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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 啞女 文 / 嘉文一世

    第二日大早,張長貴上趟茅房回來,張寬就不見了,心說這孩子這兩天怎麼回事?天天起床這麼早?心裡疑惑,就給杜奎打電話,知道兒子天天往蕭莊跑,心安不少,能搭上蕭莊的人脈,也是好事,不像自己,之前跟蕭莊的人有過節。

    一切收拾停當,張長貴從蓆子下拿出一沓錢,數了一遍,開始發愁,八月十五兒子訂婚,要過禮錢,按當下農村的風俗要給六萬,眼下去哪弄錢?

    想到這個張長貴就在心裡笑罵兒子,你賺錢不行,女人緣倒是好的很,淨給你老子添麻煩。

    吃罷飯,張長貴給兒子發了條信息,說這幾天有事,得去外地,讓他自己在家照顧好自己。然後拿起包袱,裡面有一套道袍,悄悄地出了門。

    張寬正在蕭文成家吹塤,看到父親短信,並不以為意,他此刻把心思都用在塤上,音調由高到低不停地練習,蕭文成在一邊做掌上壓。

    等蕭文成休息的空檔,張寬問道:「文成哥,武術練到家真的比自由搏擊更厲害?」

    蕭文成拿毛巾擦臉,看了他一眼道:「古老爺子沒教過你?」

    張寬搖頭。

    蕭文成道:「洪拳,形意,都是一個套路,很難見效,其最大的作用就是強身健體,加快身體反應能力。你別看我天天練這個,真要遇上專業格鬥的,未必是對手。說到底,和人相搏,憑的無非就是力量,速度。古人言先下手為強,不無道理。你是古老爺子的弟子,這些他應該告訴你。」

    張寬道:「師傅什麼都沒說,不過杜奎跟我講過,高手相爭,一念之差,都是一招制敵。」

    蕭文成問,「那他可告訴過你和人相鬥時怎麼做才能一招制敵?」

    張寬默然,輕聲道,「眼睛,肚子小弟弟。」

    聽張寬這麼一說,蕭文成就笑了,「你都知道了還問。」

    時至七點,兩人去吃飯,看到小舅子劉飛也從樓上下來,一臉的憤慨,吃飯時劉飛忍不住道:「姐夫,你從哪弄來這人,學什麼不好學塤,那聲音多損(晦氣),聽著咱家好像要倒霉一樣。」

