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指揮權 文 / 最討厭停電了
薛在貴感覺自己做了個夢。
在夢裡,自己成了超人。那些恐怖的喪屍,在自己面前就跟泥捏的一樣,隨手一揮,便倒下一大片,順手一指,便死傷無數。
薛在貴正在得意洋洋,可一想起做夢前的事,薛在貴就沉默了。
大概現實中的我快死了吧!
薛在貴在心底默默的感慨著,薛在貴依稀記得,在做夢前,自己好像吼了一句什麼,然後就被喪屍洪流給淹沒了。
在薛在貴看來,自己絕對不可能活下去。
被一群喪屍圍著咬,這已經不是活不活的下去的問題,而是自己的身上還能留下幾根骨頭。
至於血肉,還是不要多想了。
那些普通喪屍,一看就知道不像是會挑食的東西,再加上餓急了,估計一滴血,一兩肉都不會給薛在貴留。
也許,這將是我最後一個夢了。
薛在貴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他真的不想死,不想就這麼早早的陷入無盡的黑暗,可死亡卻不會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要是這個夢能夠永遠做下去該多好。
可夢就是夢。
是夢,就會有結束。
一旦夢結束了,我還會不會醒來?如果我能醒來,那麼我會於現實中生命的最後一刻醒來,還是一醒來就看到地獄?
薛在貴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生前的所作所為,不會讓自己上天堂。
就在薛在貴思考的時候,夢走到了尾聲。那些喪屍被從天而降的隕石消滅殆盡,而薛在貴則以一個英雄的形象屹立不倒。
終於,夢醒了。
薛在貴睜開了雙眼,當眼前的景象通過視網膜,進入薛在貴的腦海中時,薛在貴驚詫的張大了嘴。
奶奶個腿,這尼瑪是怎麼回事?
沒有想像中的阿鼻地獄,也沒有想像中的被喪屍撕咬,只有滿地的大坑,坑裡坑邊則是無數的喪屍。
這些喪屍的模樣都很奇怪。
坑裡的就不提了,薛在貴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他怕把隔夜飯吐出來,至於坑外的,被火燒的還好點,真正噁心的,是那些被隕石砸下濺起的碎石子打成篩子的喪屍,那是真的慘不忍睹。
這眼前的景象,讓薛在貴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不是因為這景像有多麼慘烈,再慘烈那死的也是喪屍,又不是人,頂多也就是噁心點罷了,讓薛在貴心臟大跳的真正原因,是這眼前的景象,竟然跟夢境中的結尾一模一樣。
都這麼明顯了,薛在貴要是還猜不出,自己所以為的夢境其實是真實的話,薛在貴的智商可就令人捉急了。
隨著這個驚人的猜測而來的,是一大堆的問題。
這摧毀喪屍的力量從何而來,為什麼我會擁有這股力量,為什麼我現在卻感覺不到這股力量
然而,還不等薛在貴去思考這些問題,劉戰就帶著手下的武警戰士趕了過來。
薛在貴大發神威的時候,劉戰和鄒成正站在樓頂,所以他倆是看到了全景,那些武警戰士雖然沒有看到全程,但也見到了從天而降的隕石。從劉戰的口中,戰士們已經知道了,降下隕石的英雄,就是薛在貴。
那降下的隕石,弄死了喪屍,也就相當於解救了武警戰士們啊!
對於恩人,怎能不感激?
對於英雄,怎能不崇拜?
於是,在劉戰一聲令下之後,所有的武警戰士,就都跑了出來,不為別的,只為見一見救了自己的英雄。
看著那一雙雙或尊敬,或崇拜的眼神,薛在貴一時之間難以適應。
要知道,武警是警察也是軍人,而軍人一向都直爽的。
直爽人的人,是絕對不會對薛在貴這種滿肚子都是花花腸子,心眼多的跟蜂窩煤似的人有什麼好感的。
活了這麼多年,薛在貴可是第一次被一大群漢子用這種眼神盯著。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英雄。
疑惑還沒解決,緊張卻隨即而來,不過薛在貴很快就壓下心中的疑惑和緊張,從容的應對起了這群武警戰士。
好歹當了這麼多年的官,這點場面薛在貴還是能搞定的。
在武警戰士的簇擁下,薛在貴被迎進了駐地。在進入駐地的第一時間,劉戰告知戰士們,薛在貴是柳川縣的二把手。
很顯然,劉戰認出了薛在貴。
雖然柳川縣的武警中隊姥姥不疼,舅舅不愛,財務上沒錢,建制上也不齊,可要是說中隊隊長,連縣裡二把手都不認識,那也太離譜了。
聽到劉戰的介紹,戰士們也是恍然大悟。
剛才都顧著崇拜去了,真沒怎麼注意英雄的身份,聽了劉戰的話後,再仔細一看,可不,救我們的英雄,正是柳川縣的二把手,人民的父母官啊!
