在這種破地方出身，竟然能有這等好東西。這讓我很好奇，我若是這麼一直跟著你，是不是一直都有好東西？」
「是。」連靈玉頷首，她是還有一些底蘊，納蘭望之留給她的底蘊。
步驚風頎長的身姿伸展了一番，隨後道：「唔，價錢不錯。一株九轉白菱蓮，血玉盟這麼多年也只搜羅到一株，加上你給的這一株，我的修為增長到武宗看來沒什麼問題了。真是划算的買賣，哥哥我呢人好，也不誆騙你。你想要什麼消息，只要血玉盟有辦法，我都會給你提供。九轉白菱蓮，值得這個價。」
連靈玉倒是驚訝，她沒想到九轉白菱蓮這麼值錢……
「好好養著吧，額外調度血玉盟勢力，需要再加價，哥哥我很期待小丫頭你，還會給我提供什麼好東西。」步驚風颯然站起身：「再待下去，真要以為咱兩搞男風。可別毀了我一世英名，走了。」
「不送。」連靈玉回道。
……
連靈玉與秦方的大戰，徹底將連風的名號在武學宮中打響。再沒有人向她約鬥，即便當初的劉雲山，如今雖心有不甘，卻不得不承認他已經不是連靈玉的對手。
連靈玉養傷期間，並未閒著，而是仔細的閱讀了炎融給的《文以載道》。期間鴻鳴潮倒是常來，對於文道連靈玉可說領悟力極佳。前一世她未將心力致力於修煉之道。但長年累月的兵書，佈陣研習，還是給她在文道上打下良好的基礎。若非前一世她對於血腥過於厭惡，而文道即便以修文為主，終歸免不了要弄劍武刀，她大約會在文道上有所建樹吧。不過常年忙於征戰，她恐怕也沒有時間修煉，司馬瑜將兵權交給她，倒是一箭三雕：既可以博得她的信任，又可以徵用一個沒有私心的軍帥，還能完全防止她可能會發奮而起的修煉。
司馬瑜，當真是算無遺策。連靈玉每每想起，總要佩服不已。時間真是一劑好東西，現在她回想起司馬瑜，除了恨已經有更多的理性來分析這個人。
抱著小狐狸去找秦方的時候，已經是大戰之後一月。兩人傷得都不輕，即便有武學宮豐厚的藥材供應，完全恢復還是花了他們不少時間。
「確定全好了？」秦方鄭重問道。
連靈玉頷首：「不過為了防止萬一我試藥你卻不幫我煉丹，或者你煉製不出來。所以你先幫我煉一部分，然後我試藥。」
「可以。」秦方倒是爽快。
連靈玉這才將還陽丹的丹方拿出來，秦方仔細一看便道：「你吃的？」
「不是。」連靈玉搖頭：「有何問題？」
「沒有。這些藥材不難找，我先給你煉製二十枚，如何？」
「可以。」連靈玉點頭，比她料想的多了一些。
「三天後來拿丹藥，這三天你調整好狀態。」秦方再道。
三天後，連靈玉再來。看見的是滿眼佈滿血絲的秦方，他蓬頭垢面，彷彿從塵土堆裡走出來一般。
「開始吧。」秦方完全不在意形象，將一隻瓷瓶交給連靈玉，隨後便遞給她一枚褐紅色丹藥。
連靈玉伸手接過，張嘴吞下去，快得秦方一怔。
「你就不擔心我說的話是騙你？」秦方詢問。
連靈玉眉頭緊蹙，面色頓時蒼白，身體上的骨頭「咯咯——」作響！
「感覺如何？」秦方眸光炙熱的盯著連靈玉，後者額頭一滴滴冷汗滴落。他自袖中拿出帕子，溫柔的給她拭汗，一臉神色緊張：「如何？」
連靈玉痛得有一巴掌拍飛秦方的衝動，若非她此刻已經痛得沒力氣。
秦方面色緊張，眸光憂慮，手忙腳亂。特別是得不到連靈玉的回答，他更是覺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副很擔心她的模樣……
