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五 神仙（中） 文 / 艾兮焉
少年狠狠的咬咬牙，這個堅韌的少年再次搾取一絲法力。一道金色的、莊嚴的光芒，悄悄迸發，伴隨著一道青色的光芒。握在少年手中的燒火棍上，無數細微的血脈一般的紅色血絲，突然一起發亮，陰影之下，彷彿燃燒生命一般的鮮血流淌著！
金青交織的光芒，赫然從燒火棍綻放，映亮了他的臉龐，緩緩在他身前，就在燒火棍頂端那顆青色的噬血珠上，現出了一個佛家真言。彷彿就像與這個真言共生一般，隱約又出現了一個青光閃爍的太極圖案。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這堅韌的少年用力一抵，居然將那蛟龍抵住。
「大梵般若！這是大梵般若！」曾震撼的說道。卻見這時候。
幾道光芒從遠方飛來，落到幾人身前。這幾人或是道人，或是和尚，皆是蒼蒼老者，神光韻韻，各持法器。只見他們遁光落下之後，一見那蛟龍，頓時臉色慘變。立刻各施展手段，卻見篆符、法寶、佛珠之類被這些人透出，他們個個都唸唸有詞，化為一道道神光打在那蛟龍之中。
那蛟龍頓時慘叫一聲，神色萎靡。被這些人的神光壓下，居然有重新押回水中的勢頭。張小凡只覺得手中一鬆，鬆了口氣向陸雪琪看去，只見陸雪琪也抬頭看來，那一汪秋水的瞳孔帶著特別的韻味。隨後兩人又看向這些新出現的修士，不由有些驚奇。
以二人眼力自然看的這些老掉牙的修士的功力其實並不高明，甚至不及那些未突破第三層心法的青雲弟子。但是他們的道法卻精妙極了，居然引動宇宙與昊天之力為己用，更對蛟龍有著極為強大的克制，這些是青雲弟子遠遠不及。
青雲弟子的道法完全以天地之力為己用，鑄就自身偉力，偉力歸於自身，對敵時單位便是修為猶如道玄地步，也只是以陣法將天地的元氣束縛提供自身靈氣，便是青雲的絕學「神劍御雷真訣」也只是引天雷為己用，根本達不到引動宇宙偉力與昊天之氣的層次。更無昊天元氣規則之間種種相互克制、造化與相生的本能。
但是這些修士卻非如此，他們彷彿天生就能夠驅動昊天之氣，昊天之氣種種規則被他們運用的淋淋盡致。他們的力量與蛟龍相差何止千百倍，卻通過昊天偉力生生將蛟龍壓制，比起青雲三人輕鬆極了。準確的說，他們的境界已經達到遠遠超過三位青雲弟子的境界，甚至道玄都遠遠不及，為真正觸及仙境真意，接近真理的修士。相比之下，青雲的三位弟子，更像是一種特殊的武者的而已。
青雲三人看到這些修士非常驚奇，這些修士看到青雲三位弟子又何嘗不是震撼。尤其當他們壓下蛟龍，看到那堵在黃河岸邊的太極圖，更是震撼失聲。硬生生的將滾滾決堤的黃河之水擋住，這是何等的偉力，根本不是這些修士們能夠想像的。他們的道術與境界或許遠遠超過青雲三位弟子，他們的道法的種種玄妙或許能夠輕易壓制青雲三位弟子根本無法抗衡的蛟龍。
但是力量終究是力量，他們真正的力量與將天地偉力歸於自己的青雲弟子相比，自然遙不可及。他們的術法力量莫說擋住那滾滾的黃河之水，滔滔的自然偉力。便是凡人的八石之弩，失去昊天玄妙克制，也足夠讓任何修為已入極境的道人都避退。又如何能夠有人居然單純以法力對抗自然的偉力，真如仙人神祇。
突然，一連串的雷光在深洞之中炸起，一個元神從地下飛出，從下往上急衝而出，叫道：「諸位道兄快走，地肺毒煙都衝了出來……」
那個元神奇妙無端，如常人又如一團靈光，與天地偉力彷彿猶如一體，又獨立昊天之上。讓從未見過元神出竅的青雲三位弟子不由多看幾眼。這時候，曾三人到是沒有感覺到什麼，但是這些修士卻聽的臉色大變。地肺毒煙這東西有形有相，卻是地底蘊生而出的地肺毒火之中生出，最是凶殘不過，傷害修道人的元神。
這種東西和那無形無相的戾氣不同，戾氣是天地氣機的一種。按照道家宇宙觀來說天地開闢，輕清上浮，重濁下降。這所謂的重濁之氣就是被壓在九地之下的戾氣了。
這些修士根本看也不看下面，便狼狽的向上飛去。這時候卻見一道道黑色的滾滾濃煙，帶著無盡熱量暗火，卻跟著沖了起來，居然無視黃河之水，洶湧海浪。青雲三位弟子好奇看向那暗火，去聽一位道人叫道：「三位道友，那是地肺毒火，最傷……」
