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8 駱少捉姦 文 / 二月榴
「他就是新入駐m市的mx集團總裁莫亦銘!」同事的話音剛落,四周已經響起一陣躁動。
「好年輕啊。」都是些春心蕩漾的女子,望過去的眼神瞬間就充滿夢幻和期待。
大集團裡的小白領就是這樣,因為沒什麼事業心和能力,有幾分姿色的總是會忍不住會做灰姑娘的夢。因為在每個人心裡自己都是特別的,所以期望著屬於她的白馬拯救她與苦難之中。
而莫亦銘三個字落在余小西耳中時,她的目光也如其它一般牢牢鎖在他的身上。除了眼神中微微的複雜,那樣癡癡的目光其實與其它人無異。
因為此時此刻,在她看到他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悠然遠去了一般,她眼裡唯剩下一個他是鮮活的。他微微蹙起的眉,他朝自己越來越近的身影,越來越近,她幾乎聽到了自己如鼓的心跳。
「莫亦銘!」余小西喊著,腳步不由自主地上前迎上前,卻被保鏢攔住。
她看到莫亦銘的目光從自己臉上掠過,腳步下意識地頓住,激動的不由濕了眼眶。唇色蠕動,看著他喊:「亦銘——」
下一秒他卻與她錯身而過,那淡漠的眼神像完全不認識自己一般走向電梯。
余小西原本激動的表情瞬間怔住,似是不能置信。轉頭,他在一群人的簇擁下進了電梯。儘管那麼多人,由於他的身材挺拔,鶴立雞群般,她一眼就能看到他。
他的眼神那麼冷漠,冷漠的像不認識自己,余小西的腦子出現片刻的空白。直到電梯門緩緩合上,她才醒過神來抬步追去。
她站的位置距離電梯也並不是那麼遠,可是當她奔到電梯前時,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道門將生生將他們阻隔。
「亦銘,莫亦銘!」手掌拍在冰涼的金屬上,電梯屏上的數字鍵在不斷往上跳躍,一股悲傷也從心底漫延開來。
原本看熱鬧的同事見狀,都對她背影露出不屑的表情。那眼神像刀似的,在說:真是勾搭上駱少騰還不安份,見個有錢男人便往上撲,真不要臉。
不過此時的余小西卻沒那麼多心思去在意別人,她連拍了兩下,便知道是徒勞。目光盯在電梯屏最後停留的數字上,居然是頂層。
當下猶豫都不曾,便轉身去按另一部電梯,只是中午休息時間,上、下樓的人比較多,她連按了幾部,不是上升的狀態,便是遲遲沒有下來。余小西等不及,咬牙便推開了樓梯的門,直接往上跑去。
三十多層的大廈,她居然爬了半個小時就上去了。雖然是冬天,卻因為運動過量衣服都濕透了,被浸濕的發貼在額角,那模樣說多狼狽就多狼狽。
秘書部新調過來頂替江璐的秘書見她這樣,也是嚇了一跳,喊:「余律師。」
她跟駱少騰的關糸,早就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更有甚者,頂樓傳言江璐之所以被開除,完全是因為江璐耍小心機欺負余小西的緣故。駱少騰因為余小西罰江璐掃廁所的事,威懾力猶在,新秘書不敢造次。
「我找莫亦銘。」余小西直接說,口吻比較艱定。
此時的余小西是有些瘋狂的,因為只一心想見到莫亦銘,因為無法理解他對自己冷漠,待她如陌生人,所以她急著要弄個明白。
新調上來的秘書聞言,目光有些遲疑地看了眼總裁辦公室,正猶豫著怎麼回答。余小西已經注意到她的視線落點,抬腳便要衝過去。
「哎,余律師,余律師……莫先生正在和駱少談事情呢,你別讓我為難。」秘書攔住她。
雖然現在駱少騰對余小西是不錯,但跟著他工作的人都知道,他一向公私分明的,她可不敢放她進去。
余小西在聽到駱少騰的名字時,腳步果然頓住。他也在這裡面?不,這本來就是他的辦公室……問題是他與莫亦銘坐在一起!失去的理智終於回籠了一點,又何止是一點?
