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第一場雪 文 / 最討厭停電了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末世裡,天氣變的格外反常。南安的天氣昨天還是晴空萬里,到了晚上就開始迅速降溫,過了凌晨,溫度已經降到了零下,雪花一片片落下,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到了第二天,大地已是銀裝素裹,樹木已是梨花壓枝。
南安地處江南,一年也難得下一次雪。
雪景自然是極好的。
連續多天的忙碌而安逸的生活,讓這些南安的倖存者們看到了未來活下去的希望,末世造成的傷痕似乎都在一點點淡去,突如其來的雪反而成了人們生活的調劑。
這是南安末世裡的第一場雪。
無數的倖存者們笑著,鬧著,堆雪人,打雪仗,雖然相比於末世前現在的日子仍然過的艱難,但是相比於其他地方的倖存者他們已經過的很幸福了。
這幸福,就像雪花一樣潔白而無暇。
南方的雪下的不易,即便下雪也只是薄薄一層,許多南安出生的人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雪,忍不住跑到雪地裡玩的不亦樂乎。
可一號會議室裡氣氛卻格外沉重。
屁股決定思想,身處高位的人考慮問題的方式和普通百姓通常都不在同一個頻道上。這場鵝毛大雪,在南安的倖存者們眼中,是難得一見的美景,會覺得驚奇,可在一號會議室中的眾位大佬眼中,卻看到了潛藏其中的危機。
雪,意味著寒冷,意味著冬天降臨。
寒冷無疑會極大程度的降低士兵的戰鬥力。即便在末世前,如何在冬天保障士兵的戰鬥力,都會成為困擾軍部大佬的問題,更不用說現在是末世,軍隊的條件簡陋至極。
末世不是天堂,而是紅果果的殺戮場。
喪屍和凶獸不是善良之輩,而是殘忍的弒殺者。
南安的倖存者享受著的安定生活,背後付出的代價高昂至極。在南安勢力的邊界,每天都會發生無數場戰鬥,每天都會有戰士死去。
隨著這場雪的降下,軍隊的傷亡必將增加。
凶獸也許還會因為降雪收斂一下自己的行動,畢竟身處南方的動物,大多都不喜歡下雪這種天氣,可喪屍卻不會在乎下不下雪。
這只是寒冷帶來的一方面影響罷了。
這場雪所帶來的影響絕對不是這麼一點點,南安的倖存者絕大多數都是普通人,下雪降溫,御寒衣物是少不了的,食物更是不可或缺,可之前的南安城被平了,南安現在所擁有的資源,根本無法滿足一百多萬倖存者的需要。
降溫了,生病的人肯定也不會少。
可這末世裡又去哪裡找藥呢?
還有,南安城現在城牆是建好了,可城內基本還處在廢墟狀態,這場下的不是時候的雪,無疑會使得城內的建築工程延期。
延期到不要緊,要緊的是城內無處可住人。
南安城內現在只有簡易的房屋和帳篷,這樣簡陋的住處在平時倒也物所謂,末世裡的人對住處的要求不高,只要能遮風擋雨就行。
可在這寒冷的下雪天卻是完全無法住人了。
那是會凍死人的!
問題,無數個問題,南安勢力這些大佬們都在南安勢力這條船上,他們的命運已經與南安休戚相關,南安好了,他們也好,南安遇到了問題,他們也是頭大。
這也難怪一號會議室會這麼沉默。
首席建築師負責著南安的一應建設任務,所以,一號會議室裡也有張易的一個位置,只是位於末位罷了。
大佬們不開口,張易也不說話。
不是張易不想說,而是張易也說不出來什麼。
你還真當張易開了外掛,無限超神,什麼都懂,什麼都會啊,隔行如隔山,張易是符文師,管理學對一個搞科學高技術的人,不是難,而是非常難。
會議最終在沉默中結束。
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可有時候還真的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想出來的。曾文成難得做了次好人,沒有逼逼自己這些手下,而是宣佈散會,讓大佬們回去好好想想。
走出會議室,眾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南安是曾文成的一言堂。
可南安勢力的既得利益者卻包括了一號會議室的每一個人。如今,南安遭遇了危機,他們卻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心情如何不沉重呢!
