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8 親子鑒定 文 / 二月榴
「青青讓我帶句話給你。」她靠近余小西的耳邊,說:「她說,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駱少騰最喜歡在車裡找刺激了,不知你們試過沒有?」
這話就像在說:你們上床的時候,你就沒想過在他身上那東西不知進出過多少女人的身體,不會覺得噁心嗎?
余小西臉色一白,側目對上佟青嫂子看著自己的目光,裡面露出明顯的惡意。
沒錯,她就是要刺激余小西。
駱少騰不讓他們佟家好過,那麼她也不會讓駱少騰好過,就是這麼簡單。
余小西顯然是被刺激著了,不過她反應過來猶強自鎮定著,掀唇想要些反駁的話,手臂卻突然一緊,已經被駱少騰拉至身後。
「佟太太,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本少的面說?要這麼偷偷摸摸摸的,是見不得人嗎?」雖然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能讓余小西知道的,但是對方這麼卑鄙,他又怎麼知道她說些什麼來刺激余小西呢?
兩人走到這一步不容易,余小西甚至還沒有完全信任他,感情不穩固,他可以允許別人在這時候摧殘。
佟青的大嫂看到他身後余小西的臉色,便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她就知道,只要是個女人就沒有不在乎這事的。不由沖駱少騰嫣然一笑,說:「沒什麼,女人間的私房話,駱少還是不知道的好。」
私房話?
她與余小西能有什麼私房話?說出來鬼才相信。
駱少騰不想再跟她結纏下去,沉著聲音喊:「管家,送客。」
管家便走過來,說:「佟太太,請。」
佟青的大嫂卻並沒有挪動腳跟,看著駱少騰問:「我的建議,駱少真的不打算聽嗎?」
「什麼建議?告我強姦?」駱少騰反問,眼中神色滿是不屑地嗤笑。
佟青大嫂雖然很不滿意他的態度,因為根本沒有達到她預想的效果,目光反而在余小西臉上停留了一秒,這才離去,似乎頗沉的住氣。
駱少騰轉身看余小西的時候,她身上切斷的手機鈴聲已經再次響起來,她低頭劃到接聽鍵,手機舉至耳畔:「喂,你好。」
「你好,余律師。」對面傳來含笑的男人聲音,一聽便是許辰逸。
「你好,許先生。」余小西回。
那頭不知說了什麼,余小西一邊往樓上走一邊看了眼表,說:「資料我還沒看,現在去事務所,咱們下午2點鐘在對面的咖啡館談吧。」
駱少騰手插在褲兜裡,抬眸看著逕自上樓的余小西,她臉上雖然恢復了談事的認真神態,但是他還是覺得她有逃避。
十分鐘後,她穿戴整齊下樓,看到駱少騰還坐在客廳裡。腳步微頓,對他說:「我上班了。」
駱少騰站起來,走向她說:「我送你。」
余小西卻像沒有看到一樣,已經轉身往外走,嘴裡拒絕著說:「不用了,又不順路,早高峰還堵車——」話沒說完,手臂已經被他拽住,直接拖出別墅塞進布加迪裡。
整個過程都表露他些微的不悅,他不喜歡她跟自己客氣、疏離的樣子。余小西大概也發覺了,所以便沒有再說話,乖乖待在車子裡。
藍色的布加迪駛出駱家老宅,行駛在仿若無邊無際的綠化帶。不知不覺間又已經到了初秋時節,天際顯得特別高,早上的空氣清新,正是所謂的秋高氣爽。
車頂吊起,和煦的風擦過臉頰,吹動她的長髮,耳邊是舒緩的音樂。余小西的手被一隻大掌包裹,側目對上駱少騰安撫的眼神。
「別亂想,相信我。」他說。
余小西唇色微彎,點頭。
駱少騰親自將她送到事務所樓下,她解開安全帶下車,手卻被他勾住。余小西想問什麼事時,臉被他捧住,一個纏綿火辣的吻便襲捲了她。