    蕭大嫂聞言用筷子一敲劉飛手臂,杏目圓睜,「吃你的飯,多什麼嘴。」

    蕭文成只當沒聽見,自顧自地吃。張寬卻起了壞心眼,假裝傻乎乎地道:「那我明天開始吹的歡快點,用塤吹豬八戒背媳婦你看好不好?」

    「噗~!」

    聽到這話蕭文成一個沒繃住,噴了出來。末了笑的眼淚都流出來,「用塤吹豬八戒背媳婦,我怎麼沒想到。」

    當下就放了筷子,拿起自己的黑塤,嗚嗚地吹了起來,出來的效果別提多難聽,吹了兩句就停了,搖頭道:「不行不行,這玩意只能吹哀曲,歡快的吹不來。」

    張寬笑道,「能,不要拉長音,試試節奏快點。」

    蕭文成想想是這個理,就把節奏快了三倍,吹出來果然別有一番風味,當下大喜,「今兒可要去華清池表現一番。」

    那邊劉亦菲耳朵尖,跑過來問,「你去華清池吹給誰聽?」

    蕭文成聞言大囧,自知失言,就辯解道:「都是一幫搞藝術的哥們,這不君寶就是在華清池認識的,非要跟我學塤。」

    蕭大嫂聽不出來真假,狐疑的目光在二人之間轉悠,末了哼哼道:「你可別讓我抓住什麼把柄,不然要你好看。」

    當下蕭文成帶了塤,要去上班,張寬看著劉飛目光不善,有心想留下來教訓他,又覺得時機不到,怕誤了事,就跟著一起走了。

    白天又是無事,徐嬌嬌在西京傳來好消息,專利已經審批,等拿到文件即可回來,不過看這效率,估計要到明天。

    張寬聞言大喜,又拉了朱小強和小刀去喝酒,朱小強自從去過華清池一回,一直掛記小敏,喝了三兩酒又開始嘮叨。

    小刀問,「強子,你要真想把小敏變成你的人,倒也簡單。」

    強子一聽精神振奮,「要怎麼做?」

    小刀就一臉奸笑,「你先跟我說實話,你弄那事能堅持幾分鐘?」

    朱小強臉紅了,自己連三秒都堅持不了,更別提幾分鐘,不過當著張,劉二人的面,不好意思說,就扭扭捏捏道:「三,五分鐘吧。」

    小刀就笑:「就這水平那是必須不行啊,至少要堅持半個小時,她才會記住你。那誰誰,一個女作家不是說過麼,通往女性內心的唯一通道,就是陰|道。」

    張寬本來也在一旁笑,聽到小刀說三五分鐘不行,心也咯登了一下,因為他自己也是三五分鐘,要兩次以後時間才能稍微長點,眼下小刀說有辦法到半小時以上,趕緊豎起耳朵細聽,說不得以後自己也能用上。

    小刀把頭伸過來,神神秘秘道:「這法子是我從一個當官的日記裡學來的,已經親自驗證過,的確有效,上次那個東北的小姐嗷嗷地叫,誇我是床上打樁機,都給她幹蒙圈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如此一說,張,朱二人立即凝神閉氣,聽他傳授妙招。

    小刀道:「事前一小時吃萬艾可,再塗點延時油,保管你成床上偉男子。」

    這法子說來簡單,中老年男人都知道,可張,朱二人是個小伙子,哪裡聽過,去了藥店連問都不敢問。最後小刀出面,採購了事物,幾個人準備了,精神抖擻地去了華清池。

    一進門服務員就笑道:「今天小敏在了。」

    幾個人就急火火地去了後面,張寬點了一個胸大腚圓的,叫做紅玉,正準備進房,紅玉忽然拉住張寬低聲問,「小兄弟,想不想要小姑娘。」

    張寬先是不懂,後來明白,她說的是少女。

    於是問道,「什麼價格?」

    紅玉就伸出五個指頭,「五千,絕對的黃花大姑娘,不過這錢你不能給前台,得給我。」

    張寬驚奇,「為什麼?」

    紅玉苦著臉道:「給了前台他們要分走一半,人家一個大姑娘,多不容易,酒店什麼都沒做,就抽去一半。」

    張寬想想是這個理,就問,「人呢,帶來我看看,長相不差我就付錢。」

    「人不在酒店,在我屋裡,你跟我去,我們在哪交易。」

    一聽這話張寬就猶豫了,不知道這紅玉打的什麼主意。紅玉見他態度猶豫,急忙說道:「放心吧小弟弟,我不會騙你什麼,我在這裡幹了三年多,是黃土塬上的人,之所以找你,一是因為你這幾天常來請客,看著不缺錢,二是你年輕,人家姑娘頭一回,也不想客人太埋汰。你要不去,我只能找那些四五十歲的老男人,你可願意人家大姑娘頭一回就被老男人糟蹋。」

    張寬一時轉不過彎,就反駁道:「若是在這裡還倒行,去你哪裡,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玩仙人跳或是把我迷倒挖我的腎?」

