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煙花燦爛 文 / 最討厭停電了
原始符文爭奪戰謝幕了,也就再也沒有了後續。
不是沒有人想過虎口拔牙。
十階強者雖強,但只要是人,就會有弱點。
也許這個弱點並不在他身上,但並不代表弱點就不存在。每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都不是孤立的,絕情的人不是沒有,但很少,絕大多數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人。只要抓住張易在乎的人,就有可能逼張易就範。
遺憾的是,自那天之後,再也沒有人見到過張易。
也沒有人查出張易的身份。
於是,大家都明白了,張易根本沒有以真面目示人。一個十階強者刻意隱藏身份,想要把他找出來實在是太難了。
事實上,張易做的比他們想像的還絕。
為了避免暴露身份,張易在走進安知城之前就改換了身份,從相貌到體型,甚至於耳朵的形狀,指紋這些細節都進行了改變。
張易身上的衣服,飾品也都是新的,而且絕對跟南安沒有一點關係,那是他在幾個想要搶劫自己卻被自己反搶的人手裡弄的。進了安知城之後,衣物用品全部都是在安知城裡現買的,跟人說話用的也是其他地方的口音。
那個地方毫無疑問跟張易也是毛關係都沒有。
總而言之,那些在將線索查到安知城的人,最後都是一籌莫展,張易在安知城的隱藏身份被挖了出來,可是卻沒有一點價值。
甚至於連張易的名字都沒查出來。
張易在安知城跟人交流的時候,用的都是獵人張,張掌櫃的名頭,沒人問過他的名字,他也從來沒跟人說過。
至此,尋找張易的行動也就無疾而終了。
也許還有一兩個不放棄的人,可那又有什麼重要呢?反正原始符文已經到手,張易是再也不會用那個假身份了。
隱瞞真實身份,當然是為了避免麻煩。
除了那些真正有底氣的人,有大勢力作為背景,有實力強大的親族長輩又或是師門老祖照拂,其他人在奪取原始符文的時候,通通都不會用自己真實的身份。
沒人願意面對全世界符文師的追殺。
張易也不願面對。
雖然張易是南安的一份子,但是直到現在張易也沒有在南安建立起自己的班底。不是不能,而是不能。前一個「不能」是能力的能,後一個「不能」是能夠的能,張易有能力這麼做,但他卻不能這麼做。
南安終究是曾文成的勢力,是曾氏家族的勢力。
每一個南安民眾,他們繳稅的對象都是曾文成,每一個南安軍的戰士,他們效忠的對象都是曾文成。
這裡是曾文成的地盤。
在外人的眼中,曾文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是什麼事都敢做的,是護短到為了自己的手下敢於和一切人開戰的。
可事實呢?
他也有顧忌,有些事他也不敢做。
當知曉南安與七王殿的內幕,當知道為了避免與七王殿開戰,曾文成也會做出妥協之後,對於這個外表硬朗,對自己一直很照顧的老爺子,張易的心情頗為複雜。
果然,活在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不是單純的。
不能說張易不再信任曾文成了,該有的信任還是有,不然張易也不會讓家人繼續生活在南安。將家眷放在南安,這本身就是信任的體現。但是,張易絕對不會把所有的寶都壓在曾文成身上。
人活著,還是要靠自己
獨自走在南安城熱鬧的大街上,心中總有種別樣的感覺。晚燈一盞盞亮起,照亮了南安城,也映照了天空中的煙花。那絢爛的煙花一朵接一朵的綻放,又一朵接一朵的謝幕,留下的,是人們心頭的歡笑,辭別的,是難忘的又一個新年。
今天是2050年農曆的最後一天。
時間過了真快,距離末世降臨已經36年了。
一切都彷彿是個輪迴,張易拒絕了家人的陪同,一個人走在大街上,看著千家萬戶的歡聲笑語,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前世,他正是死在了這一天。
埋葬在腦海最深處的記憶漸漸展開,時間彷彿在倒退,一切都回到了原點,又猛的跨過時空輪迴,回到前世的今天。
那一夜,煙花也如今夜般燦爛。
坦白說,對一個沒有家人的科學家型符文師來說,過年不過年真的沒什麼區別,甚至於為了躲避別人閤家團圓的歡樂,不願念起心中的淒苦,反而更會全心投入在工作中,用忙碌佔據自己的時間,用逃避麻醉破碎的心。
可真的能逃的了嗎?
