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6章 ：自食惡果 文 / 水凝灩
那些曾經強撐的漠然在這一刻，砰然瓦解。此刻，他不想再理會那些所謂的道義和身份，他只知道，自己懷裡的這個人是自己用力生命想要去愛戀去守護的人，只有在擁住她的那一刻，他才覺得，自己的生命是完整的，只有在抱著她的那一刻，他才覺得自己還是一個鮮活的生命！還有什麼，能比她更重要了？這一刻，她不是皇后，他也不是王爺，她只是蘇凝雪，而他，也只是楚隨風而以。
夜風拂過，池塘裡的荷葉被風掀了起來，沉寂了一會的蛙聲又響了起來。
「隨風，你，你準備何時帶我走？」蘇凝雪倚在楚隨風的懷裡，右手把玩著他垂在面前的頭髮，輕聲道。楚隨風背靠在樹幹上，下巴微昂，目光不知望向何處。「你怎麼了？」見楚隨風沒有答話，蘇凝雪抬起頭來。
「凝雪，我現在還不能帶你走。」楚隨風低下頭來，目光凝重的望著蘇凝雪道。
蘇凝雪的臉頓時變得煞白，她看著楚隨風敞在空氣中的胸膛，想著剛剛他們還軟耳溫存，想著他許諾要帶她離開，可一轉眼，他竟說現在不能帶她走。蘇凝雪一把推開楚隨風，她起身就要跑，卻被楚隨風用力的抓住手腕拉了回來。
「凝雪，你聽我說。」楚隨風用力的將蘇凝雪抱在懷裡，不讓她掙脫半分。
「我不想聽，我不想聽，你快放開我，放開我……」蘇凝雪用力的掙扎著，心裡的委屈和悲痛全化成拳頭密密麻麻的打在了楚隨風的身上。
「凝雪，如果我們就這麼走了，怎麼對得起我皇兄！」楚隨風按住蘇凝雪的手，眼睛裡滿滿的全是愧疚和痛苦。
蘇凝雪突然淒然一笑，眼神也跟著變得尖銳起來，「你若要對得起他又何必碰我！」
「凝雪……」握著蘇凝雪的手突然抖了起來，楚隨風的眼睛裡像是要滴出血來似的。
「你要對得起他，那麼我了？」蘇凝雪哭道，說完，她就覺得自己很可恥，他楚隨風何曾對不起她來著，向來，便只有她對不起他，「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不怨你，都是我的錯！」若非她當初拋棄他，又怎會有今日，如今她自食惡果，怎能怨得了他人。
「凝雪，我從未怪你，要怪……要怪就怪我沒有能力，護你，護你的家人周全！」楚隨風的眸光黯然下來。
他一直在想，如若當時他不只是一個閒散的王爺，而是手握大權，那麼，會不會一切就不一樣了。
「不！不關你的事！」蘇凝雪慌忙伸出手摀住了楚隨風的嘴。
「我知道，你不向我說，不向我提，只是還想我可以隨心隨性，不用被那些東西所束縛……只是，凝雪，我寧肯放棄自由也不願意放棄你啊！」
「求你……不要再說了……」蘇凝雪淒然的別過臉去，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那些曾被強壓去的心思，甚至連她父親，連聽雨都不曾知曉過，可是，卻被他看穿了。是的，她不願隨風為了自己放棄自由，因為，他是如風一般的人，沒有自由對他來說也就失去了快樂，她不願意這麼做，可她也不願意父親忍著病痛還強撐著這個家，所以，她只能選擇入宮。
「凝雪，你聽我說。這次九霄山之行，皇兄定下一計讓我剿滅前朝叛逆，只要，只要我幫他清除了那些餘孽，我就算還清了欠他的，之後，你想去哪，我都隨你去，哪怕是刀山火海！」楚隨風雙手緊緊的握著蘇凝雪的肩膀，目光灼灼，仿如日光。
「可是……」
「凝雪，大漠的黃沙，塞北的草原，江南的煙雨，這些我從未忘記過。」楚清風執起蘇凝雪的手，聲音溫軟但目光堅定。
「好。」蘇凝雪嘴角突然如蓮花一般綻開，笑容在她的嘴角漸漸蔓延開來。
走了一段日子很快便進入了南方的山崚，馬車在山路上顛簸著，蘇凝雪倒還罷了，一旁的香雪皺著眉頭，馬車一顛她就喚一聲，直喚得蘇凝雪也皺起了眉頭。
「娘娘，走了這麼大半天，您渴了不，要不要下去休息啊？」香雪被顛的實在受不了了，苦著一張臉對蘇凝雪道。
蘇凝雪看著她擰著一張臉，臉色也微微泛白，於是點了點頭。
想來也是，她在宮裡呆了這麼些年，哪受過這等苦，平日裡慣在宮中呆著，哪經得起這舟車勞頓的，更何況這山間道路崎嶇的。
香雪一見蘇凝雪點了頭，當下也不顧形象，挑開簾子便大聲道，「皇后娘娘說乏了，要下車休息一下。」說完，便放下簾子，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見蘇凝雪瞅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娘娘，咱們，咱們還是下去歇息一下吧！」
蘇凝雪點了點頭，扶著香雪的手下了馬車。
「娘娘，您瞧，那旁邊有個石頭，咱去那裡坐一下吧！」香雪扶著蘇凝雪朝路旁的石頭走去。
蘇凝雪被香雪扶著，目光卻不自覺得尋找著那道身影，正瞧過去，便見楚隨風也正望向自己，那眸中光隱約有關切，有喜悅。
「娘娘，您坐。」正瞧著，便聽見香雪的聲音，蘇凝雪慌忙將目光收了回來，「娘娘，要不，奴婢去替你打些水吧！」香雪又道。
「不用了，我這裡有。」一道聲音打斷了香雪的話，凌月寒拿著一個水袋含笑看著蘇凝雪道。
「奴婢見過王妃。」香雪忙側身行了個禮，心裡微微有些失望。
她本想藉著這個機會可以多拖延一下，可以晚些上馬車了。
「香雪，這一路你也辛苦了，你去旁邊走走，不用陪著本宮了。」蘇凝雪當然知道香雪在想什麼，她正好有些話要跟凌月寒說，便支開她道。
「是，娘娘。」香雪一聽，忙應了一聲，開心的走了。
「想來，你已經知道了。」蘇凝雪接過凌月寒遞過來的水袋，見她嘴角笑意吟吟竟不禁往日的清冷，不禁道，說完，又覺得後悔，恨不得將這話全都收回去，一張俏臉也微微泛起了紅暈。
「知道什麼？」凌月寒故意裝愣道。
蘇凝雪一張俏顏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這一路，香雪一直跟在她身邊，她竟早不著機會與凌月寒說上幾句真心知，更何況是隨風，她只是見月寒有時候看她的目光帶著些祝福與欣慰，以為隨風許是跟她說了，難道，她竟是不知道嗎？
「好啊，凌月寒，你也學會騙人了！」正在尷尬之間突然瞧見凌月寒嘴角的笑意，蘇凝雪不由得一惱，伸手將手中的手袋砸向了她。
凌月寒輕巧的接過水袋，走到她身旁坐下，笑道，「我哪騙你了，我又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懶得理你！」蘇凝雪一把扯過水袋，擰開來，喝了一大口水。
凌月寒看著蘇凝雪紅潤的面頰以及嘴角那抹甜蜜的笑容，不禁收起笑，低聲道，「凝雪，不管現在你們如何，眼下，必竟你還是皇后，凡事還應該小心些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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