    一聽這話那紅玉立即詛咒發誓,絕不騙人,不然不得好死。張寬拗不過,就跟著他去了,臨走告訴服務員,他兩位兄弟完事後給他打電話。

    出了酒店就上了出租車,跑了十多分鐘,一直到老城區,期間張寬還下來取了次錢。

    出租車在老街的三間平房前停住,紅玉麻利地付了車費,帶著張寬往屋裡走。

    一開大門,張寬就看見一個穿著花格子衫的少女在擰衣服,雙手一絞,衣服上的水就刷刷地往下流。

    紅玉見狀急忙上前,接過女孩的衣服,嘴裡道:「誰要你洗衣服了,在家等著就行。」同時努努嘴,「客人來了。」

    少女聞言看了張寬一眼,像觸電般地迅速跑回屋裡。

    就一瞬間功夫,張寬看了個大概,少女長的不醜,臉色黑紅,確實是塬上人的皮膚,心裡安了大半,示意小姐,「該怎麼進行?」

    紅玉放了手裡衣服,笑呵呵道:「已經說好了,你只管進去做就行,她是頭一回,你主動些。」

    張寬聞言大喜,激動萬分,早前吃過的藥也起了作用,昂首挺胸地就進了屋裡。

    屋裡光線不好,但也能看清,女孩約莫十五六的年紀,極其稚嫩,坐在床邊扭捏不安,低著頭不敢看人,兩隻手抓著衣角,來回揉搓。

    張寬過去,先讓她抬頭,女孩害羞,就是不肯抬頭,用手去扶她下巴,勉強抬頭,也是閉著眼睛的,張寬覺得好玩,就在她嘴上親了一口。女孩緊閉著唇,牙關緊咬,渾身都崩緊,看來緊張無比。

    張寬就鬆開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又低了頭,就是不答。張寬再問,她就搖頭。

    張寬說你不告訴我名字我就走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少女大驚,忽然過來抱住張寬雙腿,目光驚慌萬分,過了一瞬,就開始脫自己衣服。身體極其消瘦,胸前也只一點點大的小包。

    張寬看了看她的皮膚,有點掃興,「你幾天沒洗澡了?」

    女孩大囧,連連搖頭,用手指搓皮膚,搓紅都不掉半點泥,張寬哦了一聲,原來是天生黑皮膚。

    當下藥勁兒已發,張寬也不願多等,開始辦事。

    少女極小,痛的一聲慘叫,張寬嚇了一跳,趕緊下來,外面簾子一掀,紅玉衝了進來,看了床上少女一眼,安慰道:「沒事沒事。」又對張寬歉意地道:「你繼續吧,女人都要過這關。」

    張寬這才放心,繼續進行,期間少女雙手捂臉,盡量不發聲。

    事畢,張寬了無生趣,心裡發誓,下次再有人介紹姑娘,絕不同意,太沒意思了。

    當下就拿了錢給她們,自己離去。

    張寬離去之後,紅玉拿出一張名片,撥打電話,「是秦經理嗎?我是楊樹根的侄女,對對,錢我湊夠了,五千,啊,不是說好五千的嗎?他閨女是個啞巴,怎麼跟我說?」

    掛了電話,紅玉急忙回屋裡,從床下拉出皮箱,拿出一個信封,來來回回地數,數來數去只有七百,急的歎氣。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少女還在床上躺著,見紅玉這情景,嗚嗚兩聲。紅玉道:「我給秦經理打電話了,昨天是還款最後期限,到今天又漲了利息,人家要七千。」說完攤開兩手,「我這裡只有七百,還差一千三,可怎麼辦?」

    少女奮力坐起身,眼睛撲閃著,用手比劃了幾個動作。

    紅玉看懂,立即起身出去,跑的歡快。

    張寬從平房裡出來,滿肚子不悅,心說今天辦了什麼事兒,那女子跟個木頭一樣,感覺像奸|屍,很不爽。

    忽然後面有人喊他,張寬回頭,紅玉一臉興奮地跑來,「我光顧著數錢,忘了給你叫車,回去坐會吧,車馬上就來。」

    張寬想想也是,就跟著她往回走,一路上說了感想。紅玉不好意思地道:「她沒經驗嘛,要不我再給你來一場。」

    張寬搖頭,「還是算了,興致都敗了。」

    回到剛才那屋裡,少女依然在床上,用毛毯蓋著。張寬看她一眼,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雖然付了錢,但也覺得彆扭。

    忽然紅玉對著少女一陣比劃,少女也回了幾下手勢,張寬大驚,「她是啞巴?!」

    紅玉就抱歉地笑笑,「啞巴又不礙事,女人該有的她都有。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張寬就不高興了,覺得自己做了某件虧心事。

