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2追夢人 文 / 藍鷹儀

    她和蕭後逃離之時，都從宮中帶出一些首飾，生活暫時是不成問題。唯一使菁菁牽腸掛肚的就是李劍康，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午夜夢迴，她常常是淚濕巾被。但當時她還不知道是情之所至，只是一想到今後再無機緣，便感到錐心刺骨的痛。為了使自己的生活豐富起來，也防止坐吃山空，她開了一個小小的秀莊。為了使活計新穎不落俗套，她把自己的素描技藝和宮中學習的刺繡技法結合起來，開始秀人像，風景和靜物。她還別出心裁的畫了一些卡通圖樣秀在錦緞上，沒想到銷量很好。於是她又雇了幾個繡娘來幫忙，她畫圖稿她們繡，日子過的也有汁有味的。

    但是時間一長問題顯露出來了，蕭氏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因此揮霍無度，近些日子又染上了賭博，儘管她繡莊的生意很好，可是卻還不起她的賭債。菁菁曾經苦口婆心的勸勉她，可是她都是當時痛哭流涕之後又故態復萌。如果要菁菁鄙棄她，菁菁於心不忍，畢竟她們曾經共患難，她幫我葬了父皇，是她的恩人。於是，菁菁只好日夜不停的趕工。

    儘管她這樣勤勤懇懇小心翼翼的生活，災難還是降臨了。那天她正在畫圖樣，突然間一群人闖進了菁菁的屋子，把一個渾身是血衣不遮體的蕭氏扔了進來。菁菁下了一跳，急忙過去把她扶起來。她的臉上沒有痛苦只有羞愧。

    「蕭姐姐，你這是怎麼了？」菁菁驚訝的問。

    「對不起，我不應該連累你……」話還沒說完，她就昏了過去。這時送她來的一個大漢說道：「**的，欠了那麼多錢，還不說出自己住哪，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還不了錢，就讓兄弟們爽爽。喂，你是她妹妹嗎？你姐姐欠我三萬兩的賭債，你來替她還嗎？」

    「三萬兩？」菁菁驚訝的說道。她就是賣了繡莊也還不起啊。

    菁菁定了定神說道：「這位大爺，可否寬限幾日，等我賣了繡莊來還債，好嗎？」

    「嗯，有這麼大一個繡莊做抵押，我想你也跑不了，你還長得這麼漂亮，要是買了也值個萬八千的吧。好，老子，就等你幾天。」

    她替蕭氏清洗了身體，發現她遍體鱗傷，下體還不斷流著血。菁菁急忙找來大夫幫她檢查，止血。夜半十分蕭氏終於醒過來了。她睜開迷濛的雙眼，那眼睛豪無焦距。

    「蕭姐姐你醒了。」她上前握住她的手。

    「不，不要過來，你，你不要過來。」蕭氏緊縮著身子，顫抖的推開自己的手。

    「蕭姐姐，我是菁菁啊！你看清楚我是菁菁。」她以為蕭氏大概受驚過度。

    「母后，他們一個個的上來，一個個的上來啊！」蕭氏捉住菁菁的手喊道。

    「蕭姐姐，我是菁菁，我是菁菁公主啊。」菁菁看她不大對勁。

    「母后，我是皇后，我是天朝的皇后，我還是大梁的公主，你們誰敢？

    她瘋了。梁明帝的公主，楊涼的正宮皇后。聽說這位公主天生麗質，九歲就歲就嫁給了楊涼。二十年榮寵不衰，可是無論怎麼美，父皇也不可就誰就被看中啊，難道只因為她長得像我母親，九歲楊涼也要？他不是也瘋了。然而這位足智多謀，又善於逢迎的娘娘，經歷了二十年的宮闈傾軋，大概已經是身心疲憊，失去了富足的生活，每天只能沉迷在賭博裡，來幻想著萬千寵愛在一身的夢。

    不過這樣也好，她永遠都不用在面對人世間的愁苦與醜惡。可是，菁菁是清醒的，接下去應該什麼辦。現在是外有巨債，內有狂人。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想起那些惡人的狠毒，看著遍體鱗傷的蕭氏，她打了個寒戰。她這點微末的武功怎麼能自保？原先在宮中為自己做的那些謀劃一旦到了現實中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劍康你在哪裡！

    我害怕，我需要你，你在哪裡。

    菁菁悲傷的把頭放在雙膝之上，從前在宮中從來沒有為錢財的事情發愁過，即使在現代她也從未為生計發愁，而現在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怎麼辦才好呢？

    就這樣一夜無眠，清晨才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去。公主，我偉大的公主我們又見面了。是劍康？

    劍康真的是你嗎？

    是我，是那個被你打的身心俱傷的我。你現在怎麼不趾高氣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