「唔……」余小西反應過來時,手捶打他的肩頭,卻阻止不了他的舌尖探入。與她的矜持不同,駱少騰這個人一向張揚,哪怕是愛,都這般毫無顧忌。
余小西被放開的時候,就看到車邊圍了很多在這橦寫字樓上班的人,有人在吹口哨,女生則紅著臉尖叫。只有面前的男人眼眸淬笑,彷彿帶著當眾宣佈所有權後的得意。
她可沒有他的厚臉皮,臉頰一下子燒起來,猛然推開他後,逃也似的離開現場。
早高峰不止是體現在街道上,還有寫字樓的電梯裡,這時候她自然不會去擠電梯,轉身躲進了安全通道的樓梯。與外面熙熙攘攘的聲音相比,這裡簡直靜的像人間天堂。人們就是這樣奇怪,寧願擠在飄著各種早餐和女人各類香味味道的梯廂裡,站都站不穩,也不願意多爬幾步樓梯。
余小西在台階上坐了一下,身上的手機響起,她有點慌,沒看到來電顯便接了起來,說:「你好。」直到對面傳來含著低笑的聲音,才意識到是駱少騰。
「味道很不錯。」他調戲的聲音響起,說完也不等她說話,便直接掛了電話。
「喂!喂!」余小西對著發出忙音的手機連叫了兩聲,在意識到他說了什麼後,臉上剛褪下去的熱度又燒上來。
駱少騰,這個混蛋。
余小西氣的跺腳,又不可能把電話打回去。因為她雖然是律師,可是也是女人啊,總沒有男人豁的出面子,只得作罷。憤憤地將手機扔回包裡,爬樓梯進了事務所的樓層。但是駱少騰那一吻給她帶來的困擾還遠遠不止這些,整個上午她都在同事的調侃、曖昧的眼神中渡過。
她只好裝作不在意,將自己關在辦公室,拿出許辰逸給自己的資料。她剛剛回公司工作,手上目前只有這一件案子,倒也清靜。
許辰逸的這名手下叫方慕風,家裡的祖屋在西郊,最近xx集團準備在那附近開發新的樓盤,方家的地便在其中。因為拆遷款的問題,雙方並沒有商妥,遭到對方強行拆遷,所以方家現在是要起訴。
方慕風?
她將裡面提供的房屋照片,以及拆遷時的照片拿出來看了看,其中一間照了個男人的側臉。雖然不甚清晰,但是她肯定這人自己見過。皺眉想了想,好像是上次從莫亦銘的別墅出來,他差點欺負了自己。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輕敲了兩下,助理抱著捧大紅玫瑰進來,笑著說:「余律師,你的紅玫瑰又如期報道了。」
余小西楞了下。
助理則熟稔地拿了花瓶,準備幫她插起來,嘴裡還念叨:「你沒上班的這些日子,花每天都送過來,可都便宜我們了呢。」
「你說我沒上班,花也照送?」余小西問。
「是啊。」助理應著。
余小西看了眼那束玫瑰,更加確定不是駱少騰送的。送玫瑰的人顯然不知道自己的形蹤,說明對她的狀況也不是十分熟悉,更不是身邊的人。
誰會那麼大手筆呢?
「我也很想知道誰暗戀你呢。」助理看她皺眉深思的模樣,笑著說。
整個m市大概沒人不知道余小西是駱少騰的太太,這人卻依舊每天將花送過來。而且是紅玫瑰呢,代表愛情。看這每天的手筆,必定身家也是不錯。
余小西手摸著玫瑰厚實的花瓣,她倒不會因為有這樣的人雀躍,沾沾自喜,當然,雖然結婚了,但那人又沒破壞自己什麼,又何必困擾。
最後收了心思,繼續忙工作。
——分隔線——
某私人醫院,婦產科,高級vip病房。
佟青倚在床頭看著電視,護工正在房間裡打掃衛生。門被推開,她聽到動靜轉頭,便見自家嫂子走進來。不由緊張地將電視關了,遙控器放在一邊。
「怎麼樣?」她觀察著嫂子的神色問。
佟遙的妻子搖搖頭,坐下來,看著佟青,說:「他不買帳。」
佟青一聽,結果雖然在意料之中,臉色卻也變的不好。
「青青,你跟我說實話,這孩子真的是駱少騰的嗎?」她問。
且不論佟青與駱少騰現在的關係和曾經的感情,只要提到這個孩子,駱少騰就一口否認,那樣堅決、堅定。事到如今,她忍不住開始懷疑了。
佟青聞言,手摸到自己隆起的肚子,反問:「嫂子,他不承認,你也開始懷疑我?」
