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1 余小西,你喜歡我 文 / 二月榴
余小西再醒來時,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四肢酸軟不說,身上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首發哦親摸著暈乎乎的腦袋睜開眼睛,猛然想起媽媽和妹妹還在的事,便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
結果起身的太猛,腰部傳來一陣疼痛,她皺眉低頭看去,腰兩側都有很深的指印。腦子裡不由想起他把自己按在辦公桌上的摸樣,臉一下燒的通紅,趕緊甩甩頭,目光掃了一遍室內,駱少騰早就已經不在。
隔開的那個小辦公區的電腦桌上,她的筆電安安靜靜地待在桌上,好像從來沒有被人動過一樣。她裹了被單下床,下床時腿還在打顫。
走進衛生間洗漱,換了套家居服,確定身上的痕跡不會被瞧見後,才打開門出去。
保姆正從樓上下來,手裡拎的垃圾簍裡都是紙。
最後她是暈過去了,但可以預見書房的情景肯定不會很好。頓時感到無地自容地伸手撫上額頭,低下頭去,覺得真是沒臉見人了。
「少奶奶。」倒是保姆神色如常地跟她打著招呼。
她笑著微微頷首,直到保姆下了樓,收著客廳的垃圾桶,目光並沒有刻意放在自己身上,她才不由悄悄鬆了口氣。然後突然響起媽媽和妹妹,目光急切地掃了遍室內。
「駱少公司有事,已經去公司了。」保姆抬頭正看到她的模樣,以為她在找駱少騰。
「我媽和妹妹呢?」余小西問。
其實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怎麼回臥室的?媽媽和妹妹有沒有看到自己的那模樣?如果真見了,她以後是真沒臉見人了,都不知媽媽會怎麼想自己。
「余太太和余小姐見你很長時間沒有下樓,以為你和駱少有事要談,便先走了。」保姆「善解人意」地說。
余小西臉上又是一陣熱燙,忍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衝動,胡亂地點頭,然後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保姆將手邊的事收拾完,走過來,問:「少奶奶,你餓不餓?」
經他這樣提醒,余小西摸了下肚子,倒是真餓了,便點頭。
保姆趕緊將去廚房將飯菜端上來,她移到餐桌邊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九點鐘了,駱少騰居然還沒有回來。
「駱少說公司事多,讓你先吃。」保姆說。
余小西點頭,想著這些日子他把精力都用在了自己的案子上,公司肯定堆了很多的事,也沒便沒有多想。而她因為麻煩解決了,心情自然不同,胃口也好起來。就是不知道昨天害駱少騰挨了打,他會不會還在生氣。
吃完飯在客廳看了會電視,自然也播報了今天的新聞。雖然案子已經真相大白,張家卻口口聲聲稱政府偏袒駱家,網絡上也有一部分人似乎並不相信法庭的審判,懷疑那個女人是駱少騰為了給余小西脫罪找來的。
不過這些只是小眾而已,並不影響大局。如果余小西那樣都要在意的話,日子過的未免太累。
時針指向十點,保姆早就走了,駱少騰卻仍然沒有回來的意思。她心裡開始有點不安,難道他的氣……還沒消?
想到他白天在書房裡折騰自己的模樣,那不是他的發洩和懲罰嗎?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手摸上發燙的臉頰有些怔忡,什麼時候起她居然開始不排斥他的碰觸了?