    紅玉又道:「她剛才說,和你做感覺很好,還想來一回。」

    張寬驚愕,「她不是都疼地不行麼,怎麼還來?」

    紅玉解釋道:「那是不好意思嘛,你再來一回,你要嫌她不行,跟我也行。」

    張寬連連搖頭,「不來了不來了,我要走。」

    紅玉就拉住他,用手去摸,笑道:「你嘴裡哄我說不來,身體卻很誠實嘛。」當下就把張寬往床上推,張寬大驚,「不行,我不來。」

    後面的啞女也自後面來把張寬抱住,不讓他走。

    張寬本能地感覺危險,奮力掙開,怒道:「你們想幹什麼?大白天的明搶?」

    紅玉就呆了,啞女則捂臉痛哭。

    張寬見這情景,覺得奇怪,換了語氣問,「這是怎麼回事?」

    紅玉歎了一聲,對他道:「啞巴是我堂妹,我二叔前年做石方生意,貸了些高利貸,不料去年石方車出事,人就沒了,剩了家裡娘三個,啞巴還有個哥哥,正念高中。家裡貸款二十多萬,能賣的都賣完了,還是沒還清。人家下了最後通牒,本金還不了利息必須要清,不然就要賣他們房。」

    「所以,啞巴就來賣?」

    紅玉點頭,「那有啥法,她哥哥還有一年就考大學,如果不還,書都沒法念了。屋裡老娘還病,親戚朋友能借的都借了。」

    張寬就道:「那他哥還念什麼書?出去打工不就完了。」

    紅玉道:「他哥是塬上唸書最好的,玉泉私立特招過去,學雜費全免,將來畢業不是清華就是北大,村長都說了,助學貸款啥都準備好了,只等他拿錄取通知書。如果連他也不唸書,這一家子就徹底沒希望了。」

    聽到這個,張寬心裡一陣酸楚,皺著眉頭道:「你們既然決定要幹這個,那就幹吧,二十萬一年就出來了。」

    「誰說不是哩,現在問題是,她得趕緊還利息,說好了五千,剛才打電話說是要七千,我這裡有五千七,還差一千三。」

    「什麼意思?」張寬挑著眉頭問,機警地捂著自己錢包。

    紅玉不好意思地笑笑,「你能不能再來一回,今天這利息再不還,明天還要漲。」

    張寬聽了一陣無語,藥勁兒都被心裡的酸楚給消磨沒了,直接打開錢包數錢,「錢我給,事兒我就不幹了,再說幹著也沒意思,跟個死人一樣。」

    這話說的傷人,啞巴女坐在床上忍不住地哭,紅玉也是一臉無奈,想自己上,可是看到張寬的一張臭臉,話就憋了回去。

    張寬掏出錢包點了一千三,給過去道:「我也不是大款,只能幫你到這了,以後要還債,只能靠你們自己。」

    啞巴女聽到這話,止住哭泣,又拿手比劃。

    紅玉翻譯道:「她說還欠你一次,你隨時來隨時給。」

    張寬切了一聲,「就她那技術,一千三一次你不覺得貴嗎?三十一次我都不願意要。」

    這話更加傷人,啞巴眼淚洶湧而出,又比劃一番。

    紅玉咬著嘴唇道:「她說欠你一百次,你隨時來都行。」

    這話說的張寬也不好受,覺得自己過分了,抱歉地對啞巴女笑笑,「開玩笑的,你怎麼說也是頭一回,給一萬都應該,我們那邊娶個媳婦,是不是原裝貨不論,彩禮就得給七八萬。」

    說完張寬要走,無意間瞥見,床頭放了一張名片,過去拿起來看,居然是秦顯揚的名片?!大為驚奇,指著名片問紅玉,「你們欠他的錢?」

    紅玉點頭稱是,「你認識他?」

    張寬哼了一聲,「何止認識,不過,他可沒說過他是放高利貸的。」

    紅玉聽後留了個心眼,拿出手機裝作看信息,偷偷|拍了張寬的照片。

    張寬走後,紅玉又給秦顯揚打了個電話,不一會,一輛瑞風商務就到了老街,戴著金絲眼鏡的秦顯揚就來了,拿著票據,收錢開票,對紅玉道:「不是說我不近人情,我也是個打工的,上面還有老闆,當初借給楊樹根錢的時候,誰也沒想到他會死,不然以他的買賣,這點錢不算啥。」

    紅玉和啞巴聞言都黯然傷神,啞巴女又掉了幾滴淚。

    秦顯揚開好票據,對紅玉道:「下個月利息二十五號收,你們也提前準備下,爭取還點本金,利息能少點就少點,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紅玉點頭賠笑,忽然拿出手機,「秦經理,你看看這個人你認識不?」說著打開畫冊亮出張寬的照片。

    秦顯揚推推眼鏡,失聲道,「這不是張先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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