佟遙的太太看著自家小姑,她的眼睛雖然有淒苦,卻沒有閃躲,不由移開目光,拍著她的手說:「我只是擔心你大哥而已。」
提到哥哥佟遙,佟青臉上也如自家嫂子般一片愁雲慘霧。現在哥哥與外界隔離,家裡四處都在奔波,但情況並不樂觀。突破口很多,而她們能抓住的癥結只有駱少騰這裡。
「青青啊,如果駱少騰不打算放過你哥哥的話,我們真的要告他嗎?」大嫂問。
男女之間這樣的事,其實真的很難界定的。只要佟青肚子裡的孩子的確是駱少騰的,具體什麼樣的情況還不是佟青說了算?只是這樣一來,事情鬧大,對佟青的名譽肯定會有影響。
佟青的目的是威脅駱少騰幫幫自己大哥,自然也是不願意走到那一步的。
她聽了大嫂的話,陷入沉思。
佟青的大嫂出身不錯,不然也不會嫁進佟家。但是婚前是家裡公主,婚後是老公手心裡的公主,從來沒有遇到過大風大浪,現在這樣也只能束手無策。歎了口氣起身,勸道:「你也別傷神了,身子要緊。」
雖然駱少騰如果不買帳,這個孩子保的毫無意義。
「大嫂,你今天見到余小西了嗎?」佟青突然問。
「見了,也把你讓我轉達的話說了。」佟家大嫂回答。
「那她是什麼反應?」佟青問,目光緊緊鎖著大嫂,心裡竟微微有點緊張。
只見佟遙的太太眉頭輕蹙,回憶著當時余小西的神色,說:「臉色不好,應該是刺激到她了。」其實那樣的話,她一個已婚少婦覺得說出來都有點羞於啟齒,當時也是被駱少騰的態度氣壞了。她很不能理解,佟青一個單身女人,雖然說已成年了吧,這話都可以隨便說出口,還讓自己傳遞。
佟青聞言,臉上露出得意之色,眼睛有點沉,自語道:「在乎就好,在乎我們才有可乘之機。」
「什麼意思?」佟家大嫂不解地問。
佟青手摸著自己隆起的肚子,看了眼在房間裡收拾的護工,對她說:「你先出去吧。」
護工點了下頭,退出去。
佟青從枕下拿下一份文件袋交到大嫂手上,她接過後看了一眼,問:「什麼時候做的?」
佟青唇角勾起笑,說:「你別管,只管把東西讓人給她送去就是了。」
那眼睛裡卻一點笑意都沒有,充滿算計……
——分隔線——
中午的時候,某星級酒店給整個事務所的同事送來的午餐,訂餐人是駱少騰。精緻可口的餐點令所有人都心花怒放,轉眼辦公區裡就變成了臨時餐廳。
「有錢老公就是不一樣,懂的幫老婆收買人心。」女人無比艷羨。
「那也要感情好才成,你沒見好多有我男人都是花錢包二奶,有幾個管娶在家裡的老婆。」
「所以說啊,余律師,你是怎麼抓住這麼有錢、帥氣、又對你好的老公的?」余小西的助理問。
「吃東西吧,就聽一直在說。」余小西拿了塊糕點塞住她的嘴。
「說說嘛。」
「說說嘛。」女人期待的目光落在余小西臉上。
「喂喂喂,這裡也有績優股,你們不要拿狼一樣的眼光去盯著別人餐盤裡的肉好不好?」男同事開始抗議,現場氣氛一片和樂。
吃過午餐,余小西回到辦公室。
助理端了杯果汁放到她的桌上,說:「駱少的助理給我打電話,提醒你不要喝咖啡。」然後故作神秘地湊過來問:「你們是不是打算要孩子?」
余小西表情楞了下,然後彎起唇角,算是默認吧。
「天哪,駱少和你組合的寶寶到底長什麼樣。」助理一臉的期待。
余小西搖搖頭,將她趕了出去。看與許辰逸約的時間差不多,將自己整理好的資料裝進文件袋裡,拉開抽屜的時候,突然就看到了一沓照片。
上次佟青大嫂拿來的照片,她怕被同事看到,一直也沒有銷毀。駱少騰與佟青在車上糾纏的身影就那樣撞進視線裡,她動作停頓。
「青青說,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駱少騰最喜歡在車裡找刺激了,不知你們試過沒有?」佟青大嫂早上說的話又迴響到耳邊。