連靈玉見此心中稍好受一些，這個秦方還不算太變態。但她若知道秦方擔心的根本不是她的安危，?而是藥的效果的話，她一定會將秦方拍飛。當然她現在還沒有這個能力……
隨著將近一個時辰的骨痛褪去，連靈玉卻發現她的骨頭似乎比之前強健不少？待到她調息恢復，張開的眼眸中有訝然。
秦方一臉焦急的問道：「如何？」
「還不錯，有淬煉骨骼的效果。你這是什麼丹藥？」連靈玉反問。
「健骨丹。」秦方回答，伸手一縷元力探進連靈玉體內，那是要去感受他的丹藥帶來的效果。兩人戰鬥過，對於對方的身體條件都比較清楚。
「效果還是差了一點，應該可以更好，到底是哪一種藥材應該調配一下呢？」秦方眉頭緊鎖，兀自說道。
連靈玉聽言卻震驚：「你這是自創的丹方？」
「是。」秦方回答。
連靈玉抽了抽嘴角：「你都是這樣找人試藥？」她不禁抹了一把冷汗，心說沒死真是運氣。
「不，我會先在獸類身上試過。覺得差不多，再找人試。」秦方倒也不是真的變態，還知道先在獸類身上試藥。
「你是大商朝人？」
「不是。」秦方正在考慮丹方的問題，以至於連靈玉問他話，他似乎都本能的回答著。
「哪裡人？」
「中盟王朝。」
「為何會來大商朝？」連靈玉驚駭秦方竟然是中盟王朝之人，那是一個強橫的王朝，根本不是大商朝能夠比擬。秦方，為什麼會來？
「我想到了！一定是噬骨草放少了，我再試試！」秦方卻一驚一乍的跳起來道！這是一個藥癡，鑒定完畢。
連靈玉心中忽然有了計劃，試藥雖然痛苦，但於她來說問題不大。如此還陽丹便有著落了……心想著，她又問了秦方出武學宮以後怎麼找他，再約定好過兩天來拿另外二十枚還陽丹，這才離開。
待她要走出秦方的屋子時，後者卻伸手拉住她道：「你的丹方最好不要讓第二個人知道，特別是中盟王朝之人。」
「為何？」連靈玉錯愕。
「說了你也不懂，看在同窗份上，提醒你一句。」秦方回答，隨後再次投入到煉藥之中。
連靈玉將話記在心上，對秦方的身份，倒是有了探究之心。
……
「你要去妖獸山脈試煉？單獨？」炎融瞪眼道。
「是。」
「以為自己很強，天下無敵了？」炎融反問。
「並非如此，只是我出手過於凌厲。而且我也不想改，但若是與其他學員切磋。一則我會傷了他們，二則與他們切磋現在已經不怎麼能提高我的武技和修為。」連靈玉回答道。
炎融濃眉擰了擰，連靈玉說的話若放在以前他絕對認為她是在發狂。但現在他卻知道這是事實。
「我會告知祭酒先生，我給你當陪練。」炎融倒是道。
連靈玉皺眉：「將來我要走軍伍之路，若是能趁此多適應殺戮，我想對我也有好處。而且我也不會走遠，一旦發生危險我會發信號彈求助。」
炎融皺眉：「這件事將由祭酒先生決定，你且回去。」
「是。」連靈玉行禮退出。
炎融長歎一口氣，心說這才半年多不到一年，當初怎麼看都不喜歡的一個人。現在看著雖也不喜，但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個武道天才。
荀墨很快有回話，但卻親自見了連靈玉。
「老夫會讓步老師與你同行，另外你不能離開炎山周邊方圓千里。我會在你身上留下印記，一旦你出界，你就別回來了。」荀墨顯然瞭解連靈玉的冒險能力，所以加重口氣道。
「學生明白。」