秘書的這句話簡直如一桶冷水澆過來,讓她瞬間清醒。不敢想,不敢去想那兩個男人坐在一起的畫面,心裡就已經快要崩潰掉。
秘書驚訝於她臉上複雜的神色,似是極為悲傷,無意識地搖著頭,腳步一步步在後退。
「余律師。」在秘書驚訝、疑惑的目光下,她轉身便走了。
不是乘的電梯,而是照著原路返回,一直到安全通道的門關上,將頂樓辦公區的忙碌阻隔在外。整個世界一片安全,她的臉色卻蒼白到沒有一點血色。
世界是安靜的,腦子卻是亂的。
莫亦銘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他為什麼會到飛凰集團來?他為什麼裝作不認識自己?前些天看到的身影,真的不是自己的錯覺?無數個念頭在腦海裡擠來擠去,卻因為當局者迷吧,怎麼也理不清。
她坐在最上一級台階上,也不知坐了多久,渾身都僵硬了,才聽到外面傳來有些不一樣的騷動。她心裡一動,起身推開樓道間的門。遠遠就見莫亦銘被簇擁著進了電梯,原本沉寂的心彷彿又沸騰進來。
她當即乘了另一部電梯去追,只是公用電梯,中間在某兩個樓層停過,到了一樓大廳時,莫亦銘已經離開。她臉色從看到他開始就一直不好,此時更是焦急。
篤!篤!篤!
高跟鞋敲擊著地面,在飛凰的大廳內留下一串急促又突兀的聲響,引起人們的側目。當他們抬起頭來看去時,也只看到了一抹黑色影子從眼前掠過。
冬天了,沒幾天便是聖誕節,北方的天氣很冷。她身上沒有穿厚外套便奔了出去,冷風呼呼地望衣領裡灌,她卻沒有感覺一樣。
目光著急地在四周掃了一圈,正看到輛眼熟的賓士從停車場裡開出來,往主道的方向駛去。
「莫亦銘!」她喊著追過去。
車子如那次在夜宴外一樣無情,絲毫都沒有停頓地進了主道,匯入車流。
余小西這個人癡迷起來也完全無可救藥,此時她眼裡只有那輛越駛越遠的車子。載著她等了兩年的人,縱然沒有結果,她也不想這樣不明不白地結束。
她依舊沒有理智地奔跑追逐,直到車子從她身邊擦過,帶了她一下,腳下一崴,整個身子就跌下去。手肘落地,帶起一片尖銳的疼痛。
「找死是不是?趕著投胎啊?」同時被嚇了一跳的司機態度惡劣地朝她罵著,然後驅車離去。
余小西有些狼狽地坐在地上,抬起自己的手肘看了眼,擦破了皮有血絲正滲出來。其實感覺不到疼,因為再大的疼都比不上心裡的。週身都是汽車咆哮的聲音,還有那些好奇圍觀的人。
如果是往常,她一定覺得丟人,而此時的余小西卻只陷在被拋棄的悲傷裡。褲子破了,膝蓋處沾著土和血絲,她突然像被抽乾了所有力氣般,低著頭狼狽不堪地坐在那裡,甚至沒了看一眼那輛黑色賓士離開視線的勇氣。
直到一雙皮鞋站在她的面前,有力的手臂分別伸到她的腋下和腿彎處,將她整個人托起來。她才驚訝地抬頭,然後看到莫亦銘的臉。
她怔怔地瞧著突然去而復返的他,手下意識地揪著他的臂間的衣袖,就那樣瞧著,唇蠕動了半晌,始終將莫亦銘三個字含在嘴裡。
莫亦銘將她放進賓士的副駕駛座裡,手從她的腋下和腿彎處收回來,直起腰身時衣服卻被她揪住。抬眼,便對上她的泛紅的眼圈,那樣可憐巴巴委屈地看著自己。
兩兩相望,須臾,他似在心裡妥協地歎息了一聲,還是將她重新抱回懷中。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心裡儘管那樣氣,那樣怒,卻終歸還是不捨得她。
臉埋在熟悉又陌生的懷抱,感受莫亦銘的氣息,她眼睛眨了一下,淚珠便這樣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啪嗒!落在他深色的西裝衣料上,慢慢暈開一片深色。
兩人擁抱了一會兒,他才放開她,繞到駕駛座。
黑色的賓士發動引擎,以平穩的速度離飛凰大廈越來越遠,漸漸出了市區,往效區的方向行去。沿著蜿蜒的山路上去,最後停在一橦別墅前。
鐵柵很快打開,車子停在噴泉般。莫亦銘解開安全帶下車,然後拉開副駕的門,重新將她抱起來走進別墅。
「莫少。」
「莫少。」傭人喊著,看到他懷裡的余小西時都有些詫異。
莫亦銘卻理都沒理,直接將余小西放到客廳的沙發上,然後吩咐:「拿醫藥箱過來。」
傭人趕緊應著去了,莫亦銘抬起她的手肘看了看,問:「疼不疼?」
余小西卻只看著他不說話,眼圈也仍是紅的,彷彿在等著他跟自己解釋。解釋他為什麼裝作不認識自己,為什麼對她那樣冷漠。
這時傭人將醫藥箱提過來,放在他們身邊的茶几上,便退了下去。莫亦銘轉身將紗布、酒精、棉簽等等拿出來,幫她處理傷口。