——分隔線——
彼時,駱少騰的布加迪從公司裡出來後,並沒有直接回漢庭公寓,而是去了夜宴。他們常玩的幾個都有固定的包廂,恰巧今晚都在。
他甫一進門,經理便迎上來,並主動告之幾個玩伴今天混在幾樓,並親自送他進了電梯。
隨著包廂的被打開,裡面的火辣熱鬧也隨之撲面而來。
「駱少。」隨著這一聲驚呼,立馬引來包廂內其它人的注意。
余小西的新聞鬧的如此之大,今天才剛剛落幕。他們以為現在的駱少騰不是安撫嬌妻,也應該在家養精蓄銳才對。畢竟,他已經很久沒有跟他們玩了,所以對於他的出現無不意外。
「駱少。」
「駱少。」縱然意外,他們還是如常一般打著招呼。
駱少騰微微頷首,在起起落落的招呼聲中,逕自找了靠窗的角落坐下來。那裡有組咖啡桌椅,他修長的雙腿交疊著橫過面前的小几,接了侍者送上來的一杯紅酒。
「你們接著玩,不用管我。」他說,然後目光轉向窗外璀璨的星河。
包廂內的光線本來就暗,他坐的位置又在陰影裡,若不細瞧,大概根本就看不到這裡還坐了個人。偏偏坐在這裡的又是駱少騰,他的存在感太強,即便只是安靜的不說話,還是會影響別人。
他那麼「不合群」,尤其臉上還帶著傷,他們又怎麼可能安心地玩的下去嘛?
包廂裡雖然依舊熱鬧,幾個男人耍著牌,不時朝他那裡望一眼,彼此交換眼神。
「要不,我們給江少打個電話?」有人提議。
別看他們在一起玩了那麼久,駱少騰這種級別的,他們也只有在他默許和高興的情況下,他們敢造次點。如今他這反常的模樣,他們可不敢上前去叨擾,說不定下刻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人見幾個人都同意地點頭,他便撥了江浩然的電話。也就十幾分鐘,包廂的門就彭地一聲被打開了,這聲動靜格外的大,然後江浩然和蕭可就出現了。女人身上還穿著警服,站在包廂裡格外突兀,有人見狀起哄地吹起了口哨。
江浩然是這風月場中的老手,自然面不改色,目光在包廂內巡了一圈才放開蕭可,對她說:「等哥一會,自己找點樂子去。」然後逕自往窗邊的駱少騰走去。
蕭可臉上露出不屑的冷嗤,轉身便往包廂外走。只是江浩然經過沙發邊,從茶几上拿了搖控器。就在蕭可的手搭上門把的一瞬間,只聽嗶地一聲,包廂的門鎖了。
「喂,哥,你這樣可不厚道,咱哥們尿急怎麼辦?」有人調侃。
「你身邊不是有女人嗎?就地解決唄。」江浩然不在意地笑著,手裡捏著搖控器走到窗邊。拉過駱少騰對面的咖啡椅,與他並排坐下來,完全不看被氣炸的蕭可一眼。
「被你整的夠慘吧?」駱少騰問。
「我這還不是為你報仇。」江浩然沒臉沒皮地說。
報仇?
駱少騰唇角露出諷刺的笑,輕呷一口杯裡的紅酒,連揭穿他都懶的。
那小姑娘只是砸了他的車窗玻璃,還有壞了他一次好事而已,依著他從前的性子倒是不會輕易擅罷甘休。江浩然顯然是瞭解他的,唯恐他出手般自告奮勇地跳出來,說要替自己報仇。
兄弟一場,他還不瞭解他?
有時候兄弟互相侃侃這是氣氛,對方顯然沒有這個心思,江浩然頓時覺得無聊。轉頭,他打了個響指,跪在地毯上的服務生馬上看過來。
他指了指她手邊的酒瓶,服務員會意,馬上倒了一杯恭敬地送過來。
江浩然順手抽了幾張鈔票塞進女人低胸的衣服裡,才轉向駱少騰,問:「你呢?學人玩深沉?」
駱少騰沒回答,繼續喝酒。當然,唇角習慣性地勾笑,那模樣倒也看不出是真的高興還是在掩飾。
他一向這樣,讓人輕易摸不出真實的情緒。
可是這讓關心著他的人心裡卻只覺得憋火,他媽的有話不能直說?偏偏他又不敢對駱少騰爆粗口,只能憋著。
「北峻要結婚了,知道吧?」江浩然將話題轉了。
駱少騰挑眉,等待他說下去。
因為余小西的事他最近很忙,忙的焦頭爛額,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關心兄弟的私事。當然,他們雖不常見,該幫忙的也都幫忙了,也就暫時沒拿這事叨擾他。
「跟他那個女秘書。」江浩然說,聲音裡多少有點感慨。
駱少騰手也跟著頓了下,彷彿也同樣意外。
「不可思議吧?」江浩然問。
鍾北峻跟他的女秘書關係不一般,從來就沒有刻意瞞過他們。這關係大概維持了有幾年了,一直不冷不熱的,他們以為他也就是玩玩。
「有什麼不可思議的,你不也在追求那個小女警。」駱少騰神色平淡地說。
「那怎麼一樣,我又從來沒有想過真跟她過——」反駁的話不經大腦就說出來了,一輩子三個字在落到女人仰頭灌酒的模樣時,眉頭一下子就皺起來。
這女人是不是瘋了?