荀墨頷首，交給連靈玉一枚儲物戒：「這是傷藥，丹藥。一切小心，期限老夫不會給你定。但結束學業之際，你要回來。」
「多謝祭酒先生！」連靈玉明白這是荀墨用其作為武學宮祭酒給予她的方便，荀墨對她的捨得，真的是?沒話說。她很感激！她可以感受到他是真心希望她能夠在武道上有更好的前景。這一點經過黑炎焠體石室中她吃的那些丹藥、靈草，她便看得出。
「武學宮能給你的方便，也就這麼多了。不要忘記你回答過老夫的話，天下蒼生皆是活物。」荀墨只道。
連靈玉頷首：「學生明白。」
「去吧。」荀墨揮揮手道。
連靈玉拜退而出，荀墨站在屋內良久才歎道：「也不知是對，還是錯。」
從荀墨處出來，連靈玉便找羅源幾人說了她的計劃。
「我也去！」羅源當時就道。
「要不我也試試？」張雲飛也很有興趣。
「我就算了，我自認程度不到。但兩年後我一定可以獨自在妖獸山脈生存！」錢宇道。
「連風，你手中的劍可給我看一眼？」廖巍也開口。
連靈玉伸手將劍拿給廖巍，後者目光癡迷的盯著劍道：「你這柄劍，一定不是普通武器。至少是煉器宗師才能煉製出這等好劍！」
「嗯，當初在妖獸山脈那高人救走我小妹，順手送我這柄劍。他該是你說的煉器宗師。」連靈玉解釋。
「劍身上用的並不是域外星辰鐵，但卻比之更強。有或者是煉器師的手筆，他將煉器的材料改變紋理，從而淬煉出更強橫的材料。」廖巍的話難得的多。
「你對煉器材料很是瞭解？」連靈玉卻問。
「還成，我喜歡研究不同的煉器材料，不同的材料適合不同的用途。」廖巍說著將噬魂劍交回給連靈玉，隨後道：「我從前認為你很狂傲，但做事衝動。現在我收回我之前的偏見，你是不得不如此，我佩服你。」
「我也是！」錢宇那是早就佩服了。
張雲飛收斂了恣意的笑容，開口道：「雖然你與秦方的比試是平局，但我會加入你。」
「我會幫你。」羅源那是完全不用考慮。
「放心吧，我不能許諾你們錦繡前程，但我不會讓你們吃虧。」連靈玉開口道。
京都城的少年基本都會在武學宮內結成同盟，這是不成文的規矩。這在進武學宮之際，各家一家之主都會叮囑。這是拉攏同盟，在京都站穩根基的必然之舉，亦是京都城世家能夠穩固壯大的重要緣故。但一般都會與本就關係良好的家族繼續穩定關係，像如今他們這種聯合倒是很少。因為這幾家在此前，基本都沒往來。
而一旦家族中的年輕一輩，沒有能進武學宮資格者，那麼這個世家將會被淡出京都世家圈子。這是殘酷的現實，卻是最真實的京都世家規則——強則高朋滿座，弱則人人棄之如履。
「羅瘋子，你確定你爹會同意？」張雲飛戳開問道。
「我不管。」羅源的性子那是認定南牆，不撞死不回頭。
「以連風的修為進境，我和錢宇家中沒有問題。」廖巍開口道。
「羅兄，如果為難。也不必……」連靈玉話未盡，羅源卻打斷。
「我說了會幫你就會幫你，再者我又不傻。咱們結盟，我可以不告訴我爹。將來軍伍之間，他的手也管不著。」顯然羅源早有打算。
「行啊！羅瘋子變聰明了！」張雲飛調笑道。
「你再喊一聲羅瘋子試試？」羅源不虞道。
連靈玉淺笑：「好了，我還有事情準備，先散了。一切還有時間，你們可再想想。」她不急，畢竟該放的餌料都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