整個過程中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有偶爾他手上蘸了酒精的棉簽蹭到傷口上。她會痛的縮下手臂,眉頭微皺,嘴裡發出細小的痛吟。
莫亦銘看著她的神情,臉色每一個細微的變化其實都牽動著他的心,卻生生忍著親吻她安撫的*。他手上的動作盡量放的很輕,許久才處理好手肘處的傷。
「腿。」他提醒。
余小西便默默地將受傷的那條腿曲起,褲子破了,他拿剪刀乾脆將傷口周圍的布料都剪掉,然後開始消毒開工。腕子卻被她抓住,不由抬頭對上她的目光。
「我自己來。」她說。
莫亦銘看了她半晌,吐出一句:「你一向下手沒個輕重。」即便是對待她自己,她也常弄得自己哀叫連連。
「你在乎嗎?」這話裡雖然沒有歇斯底里,卻有點逼迫的意味。
如果在乎,又何必這麼冷漠地對她?兩年不見,她要等的不是一個這樣的男子。而他,到如今又是如何看待自己。
莫亦銘放下手中的棉簽,手托著她的下巴,直直望進她盛滿委屈的眸子裡。這雙清麗的翦水秋瞳,這張美麗的容顏,這個叫做余小西的女子,可是他這兩年每日每夜都心心唸唸、魂索夢繞的人。
她問自己在乎嗎?
他當然在乎,他那樣歷經千帆,執意歸來是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她。可是還未相見,就讓他親眼目睹她對自己的背叛,她又有何面目這樣咄咄相逼?
「西西,你呢?你還在乎我嗎?」莫亦銘問。
彼時他們在大學的時光裡,他私下裡總是會這麼寵溺地喊她,然後會在她羞澀的臉上偷一個吻。而今,他還是喊她西西,不是余小西,不是小西,而是西西,目光直直望著她。
余小西眼眶又熱起來,堅定地點頭。下巴卻還在他的掌心裡,不曾點下去就被他托起,狂烈的吻如期而至。
嫣紅的唇一如記憶中的柔軟甜美,他覆上去慢慢碾轉廝磨,一點一點地品嚐過後才橇開她的貝齒,舌探進去越吻越深,也越來越覺得不夠。
也許分別的太久,久到他想要索取更多。不知不覺間,她就被他壓到了沙發上。吻依舊在持續著,耳邊全是她爭促的喘息。莫亦銘張開眼睛,俯身看到她閉目乖順的模樣,密翹的睫毛處還凝蓄著一層水漬,那模樣更讓人忍不住想要採擷。
看著身下的她,他心裡卻突然竄出另一個念頭。她在駱少騰身下是否也是這樣乖順?或者說她這副模樣,是不是早就在另一個男人身下展現過?
想到這裡,他心裡妒意橫生,更加發狠地吻著她。抱著她的手也伸進了她的衣擺裡。冰涼的掌心撫上肌膚,余小西敏感地感覺到了,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推搡著他,喊:「莫亦銘!」
他沒有再動,依舊居高臨下盯著她,那闔黑的眸子裡似有清冷劃過。
余小西看到了覺得更加狼狽,原本是她不管不顧地追過來的,雖然那只是依心而動,可是當兩人真的親密起來,她卻又不自在起來。
因為她已經沒了資格!
心裡溢滿滿滿的悲傷,伸手,一點點摸上他的臉。他的五官深刻印在心裡兩年,是第一次真實地觸摸到,卻有種要被人從心上生生挖去的感覺。
莫亦銘一直都沒有動,余小西難過的樣子也同樣印在他的眸子裡,只不過他的眼神中多了一重審視。
兩年,足可以改變一個人,連他都不確定眼前的她還是不是從前的余小西……
時間在靜謐中流淌,落地玻璃窗外射進來的光線映在兩人身上,像是一副靜止的畫面。直到別墅的門被推開,篤!篤!篤!傳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突兀聲響。
進來的人是林妙可,她穿著酒紅色的毛呢短裙,外罩一件白色皮草大衣,手拎了個漆紅的皮包,悠悠閒閒地踱進來。在看到兩人曖昧的姿態後,整個人就楞住了。
兩人也彷彿才回神,莫亦銘起身。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我……」林妙可馬上轉過身去,嘴裡語無倫次地道著歉,顯得十分懊惱。只是那話說出來,讓當事人覺得更加尷尬。
他們剛剛的確有點情不自禁,但絕不對沒有光天化日之下,沒有節制那啥的意思。
莫亦銘的神色其實還好,只是盯著林妙可背過去的身子,眸色顯得有些深沉莫測。
余小西則是有些疑惑地看著她問:「林妙可?」大概是不明白,她是自己的同學,怎麼會出現在莫亦銘的家裡?
