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 天啟（上） 文 / 艾兮焉
羅亞爾港位於牙買加島。牙買加本島至遲在公元前5世紀便已成為印第安人阿拉瓦克族的居住地。1538年，西班牙人在島上建立西班牙城，作為牙買加首府。16世紀，中、南美洲是西班牙的天下，殖民強盜搜刮了大量金銀財寶，一船船運回歐洲。
在入侵西半球方面，英國落後西班牙一步，除了控制北美洲北部地區以外，很難染指西班牙的勢力範圍。心理不平衡的英國嫉妒西班牙搶到的巨額財富，就慫恿海盜專門襲擊西班牙的船隻，並為之提供庇護所。
在加勒比海盜故事開啟之前，伊麗莎白和她的父親，諾林頓，鐵匠威爾，英國士兵等生活的港口，而伊麗莎白的父親作為羅亞爾港總督。
大霧，籠罩了羅亞爾港，天空飄下了潺潺的雨絲，實在不是一個結婚的好時候。
陸離與哪吒站在高高雲端，遙望著羅亞爾港。遙望著陸小鳳三人穿行在這個十七世紀的港口城市，小心翼翼的避開路上的水坑和泥灘。他們黃種人的外貌引來了眾多的關注，但士兵們沒有去檢查這些衣著光鮮的來客，而執著於一些醉酒的水手。
遠處，幾艘東印度公司的大船停靠在羅亞爾港，從船上劃出許多站滿士兵的小船，而伊麗莎白就坐在婚禮的現場上，任由雨水濕透了自己華麗的婚紗。
哪吒此時並非以神光的形態，而是以神光化成人行。隨著越來越多的法力透過他的意志傳導過來，哪吒逐漸開始能夠形成自己姿態。
哪吒問道：「你確定他們三個有用嗎？我並不覺得他們能夠幹什麼。」
陸離看著陸小鳳三天，毫不在意的說道：「事實上，無論他們做什麼，都對我們沒什麼影響。事實上，我們並不需要他們。」
哪吒又有些奇怪的問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還要將他們弄來？」
陸離微微笑了笑，說道：「我只是為了讓他們開闊視野。他們的作用從來不是為了打贏這次戰爭，而是將這個世界的知識與我們存在帶回他們的世界，作為叩門人。」
哪吒有些發愣，他詫異的看來陸離一眼，說道：「你想到可真遠。這次戰爭還沒有開始，你就已經想到下一場戰爭。不過，我怎麼看不出你這麼會算計？你看起不像是這種走一步算十步的人。」
陸離笑了笑說道：「我只是隨性而為，當時根本沒想著多。當時我以為，我們會直接撕開空間，然後進入這個世界，將這個世界神祇一一找出。然後我壓角，你們幾人一個個將祂們收拾。根本不知道，一位神仙穿越時空，還需要這麼多講究。」
哪吒翻個白眼看來陸離一眼，說道：「這與我們自身的相性有關。我們並非那種司職時空特殊神仙。不要將我們想到那麼落後。我們並非沒有發現過另外的時空存在，但是那些都是荒漠。」
「對你來說，也許穿越時空就彷彿喝水一樣簡單，你只要想去哪個時空，那個時空就自動找上你。但是對我們來說，時空卻是一個個房間。你或許從未認真去洞悉過時空時空長河，在那裡無盡時空猶如繁星一樣多，表面上幾乎一模一樣，內部才千奇百怪，但是真正有用處的時空卻總是非常稀少。就像整個宇宙無數的星球才會出現一個地球。」
「從無盡時空之中尋找另一個同樣有生命的世界，就像現在的人類從無數宇宙之中尋找另一個有生命的星球那麼麻煩。我們並未無力穿越時空，而是穿越時空需要的法力龐大，太多了會傷到我們世界的根基。」
陸離頓時來了興趣，說道：「你的意思，你們很早就開始探索其他世界了？難怪對穿越其他時空並不位表現過好奇，甚至輕易接受宇宙的概念。」
哪吒卻道：「你以為天庭建立這麼多年，我們的世界只有你一位到訪者？不，過去來的我們世界的到訪者多不勝數。有些到訪者很神秘，有些到訪者很正直，有些到訪者更是偷偷摸摸別有目的。我們早就知道其他世界存在。只是我們從不去強求。事實上，你以為我們的世界的其他神系從何而來？他們都是舶來的神系，當他們能夠符合我們要求，願意遵守我們準則，我們便同意他們在我們的世界傳教。」
陸離驚訝極了，便不用的說道：「你們真大度。」
哪吒卻道：「並非如此，並非我們大度。因為他們在我們世界傳教，那就必然帶來他們的知識。只有獲得更多的知識，我們才能進步，尤其是另外神祇的知識。」
