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二 天啟（下） 文 / 艾兮焉

    「我是天使！」

    「斯旺總督」非常隨意的說道，卻將在場的人震的目瞪口呆。伊麗莎白不敢置信的說道：「天使！不！這世上根本沒有天使這東西，你快滾出我父親的身體。」

    威廉連忙上去拉住伊麗莎白，小心看著那些對自己怒目而視的神父們，連忙說道：「冷靜點，伊麗莎白。冷靜。」

    他安撫了伊麗莎白，又小心的問道：「您真是天使？」

    「斯旺總督」頓時聳聳肩，輕輕的攤開手，卻見一道閃電突然閃過，幾人在光芒之中看到一對翅膀被緩緩的展開。同時「斯旺總督」身上籠罩在聖潔的光芒。

    「如果您是天使……」威廉震撼的看著「斯旺總督」，又打理打理他的身體。

    「斯旺總督」看看自己身軀，露出很的嫌棄目光說道：「你是問，這個皮囊？」

    「皮囊？」威廉愣了愣。

    「斯旺總督」聳聳肩，說道：「我們是天使，也要按規則辦事。我們是火，我們是光，我們想要到人間辦事，必須降臨到人間的皮囊。你以為我願意用這個又老又醜的皮囊，只是沒辦法，沒法去尋找另一個皮囊，只能將就一下。」

    「斯旺總督」的聲音落下，頓時一名神父激動的說道：「尊貴的天使，上帝的使者。我們有足夠皮囊，我們每一位信徒都願意為您奉獻自己一切，作為您的皮囊。我們懇請，請天使降臨我們身上，而非異教徒身上。」

    「斯旺總督」聳聳肩，說道：「謝謝，凡人。只是這其中是有規矩的，並非是每一位羔羊都能被天使附身。只有特定一些條件的凡人才可以，越是高等的天使條件越是苛刻。至於我，能夠承載的皮囊，這是世界已經不多了，幾乎沒有幾個。」

    「上帝的使者，是什麼條件？」神父連忙問道。「我們有著數億虔誠信徒，一定能夠為你找個真正願意為你獻身羔羊。」

    「血統。」「斯旺總督」聳聳肩，用歡快的聲音說道：「這個皮囊的血統，可以追溯到大衛時代，是少數依然僅存的大衛王的子孫。我的父，曾許諾亞伯拉罕的後裔多如天生的繁星，但是如今存留下來的純正血脈，卻只剩現在這一支。凡人，你們真是幸運。」

    幾人對視一眼，貝克特咳嗽一聲，用英國貴族特有的腔調恭敬又試探的說道：「非常感謝您的救命之恩。尊貴的上帝使者，您召見我們，是否有什麼吩咐？」

    「斯旺總督」看來他一眼，說道：「當然，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凡人，想必你們已經見到那可怕的事情……」

    貝克特是一位堅韌、冷酷、具有野心和危險的人，他雖然面對天使，卻冷靜的用看似恭敬的問道：「是的，尊貴的使者。那真是可怕的事情，那個可怕凶殘的惡魔摧毀羅亞爾港，更殺死許多無辜的上帝子民。幸好，它已經尊貴的使者消滅，才拯救剩餘的上帝子民。」

    「斯旺總督」無奈的說道：「他不是惡魔，也沒有死。」

    「他不是惡魔？那他是什麼東西？」威廉連忙問道：「我們親眼看到您殺死他，他怎麼又沒死？」

    「斯旺總督」聳聳肩，說道：「他的確不是惡魔，他是騎士。」

    「騎士？」鐵匠出身的威廉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伊麗莎白與那些神父們臉色突然變得慘白，絕望與驚恐。「斯旺總督」繼續說道：「他叫戰爭。」

    「天啟！」這次連一直很冷靜的貝克特驚叫起來。威廉仔細看了看，卻見那些神父全都嚇到開始祈禱，又見貝克特在發抖。伊麗莎白撲到威廉的懷裡，說道：「是天啟，是世界末日來了。」

    「斯旺總督」卻說道：「安靜！如果真是世界末日，我就不會出現了。」

    「斯旺總督」的話讓場上的人都是驚醒，他們連忙恭敬的坐好。一位神父問道：「尊貴的天使，您要向我們傳遞何種上帝指令？」

    「斯旺總督」聳聳肩，說道：「七道封印還沒有被完全破壞，但是騎士卻出現人間，開始大宣判。這是違背契約，上帝決定給予你們一次機會，你們可以救贖自己，將七封印重新封印。我帶了天堂指令。凡人，你們必須找到米迦勒之劍，由你們選擇用米迦勒之劍斬斷最後的封印，還是將天堂的神聖之門打來。如果你們斬斷最後的封印，我們便開始最後的宣判；如果你們打開天堂之門，我們將騎士重新送回地獄。」

    「當然打開天堂之門。」威廉連忙說道：「那尊貴的天使，我們應該去哪裡才能找到米迦勒之劍？」

    「斯旺總督」不置可否的說道：「凡人，這時候選擇還太早了。而做出選擇之人也不是你，而是我父的彌賽亞。至於到哪裡找到米迦勒之劍，你們應該知道應該怎麼找到。凡人，還有什麼要問嗎？」

