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燃燈教主！ 文 / 神魔巫仙妖鬼人
「癡兒。癡兒！」
燃燈教主長歎一聲，一撫衣袖，便要將蒹葭公主關起來，不讓她由著性胡來。蒹葭公主並不抗拒，只是聲音清冷，「父親，我意已決，你便是把我關起來，大不了，我不過以死相抗而已。」
燃燈教主目光頓時一凝，不怒自威，「我這一生，輸了你母親，已經夠了！你難道還要我輸了你？！」
「明主逼我，蠻神逼我，連你也要逼我麼！」
聲音低沉，但蘊含的憤怒，卻是滔滔，讓人心驚，帝澤和帝燭驟然變色，連聲開口，「父親，息怒。妹，還不認錯。」
蒹葭公主淒婉一笑，目光決絕，「母親生我，父親養我。我這一生，懵懵懂懂，不知事。許多話，你與哥哥們，從不告訴我。但我不是傻。這一局，從一開始我們就輸了，你放棄神位，燃一盞燈，等一個希望，念念不忘，必有迴響。你自己都知道，這一局我們贏不了。」
「夠了！妹，你不知道，不要亂！」
帝澤暴怒，呵斥道。
「是啊。你們從來不與我，我當然不知道。但我不想一直糊塗下去，以前可以，但現在不可以了！」
蒹葭公主擦掉淚水，倔強開口，「連最疼我的兩位哥哥，都捨得拿我做誘餌了。難道你們還以為我會傻到看不清楚局勢，明悟我們已經撐不下去了嗎！」
「難道你們以為我看不出來，母親的金身神像已經有了腐朽的氣息，母親，再也等不了一個十萬年了！」
帝澤和帝燭頓時捏緊了拳頭，不甘心的怒吼一聲。
「這不用你管，我們自然會有辦法解決。我答應過母親，要讓你一輩開開心心的。這些事情，你不用管！」
帝燭怒吼道。
「可是我裝不下去了。我不想讓你們知道我已經知道了你們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可我真的裝不下去了。我也是炎家的人，就讓我為這個家做一點事情，好不好？」
蒹葭公主淚流滿面，「我本來想殺了林荒，因為我有種感覺他會是我們的敵人。但你們既然如此看重他，甚至我已經看出來了，沒了林荒，這一局我們根本贏不了，連父親都出了再等十萬年的話。那我就只好嫁給他，用我的情。用我的心，去捆住他，為我炎家效力。」
聲聲切切，赤情懷，聞者傷心，聽者落淚，便是燃燈教主人也是忍不住動容。
「傻孩。」燃燈教主長長歎息一聲，「起來吧。你有這個心就很好了。至於其他，不用再提。一切，等我見過林荒再。」
「不錯。妹。我們知道你想為家裡做點事情。但不用你委屈自己。林荒此人，我已經看過了，不是兩面刀之輩。他既然已經選擇了我炎神教，有父親在，他反不了。」
帝澤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笑容。勸慰道。
「妹。便是要拉攏林荒，我炎家什麼拿不出來。還沒有淪落到需要靠你委身下嫁的地步。何況，林荒那人走得是無情之。你便是想嫁給他，他怕是也不會要。」
帝燭斟酌一下，開口道。
「他那樣的人物，成神之心堅定，以為成神便需無情。你想用兒女私情困住他，卻是想錯了。」
蒹葭公主抹了一下臉，梨花帶雨，「不管如何。總要試試，雙管齊下，才是正理。我有一種直覺，如果我不嫁給他，他一定會與我們為敵。」
「胡鬧！」
燃燈教主擺擺手，「你有這個心便是了。我還沒死，輪不到你做主。帝燭，你帶妹下去休息。帝澤，你去把林荒叫來。」
蒹葭公主擦乾淨臉上的淚水，「不用。我去換身衣服，等下就過來。父親，你不讓我嫁給林荒，只不過是擔心女兒不幸福。如果我和他兩情相悅，還請父親不要再阻止了。」
燃燈教主不話，帝澤對著帝燭使了個眼色，帝燭當下苦笑著帶著蒹葭公主離開，「你今天不該這些話。」
「嗯。我衝動了。我應該等自己愛上林荒，而林荒也愛上我的時候，再提此事。」蒹葭公主輕聲道，語氣堅定。
「你都恨不得要殺他，又怎會愛上他。」帝燭苦笑道。
「你不懂女。恨一個人很簡單，愛一個人也很簡單。此前我擔心他會成為我們的敵人，所以我想殺了他。而現在，我有不得不愛他的理由，所以，我一定會愛上他，以最快的速。」
