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9章 醫院 文 / 嘉文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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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熊倜沒等來楊峰,卻等來了張寬的電話。
「熊哥,我出事了。」
熊倜開著長城皮卡,一路狂飆,很快就到了市中心醫院,張寬此刻正在急診室接受檢查,又是胸透又是ct,完了護士就直接讓張寬躺在病床上,給他打了點滴。
熊倜去問了值班大夫,大夫表示,這小伙看著傷重,內裡無大礙,好好休息幾天,塗抹點藥膏就好了。
熊倜這才放心,回到病房過來慰問,等值班護士走了,他才悄悄地問,「怎麼回事?給我好好說說。」
張寬就把昨晚的事情全說了一遍,聽的熊倜直皺眉頭,惱怒地在地上轉圈。
張寬道:「熊哥,你看著吧,他楊峰狂不過一個星期,我就要他付出代價。」
熊倜就連聲訓斥,「胡說什麼,人民警察豈是你能隨便詆毀威脅的?這種話不准在我面前再提,要怪就怪你自己行為不檢。」
張寬被訓斥的一愣一愣,「我是以臥底的身份獲取證據的,怎麼能說我行為不檢呢?」
熊倜才不管張寬的委屈,哼哼兩聲,瞪他一眼,張寬就不說話了。
「你辛苦了,就閉眼睡會,我幫你看著吊水。」熊倜如是說。
張寬這才感覺好受些,哀怨地看熊倜一眼,「還算你有良心。」
這一覺就睡到早上八點,張寬睜開眼,卻是蕭文成來了,面色凝重,拉開被單衣服查看張寬傷勢,末了問一句:「怎麼弄的?」
張寬正要說話,熊倜已經提著豆腐腦油條來了,在後面搶先答道:「他昨晚被搶劫了。」
蕭文成就回頭看看熊倜,兩人目光相對,同是身形高大的漢子,一個威武,一個儒雅,一個粗獷,一個含蓄,隱隱都在心裡讚了下對方。
但蕭文成畢竟常年身居高位,帶著些上位者氣息,熊倜很快就把目光挪開,走到張寬床前,招呼他吃豆腐腦。
張寬先問蕭文成,「師傅,你咋來了?」
熊倜就愣了一下,「他是你師傅?」
這個問題由蕭文成的舉動直接回答了,他揭開塑料袋看了看豆腐腦,就直接合上,「這裡面有辣子,他身上有傷,不能吃,你再去買些甜豆腐回來。」
熊倜就呆了,我堂堂一個人民警察,照顧病人只是出於良心,所裡多少事情都要我去忙,給你買飯都是發揚老一輩為人民服務的革命傳統,你倒好,居然還挑三揀四,嫌豆腐腦裡有辣子,豆腐腦裡不放辣子那還叫豆腐腦嗎?
不過當他的目光和蕭文成再次碰撞時,就不自覺地退縮了,買一份就買一份,也不費事。不過臨走前熊倜還是捏了捏張寬胳膊,意思讓他別亂說話。
熊倜一走,文成就坐下來問,「給我說老實話,到底咋回事?」
張寬惦記著熊倜的提醒,不敢說實話,就撒謊道,「昨天晚上在市裡耍,惹了一夥盲流,被打了一頓。」
蕭文成就變了臉,「在那個地方,對方多少人?」
張寬就臉紅了,沒想到他問的這麼細,就繼續編,「南塘植物園跟前,對方七八個人。」
蕭文成就皺著眉疑惑,用眼來回掃瞄,再次揭開被單衣服看,「你真是被盲流弄傷的?別哄我,憑你的本事,如果不是被人制住,七八個人根本近不了身。」說完還拿起張寬的手來看,一眼就看到手腕上銬子的勒痕。
「跟我說實話,不然我叫警察了。」
叫警察?張寬一陣鬱悶,你都多大了,還用警察來嚇唬我?再說,我身上的傷就是警察弄出來的。但眼下蕭文成問,不回答也不好,張寬就轉移話題,問他,「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醫院的?」
蕭文成道:「我早起沒見你吹塤,就想打電話問問,結果是剛才那個傻大個接的,他跟我說你在醫院。對了,到底咋回事,你跟我說實話。」
張寬聽了眼一閉,怎麼還是躲不過,乾脆閉眼假睡。
蕭文成見狀,就拿出手機來打電話,尋了一圈,找到了徐局長號碼,直接就掛過去。徐局長和蕭文成是舊識,聽說蕭文成的學生叫盲流打了,人在醫院,掛了電話就給南塘派出所所長打電話,好一番訓斥,南塘的治安是怎麼搞的?都什麼時候了還有盲流?
