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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4.第164章 爾虞我詐 文 / 華夏九洲

    沒有人去問溫良恭為什麼那朝中貴人不讓他和他們開倉售賣手中囤積的糧食。文、錢、溫三家囤糧,裘、單、山三家答應跟文錢溫三家共進退,不都是因為那朝中貴人麼。

    雖然裘書瑜、單玉東、山德衍根本不知道那朝中貴人是誰,而且即便是錢恆鐸和文山南對那朝中貴人其實也是所知不多。但是他們更知道,莫看他們人前風光無限,府中家財萬貫,可是對朝中那些貴人來說,也不過是一隻稍微強壯點兒的螞蟻罷了。

    有些事,不當問,不能知,就必須做足傻子。

    「聽妹夫話中意思,那位貴人如今是讓我等將囤下的糧食賤賣出去不成?」錢恆鐸臉色極其難看,陰著臉盯著溫良恭緩緩道。

    除了文山南,其餘裘書瑜、單玉東、山德衍三人聽到錢恆鐸的話,嘴上雖然沒說什麼,可是臉色卻是也都難看之極。

    也是,任誰辛辛苦苦囤下那麼多糧食,甚至還不惜得罪如日中天的賈似道,就想著能夠掙一筆,結果卻是被那貴人弄成如今模樣,誰心裡又能好受?

    尤其是裘書瑜、單玉東、山德衍三家,本來家業就要比溫良恭、文山南、錢恆鐸小上不少。將那麼多的銀子壓在糧食上,本是見溫良恭等人背後有靠山,再不濟也不會落個兔死狗烹的局面,畢竟想著法不責眾嘛,所以才會答應跟三家同進退,如今看來,卻是人得罪了不說,貌似銀子能拿回本錢就不錯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在當初應了那賈國舅,將糧食作價買給朝廷,雖說少賺些,終究還是有得賺不是?而且還能在那賈國舅那留下點兒香火情。

    如今看來,卻是要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了。

    可惜,這世間什麼都有的賣,就是沒有後悔藥可以賣。

    「舅兄不要著急。朝中局面不是我等小民可以揣度的,想來那位貴人也是有他的考量,才會做出此等安排。諸位兄長,如今我等已經因為囤糧之事得罪了那賈國舅、史右相,若是再將這貴人得罪,怕是這大宋朝就沒有我等立足之地了。

    所以小弟以為,就算此次我等少賺一些銀子,哪怕是賠上一些銀子,也是無妨的。那位貴人的為人小弟還是有些瞭解的,絕不是那過河拆橋之人,此次我等幫了那他,日後那位貴人定然會在其餘地方補償我等。」

    溫良恭這句話說的是信心十足。而這也正是剛剛那位貴人的心腹來傳達的消息。

    這話一出,錢恆鐸、文山南等人的面色總算是好了一些。

    「不知歲昌兄說的那位貴人是朝中何人?說出來也好讓我等安安心不是?」

    一直沒有說話的文山南掃了一圈,摸摸兩撇小鬍子,不緊不慢的道。

    李鳴復、李紹、袁甫等人他文家都是有過交往的。逢年過節,各類禮儀都是分文未少,所以彼此間卻也是很有些交情,只是溫良恭口中所說的貴人,他卻是始終沒有見到過,就算問,溫良恭每次也都是含糊其辭,早就讓他心中極為不滿,這個時候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溫家,錢家,文家,三家雖說一直都是表現的同氣連枝,但是真正的情況並不是說真的如外人所看到的那樣和諧。當面對外人的時候,三家自然是一致對外,可是私下裡,三家其實也是有所爭端的。更何況,當初三家聯姻,最為主要的還是三家斗了太久,祖上當心被外人佔了便宜,所以才有這聯姻的無奈之舉。

    聯姻雖說可以讓三家保持一致,但是卻也是有親疏遠近之分的。

    溫良恭娶的是錢恆鐸的妹妹,而文山南的兒子娶的則是溫良恭的女兒,這其中的遠近之別,自然不同。畢竟,溫良恭也不是只有一個女兒,而文山南也不是只有一個兒子。所以相對來說,三家之中,溫家和錢家自然就走的要近的多,畢竟錢恆鐸的妹妹可是溫良恭的正妻。

    聽到文山南的話,溫良恭不僅微微皺眉。

    這個時候明顯是應該三家聯合起來安撫其餘裘家那三家,免得他們亂了分寸,擾了那位貴人的佈置。可是文山南這話,卻是隱含逼宮的味道,顯然是不太相信溫良恭,想要看看溫良恭說的那位貴人到底有沒有資格讓幾家人付出如此多的代價來討好了。

    「逸軒此話說的對極,妹夫啊,如今都是這般時候了,你就說說那貴人是誰也好安安我等的心不是?」

    讓溫良恭始料未及的是,他的那位大舅哥錢恆鐸這個時候卻已然也站到了文山南那一邊。

    再看看其餘裘書瑜、單玉東、山德衍三人的神色,溫良恭再看向文山南的眼色已經是隱含怒意了。

    這堂中六人,溫良恭其實唯一顧慮的就是文山南而已。錢恆鐸雖說是他的大舅哥,可是溫良恭卻是對這大舅哥很看不起的。當然,這個想法只存在在他心中,他自然不能宣諸與眾的。

    在溫良恭看來,錢恆鐸頭腦簡單,也就只能賣賣糧食玩玩女人罷了,其餘的麼,實在是沒有多少拿的出手的本事。之所以能夠讓錢家依然存在著,除了因為他的老婆是錢恆鐸的妹妹外,更重要的是,有文山南從中作梗,所以他才一直沒有機會下手將整個錢家一口吞下。

    其餘如裘書瑜、單玉東、山德衍三家,家小業小,雖說稍有些頭腦,可是實力上的差距,讓他根本沒有將三人放在眼中。

    至於文山南麼,溫吞吞慢悠悠,話更是不多。文家其實在最初的時候,應該是三家中實力最弱的一方,可是這些年文家這些年在他手中卻是隱隱有坐大之勢,也只有錢恆鐸那個只會吃喝玩樂的蠢貨不知道,如今文家的財力卻是已經超過錢家,隱隱有跟溫家並駕齊驅之勢,說到底,文山南才是溫良恭最為擔心的事情。

    這也是為什麼,溫良恭要將那貴人牢牢的隱藏在幕後的主要原因。畢竟以三家的關係,至少表面上還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態勢不是?

    即便那位貴人真的不想將身份暴露出來,可是溫良恭就算真的告訴文山南和錢恆鐸也是沒有什麼的。畢竟,他在溫良恭面前已經露了身份,讓錢家和文家知道也是無妨的。而且,那貴人也沒有說不得告訴文家和錢家,只是溫良恭一直不想說出去而已。

    其實說到底,還是溫良恭一直在擔心文山南,想獨佔那代理人的身份罷了。也只有這樣,他才能牢牢壓住文山南,順便將錢家也控制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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