蒹葭公主語氣輕輕，但如此的堅定，以至於將這一切都聽在耳裡的燃燈教主，忍不住悵然歎息一聲，「她與她母親，真像。」
「妹自然是像了母親。否則父親你也不會用母親的名字為妹取名。」帝澤輕輕開口道。
「是啊。你母親看到蒹葭，一定會很高興。」
燃燈教主笑了起來，目光之中有幾分柔情閃過，隨後擺擺手，「不這些了。你去把林荒叫來吧。他是最後一位未來之主，也是最被期待的最後一人。明主如果不想壞了自己的大局，那借助林荒之手，我們一定可以破了這局，讓你母親重新復活，我們一家團聚。到時候，不管明主他們想要做什麼，至少，我們還可以享受一萬年平靜。」
帝澤點點頭，「好，我這就去。不過妹的提議。」
「沒用的。」燃燈教主搖搖頭，「有些話我不可，不可言。但你只要知道，身為未來之主，那這未來，從來都不在他們手中。」
帝澤沉默一下，轉身離開的瞬間，忽然問道，「父親，你有後悔過麼？本來，你應該不在局中，可享永生。」
燃燈教主聲音淡淡，「你母親，未曾後悔。我，又何曾後悔！只是，覺悟得遲了一些，讓你母親，受了那麼苦。那是我此生最大的遺憾。」
帝澤不話了，大步邁出。
過了刻鐘，帝澤的身影再次出現，身後跟著林荒。
「又見面了。」
燃燈教主看了林荒一眼，此刻威嚴滔滔，面無表情，伸手一指，一個蒲團落在林荒身前。
林荒微微頜，也不客氣，盤膝坐在蒲團前，「上次多謝教主出手助我渡過第二變。」
「無妨。便是沒有我出手，十年之內，你也可以明悟這一點，渡過第二變。畢竟，有人已經給了你希望。」
燃燈教主語氣清淡，「我知道你與蠻人瓜葛頗深。他們給了你希望，你便要還他們希望。你曾經有門神術傳下，你若有心，我炎神教治下，盡可傳遍神術。我只要信仰，不要其他。」
「信仰有毒。」
林荒微微頜，目光清澈，「教主若真有心，那復活炎神之後，可否斬去信仰，還他們自由。」
「那是自然。香火有毒，我比你更加清楚。」
燃燈教主聲音很輕，眼神有些空洞。
「如此最好。」林荒微微頜，語氣變得輕鬆起來，「教主一諾，自然不會誑我。看來我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林荒鬆了口氣，心中對炎神教的認同感更高，畢竟他可沒有自信能服蠻神放棄信仰。
「既然我們道已同，還請教主教我，何謂未來之主？」
林荒目光一寒，直接問出此刻他現在最想知道的問題。
「明主要合道，天庭不可缺神主，自然需要未來之主，坐鎮天庭，執掌諸神眾生。不過，未來之主不止你一人。」燃燈教主緩緩開口道，面無表情。
林荒在他臉上看不出真假，只是再次道：「只是這樣？」
「不錯。」
燃燈教主微微頜，有些事情，他不能，不可。
林荒忽然大笑起來，目光冰寒，「姑且就當是如此好了。那教主也是未來之主了？你我，豈不是要為了高高在上的神主之位，戰過一場？」
「那不是我的道。否則，你沒有機會。」燃燈教主聲音為平靜。
林荒仔細的看了看燃燈教主，正襟危坐，神情變得肅然，鄭重，深深對著燃燈教主打了一個稽，「還請教，何謂道！」
燃燈教主神情肅穆，微微頜，「問道，便是問心。你有至誠之心，便有至誠之道。道者，癡也！」
「這可是道？」
林荒攤開手掌，掌中厚重如大地一般，玄黃光澤流轉，壓蓋天穹，這是大地之道。
「是。也不是。」
燃燈教主淡淡道。
「何解？！」
林荒坐直了身體，肅然開口。
「是他人之道，不是你之道。」
林荒目光淡淡，反手一變，一縷風起，在掌中變換不定，隱約可以看到無盡未來變化，正如此風一般，捉摸不定。
「這可是道？」
「是。也不是。」
燃燈教主的話，讓林荒迷惑了，「何解？」
「未有至誠之心，何來至誠之道。朝聞道，夕可死。你能為這風而生，而死麼？不能，所以哪怕有了你的意念加持，但也只是法，不是道！」
「要問道，只問心。」
林荒眉頭皺起，伸手一點，六道輪迴在掌中一閃而過，聲音變得冰寒，「這可是道？」
「你還是不懂！道只問心，不問法！你便是有千般術法，萬般神通，沒有那一腔執念，不悔信念，便是不知道！」
「如此來，這間，有誰知道！」
林荒冷笑一聲，不信燃燈教主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