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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嘉熙二年春 文 / 華夏九洲

    「齊將軍!這是何意?」

    即便杜水仙在好的涵養見到齊泰竟然做出這樣沒有道義的事情,也不禁沒了耐心,一雙美目中寒光閃爍,嬌聲喝道。

    她身後原本手已經放鬆下來的幾個壯漢,也都是再次摸上了腰腹處,殺氣騰騰的看著齊泰等一干人。另一邊,殿前司兵卒也都是深知這些人的脾性,本來放下的刀劍卻是再次舉了起來。

    大堂的氣氛陡然再次緊張起來,雙方劍弩拔張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之勢。

    「嘿嘿,杜當家。本將銀子收了不假,可是本將什麼時候說過要放人了?再說了那都是髒銀,本將卻是要盡皆上繳府庫的。這私拿髒銀的罪名本將可是擔待不起啊。」

    「兀那狗賊……」

    「住嘴!」齊泰面色一變爆喝出聲,惡狠狠的盯著杜水仙身後剛剛罵他的壯漢看了半響,隨後看著臉上神色陰晴不定的杜水仙陰陰笑著道:「杜當家,莫非真不知道今日這臨安城發生了什麼大事以杜當家遍佈臨安城的手下弟兄,臨安城任何的風吹草動何時能瞞得過杜當家?難道,杜當家這是……心中有鬼才如此著急想將我等趕走不成?」

    往日裡杜水仙孝敬是不少,但是絕對不會給的這樣隨性,而且面對這樣的輕薄還能忍住沒有發作,實在是有些反常。

    「咯咯。」

    杜水仙聽到齊泰的話先是短短一愕,隨即嬌笑出聲,胸前兩團嫩肉不斷的似乎隨時都能從那薄薄的衣衫中彈跳而出。

    看著笑的花枝亂顫的杜水仙,周圍一干殿前司兵卒包括齊泰無不暗暗是一陣口乾舌燥。更有甚者已經悄然的以一個極其彆扭的姿勢弓起了身子。

    真他娘的是個妖精。齊泰小腹微躬,吞了口唾沫暗罵一聲。

    「齊都頭說笑了,水仙只是這臨安城中討口飯吃的弱質女流罷了。承蒙各方抬舉,才勉強有了些名聲,水仙怎敢趕齊都頭走呢?」

    杜水仙風情萬種的撩了撩額上的秀髮,笑吟吟的道。

    「哼!今日午時孟大帥回京述職在御街上被數十歹人行刺,聖上震怒,所以齊某也是奉命而為,杜當家、各位還是請吧!」

    齊泰沒有繼續跟杜水仙爭辯,杜水仙避重就輕的說話反而讓他心中更是篤定了杜水仙肯定是知道些什麼,弄不好還是幫兇也不一定。

    如果這杜水仙真的是幫兇,那麼自己將她們緝拿回去問出些什麼,即便杜水仙背後的崔丞相回到臨安城,又能奈自己何?

    杜水仙聽到齊泰的話俏臉上神色一陣變幻。

    「齊都頭,既是奉命而為,水仙自然要遵朝廷法令願跟齊都頭走上一遭。只是水仙乃門中大當家,想必此事有水仙一人足矣,門中諸弟兄可否不用同去?呵呵,今日水仙斗膽向齊都頭求個人情,日後必有重謝如何?」

    「嘿嘿,杜當家這個情若是平日裡本將是求之不得啊。只是今時不同往日,齊某可不想為了美人放了刺客丟了腦袋。」

    齊泰什麼時候見過「毒水仙」這般低聲下氣的求人,心中舒爽之際,卻是依然沒有忘記在口上再佔些便宜。

    杜水仙臉色微變。話到這個地步,任誰都知道齊泰這是鐵了心要將他們這些人都帶回去了。

    「不過杜當家不用太過擔心。這一次事情太過重大,聖上震怒,賦閒的申國公都奉詔出來統籌臨安府和殿前司緝拿刺客,臨安城的各個碼頭怕是一個都不會拉下。杜當家到時候會碰到很多熟人的。聽聽外面的動靜就知道了。」

    齊泰也擔心真的把杜水仙這一批人給逼急了。雖然說他周圍有百餘人的殿前司兵卒,但是他很清楚,如果把杜水仙逼急了,別人會怎樣他還不知道,但是杜水仙幹掉他還是可以的。他人都已經死了,美人和功勞又有什麼用?