「青帝，你要記住。我們仙，並不是神，成就我們的無上不朽的從來不是力量與地盤，而是對於天道的探索，對於知識的索取。我們都曾是凡人，無論出身高貴還是卑微，無論為我們的力量強大還是弱小。我們之所謂為仙，只因為我們對天道的渴求，才有今日的成就。仙的成就從來都是與身份無關，與法力無關，甚至與善惡無關。」
「所以，擁有無法想像的法力的您，此刻才只是真仙。」哪吒翻個白眼，又說道：「來了。」
一隊東印度公司的士兵粗蠻的擠開了杜旭他們，在後面威爾·特納帶著鐐銬，被他們推了上來。這裡的動靜引起了遠處伊麗莎白的注意，她看見威爾，急忙拋開手中的花束，飛奔過來和他緊緊相擁。伊麗莎白憤怒的扯著威爾的手上的鐐銬，環視眾人，怒道：「誰允許你們這麼做的？」
一個身穿繁複的貴族裝束，帶著假套的男子站在一旁，正是東印度公司的庫特勒·貝克特勳爵，他卸下自己的披風，回頭對這對苦命鴛鴦說：「恭喜你，伊麗莎白小姐，希望你會喜歡我送的這份禮物！」
匆匆而來的斯旺總督看見他，驚詫的皺起了眉頭，疑惑道：「庫特勒·貝克特！」緊接著斯旺總督冷厲的斥責道：「你沒有資格抓捕這個人，讓我過去！」
 
「我封爵了，請叫我閣下！」貝克特從容道，揮手放開了對斯旺總督的阻攔，他將一封蓋著公章紅封的件遞給斯旺總督，輕笑道：「你錯了總督閣下，這是對威爾·特納的抓捕手令，罪名是試圖解救一名被判絞刑的海盜，傑克·斯派洛，處罰也是絞刑！」
斯旺總督皺著眉頭查看著件，一臉震驚的抬頭看著貝克特，顫聲道：「這上面寫的是伊麗莎白·斯旺！」
「哦！那拿錯了！」貝克特微微一笑，不以為意的從件夾裡在掏出一封，在手裡稍微查看了一番，遞給斯旺總督道：「這封才是威爾·特納的！」旁邊的士兵將伊麗莎白拉了下來，也銬住了她。
這時候，陸離才微微的一笑，說道：「哪吒，現在該你出場了。」
哪吒好奇的問道：「我？你要我怎麼做？」
陸離嬉笑道：「殺光他們，用你的劍殺光他們四分之一的人。毀掉他們三分之二的船職，並且給那個勳爵留下一個不可磨滅的痕跡便可以了。」
「無辜屠殺凡人！」哪吒臉色頓時一變，「這是天條的。」
陸離冷笑道：「這是戰爭。你做不做？」
哪吒深深的看來陸離一眼，突然說道：「我終於相信你真是神族了，即使你的本性依然如同凡人的多愁善感，雖然你的道德依然受到過去凡人道德的束縛，但是你的人性已經逝去。你依然保留凡人的本性，你依然具備凡人的情感。你依然是凡人，你會憐憫一切甚至邪惡。但是只要需要，你可以毫不猶豫摧毀任何無辜，而之後你不會愧疚。就像三位天尊，你已經是神。」
陸離聳聳肩，說道：「可我覺得，我現在是仙，真是仙。」
哪吒卻冷漠極致，說道：「仙從來不是一個種族，也不是一種階位。仙是一種追求，一種信仰，是一種才能，是一種準則。仙從不問出身，無論成仙之前，他是凡人，是妖魔，是天人，甚至更高層次的神祇。但是仙也不會改變他們本性，凡人成仙之中依然人類，妖魔成仙之後依然是妖魔，神祇成仙之後還是神祇。就像我，蓮花依然是蓮花，我是可以屠殺凡人，並且毫無愧疚。可是你可知道，這是違背仙的準則。我們因凡人『善』才被稱為仙。」
陸離翹了翹嘴，說道：「你剛剛還說，仙與善惡無關。」
哪吒毫不猶豫的說道：「那是當然，仙與善惡無關。只是仙的準則之中恰巧是凡人的善而已，而仙作為一種準則，才被稱為仙。南鬥掌生，北斗注死，所有生靈往復六界之間，一切因果，皆由自生。我們從不會將『代天授命』稱為仙，也不會將『道德為善』的成為神。人往高山登，不畏懼困難。有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之意。」
陸離嗤笑一聲，說道：「所以你不願意？」
哪吒笑道：「我只是想告訴你，以後下達屠殺命令，不要去找仙，而是要在神。很不巧，我雖然是仙，但也是三壇海會大神。」
陸離冷笑道：「這不是自欺欺人嗎？」
哪吒說道：「如果需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