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七 天地 文 / 艾兮焉

    陸離的話音落下，契約者頓時臉色大變！

    不去！

    居然不去！

    怎麼能不去？

    你不去，我們的任務怎麼辦？

    但是陸離卻不理會他們，說道：「既然你們要尋找大師兄，加入大師兄陣營，那就去吧。大師兄此刻正在山海關整兵，正好缺人。你們能過去，也是好事。」

    陸離不等他們回答，頓時一揮衣袖，將眾多契約者送走。契約者們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在張開眼睛卻發覺自己等人已經身處一座被樹林古木包圍的巨大營盤之中。營盤之中悄然毫無聲息，一隊隊銀甲軍卒彷彿機器人一樣巡視營地，但是對於契約者到來卻視而不見。契約者正在奇怪，不知所措。

    忽然，一隊銀甲軍卒停留眾人面前，一名軍官樣子的軍卒打量幾人一眼，說道：「你們就是京城來的天師？爾等聽令，將軍命令你們隨我向蒼雲嶺出發，增援孫承宗部。」

    軍令一出，眾多契約者面面相覷，頓時全場嘩然。那軍官理也不理會這些人，便是直接帶頭。卻見其餘軍卒卻抽出武器，將數十人圍著。

    一個契約者受不了軍卒注視，便跟了上去。有了一個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在軍官的逼迫與運送之下，連主帥營帳都沒有去過，所有人一個個跟了過去。這些人跟著這隊冒著甘霖左走右走，不知道在森林之中轉了多久。等到他們都轉出了叢林，卻發覺自己等人已經來到一片戰場之上，帶隊的軍官卻已經不見。

    只聽戰場上廝殺不斷，炮火連天，兩邊軍卒廝殺在一起。他們一面穿著整齊的明朝盔甲的土兵，一面卻是騎著馬的滿族勇士。只見雙方的人犬牙交錯，滿地都是，那密密麻麻的戰場幾乎看不到盡頭。

    這些契約者只覺得眼前眼花繚亂，暈眩不已，幾乎都吐了出來。

    這時候，帶隊的軍卒又突然出現，說道：「爾等還愣住幹嘛？還不隨我。」

    冷兵器的戰場自然無比血腥，這些契約者一聽要上戰爭打仗，大多數人的反應先是不敢相信，然後就是感到無比的憤怒，只見這些契約者們根本動也不動，抱怨的說道：「憑什麼要我們打仗？」

    「就是！在這裡死了還不知道會不會真的死掉，管他什麼任務不任務的，我們走！」

    「爾等竟然違抗軍令！」那軍官大聲喝道。

    「違抗就違抗了，你還能拿我怎樣？」一名白領氣質的中年男子恨恨甩下身上衣服，轉身就要離開。卻不想他身邊一名士兵上前一腳將他提到，抽出腰刀。

    「你敢唯恐，拖下去斬了。」那軍官大喝道。頓時那軍卒上前一道梟首。鮮血噴灑，嚇到契約者一陣心驚膽戰。

    「還要誰敢違抗軍令？膽敢違抗者，一律斬首示眾。」那軍官大喝一聲，他身後的士兵頓時將武器抽出，直指幾人，殺氣騰騰的喝道。所有人如墜冰窟，直到此刻方才真正體會到這已經不是現實中的和平年代，而是連年征戰、命如草芥的戰爭年代。

    「現在，所有人立刻出發。」場上數十人面面相覷，終於有人咬牙踏前一步，「走就走，哪個孬種會怕了！俗話說得好：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何況我們又技能，怕個鳥？」

    …………

    「帝君，你這樣耍他們，似乎不太好吧？」冰冷冷的雲端，天舟之上。捧著天帝聖旨的神將向陸離問道。陸離翹了翹嘴，說道：「有什麼不好？反正他們此時也排不上用場。就將他們丟到戰場隨便發揮，讓他們自己磨練磨練有什麼不好。」

    神將不由的嘴角抽了抽，說道：「帝君準備這是要將他們都培養成道兵？」

    陸離點點頭，說道：「天兵天將培養不易，仙人神祇更是隱晦難求，更被世界本能排斥。故而我們需要大量的炮灰，大量的士兵。這世間又有什麼比這些凡人更適合做炮灰？相比之下，培養一名天卒消耗的資糧足夠我們培養上百個契約者。而且這些契約者一旦簽訂契約，靈魂被會打入『神族印刻』。即使死了，也可以反覆收回、重生。只需要一點點能量便可以恢復力量。這又節省了天兵復活的資糧。」

    神將歎口氣說道：「他們也是可憐。不知不覺就與道禁簽訂賣身神約，生死不由自己掌握。靈魂更被種下印刻，永世都脫離不得。更可憐的是以為自己辛辛苦苦的獲取資糧提升自己實力，卻不知道自己的力量來自印刻，根本不屬於自己。拚死拚活的培養靈魂之中的印刻，卻不知道這些資糧都根本不屬於自己。那一天出了問題，便被輕易的剔除了印刻，做了他人的嫁衣。」