    這番話說出來齊泰明顯感覺到杜水仙和他身後的一幫手下臉色都微微放鬆了。

    也是,如果真的只是針對杜水仙,反正都是一死而已,還不如捨得一身剮先殺個夠本。現在既然知道不是專門來針對他們,那麼也就好說了。

    「水仙可否著人給義母送上一封書信?」

    杜水仙摸了摸小六兒的腦袋,淡淡的道。既然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她自然不會再給齊泰好臉色。

    事實上齊泰想的同事實差不了多少。杜水仙確實知道一些孟珙遇刺的內幕。只是,同為道上中人,而且還同某些人有著一些淵源,所以不能說出來,但是心中確實有些顧忌。

    「呵呵,杜當家自便就好。不過這書信……」

    「水仙著人送去,當然齊都頭如果不放心也可派人跟著便是。」

    「哈哈,杜當家哪裡話,齊某怎會不信杜當家。那好,杜當家寫好書信著人送去便是。不過臨安城有些亂,本將還是派兩個兵丁跟隨也免得不少麻煩不是?」

    杜水仙提筆匆匆寫上幾句話,封好之後交給先前叫到的小四。很快,小四就在四個殿前司兵卒的護送下消失在夜幕中。

    「杜當家,各位,請吧。」

    ……

    確實如齊泰所說的那樣,同樣的事情,在臨安城各地上演著。

    這一夜,臨安城大大小小的碼頭幫派都被殿前司以及臨安府的巡捕掃蕩一空,三教九流各色人等,臨安城的大牢已經裝不下了。

    ……

    臨安府府衙後堂。

    趙琦看著不軟不硬的將鄭清之給頂了回去的賈似道,臉上閃過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早就聽說過這賈國舅死裡逃生之後性情大變,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鄭清之這老狐狸以為賈似道年輕衝動,就想讓他去打頭陣,如此一來即便刺客真的捉不到,想來本就是想讓自己的小舅子來撈政績和資歷的皇帝也不會太過責罰於他。卻沒有想到,這小國舅竟然比老狐狸還要狡猾,根本不上當啊。

    原本以為鄭清之和余天錫兩人聯手在對付自己,如今看來這賈似道和鄭清之似乎並不怎麼對路啊。

    看來今天鄭闊之事,還需要再籌劃一番。如果能不做敵人那是最好了。

    「師憲過謙了。」

    被賈似道看破不軟不硬的頂回來,讓鄭清之實在是有些尷尬,端起茶杯掩飾道。

    「哈哈,此事需從長計議從長計議,鄭公為官家分憂之心實在讓我等自歎不如啊。」余天錫看了半天,對賈似道也算是有了個直觀的認識,笑著出聲打圓場道。

    「老夫懺愧,懺愧!」

    有餘天錫打圓場,鄭清之也就順坡下了。

    「呵呵,良策師憲雖然沒有,不過有些想法卻是可以說給三位大人聽上一聽,還請三位大人提點。」

    賈似道不想成為鄭清之的馬前卒不假,但是他這次也確實是有心想幫趙昀挽回顏面。

    姐姐,好吧,雖然是個很陌生的東西,不過能有這樣一個曾經的陌生人不計所有、不問你想不想願意不願意的關心、愛護著你,有些抗拒有些不適,可是感覺確實不錯啊。

    至於便宜姐夫麼,雖說是個好色之徒,在便宜姐姐死了沒多久馬上就移情別戀了,但是至少在便宜姐姐還在世的時候確實做的很不錯嘛。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更何況他一向不喜歡欠債。

    這一次也就當自己還了便宜姐夫給自己這樣一個重位的回報好了。

    鄭清之愣愣的端著茶杯看著賈似道,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所以耳朵也聾了?這油鹽不進的小子剛剛才把自己給頂回來,現在又說有些想法?只是,有些想法跟良策有什麼不同?也就是不同的兩個字吧?