    威廉與伊麗莎白對視一眼，心中一動。伊麗莎白連忙問道：「請問，我是否榮幸知道您的名？我父親能否回來？」

    「斯旺總督」聳聳肩，說道：「我是大天使長之一，我的兄弟通常稱我為加百列。」

    ………………

    「我彷彿看到無限美麗的光！！」斯旺總督在伊麗莎白的攙扶之下做到教堂椅子上，他虛弱的說道：「我似乎聽到了天堂的歌唱，那是冥冥的天籟之聲。是那麼美麗，那麼的悠揚。」

    他吃力的在胸前劃過十字架，這位本應該充滿血腥與罪惡的英國總督彷彿一瞬間變成一位虔誠的教徒。他握住伊麗莎白的說說道：「伊麗莎白，我見到了天堂。」

    伊麗莎白安撫住了自己父親，她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臂的神聖印記，說道：「是的，

    父親。我也看到了。現在，您需要休息。」

    斯旺總督卻說道：「不，我要回英國。我要動用我的全部關係，去遊說所有人。也為他們帶來上帝的福音。伊麗莎白，我的女兒，如果拯救世界是你命運，那必然上帝的旨意。你儘管去做吧，上帝永久庇佑著你。」

    伊麗莎白點點頭，她乖巧的說道：「是的，父親。」

    伊麗莎白乖巧的離開房間，不等出來院門，這個「淑女」便驚喜的又蹦又跳跑了出去。她抓住守在院門之外的威廉，說道：「威廉，威廉。我們又可以出去了。」

    威廉卻愁眉苦臉的說道：「伊麗莎白，你難道就不感覺到奇怪嗎？莫名其妙的騎士，莫名其妙的天使。這些事情彷彿突然蹦出來的，根本沒有一點點徵兆。就算是真是世界末日，總有個理由吧？」

    伊麗莎白是聰明人，她心中同樣也有疑惑，而不同他的父親與神父。她畢竟做過一段時間海盜，稀奇古怪的事情也經歷不高。事實上，她並不太相信關於什麼天啟，更相信這些是什麼巫術。相比之下，貝克特勳爵可能壓根不信。但是正是她是聰明人，自然一點都不干敢表露出來。

    十七世紀的教廷正是教會最興盛的時代，也是權威最受挑戰的時代。從天學家如哥白尼到伽利略，從天學說到自然科學，似乎無不敘述著自然的獨立孕育威能，與自然之中似乎並沒有找到無所不能造物主的痕跡。

    但是現在，這裡有一位天使。

    他已經在眾目睽睽之下張開自己翅膀，即使那是巫術，也是教堂需要的巫術，也是教皇導演的戲法。在這個造物主的權能被挑戰的時代，唯有證明真正的造物主存在，才能重要的存在。這一點，無論是羅馬教皇，還是英國清教都堅定不移，所以聰明的如凝聚野性與瘋狂的伊麗莎白也不敢露出半點懷疑。

    而且！

    伊麗莎白看了看手臂上的神聖印記，腦海之中回憶那位「加百列」離去時候的話，他說：「凡人，不需懼怕。我們與你們同在，張開你們懷抱，呼喚我們的名。我的兄弟已經準備好，共計一萬七千四百位天使等待你們的呼喚。」

    伊麗莎白無法與威廉解釋其中關係，她只能說道：「威廉，他是天使。主的天使，難道他還會騙我們嗎？好了，我們還是先找到船長，我們需要他的羅盤。」

    「伊麗莎白，你真的相信他是天使。那也許只是一種巫術，也是一種幻術，就憑幾個像影子一樣的翅膀。如果真想讓我相信什麼天啟，什麼世界末日，至少也應該弄出個末日的樣子。」鐵匠出身的威廉自然不同的其中厲害，他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至少弄場暴雨，或者多扔下幾顆流星，聖經上不是說……」

    「轟！」威廉的話音未落，頓時一道朱紅色的閃電從西向東劃過，擊中他們的東方的大地，頓時那東方化為沖天的火焰。那烏雲轉瞬間爬滿了大地，甚至飛快的綿延數百里。

    成千上百的流星從天空飛過，突然墜落在大地之中，一顆顆流星在大地劃出一口巨大的劃痕。同時天空之中傳來一聲悲慼無比的聲音，那聲音是何等神聖與甜蜜，他道：「米迦勒！！？？你竟然……」

    其中一顆流星就墜落在兩人不遠處，只見火與光從墜落的流星之中亮起。那光與火彷彿有著一位彷彿光一般的精靈，透過火與光甚至可以看到他們的翅膀。但是隨著他們的站起，更多岩漿與土湧向他們，覆蓋他們，取代他們，將他們化為一個個燃燒藍色火焰的岩漿巨人。

    又是一道朱紅的閃電亮起，一位堪稱超過百米的光與火焰的天使從天空墜落。那天使有著水藍色的十二道翅膀，縱然燃燒著最灼熱火焰，又感覺上去彷彿水一樣。那位天使從天空之中墜落一半，突然消失了，空中只留下那天使最後的聲音，他說道：「米迦勒，你又要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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