駱少騰將他的表情收進眼底,唇角露出分不清是了然還是嘲弄的笑。
「你呢?最近跟你太太怎麼樣?費了那麼勁幫她脫罪,她就沒感激到以身相許?」江浩然好奇地問。
按照正常的劇情應該是這樣的,但是如果是的話,他不在家享受美人恩,跑來這裡幹什麼?總不會是膩了。
如果真膩了,就不會費那麼大的勁了不是嗎?
駱少騰目光與他相視,細瞧下江浩然才發現他臉上的痕跡。目光微閃,正想開口詢問,這時駱少騰身上的手機響起來。
他從兜裡摸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接通後移至耳邊,吐出一個字:「說。」
「駱少,辦妥了。」那頭傳來報告的聲音,依舊嚴謹。
「嗯。」駱少騰的臉上不動聲色,應了聲,然後將電話掛斷。
江浩然看他的臉色不對,問:「什麼事?你今晚又教訓人了?」
他那個表情,江浩然就能猜出一兩分。
「嗯。」駱少騰應,點了支煙叼在嘴裡。
報了仇,按理說應該高興的,他卻好像一點勁頭都提不起來。
「因為余小西?」江浩然繼續猜測。
駱少騰卻沒回答,白色的煙霧從嘴裡吐出來,偏頭看著蕭可喝酒的模樣,問:「那妞好像還是不情願?」
江浩然知道他雖然這樣問,但意不在自己的事,便回:「情不情願都是我的了,想那麼多幹嘛?」他的想法極為簡單,喜歡了就搶唄。
一直以來,他們不都是那麼幹的嗎?
是啊,一直以來他駱少騰也從來不管那個女人是怎麼想的,自己喜歡就好,嘴裡含的酒一點點地嚥下去……
江浩然看出他今晚心情不好,包廂的門又鎖了,便安心陪駱少騰喝起來。不知不覺,便喝了不少。
家裡的余小西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手機嗡嗡的震動響起,幽藍的光線在寂靜暗黑的空間裡亮起。她瞇著眼睛看了一眼,是駱少騰的號碼,疑惑地接起來。
「喂?」不知何時起,接他的電話都變的有點緊張。
「嫂子,我是江浩然。」那頭卻傳來另一個男人陌生的聲音。
「……?」
「駱少喝多了,能麻煩你來接一趟嗎?」那頭問。
他們在外人眼裡是夫妻,丈夫喝多了,妻子去接好像沒什麼不對的。余小西也沒多想,便應了一聲。掛電話後,衣服都沒換,匆匆套了件外套出門。
漢庭公寓裡住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主兒,出租車都不能隨便進來。而駱少騰送她的那輛車因為發現屍體,而惹上了官司,至今還在警局裡。
當然,就算領回來她也不敢開了。
出了公寓後,又跑了很長一段路才攔了輛出租車。
「師傅,麻煩去夜宴。」她一邊關門一邊著急地說。
她的打扮大概太隨意,又已經是凌晨時分,司機特意看了她一眼。
余小西也沒有多作解釋。
不過人家載客還是賺錢為主,儘管好奇也沒有多說什麼,便將出租車開了出去。大都市就是這樣,即便已經這麼晚了,城市還處在一片璀璨之中。
兩人一路沒有說話,車子停在夜宴門外,她付了錢便進去了。
經理認識她,大概也得了吩咐,很恭敬地報了樓層和包廂號,甚至還一直送她進了電梯。
余小西站在包廂外面,卻發現門怎麼都拉不開,只好給駱少騰打電話。也沒有人接,只聽到嗶地一聲響過,她疑惑地將手放在門把上,這次倒轉動了。
門板剛剛被拉開,裡面便竄出一個人影,差點就撞到余小西身上,嚇了她一跳。江浩然看著逮到機會跑出去的蕭可,暗罵這個泥鰍一樣的女人,便追了上去。
余小西站在那裡看著一前一後消失的人影,覺得這情況有點莫名其妙。
包廂裡便有人招呼她,問:「駱少奶奶?」
余小西這才走進去,頷首,說:「你好。」
目光掃過一遍室內,視線太過昏暗,讓人不能適應。
「駱少在這邊。」有人指了指不遠處的沙發。
此時的駱少騰已經改躺在一組黑色的皮製沙發上,修長的身子佔據了整個沙發,大概是不舒服吧,手臂壓在額頭上,也不知是醒了還是睡著?