    這邊余天錫和趙琦也是有些愕然。

    剛剛賈似道把鄭清之頂回去的事情就在數息之前吧?轉眼之間這小子又自己把自己送進去了?

    賈似道笑著聳肩攤手點頭。

    同情的看了一眼鄭清之,余天錫算是明白了,這小子是想做點事的,只是不想被人當作槍使罷了。

    鄭公這是太過心急了啊,這小子哪有半點年輕人的衝勁嘛,完全就是一個飽經事故的老狐狸啊。

    「師憲快快講來。」余天錫急忙道,生怕賈似道又改了主意。

    趙琦看著神情坦然的賈似道,若有所思。

    「大人,如今臨安城的大牢是不是已經人滿為患了?」瞥了一眼安靜的有些不正常的趙琦,賈似道抱拳道。

    「師憲所言不差,臨安府和殿前司捉拿了臨安城三教九流各色人等無數,此刻還有不少正在押解回來的途中。」

    「那就都放了吧,還在押解回來的人也不用押回來了。」輕輕合上茶蓋,賈似道將茶杯放在圓桌上,淡淡的道。

    「荒謬之至!」一直很安靜的趙琦這個時候終於受不了了,看著賈似道冷哼出聲。

    「師憲……這是……何意?」余天錫顯然也沒有想到賈似道會說出這樣一個辦法,雖然也有些意外,不過卻要比趙琦淡定的多。

    「誠然,對孟帥的刺殺數十名刺客,臨安城那麼多的三教九流總會有人跟他們打過照面或者說有過接觸,不過如此多的人,又該如何查出到底是那些人跟那些刺客有過接觸或者說本身就是他們的幫兇呢?

    想來諸位大人是想著把這些人抓回來慢慢審了。不過聖上只給了我等一月之期。一月之期,怕是我們還沒有審完這數量如此之多的各門各派的當家大哥們。

    再說,法不責眾,更不要說同刺客有過勾結的人顯然不會很多,不然臨安府和殿前司早就收到消息了。大多數人都還是無辜的。

    這些人哪個人手下不是有著眾多的幫眾?萬一引起騷亂,難道都要殺光嗎?且不說,如今蒙古人大敵當前,怕是就盼著我大宋亂起來呢。

    退一萬步講,就算把這些人都抓起來,把他們的徒子徒孫也都抓起來。這才剛剛開始臨安府的大牢已經裝不下了,放在何處?若是刺客再趁機作亂,在牢中放上幾把火,燒死一些人,那些人的徒子徒孫還不鬧將起來?

    一路行來,師憲看到的大多都是藉著搜捕之名行那搜刮之事的勾當。何談搜捕一說?如此下去,余公、鄭公,怕是我等刺客搜捕不出,而要受天下萬夫所指,為聖上拉盡臨安城百姓仇恨了!

    如今我大宋朝國勢維艱,外有強敵窺伺一側,若是內再生民亂。哼哼,一旦有變,我們就將是大宋朝的千古罪人!」

    賈似道沒有搭理趙琦,手指輕彈桌面,輕聲歎道。

    一席話,鄭清之和余天錫已經是聽的冷汗淋漓。

    作為朝中重臣,這些事情他們不是不會想到,只是如今為了給趙昀一個交代,有些事情被他們刻意的疏忽了,再加上他們都身在高位,很少有接地氣的機會,自動就忽略了最底層也是最基礎的百姓。

    表面上看唯一能夠勉強保持鎮定的怕是也只有趙琦了,不過從趙琦那不斷摩挲太師椅扶手的手就可以看出,他心中遠不如表面表象的那樣平靜。

    鄭清之慌忙將被燙的有些疼的手甩甩,尷尬的道:「師憲繼續說。」

    「不僅要將抓起來的人都放了,而且我還希望鄭公、余公還有趙將軍從今夜起就不要行那宵禁之事,也不要再讓巡捕和殿前司兵卒四處搜捕,尤其是不要做那破門而入之事,他們到底是在搜捕刺客還是在藉機魚肉百姓,想來三位大人比師憲更為清楚才是。」

