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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4章 聽牆角 文 / 華夏九洲

    安撫使大堂外,被葛語趕出來的路弈昱和任真兩人聽著大堂內女人不斷響起的驚叫和蒙古人興奮的狂笑聲,只能尷尬的領著一眾官吏一退再退。

    反賊還沒有來,豺狼到先進房了。

    「都說蒙人凶蠻,此子這豈止是凶蠻,簡直是於禽獸無異也!大人,這可是安撫使衙門啊。難道我等這麼多讀聖人教化之學的文人,就這樣看著這樣的禽獸為非作歹不成?」

    站在路弈昱身後的一個約摸三十多歲的儒生,聽著大堂內不堪入耳的淫笑和奇異聲響,一臉不忿的看著不斷擦著冷汗的路弈昱道。

    說話的人路弈昱認識,蒙古國開天闢地的第一次科舉的進士,賀煒,如今河北西路安撫是衙門監事,也算是他的副手之一了。

    在大宋朝舉行戊戌科取士的考試的同時,遠在草原深處、疆域已經無限廣闊的蒙古國,也同樣在這一年,也就是後世公歷所記的1238年,蒙古大汗窩闊台聽從丞相耶律楚材的建議,也在所有被蒙古所佔領的西夏、金國、宋地、朝鮮等區域內,舉行了蒙古國歷史上的第一次科舉考試。

    而賀煒正是這一次由丞相耶律楚材親自主持的蒙古國第一次科舉中脫穎而出的兩百多名進士之一。在中的進士之後,兩百多名蒙古國進士,除了少數背景深厚的人外,其餘絕大多數進士都被耶律楚材遣派到各個佔領地為官,雖然沒有直接主政一方的人,可是這些進士們因為掛著耶律楚材學生的身份,所以各地官員卻也很少拿捏他們。

    畢竟,整個蒙古國誰不知道,耶律丞相在大汗面前的地位,就連各位王子也是沒法相提並論的。耶律丞相可是大汗最為信任的臣子。

    這些新科的進士們,雖說也許連跟耶律楚材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可是他們畢竟都是耶律楚材挑選出來的進士,也都跟耶律楚材掛著學生的名份,所以,對這些自視甚高的進士們,不得罪不重用,基本上是大多數附從蒙古國的官員們的共識。

    就算是西夏和金國也不得不承認,無論科舉還是別的也好,中原大宋才是正統,即便如今大宋朝已經丟了中原偏居江南一隅之地,可是卻依然才是文明的正統傳承。

    西夏和金國一應制度都是學自大宋,對科舉這個東西更是已經學了幾十上百年,此刻面對一直認為粗鄙不堪的蒙古人舉辦的科舉,自然是有些瞧不上的。即便他們這些人已經是亡國奴了。

    路弈昱聽到賀煒的話,老臉上頓時不由自主的冒出一股青氣,心中大罵。

    你如果真是有膽子,剛剛人家在堂中尋歡作樂的時候你怎麼不站出來這樣說;人家剛剛拿著刀趕你出來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別人跟禽獸一樣?

    你裝大頭蒜也就罷了,為什麼偏偏要點出來他們此刻正在尋歡作樂的地方是我的安撫使衙門?別人都瞎了麼?看不到這是安撫使衙門,還一定要你在這提醒下下?

    「賀大人,不如現在就站在這大堂門口將剛剛的那話對著葛語將軍再說一遍、我們這些人都老了,一家老小都在,實在是惹不起葛語將軍,不過賀大人就不一樣了,賀大人可是耶律丞相的高徒,有耶律呈獻在,想來葛語大人必然會給賀大人一些顏面的,諸位同僚說是也不是?」

    路弈昱還沒有說話,站在路弈昱身邊的真定知府任真倒是先忍不住跳了出來,看著賀煒陰陽怪氣的道。

    對賀煒這個沒有半點真憑實學、只會寫寫文章眼高手低、卻一直想著坐上他這個知府位置的狗屁書生,任真可是沒有半點好感。

    大宋朝的科舉你考不上也就罷了,金國的科舉你也考不中,現在沒人去考蒙古國的科舉,你屁顛顛的去了中了個進士,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不是?

    當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了。

    被趕出來的一眾官員也都是一臉鄙夷的看著賀煒。畢竟葛語這樣做,沒臉沒皮的不僅是路弈昱一個人,在場所有人都是顏面無光。偏偏這個時候賀煒跳出來還說聖人教化之學,那不典型的是說他們這些人讀書都讀到狗身上去了麼?

    賀煒臉上一陣白一陣青,盯著任真恨不得生吃了他。

    他自然不傻,那葛語顯然是個無法無天的主兒,當著堂堂一路安撫使的面淫辱其府中舞女,將數十官員從宴席中趕到門外聽他那淫聲穢語,又豈是他一個小小的監事能夠阻止的了的?