林妙可聽到喊她自己的聲音,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頭,見兩人已經分開,走過來,說:「是我。」模樣倒是自自然然,笑著說:「我跟亦銘在國外偶爾碰到的……一直有聯糸,前些日子回國,他還一直托讓我聯糸以前的同學找你。」
說到和莫亦銘在國外認識的時候,還特意頓了一下,那欲言又止的話音裡,似是有些難以言說的情分。
余小西聽到她說莫亦銘找過自己,尤其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彷彿知道些什麼似的。讓她想到前些日子自己與駱少騰在飛凰集團的傳言。抬眼再去看莫亦銘時,她慌亂的眸子正對上他沉沉的眸色。
那樣難看神色,彷彿印證了她的猜測。莫亦銘沉著臉,一言未發便抬腳往樓上走去。
「莫亦銘!」余小西著急著本想追上去解釋,林妙可卻突然擋在了她的面前。
余小西看著莫亦銘的背影消失在二樓拐角,再迎上林妙可的目光時,林妙可的眼睛裡的無辜和溫婉已經完全消失不見,有的只有尖銳的冷漠。
這種眼神很熟悉,就像是江璐看著自己。
「余小西,你既然跟駱少騰在一起了,又何必對亦銘這樣念念不忘。」林妙可問。
「誰說我和駱少騰在一起了?我對莫亦銘是不是念念不忘,又跟你有什麼關糸啊?」余小西反問。
亦銘,亦銘,從剛剛她就注意到了林妙可對莫亦銘的稱呼,居然這麼親暱。
「你跟駱少騰有沒有在一起,其實我不是很感興趣。可是亦銘……」她故意頓了一下,然後說:「他早就跟我在一起了。」
「不可能,我們才是男女朋友。」余小西臉色變的慘白,卻仍下意識地反駁。
「我們在國外兩年,朝夕相處。余小西,你們就算當初沒有分手,這兩年,你就能確定他不會變心?」林妙可問。
她的目光那樣冷,那樣尖銳,一直刺進余小西的心裡似的。她不想去相信,腦子裡卻回想著莫亦銘看到自己的冷漠,還有面前林妙可自信的臉。
「林小姐,莫少的參湯弄好了,現在要送過去嗎?」偏偏此時保姆走過來請示。
「先放哪,一會兒我親自送上去。」林妙可回答,一副她儼然就是莫家女主人的架勢。
直到這一刻,余小西終於不能再自欺欺人。她覺得難堪地別過頭,朝外面走去。身上的衣服是破的、髒的,膝蓋處沒有處理的傷還在隱隱作痛,可是她知道這個地方沒法再待下去了,因為根本就沒有她的位置。
出了別墅,慢慢往鐵柵外走,身後傳來鐵門關上的聲音,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眼裡映出這橦華麗的別墅的模樣,終於忍不住心痛地閉上眼睛。
冬風肆略的山裡,她衣著單薄地站在那兒。將兩年的等待與付出彷彿在心裡過了一遍,再睜開眼睛時,唇角和眼裡都是嘲弄的笑。也忍不住在心裡自問:余小西,這就是你相信的愛情?
也好,也好,免了他真的癡情歸來,自已卻已配不上他,這樣的結局雖然悲愴,也不失為一個兩全。
她終於一步步離去,帶著獨屬於她余小西的驕傲和倔強……
別墅外,林妙可抱著手臂站在落地窗前,一直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
「林小姐,真的不用給她送件衣服嗎?」保姆遲疑地問。
外面的溫度可是快到零下了,那個女孩子衣著單薄,山裡經過的車又少,怕是一時半會下不了山。
林妙可只是看了她一眼,那保姆便敬畏地低下頭,忙自己的事去了。
林妙可站在那裡,直到陰鬱的天空散下白色的顆粒,有的沾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留下細小的水漬,好像是下雪了!她出神地想著,樓梯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林妙可轉頭,果然見莫亦銘從樓上下來。他穿的還是上樓的那套衣服,只是微微顯的有些凌亂。
他目光掃了一眼空空的沙發,問:「她呢?」
那樣焦急,甚至有一點慌的神色,看到林妙可的眼裡,心上卻是尖銳的一種嫉妒。因為這是她默默愛著的男人,而他眼裡卻是另一個女人。
「誰?」明知道徒勞,她還是裝作懵懂。
「西西。」莫亦銘嘴裡吐出這兩個字,看著林妙可的眼睛也變得沉冷下來。
林妙可的心也更加悲涼,西西?多麼親密的稱呼,他們私下裡,他從來不會這樣喊余小西。他這是在對自己宣告什麼嗎?