戰士們沒第一時間認出薛在貴也是情有可原的。
柳川縣的武警中隊一直都不受重視,武警中隊除了訓練也沒什麼任務,所以,中隊的戰士們幾乎沒有機會見到薛在貴。
頂多也就是從照片上看到而已。
至於電視上,嗯,薛在貴確實經常出現在縣電視台上的新聞上,可是縣電視台的新聞,別逗了,連幾點播出都沒幾個人知道,哪裡會有人看。
在知道了薛在貴的身份後,戰士們明顯拘謹了起來。
在國家崩潰,政府消失的消息傳過來之前,薛在貴的領導身份,在武警戰士們面前,還是很有用的。
這時,劉戰突然繃著臉,十分嚴肅的給薛在貴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劉戰說道:「薛在貴同志,對於您消滅喪屍,解救武警戰士的英雄行為,我代表全體武警官兵,向您表示真誠的感謝。」
說完,劉戰就放下手,轉過身體,面向了武警戰士們。
劉戰接著說道:「戰士們,我宣佈,自今日起,柳川縣武警中隊的指揮權,移交給薛在貴同志,這是命令,戰士們,你們聽明白了嗎?」
聽到劉戰的命令,有人驚訝,有人疑惑。
隊伍中,只有一個人猜到了劉戰的真正打算,那就是鄒成。
鄒成緊皺著眉頭,劉戰的打算對武警中隊來說可不是個好消息,不過隨即鄒成的眉頭便舒緩了,隊長做的已經夠多了,再這樣下去對隊長就太不公平了。
劉戰的命令讓戰士們驚訝,迷惑,不過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哪怕這個命令是讓軍人去死,軍人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執行。
所以,這群武警戰士毫不猶豫的大聲說道:「聽明白了。」
聽到戰士們的回答,劉戰的心裡突然湧出淡淡的失落,這失落,不是因為貪戀這武警中隊的指揮權,而是因為他就要離開兄弟們了。
劉戰要回去尋找自己的妻子和兒子。
儘管已經過去了七天,還能找到活人的可能性很小,可劉戰就是想要去尋找。
為了兄弟之義,隊長之責,他已經耽誤了七天,現在,終於可以放下擔子,盡一個丈夫,一個父親的責任了。
劉戰相信,在薛在貴的領導下,兄弟們一定會過的更好。
雖然薛在貴沒有指揮武警中隊的經驗,但是薛在貴有超強的戰力,憑著這份戰力,戰士們也不會過的太差。
而且,隊裡還有鄒成在呢!
鄒成才是薛在貴真正放心交出指揮權,離開隊伍的原因。
三年來,鄒成一直都跟著劉戰。劉戰的本事,鄒成至少學了個七八成,指揮隊伍完全不是問題。而且,在隊裡,鄒成也算是有一定的威望。
只要薛在貴不獨斷專行,有鄒成在,中隊的指揮就沒什麼可擔心的。而據劉戰瞭解,薛在貴也不是一個喜歡**的人。
知道了真相,戰士們也許會怪我自私吧,劉戰心想。
怪就怪吧,誰讓我就是個自私的人呢!
劉戰真的自私嗎?
這不是個有確定回答的問題,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答案。每個戰士的心中都有一桿秤,就看這桿秤怎麼稱量。
就在此時,薛在貴說話了。
薛在貴對著戰士們說道:「我不同意劉戰同志的意見。我不是武警,劉戰同志才是。劉戰同志比我更熟悉你們,他比我更適合指揮你們。怎麼能因為我的身份和那一點點特殊的能力,就讓我這個外行來領導你們這群內行呢?」
薛在貴的話讓劉戰臉色一變。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理由讓自己自私一次,怎麼能讓薛在貴破壞呢?劉戰正欲說話,可薛在貴卻擺了擺手,阻止了劉戰。
薛在貴對劉戰說道:「劉戰同志,你是武警中隊的隊長,以前是,以後也是。這群戰士,可是和你朝夕相處的兄弟,你怎麼忍心離開他們呢?」
「離開」,同一個詞,聽在不同人的耳中,卻有不同的意義。
在武警戰士們的看來,薛在貴所說的「離開」,指的只是劉戰離開武警中隊中隊長這個崗位,可劉戰和鄒成的理解就大不一樣了。
難道他知道我的打算了?
劉戰的臉色陰晴不定,站在那裡沒有說話。
這時,薛在貴連忙趁熱打鐵,充分發揮自己的長處,一番漂亮的官場話說出來,看似句句在理,其實就是胡攪蠻纏。
總之,就是一個意思,劉戰要是交出了指揮權,就是對不起自己,對不起國家,對不起全世界。
就這樣,劉戰的打算落空了。
隨後,薛在貴便宣佈所有武警幹部進屋開會,其他人各司其職,就地解散。
進屋的過程中,在路過失魂落魄劉戰的時候,薛在貴悄悄說了一句話,然後薛在貴面色平靜的走了過去。
這句話,只有劉戰一個人聽到。
聽完這句話,原本有些失魂落魄的劉戰突然振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