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0章 洗錢 文 / 嘉文一世
張寬眼瞅著糞池裡再也撈不出一個方形物,並且親自拿著糞鉤子在裡面攪了一圈,這才下命令收工,去前院通知文龍。
如他所料,幾個混混子已經被文龍玩壞,各自躺在地上哎呦哎呦聲喚,一臉的痛楚。張寬讓文龍走,那廝還吸溜著鼻子捨不得,對地上的混子們說,「太讓人失望咧,再給你們五分鐘,把我放倒獎勵十萬,我說真滴,錢就在後面的糞車裡,趕緊來撒。」
混子們聞言同時搖頭,眼巴吧地瞅著張寬,希望他趕緊把面前這老魔頭帶走。
張寬看看時間,已經凌晨一點,現在出發回渭陽,早上剛好能到,要是大白天趕路,這一車糞能吸引不少眼球,回去不好處理。就把文龍一拉,往外面去了。
馬小鳳被劉飛一通亂侃,已經徹底暈菜,都上了車還蒙查查地問張寬,「你相信這世界上的有一見鍾情?」
張寬鄭重地點頭,「我不信,但這事真真正正地發生了,憑良心講,對男女感情上的態度,我不如劉飛。」
馬小鳳聽了就一臉失望,「劉飛說你有三個老婆,這事是真的嗎?」
「他哄你的。」張寬沉著臉說,「我其實有七個老婆,跟韋小寶一樣。」
馬小鳳聞言就如台灣愛情片女主角一樣地擺頭,「不,我不信我不信,你肯定是不想要我才故意編的謊。」
劉飛適時對她道:「小鳳,是真的,他真的有七個老婆,你聽我給你細細道來。」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馬小鳳繼續搖著頭說,眼淚巴巴地看著張寬,「我要聽你說。」
張寬見狀強忍住要抽馬小鳳的舉動,冷漠地一句,「是真是假,等去了渭陽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言畢就把眼睛閉上,假寐。
夜間路上車少,掏糞車一路狂奔,各人心裡都激動非常,剛才吸糞時候大概估算過,這一車假鈔少說有一億,上千多的塑料膜包,按人頭分的話,一個人少說能分一千萬。
一千萬,就算是假鈔,也能值不少錢。掏糞隊的幾個人激動地商議著,錢分完後該怎麼花?是走什麼渠道?現在國家對這事查的嚴格,該怎麼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假錢變真錢。
掏糞隊老大一錘定音,「去賭場,渭陽賭風盛行,都是現金交易,一個晚上弄出去幾十萬不成問題。」
就在掏糞隊們滿懷憧憬的時候,車子駛入渭陽轄區,剛進入渭水不到半小時,前面出現三輛軍綠色越野,打著雙閃讓掏糞車停。
掏糞車司機就慌了,腿肚子直打哆嗦,詢問老大,「該不是事情發了,警察來查?」
老大也慌了神,滿頭大汗,對手下人道:「等下死咬住一句,我們就是幹活的,假鈔的事跟我們無關,不知道。」
話畢,三輛越野車就出來許多武警戰士,對著掏糞車亮出衝鋒鎗,作開槍姿勢。
掏糞隊哪見過這陣勢,直接尿褲子,趕緊停車下去,雙手高舉,對著武警喊道:「老總,我們是冤枉的,這事跟我們無關,後面那小子是老闆。」
一個面貌沉穩英武的中年武警軍官上前,圍著掏糞車轉了一圈,用手掩鼻,看著從後面車裡鑽出來的張寬,滿面怒容,「你又搞什麼ど蛾子?」
武警軍官不是別人,正是蕭文成,大半夜地接到張寬電話,只說要救他一命,安排武警演員在渭水路口等著劫一輛掏糞車,卻沒說什麼原因。
看著一車滿滿的糞水,蕭文成氣就不打一處來,收這個徒弟算是瞎了眼,淨給他找麻煩。當下見張寬不說話,只是可憐兮兮地眨眼睛打暗號。也不多說,回頭揮手,把幾個掏糞boy壓上武警車,掏糞車則讓劉飛駕駛,往渭陽去了。
幾個掏糞的腸子都能悔青,假鈔這事是違法的,也是吃了豬油蒙了心,居然想著發假鈔的財。現在爽了,被武警抓住。
隊長一路都在給手下交代,進去後老老實實承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千萬別玩心眼,別亂說話。
豈料,武警把他們拉到渭橋就讓他們下車,說已經知道他們不是犯罪分子,讓他們回家等待,案子了結後就會電話通知,讓他們去領車。
掏糞隊這才鬆了口氣,直誇人民政府目光如炬,黑白分明,是罪惡剋星。
劉飛開著吸糞車,一路到黃土塬上,放眼望去,四周都是荒野,這才停下,問張寬下一步計劃。