南塘派出所所長姓楊,叫楊天怒,聽了電話茫然無措,立即給熊倜打電話,「趕緊買點禮品啥的去醫院慰問一下,有個叫張寬的娃在植物園被人打了,事情都鬧到徐局哪兒了,你趕緊去看看,可別出漏子。」
熊倜剛打算提著甜豆腐腦回醫院,聽了這通電話心裡咯登一下,沒想到這張寬還有些本事,不對,肯定是剛才那個傻大個有本事,這才幾分鐘,就把事情捅到徐局長哪了,再想想對方看自己的眼神,心裡就罵了一句:仗勢欺人的狗東西。
末了趕緊嘗了一口豆腐腦,發現糖沒拌勻,就又倒回去,對老闆道:「從新弄一份,多加幾勺糖,攪勻了,病人吃的。」
他不知道的是,楊所長掛了電話,想想這事不對,徐局長親自交代的事情,怎麼能光打發一個民警去呢?想著就趕緊收拾一番,親自前往醫院探望。
這回熊倜見了蕭文成就恭敬許多,呵呵笑著,「既然買早點,我就給你也買了一份。」
蕭文成直接不看他,生硬地說,「我吃過了,你自己吃。」
熊倜就有些面子掛不住,覺得蕭文成不給他面子,一種熱戀貼冷屁股的感覺油然而生。
張寬看出來了,對熊倜道:「我吃兩份,我師父在家吃過了。」說著就掙扎著起來,端著豆腐喝了一口,美美地讚:真甜!
熊倜就笑,「能不甜嘛,兩塊五一碗哩。」說完又對文成道:「我是南塘派出所民警熊倜,您叫我小熊就行,張寬這次受傷,我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向您保證,這事絕對徹查清楚,絕對不讓群眾莫名其妙地受傷害。」
蕭文成哼了一聲,冠冕堂皇的話他聽的多了,像這麼沒水平的還是頭一回聽,想必對方只是一個小民警,所長的口才肯定不會這麼爛。
正想著,就從外面急火火地衝過來一個胖子,來到病房門口就直接到張寬身邊,雙目含淚,表情凝重,顫抖著掀開張寬的衣服領子看,看一眼歎一聲,看一眼換個地方,最後親切地握著張寬的手,滿懷深情和歉意地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這一手,把個張寬感動的莫名其妙,有心想謝謝對方,卻不知道他是誰。
倒是熊倜有眼色,趕緊上前介紹,「這是我們楊所長。」
張寬這才知道,這位是南塘派出所的所長,同時在心裡奇怪,溫泉的所長也姓楊,這姓楊的怎麼了?淨跟所長幹上了?
楊所長慰問完病人,開始看望病人家屬,親切地伸出手和蕭文成握住,中氣十足地道:「你是孩子家屬?」
蕭文成是大場面見慣了的,這事人家派了一位所長來已經給了面子,沒法再要求什麼,就和對方握了手,悶悶不樂地自我介紹,「我是蕭文成。」
一聽這個名字,揚天怒就恍然大悟了,「是蕭侃呀,哎呀你好你好,久仰久仰,一直都聽說你的名字,一直未見過。」
蕭文成就笑笑,「沒有什麼,都是生活在同一方熱土,隨緣罷了。」
後面的熊倜沒聽過蕭侃名聲,只是看所長的態度來猜測,對方是個名人,因此心裡也有了打算,這回楊峰得罪了不該得罪的,或許是個契機,能把他渭陽之虎的假面具給撕扯下來,如此威風的名號,應該由那些真正為百姓服務的人來擔當。
楊所長和蕭文成聊了幾句,就把目光又集中到張寬身上來,親切地問張寬,還疼不疼,有沒有那不舒服的?心理別有什麼壓力,天大的事一眨眼就過去。
又嚴厲地要求熊倜,以最快的速度破案,還張寬一個公道。
適逢蕭文成有事,必須離開,就簡單交代了幾句,自行去了。
蕭文成一走,楊所長又勉勵了張寬幾句,也跟著走了,就剩下熊倜和張寬,四目相對。
到底是混熟了,張寬一把推開豆腐腦,「不吃了,這玩意吃著真沒勁,不加辣子的豆腐腦能叫豆腐腦嗎?」
正說著張寬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問張寬在哪,有個禮物要送他。
張寬說了醫院地址,不到十分鐘,就有個西裝革履的眼鏡男拿著個盒子來找張寬,和氣地笑道:「這是衛總送給你玩耍的禮物,他讓我帶句話,很感謝你的金玉良言。」
說完把盒子給張寬,人就走了。
張寬拿著盒子瞅半天,問熊倜,「該不會是炸彈吧?」
熊倜聞言白他一眼,一把拿過盒子打開,裡面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個w12的銀色標誌。張寬這才明白,原來是昨天晚上自己盯著衛平的大號帕薩特看,還說那w12的標誌耀眼,不是這標誌自己都沒認出來這是輝騰。
卻沒想到,衛平是真低調,就因為張寬一句話,直接把w12的標誌給摘了。
熊倜拿著標誌掂了掂,嘿嘿地感歎,「挺沉啊。」
張寬就一把搶回來,「那當然,純金的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