余小西眉頭輕蹙,明知道她是故意刺激自己的,還是忍不住去介意。手捏在那沓照片上放進絞紙機裡,將它們一張張塞進去,變成一條條後又塞回袋子裡,然後帶出事務所。經過馬路時才順手將它們扔進垃圾筒裡,逕自進了對面的咖啡店。
大廳,選了靠窗的位置,服務生過來後,她點了杯卡布奇諾。手托著杯耳輕啜了一口,抬眼就看到許辰逸從停在路邊的一輛捷豹上下來。
他穿著一套深色的商務西裝,身材本來就挺拔,人又長得清俊。甫一走進咖啡廳,立即引來許多女性的關注,他就攜著那些目光坐到了她面前。
「我遲到了?」他問,拉開椅子坐下的同時,還特意抬腕看了看表上的時間。
「不,我早到。」余小西回答,又看了看路邊的車子,有點遲疑地問:「當事人沒來?」
「我全權代理。」許辰逸簡潔地回答,神色永遠這麼坦蕩。
余小西點點頭,趁著他點咖啡的時候,將文件從牛皮紙袋裡抽出來,然後拿出筆,針對自己列的幾個疑問點一邊提問一邊做著記錄。
許辰逸對於方家的情況果然十分瞭解,余小西的許多問題他也都回答的很詳細,不知不覺一個多小時便過去了,談話終於告以段落。
「謝謝許先生,今天就先到這裡吧。」余小西站起身來。
許辰逸頷首。
余小西準備走的時候,遲疑了下,道:「許先生,如果方便的話還是麻煩方慕風來趟事務所,證據收集齊全,確認起訴的話,委託書需要當事人的簽字——」
「他已經死了。」許辰逸說。
「你說什麼?」余小西楞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他已經死了,方家的事我全權負責。」許辰逸看著她回答。
口吻也那樣平淡,可是陽光從窗外照進來,余小西卻在他的神色中看不到半絲暖意。
片刻,她彷彿才消化了這個消息,喃喃地道:「節哀。」
她不會想問方慕風是怎麼死的,這種混黑社會的人,天天不是打打殺殺,便是走私販毒,每天都會死很多人,她又何必去糾結。只是許辰逸的模樣,讓她心裡莫名壓抑了下,大概還是看出他深沉的傷痛吧。
無關於任何感情,只是覺得一個生命就這樣逝去太過容易,難免傷感。
「沒關係。」許辰逸回答,樣子看起來倒是她還灑脫幾分。
也許他在這條道上混的時間太久,早已將生死看破。
余小西從咖啡館出來後看時間還早,便決定去施工工地看看。因為在村子附近,應該可以收集一些證據,於是站在路邊準備攔車。
黑色的捷豹拐了個彎調頭,停在她的路邊,問:「去哪?」
「我想去方家和施工地點看看。」余小西並不避諱。
「我帶你怎麼樣?」許辰逸問。
余小西倒是楞了一下,大概沒料到他會這麼熱心吧。
許辰逸則解釋說:「那邊正在施工,出租車大概不願載你這樣的顧客。」
余小西聽了這個理由失笑,問:「黑社會老大都像你這麼閒嗎?」
「也不是,只不過是我比較在意的人家裡的事而已。」許辰逸說,神色有點傷感。看到站在車邊的她時,情緒突然一轉,又問:「還是說,余律師你害怕跟我在一起會出危險?」那眼神怎麼看怎麼有點挑釁。
其實他說的也沒錯,黑社會老大因為爭地盤或者幹一些違法的勾當,總是會陷入某些仇怨裡。,遇到暗殺什麼的,應該一點都不稀奇,反正電視上都那麼演的。
依著余小西的性格,她的確不愛沾惹這些麻煩,但是可能因為他救過自己吧,她心裡竟鬆動了些,還是乾脆上了他的車。
黑色的捷豹一路往城西開去,直至郊區,遠遠可看到有很多大型機器正在施工,照片中的方家祖屋已經被夷為平地。她拿手機拍了幾張照片,高跟鞋裡已經滿是泥土,現場也是塵土飛揚。
許辰逸一直跟在她的身後,直到她記錄完後,聽她問:「我可不可以見見方家的人?」
「跟我走。」路上坑坑窪窪的,許辰逸拉住她的手腕,往村子那頭走過去。
待到路平一些,余小西才抽回自己的手,因為沒有雜念,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許辰逸更是沒表現出任何不妥,一直將她領進村子裡。