那心中的孤獨與寂寞直上心頭,讓人難以忍受。
張易有些昏了頭了。
實驗室的整潔和有序是試驗成功的重要保證,張易一直都很注意這些,然而,今天一向井井有條的實驗室卻很是雜亂無章。
符紙散落了一地,有的刻畫了符文,泛著淡淡神秘的光芒,有的符文只刻畫了一半,一看就是失敗品,反而浪費了珍貴的符文紙張,還有的只是空白頁,有著凶獸皮毛的血腥味,還有著植物的清香。
墨瓶也傾倒在了桌上。
那流淌在桌面的血墨閃爍著微微的螢光,其中有著凶獸血液的精華,還有著珍奇礦物的粉末。
符紙,血墨,都是難得的珍品。
平常的時候,張易都是小心翼翼,萬萬不會出現這種符紙散落,血墨流淌的情況。可今天不同,用來做實驗的檯子上放滿了酒瓶,有空的,有滿的,滿屋都是白酒的馨香,張易手握著酒瓶,眼睛在迷茫。
這個實驗室獨屬於張易。
平時的時候還有人給張易打打下手,那是張易所依附的勢力派來的學徒。也許是為了從張易身上多學點東西吧,學徒們對張易倒是挺恭敬的。
不過張易才不會信任他們呢。
這些學徒是勢力直接指定而來的,一點都沒有徵求過張易的意見。他們來當學徒,未嘗沒有監視張易的意思。
今天,張易給所有人都放了假。
實驗室恢復了安靜,張易一個人在實驗室待了一整天,哪都沒去,外面的煙花絢爛,他獨自一人默默飲酒。
一般的酒水當然喝不醉職業者。
此時的張易是九階巔峰符文師,身體得到了改造,末世前的那些酒水,無論度數有多高,醉人的名氣有多響,到了張易這裡,一碗一碗的大口乾了,也能來他個千杯不醉。
可張易現在喝的酒不一樣。
末世裡,變異的不只是動物,還有植物。
有一種樹叫酒樹,酒樹有七階,酒樹結酒果,張易喝的酒正是用七階酒樹的酒果釀出的酒。
這種酒,七階以下的人喝了有可能會直接醉死,這不是比喻,是真的會死,活活醉死。七階的人喝一兩就會醉,八階的人也就是一斤的量,九階的人喝多了也會醉,只有十階的人才能做到怎麼喝也不醉。
張易已經喝多了。
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經要醉了。
過年的氣氛從一個月前就在南安城中揚起,從過小年的那一天開始,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天比一天濃烈。
張易也從一個月前開始一天比一天暴躁,他不停的加大工作量,企圖麻痺自己,可最終他失敗了。還好,有酒果酒在,他還能借酒消愁。
「吱呀~」
實驗室的門被人打開。
張易的眼亮了一下,可隨後又暗了下去。
真沒想到她會來。
張易跟所依附的勢力是互利互惠的關係,大家都是相互利用,張易利用勢力的資源研究符文,勢力則利用張易的能力為他們製造所需的物品。這事談不上誰是誰非,場面上大家也都是笑呵呵的。
不過,那笑容能有幾分真就不知道了。
對於勢力派來學徒監視自己這件事,張易忍了,但這不代表他真的願意,所以張易對於勢力的人一向都沒有好感。
但有一個人例外。
張易所依附的勢力叫白雲會,很俗的名字,但這個勢力的實力著實不差,白雲會雖然不是全球十大勢力,但在華夏勢力中卻是排的上號的,算是一等勢力。
劉茜是白雲會的副會長之一。
一個女人,光靠出賣身體上位是不可能當上一等勢力的副會長的。
末世要比末世前的社會現世的多,白雲會不是某個人的一言堂,劉茜要是沒有能力,其他人絕對不會讓他上位的。
劉茜確實有姿色,骨子裡都散發著嫵媚,讓人看一眼就有種想把她弄上床壓在身下好好蹂躪的感覺,但這並不足以作為大家捧她上台的理由。美色,呵呵,只要有權有勢,還怕沒有美女投懷送抱嗎?
爬到今天的位置,毋庸置疑,劉茜是一個非常有能力,非常有手腕的女人。
儘管她表面上看起來十分柔弱。
符文師的晉級非常困難,作為明面上的全球第一符文師,十大勢力都對張易發出了邀請,且開出了豐厚的條件。
跟十大勢力相比,白雲會無疑是一家小廟。
張易之所以會選擇窩在這家小廟,跟劉茜有很大關係。
張易很喜歡她,但她跟張易的關係卻很複雜,介乎於朋友和情侶之間吧。張易和她在一張床上滾過床單,每一晚張易都是歷歷在目,回味無窮。但是劉茜卻並不顯得與張易過分親密,這反而釣住了張易的胃口。
今晚,推開實驗室的門的人正是劉茜。
劉茜是一個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女人,身體在她看來只是一件工具,滾床單的時候她也可能會出手殺你,只是張易一直被迷惑,明白的時候卻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