    「這……聖上若是問起……」鄭清之捋了捋花白的鬍鬚,笑著道。

    他現在算是看出來了,賈似道不是不想出頭,而是不想被自己當槍使,如今的狀況是他不僅要出頭,而且似乎要將這一次的緝拿之事全盤接下的意圖。

    能夠將這樣一個燙手的山芋丟掉,鄭清之自然是心中高興萬分。

    「鄭公不用擔心,聖上那裡師憲自然會有所交代。等等師憲就會進宮求見聖上。」賈似道丟給鄭清之一個鄙視的眼神淡淡的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鄭清之權當沒有看見賈似道的白眼,反正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拿賈似道怎麼樣,更重要的這小子雖然桀驁不馴,但是碰到大事的時候還是很不錯的。

    當然,至少如今看來是這個樣子啦。

    「那此事,就全依師憲所說如何?」余天錫看了一眼趙琦。

    「且慢,老夫以為余公可與老夫一同進宮面聖,請陛下下詔將此事盡皆交給師憲全權處置。後生可畏啊,余公,同老夫一道給師憲打打下手如何?」

    鄭清之捋著鬍鬚,歎聲道。

    「固所願而不敢請爾!」余天錫笑著應道,隨即看向神色陰晴不定的趙琦:「不知趙大人意下如何?」

    「本將尊陛下詔令行事!」趙琦看了賈似道一眼,冷冷的道。

    趙琦很清楚他本來就不太受趙昀待見,如今擺明了趙昀要捧他的小舅子賈似道,余天錫還好說,他本來就是做跳板用的,當然他也是心甘情願做跳板的。只是鄭清之這個老東西也不要臉皮的給賈似道這個據說在瑟苑詩會上沒有給他半點面子的毛頭小子抬莊就實在是出乎趙琦的意料之外了。

    兩個老傢伙已經明確標識支持,而且鄭清之本身就是這件事上的統籌負責之人,不用想,本就想捧小舅子的趙昀一定會答應的。

    「呵呵,兩位大人的愛護之情師憲感激不盡,只是此事師憲以為不必如此。還是有鄭公坐鎮,師憲麼只是給兩位老大人打打下手聆聽提點,如此就好。」

    鄭清之的想法賈似道有些摸不準,不過他本來就沒想過自己挑大樑。躲在這些老狐狸的背後,做好該做的事情,就足夠了。

    悶聲發大財,才是王道啊。

    「這……師憲……」

    「鄭公心意師憲心知就夠了,不過說實話,師憲遭逢大劫死裡逃生之後,卻是對官之一途興趣缺缺,不過身為臣子為聖上分憂本是分內之事,不必太過張揚。」

    鄭清之、余天錫、趙琦三人聽到賈似道的話,無不瞪大了眼睛愕然的看著賈似道。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今天會聽到賈似道親口說出對做官興趣缺缺的想法。上面有天字第一號大腿可以抱,那在官場上還不是平步青雲?誰不想權傾朝野?

    賈似道坦然的看著鄭清之三人,肯定的點點頭。

    三人看著一臉坦然的賈似道算是明白了,就是這樣一個天字第一號大腿,賈似道卻是似乎真的不太想抱。而聽他的口氣,今天做這個通判,似乎更像是真的為了幫皇帝一把而已。

    幫皇帝一把!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鄭清之和余天錫趕緊的甩甩腦袋,將它從腦中驅趕出去。

    皇帝需要讓人幫嗎?

    這個……還真的是不太好說啦!

    苦笑著對視一眼,鄭清之和余天錫也不知道自己兩人是該慶幸還是該惋惜,輕歎一聲不再提進宮面聖之事。

    他們都看到賈似道眼中的堅定之色,那根本不似在說笑。

    「如此,老夫和余公兩把老骨頭就要竊據師憲之功了。」

    「固所願而不敢請爾!師憲多謝兩位大人還有趙將軍提點!」

    賈似道對著趙琦抱拳一禮,讓趙琦微微一愣。

    沒有到一定要分出勝負的地步,結一份善緣也不會少一塊肉?

    ……

    嘉熙二年(公元1238年)三月底,因為一場看似佈局極深的刺殺,讓賈似道以一等進士及第的身份蒙聖恩破格擢升為大宋臨安府正六品通判,正式踏足他不太想的大宋朝堂,接過緝拿刺客的重任。

    作者華夏九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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