若是曾文成訓上幾句,罵上幾句飯桶,酒囊飯袋,或許這些大佬們心裡還會好過些,可曾文成越是這麼不溫不火,反而讓大佬們的心情更加沉重。
眾人中,能夠輕鬆的或許只有張易一個吧。
不是張易不關心南安。
張易曾是外人,可在加入了南安,建起了南安城的城牆之後,張易的心中已經對南安有了歸屬感。這是張易的家,張易怎能不關心呢。
而是張易早已知曉未來。
前世,張易與南安的交集並不多,所以對於南安是如何解決這場危機的,也是不甚明白。但是張易卻知曉,在未來,南安必將成長為龐然大物。
張易從不妄自菲薄,他知道自己的重生必將改變歷史。
不是張易自負,而是這已經成為了一個事實。
南安城的城牆在末世史中佔有無與倫比的地位,從擔任首席建築師,幫助南安建起這座城牆開始,張易就已經在改變歷史了。
但是張易也明白,有些歷史是不會被改變的。
比如南安的崛起。
南安之所以能崛起,牽扯到的因素有很多,比如運氣,比如曾文成的鐵腕和睿智,比如南安的上下齊心。
目前來看,張易根本不可能阻止的了南安的崛起。當然,張易也不可能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就算是吃飽了撐了也不見得有人會去做的事。
既然南安必然會崛起,那這場大雪就不可能讓南安出現太大的問題。
且張易只是首席建築師,又不是南安的軍事主官或行政主官。人啊,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在南安這艘大船上,是水手就不要妄想著去搶舵手的活,個人英雄主義在這種需要眾人齊心合力的勢力中是要不得的。
不然,弄壞別人的活不說,自己的活也不好了。
因此,張易才不是太擔心。
柳川縣也是在南方,不過柳川縣在南安的西邊,更加靠近秦嶺淮河線,相比於南安來說,下雪在柳川縣並不罕見。
但南安這場雪確實難得。
現在還是十月中旬,秋木凋零,但枝葉並未落盡,這突如其來的大雪為大地鋪上了一件白袍,袍子上卻隱見綠色,秋冬相映,別生風趣。
景雖美,但也只能遠觀罷了。
張易好歹是能夠坐在一號會議室裡的人,在南安遭遇危機,眾位大佬都心情沉重的時候去賞雪,這已經不是找事了,簡直是找死啊。
為了工程建設,張易搬進了南安城。
張易並沒有讓老媽他們也搬進南安城,南安城內還是廢墟一片,五大鎮還是倖存者們目前主要的聚居地,有軍隊駐守,老媽等人現在也不是凡夫俗子,更有古方,江紫在一旁守護,安全問題並不需要擔心。
倒是南宮月跟著張易住進了南安城。
原本張玉也準備來的,看到南宮月要和張易住在一起,張玉顯然不是很放心,這小丫頭片子精著呢。
還是張易苦口婆心勸說,讓張玉好好照顧秦淑珍,這才打消了小妮子的念頭。
張易不是什麼初哥了。
如果說社會是個大染缸,能夠磨平一個人的稜角的話,那麼末世就是一個爛泥塘,你乾淨的走進來,絕對不可能還乾淨的走出去。
前世,許多遺憾讓張易很是消沉。
最消沉時,張易甚至肆意的放縱自己,白日宣yin,夜夜笙歌,過的好不快活,可內心卻一直都是空虛的。
還是符文讓張易找回了自我。
張易能在符文一道成就如此之高,跟這不無關係。
但有些事一旦發生就無法改變,就像那層膜,破了,即便你修補好,那也不再是原裝貨,曾經放縱過,對待男女之欲也就不太可能太過嚴苛。
可這次,張易確實做了一次柳下惠。
在南安城的這些日子裡,張易和南宮月住在一起,吃在一起,連睡覺都是在一張床上,可張易也就是手上佔佔便宜,硬是沒把南宮月吃掉。
在外人看來,南宮月已經是張易的人了,張易這小子天天夜晚睡那麼早一定是啪啪啪去了,可實際上,直到現在南宮月依然是完璧之身。
這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
要知道,張易和南宮月兩人之間並不是沒有感情,末世裡一起共患難,那種感情絕對要比末世前動不動就離婚的男女感情深的多。
一切都只因為一次對話。
那晚,不知是醉了,還是累了,張易第一次翻身壓在了南宮月身上。
可南宮月卻阻止了張易接下來的行動。
南宮月說:「我是你的,但我現在還沒準備好。」
原本有些失望的張易愣了愣,然後說了句,「我等你。」
重生即是一次重新開始,今生,張易彌補了很多遺憾,也不像前世那麼消沉,他不想放縱自己,因為肆意的放縱是對自己和他人的不負責任。對南宮月,張易無疑是有感情的,而且還很深。
對待這份感情,張易只希望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