    「看開點，我們以後的路還長著哪。」陸離拍拍神將的肩頭說道：「至少我們給了他們漫長的壽命，給他們無法想像的生活與地位，給了他們成仙的機會。他們若是能夠從中悟出成仙的道理，自然能夠從印刻之中脫身。」

    「只怕那時，不知道幾人浮起，幾人**。」神將哀歎一聲，才說道：「啟稟帝君。小神的任務已經完成，是否可以會天界覆命了？」

    陸離點點頭，說道：「也好，玉帝賜予你穿越兩界的神力本身不多。若是消耗完了，你反而又被困住這裡出不去了。正好，這裡的『道禁』正在形成，非常順利。就差皇帝開始最後的祭天儀式，將兩個世界道禁鏈接。你就回去向玉帝稟告這個好消息。我還要繼續和崇禎皇帝好好說道說道。」

    幾分鐘之前*皇宮之內

    坐等一盞茶的崇禎皇帝突然看到陸離身上泛起一道光芒，陸離的意識重新回歸。睜開眼睛，說道：「好了，你的要求我們已經做到了。」

    伴隨著

    著陸離聲音落下的是無窮盡的甘霖，甘霖之下的整個皇宮為之變化，竟然化為綠色的世界。崇禎震撼的看著這一切，終於說道：「果然是真乃仙人也！」

    陸離笑道：「我等本就仙人。」

    崇禎這才重新坐定，鄭重的問道：「仙長真是法力無邊。我大明王朝歷來地大物博，幅員遼闊、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卻不知道仙長需要什麼，儘管道來就是。只要仙長開口，我絕對不負仙長重托，為您找來。就算仙長要這個皇位，朕也絕不反悔。」

    陸離看了看崇禎，說道：「你說的好像我就是為圖你的東西。你這區區的彈丸之地，有什麼我可圖的？」

    陸離一翻手，卻見一道光芒化為一個球形浮在兩人之間。陸離神秘的說道：「我自然是有事找你。你可知道世界之大？」

    崇禎微微愣住，看著這光球問道：「但請仙長指教。」

    陸離輕笑一聲，隨後指尖一劃。只見無數線條浮現光球上，各自地名被標注。這光球赫然是一個地球儀。崇禎有些震驚的看著陸離化為的地球儀。又看看陸離。

    「陛下請看，這是一幅天下堪輿圖。靜觀此圖後，陛下方知天下詳情。這裡是大明，疆域也不過如此而已。這裡則是滿洲，這是倭國。」陸離指著大明的紅色地域款款而言。他的指尖輕輕的劃定了大明朝的範圍。

    崇禎在看見這幅地圖的瞬間，呼吸就急促了起來，甚至比天帝澤被蒼生時還要激動幾分。已經對陸離的身份不曾懷疑的崇禎，緊緊盯著地圖，喃喃道：「天下居然如此廣闊？」

    陸離卻笑道：」你是不是覺得這世界已經很大？「

    崇禎皇帝緊緊的地球儀，說道：」天地之大，其大之無窮，果然不假。「

    陸離卻笑道：「所言不差。」

    為了進一步刺激他，陸離故意指著多瑙河，道：「當年的成吉思汗也不過派兵打倒了這裡而已。但是，很可惜未盡全功。現在，這邊的野蠻人又重新武裝了起來。」

    見崇禎一聲不吭，陸離也不在意。他又遙指英國，說道：」那麼，如果我告你，這些野蠻人不但武裝起來，更打過來了。你可知道？「

    崇禎頓時愣住，臉色大變的說道：」打過來？「

    「這裡是現在西方的中心，但是你可知道這個國度已經發動了全國動員令，已經向東方宣戰。你可知道他們超過十餘萬的軍隊已經集結，更多的士兵從各個殖民地源源不斷輸送出來。預計三個月之後，將有超過百萬的軍隊將不遠萬里的集結到印度的土地，也就是古時的天竺。然後與我們大明展開種族戰爭。」」百萬！？「崇禎震撼的說道：「這怎麼可能？仙長，這是真的嗎？」

    陸離卻毫不在意的移開話題，說道：「陛下又是否覺得，這就是整個大地？」

    崇禎失聲的說道：「這還不是整個大地？」

    陸離嗤笑一聲，問道：「陛下又對天無二日怎麼看？」

    崇禎頓時稟然，不由心中顫抖，不免的緊張起來。所謂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家無二主，尊無二上，指天上沒有兩個太陽，一國不能同時有兩個國王，王權就像天上的太陽，獨一無二。

    崇禎以為陸離在說自己皇位，雖嘴上說自己便是退位也是心甘，但是終究對皇位眷戀無比，難以捨棄，但凡有一線生機，自然不願意放棄。他小心的問道：「那仙長之意？」

    陸離卻沒想崇禎的心裡變化，只是嗤笑道：「對於你們凡人來說，天上又無數的星辰，卻只有一個太陽，太陽是獨一無二的。卻不知道，在我們眼中，每一個星辰，就是一個太陽。甚至你們的太陽，還年輕，還是一個小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