她走近,小聲地喊:「駱少騰?」但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時包廂裡的人已經陸續散去,轉眼就只剩下他們兩個,連門都給關了。余小西想找個幫忙的人都沒有,只好跟著坐下來。
她拿搖控器調了調燈光,讓視線稍微清明一點。
駱少騰仍維持那個姿勢,儘管眼睛閉著,可是從表情看應該是極為不舒服,而且酒味很重。
她猶豫了下,還是去衛生間擰了條毛巾過來,拿下他的手,打算幫他擦一擦。
手卻被驟然捏住,聲音冷厲,問:「誰?」
「駱少騰。」她吃痛地蹙起眉。
駱少騰聽到她的聲音,這才睜開眼睛,只是滿眸迷茫,不太確定地問:「余小西?」
余小西點頭。
駱少騰皺著眉頭看了看包廂內,終於想起自己為什麼是在哪裡般,又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江浩然給我打電話,說你喝醉了。」余小西老實地回答。
「所以你就來了?」他捏住她的下巴問。
他眸子裡曜黑,不知是不是因為她來取悅了他,裡面又帶著很明顯的笑意。他喝醉了,江浩然如果不願意伺候,叫司機來就好了。喊她她便過來,她可真善良。
余小西也分不清他是真醉還是假醉,將他的手拿下來,問:「你還能走嗎?」總不能在這裡過夜。
駱少騰搖頭。
余小西卻似不信,將他的腿放到地上,手穿過他的腋下,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將他撐起來。只是剛邁了一步,他突然將身上所有的重量都壓向她。
余小西的小身板怎麼撐得住?
「啊!」身子失衡,結果就是兩人都重新倒在沙發上。
且,她在下,他壓著她。
手還知道下意識地撐在她腰兩側,沒有著著實實地砸到她身上,否則非成肉餅不可。只是兩張臉那樣不期而然地近在咫尺,目光與目光相對,她臉頰莫名微熱起來。
他伸手托住她的臉,拇指摩擦著,說:「你臉紅了?」
「沒有。」余小西否認著別過頭,卻只覺臉頰更燙起來。
耳邊傳來他低低的笑聲,唇邊都是他呼出的溫熱氣息,他捧著她的臉頰,讓她看向自己,喊:「余小西?」
「嗯?」余小西抬眸,他的唇正好含住她的唇,不由瞠大了眸子。
「唔……」屬於駱少騰的氣息夾雜著就這樣侵略而來,與她的氣息包圍在一起。
半晌才被放開,余小西原本想要推開他,目光落在他的側臉上時,動作微頓。因為上面還有未消下去的痕跡,心裡一抹愧疚湧上來。
駱少騰注意到她的神色,捉住她的手,看著她。問:「如果我反擊回去,你會更緊張誰?」問完,也沒有等余小西回答,只是用力吻著她。
唇齒糾纏間,室內的溫度也隨之升高,漸漸有了失控的趨勢。余小西有點慌亂地壓住他扯自己衣服的手,可憐兮兮地喊:「駱少騰?」
白天,他們才剛剛做過,她其實有點怕了。
他看著身下的她,額頭抵在她的額上,說:「余小西,你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