張寬打了幾個電話,確認文龍已經把馬小鳳母女送到萬源,並讓明遠給安頓好,這才讓他趕緊來,來時順便幫大家買飯,今天就在這塬上不回去了。
徐嬌嬌打電話問他去了哪,為什麼沒按時拍照匯報。這貨就站在塬上,以身後遠處的秦嶺大山為背景,自拍一張發過去,說是在塬上考察,他準備承包一座荒塬,要在塬上挖個游泳池。
徐嬌嬌聽了愕然半天,斥責他道:「你瘋了,在塬上建游泳池誰去游泳?」
土鱉回答:「這不是盈利性的游泳池,是私人的。我挖好池子你就來,整個塬上除了咱兩沒有別人,咱就擱這荒野大幹一場,體會一把天當被來地當床的原始感。完事還能在水裡耍。」
徐嬌嬌聞言就笑,「少來,跟我說老實話,到底去塬上幹啥?」
張寬正色回答,「造海,咱西北地區缺水,沒有大海,我要在這塬上挖個大海,弄個人造沙灘,等到夏天,所有人都來這海邊玩耍,我收門票。」
「造造造海?」徐嬌嬌被這驚天地泣鬼神的創意整蒙了,「你不是來真的吧?這,這造海,得花多少錢?」
「不要多少錢,又不造多麼深的海,弄台挖掘機挖上三四個月,幾千平米的淺海就造出來了。」
「你,你不是逗我玩吧?」徐嬌嬌被張寬整的發毛,「究竟是幹什麼,跟我說老實話。」
張寬就不回答她,而是直接點開微信視頻,給她做現場直播。
通過手機屏幕,徐嬌嬌看到,塬下面的曲折道路上,駛來四輛大車,一輛八米拖車上拉著挖掘機,三輛消防車上面卻是儲水罐。
這情景,直接讓徐嬌嬌暈菜,「你不會是真的要挖塬造海吧?」
駕駛挖掘機的是良子,車是從工地上租的,一天五千,這都不是事兒。至於後面三個大水罐消防車,則是憑著和消防局的關係免費徵調的。
挖掘機駛上塬,良子嚼著泡泡糖,戴著黑超墨鏡,繞著拉糞車繞了一圈,開始動手。
半個小時過去,一個十米見方的天坑就完成,然後張寬帶著劉飛開始在坑上搭鋼管,在天坑上搭建出一個網格,大小剛好能擋住十萬元的塑料膜,卻足以把糞水漏掉。
這些東西準備好了,就把拉糞車倒過去,打開後面蓋子,裡面的污穢就噴薄而出,屎尿濺射,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後退三十米。
一陣西風吹來,站在上風頭的眾人這才感覺好些,但依然戴了防毒面罩,相互笑著。
消防局的隊長還好奇,問張寬,「這究竟是咋回事?」
張寬表情嚴肅地指指遠處一臉黑線的武警軍官蕭文成,「不要問,他讓幹什麼咱就幹什麼。」
蕭文成此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既為張寬的荒唐感到生氣,又為張寬的大膽感到佩服。
黑了毒販子的錢,卻藏在糞坑裡,這小子做事也是一絕呀。
因為有持槍武警看守,誰都不敢多問,以為這是替軍隊幹活,等網格上的方形物顯出來後才恍然大悟,原來這糞車裡的是錢啊。
三輛高壓水車挨個對著糞堆掃射,很快就把一垛垛的塑料薄膜沖洗乾淨,露出了鈔票的本來面目。
看到這一垛垛紅艷艷的顏色,眾人也不覺得臭,更加有勁兒了。
幾個演員看到這情況也驚呆了,去問蕭老闆,這演的是哪一出?
蕭文成很隨意地回答,「洗錢嘛,沒見過?都是道具,道具。」
就是這樣,在眾人各自不同的心情下,一垛垛十萬大包被清洗乾淨。說是乾淨,也只是相對而言,畢竟在糞坑裡浸泡了這麼久,塑料膜多少都沾染了屎黃色,跟前站近一點,都能聞到一股屎味。
整理完已經黃昏,萬源的貨車也到了,工人們都帶著勞保手套,把那些錢一股腦兒地往車廂裝。
張寬對文龍下了死命令,「這輛貨車從今天起歸你管,誰都不准靠近,否則格殺勿論。」
雲龍欣然領命,「誰敢來我把他屎給打出來。」
事實上,就沖貨車上那股子味道,也不會有人敢靠近,除了萬源養的那幾條土狗。
拉糞車當晚就還給了掏糞隊,是讓武警演員還的,隨車還送了五千大洋,畢竟大家辛苦一夜,掏糞本來就不容易,這點報酬是應該的。
消防隊的人卻一毛錢都沒給,大家都是同部門,消防部隊也是武警,同部門辦事,談錢傷感情。
幾個群演則每人五百,蕭總誇大家今天演的很好很像,以後有機會就做正式演員。高興的幾個群演差點把五百塊給退回來。
錢洗乾淨,剩下的,就是約唐一諾過來收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