幽深窄小的胡同,一戶接著一戶的院子,村民們都蹲在自家門前或做著零活,或抽著煙,湊在一起聊天,遠遠可以聽到笑聲。但是看到許辰逸和余小西走過來,突然噤聲,紛紛作鳥獸散,連自家門板都關上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電視演的土匪進村似的,她甚至看到有些人家的小孩偷偷趴在自家牆頭看他們,那眼神充滿畏懼。余小西看著身邊的許辰逸,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麼。看來他混黑道的名聲,已經傳到村子裡來了。
許辰逸卻只是將指間吸的煙扔在地上踩滅,對她說:「走吧。」
穿過條條胡同,終於在村後方一家門口停下來。門板沒有關閉,他直接推進去,喊:「嬸,我回來了。」
屋門吱啞一聲推開,一個樸實的中年女人出現在門內,看著他說:「辰逸來了。」
「嗯。我帶了個律師過來,談談咱家那塊地的問題,你們聊聊。」許辰逸身子側了側,讓她看到身後的余小西。介紹:「這位是余律師。」
「你好,余律師。快屋裡坐吧。」方嬸將兩人往屋裡請。
許辰逸卻說:「院子裡涼快,你們就坐這裡談吧,我出去看看。」說完便出了門。
於是方嬸但搬了兩個凳子過來,大概中年喪子的緣故,雖然看著很慈藹樸實,眉間卻總有股散不開的愁緒。
余小西問了一些問題,她都一一作答了。最後卻說:「其實家裡就我一個人了,我也不在乎那些。辰逸卻說正因為我一個人了,更不能讓他們欺負了去。」頓了下,抹了下眼裡的淚又道:「其實他的意思我明白,他就是想讓我知道雖然慕風走了,家裡還有他。」
余小西可以對她的兒子沒有任何感覺,卻可以感受到一個母親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於是安慰了幾句。
「余律師,讓你見笑了。」
余小西搖頭。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方嬸非要留許辰逸吃飯,而余小西是坐他的車過來的,自然也走不成。恰逢駱少騰打來電話,自然不知道她與許辰逸在一起,只知道她被困在個村子裡。要了地址之後,吩咐司機過來接她。
余小西應了。
這期間方嬸已經開始做飯,許辰逸捲起袖子在一邊幫忙,兩人的聊天中,余小西才知道許辰逸是這個村子裡的人。學習成績也很好,曾經是m大的化學系高材生。她看著挽著袖子,熟練往灶台裡添柴的許辰逸,實在不知道會因為什麼,將原本一個大學生弄成了黑社會老大。
吃過晚飯後,天色徹底黑下來。如今的農村也有路燈了,只是有點暗淡。
方嬸拿著手電筒將兩人送到村口,正好有車燈照過來,正是駱家的司機。余小西便直接與許辰逸道別,坐車離開。兩輛車一前一後回到市區,終於在某個路口分道揚鑣。
余小西本想直接回駱家老宅,助理卻打電話過來,問她之前處理過的某個案件資料。她只好先回了趟事務所,從檔案室裡將資料找出來交給她。
「謝謝你了余律師,這麼晚了還讓你過來,真是不好意思。」助理接過資料,臉上是萬分的感激,如今像余小西這麼好脾氣的律師可是不多呢。
「沒事,我正好經過,也不繞路的。」余小西回答著便準備離開,因為司機還等在樓下。
助理突然想起有份快遞,交到她手上,說:「差點忘了,今天下午送來的。」
余小西接過笑了笑,叮囑:「別太晚了,一個女孩子回去不安全。」
助理滿口答應,目送她離開。
余小西下樓後直接坐進車內,司機發動引擎往駱宅駛去。她將皮包放到一邊,打開助理交給她的快遞,從信封裡抽出幾張a4紙,上面標著羊水穿刺的親子鑒定報告等字樣。心裡一沉,果然看到了駱少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