    更何況如果他真的有膽子說這樣的話,在剛剛葛語剛剛動手的時候他就說了,現在人家正在興頭上,這個時候再做那出頭鳥不是茅房裡打燈籠,找死麼!

    之所以他這個時候出頭,無外乎是想彰顯下他的高尚而已,可是這次的出頭顯然是不僅沒有凸顯他有多麼高尚,反而因為任真的這番擠兌,變得裡外不是人,將在場的一干官吏給得罪了個精光。

    若是等到葛語出來,有人將他剛剛說的那些話傳到葛語耳中……想像,那結果,賀煒兩腿已經有些發軟了。

    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用得著這樣撕破臉皮擠兌我麼?賀煒自然不會將過錯記在自己身上,於是只能將所有的恨意都聚集到任真身上了。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此刻任真估計早就被賀煒碎屍萬段了。

    「哼!」

    任真卻是對賀煒那要吃人的眼神視若無睹,冷哼一身,側過身竟是看也不看他。

    「好了好了,任大人,賀大人,此際正是多事之秋,我們還是少些窩裡鬥吧。若是再讓那些反賊繼續坐大下去,怕是不用等到宗王大人回來,我們就先成了那些反賊刀下鬼了。

    那葛語既然想要女人,給他就是了,本官自己都沒有說什麼,你們兩位又何苦再這裡計較。如今只希望他葛語將軍能夠快活玩了,早點出兵剿滅反賊才是正理啊。」

    路弈昱看著吃癟的賀煒,也是想笑,不過這個時候他自然不會再撩撥賀煒,誰知道這沒腦袋的貨到底有沒有跟耶律楚材搭上話呢?

    其實路弈昱也是有苦自知,如果不是宗王大人鐵了心要親自督師南下,將中原各地的兵力包括真定府的駐防兵力都抽調了很大一部分,那些反賊又怎會有今天?

    當然,這些話,路弈昱也只敢在心中想像而已,不管怎樣也,宗王口溫不花總是不會有錯的,有錯的只能是他們這些辦事不力的官吏們。

    「大人說的是,下官不會跟某些人計較的!哼!」

    有了路弈昱遞過來的台階,賀煒也就順坡下了,對著路弈昱躬身一禮,冷哼一聲也是不再看任真。

    不管怎樣,賀煒和任真的梁子,此次算是真正的結下了。

    「大人,大人……「

    恰在此時,天井處傳來連串的急聲高呼,來人似乎衝進天井似乎沒有想到包括路弈昱在內的一眾官員竟然都在門外,那情景似乎就像是……在專門迎接他一般。

    不用這麼大的陣勢吧?來人心中暗道。

    「何事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來的是路弈昱府上的管事,路弈昱自然看到了管事臉上的驚訝,只是這驚訝卻是再次勾起了他的傷心事,堂堂安撫使被人趕出來聽牆角,而且那堂中的女人還都是他自己的禁臠啊。

    「大人,劉都統在府外有急事求見。」

    「劉彥?不是讓他在城外招待葛語將軍帶來的兩萬精兵麼,怎麼跑到本官這來了?」路弈昱先是一愣,自言自語嘀咕了一番,然後道:「請劉都統過來敘話。」

    不大一會而,路弈昱等人就看到那管事帶來一個人,只是這人的樣子卻是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那衣衫比外面街面上的乞丐還要破爛、渾身鮮血淋淋、被人打的鼻青臉腫跟個豬頭似得人就是之前那個天天衣衫光鮮的真定府都統劉炎?

    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對劉炎動手?

    「啊?劉將軍,這是何故?怎會這般模樣?」一臉驚訝的路弈昱緊走蓮步扶住劉炎,急聲道。

    莫非,那些葛語帶來的那些在城外駐紮的蒙古兵卒做的?

    「大人,下官無能,是來請辭的!」看到路弈昱,劉炎險些沒哭出來,悲聲道。

    「這是為何?何人如此大膽竟然敢將堂堂一府都統傷到如此模樣?當真是無法無天了,豈有此理!」

    一干官吏都是看著路弈昱在那做戲,劉炎做什麼誰不知道?他可是統兵的大將,不是光桿司令,這真定府誰能將他傷成這般模樣,甚至還跑到路弈昱這個安撫使面前來訴苦?

    除了成為大營中跟著堂中還在快活的葛語一起來的那些蒙古人還能有誰?

    「大人,那蒙人副將找末將要吃要喝,末將都是好酒好肉的送去,找末將要女人,末將也從那怡翠樓叫了幾個頭牌去,可是那蒙人副將非要讓末將送去百名良家女子供其淫樂,末將又從哪裡去找……」

    「啊啊啊……」

    大堂中傳來一陣陣的女子高亢的驚叫聲,將劉炎剩下的話都給堵了回去。

    都是男人,劉炎稍一聽,就知道此刻大堂中正在發生著什麼,腦子一轉劉炎算是明白了,感情這麼多的官吏在這堂外站著不是等自己,而是被人趕出來聽牆角了……

    這……算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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