他的話音未落，卻見曾有些驚喜一伸手彈指之間一揮，那被修士們稱為地肺毒火，頓時好像受到了吸引一樣，旋轉盡數飛入曾的手中，化為一顆旋轉不休的小火球。
曾大喜過望，說道：「這世界靈氣匱乏，汲取靈氣更是千辛萬苦。雖然以日月之力恢復無礙，但是這幾日功力卻沒有提升半分。卻不想此界卻有如此大補之物。」
曾說完，將那被諸位修士避如蛇蠍的所謂地肺毒火丟如自己口中，嚥入腹內。只見曾那蒼白的臉頓時恢復幾分紅暈。他重新浮起，一揮手那已經只剩一半的仙家軒轅又重回手中。
這些修士看到瞪目結舌，真真正正像看神仙一樣看著三人。曾祭起短劍，對著傳信的篆符說道：「我神通廣大的小師弟，你怎麼還不回話？再不來我們死定了。」
「起風了！」忽然一位道士叫道，便見山林之間草木搖擺，揮動亂舞，沙沙作響，捲起那大雨，冰涼徹骨。隨後又化作巨大的冰雹，啪啪作響。
黃河岸邊已經亂糟糟的，很多人都跪在地上，朝著蛟龍與眾人不斷的叩頭。這時候，一個官員當機立斷，吩咐軍卒道：「立刻八百里加急向上級稟報。其餘人等維持秩序，把所有人都趕回家中去。凡是敢亂跑亂叫之輩，一律格殺勿論！」
忽然，浩浩不絕的黑氣從黃河泛起，那蛟龍精神一振，頓時已發力掙脫束縛自身的神光
，直衝那些黑氣。卻聽那道士又叫道：「小心，這是數百年王朝的戾氣所積累的九地之下的陰穢之氣！」
只見那蛟龍一張口，將那無窮無盡的黑氣飛快的吸入蛟龍的體內，只見隨著蛟龍吸取那戾氣之後，身體頓時泛起奇異光澤。蓬勃的力量從蛟龍身上翻湧，那蛟龍的身軀膨脹了數倍。
「快阻止它！」
也不知道誰怒吼一聲，諸位修士頓時又掐念法訣打向蛟龍。但是只見蛟龍身體一震，卻見那些攻擊都震飛。曾立刻搶上前去，也對著黑氣也是用力一吸。只見那戾氣與穢氣被曾極快的吸入體內，卻頃刻間化為太極玄清氣反壓向蛟龍。
卻見蛟龍的一尾部掃去，頓時曾慘叫一聲，噴出鮮血倒地。張小凡與陸雪琪祭氣法器連忙衝上前，但是蛟龍的何止數倍，兩人一觸之間頓時無窮無盡的力量湧來，同樣慘叫一聲摔倒在泥濘之中。幾個修士連忙祭起法器將三人捲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曾氣急敗壞的問道。卻見一位道士苦笑道：「天地開闢，氣分清濁。更有無邊重濁之氣，壓在大地之下。這黃河是華夏的源頭，為龍脈起始。是一族之氣的交匯之點。數千年來，朝代更替，伴隨著朝代興盛更也帶來無邊戾氣。若是王朝興盛之時，這戾氣還能被鎮壓沉澱。但是一旦朝代氣運起伏，這些戾氣變回勾動地下濁氣，以至於黃河氾濫。若是朝代衰竭，天將大變，這被鎮壓了無數年的戾氣便鎮壓不住，爆發出來！」
「所謂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這個時候，是那些妖魔鬼怪作亂的時候。據說這條蛟龍乃是三千年前的淮河水伯之一，生在淮水的地祗，本於黃河相安無事。卻不曾想，數百年前那黃河突然奪淮河入海，惹得淮水的這位水伯大怒，居然化身為蛟到黃河大鬧一場，而後被黃河水伯鎮壓在黃河之下。」
曾與張小凡對視一眼，連忙問道：「那黃河水伯哪？為何還不出來收拾它？」
頓時這些修士尷尬的對視一眼，卻回答道：「黃河水伯無法出來了。」
「為什麼？」曾好奇的問道。一個道士苦笑道：「只因黃河水伯已死。」
「死了！」青雲三人震撼的說道：「居然死了？」
這時候又聽一個和尚說道：「不止黃河水伯，其餘諸江河山的水伯、山神都已經不在了。自從劉伯溫斬去龍脈，這神州已無神仙，也無地祗了。」
曾驚愕的說道：「他們都死了？」
又一位道士說道：「不是死了，是走了。既然凡人驕橫敢捨棄神仙，神仙自然也就捨棄了的凡人。自從數百年前，劉伯溫斬去龍脈之後。世間便幾乎沒有幾位神仙出現，也不在回應凡人的祈禱。除了各門各派的神引之術還能依然聯繫諸位神仙，再也沒有任何凡人能夠與神仙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