「走了。」她別過臉回答,藏起自己眼睛裡的酸澀。
與余小西不一樣,余小西平時在他面前可以倔強、驕傲、甚至肆無忌憚地哭泣不同。林妙可原本就是先愛上的人,她不想示弱,因為那只會讓她的單戀在他面前更加卑微。
可是因為他的眼裡從來沒有自己,她心裡這麼多的複雜情緒,他都沒有感受到。心牢牢的都被余小西的去向牽引,莫亦銘看了眼窗外,地上已經浮起一層白色。
他想到余小西進門時身上的衣服,臉色驟變,拎了件大衣,抬步便朝外追去。
「亦銘!」最終,林妙可還是沒有守住自己的堅持,由後抱住他的腰,企圖阻止。嘴裡發出委屈的乞求:「不要去。」那已經是駱少騰的女人了,跟他沒有任何關糸,就這樣斷了不好嗎?
她頭枕在莫亦銘的背後,由於壓抑的感情太久,眼睛裡蓄起的淚水也滾落下來,在他的後背上暈開一片深色。
其實這麼久以來,她喜歡自己莫亦銘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只是他心裡只有一個余小西在,孤身在外,那種思念身邊唯有一個她可以談及小西。
只是他忘了,借此慰籍自己的同時,其實對於一個暗戀他的女人來說,余小西這三個字就是把刀,每一次提及都在心上刺痛。她痛著,偏偏為了接近他還要忍耐。
「不要去,求你。」此時,她放下所有的驕傲和矜持挽留。
她不相信,600多百天的朝夕相伴,真的比不過他們已經分開那麼久的情分。然而如果林妙可付出感情是一場賭局,那麼她在說出這句話時已經敗的一敗塗地。
因為她話音剛落,他的手便已經握住她扣在他腰間的雙手,企圖脫身。
「不要。」她明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手臂還是被他強行拉開,然後頭也不回地出了別墅。
「莫亦銘!」她身子跌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叫。那個男人,他腳步卻沒有半分遲疑。
不久,外面便傳來引擎發動的聲音,然後遠去,她終於絕望地哭出聲來……
彼時的余小西離開別墅後,一直漫無目的地沿著下山路往下走。因為心裡悲涼,倒也不覺得冷,甚至忘了擔心自己身無分文的事。
也許,就這樣凍一凍也是好的,不然整個人也許會瘋掉。
走了不知多久,夕陽西下,漸漸沒落後,世界歸於一片黑暗。風聲在山路間呼嘯著,她抖瑟了下,繼續往前走,因為不能回頭。
車下,隱約有燈光照過來她也沒有在意。隨著光線越來越強,車子的引擎聲也已經臨近。
三輛奔馳小跑開上來,大冷的天,副駕的女伴身上都穿著亮片的貼身短裙,手裡開著啤酒噴散著,嘴裡發出張揚的笑意,夾雜著男人的口哨。
看到余小西的時候,前面那輛車子突然急剎,後面兩輛車子也就停了下來。余小西繼續往前走,卻被拍上駕駛座的男人擋住去路。
「喲呵,這不是駱少奶奶嗎?」男人目光在她身上打量而過,嘴裡卻無半分尊重。
這時其它兩輛車上的人也都下來了,圍上來,其中一個問:「哥,這誰啊?」
「這你都不知道?」男人誇張地叫,說:「駱少騰的老婆,駱家的少奶奶唄。怎麼?看不上我們老大,跟了駱少騰,怎麼弄成這副德行?」
他們口中的大哥指的是許辰逸,當初許辰逸對她有意思,身邊幾個跟著的人都知道。後來沒有動她,就聽說她跟了駱少騰。當然,對於她是駱少騰老婆事,其實也抱幾分相信的態度,不過是為了諷刺罷了。
駱少騰那樣的人在m市再橫行,在他們眼裡就是個有錢的公子哥,比不得他們道上混的硬氣,讓人服氣。余小西既然敢嫌棄他們老大,今天逮住機會,這口氣他們非要出了不可。
「你們想怎麼樣?」余小西其實沒什麼心情應付這些嘍囉,卻還是打起幾分精神。
男人故意湊近她聞了聞:「身上這麼騷,不知被幾個男人睡過了吧?陪哥幾個玩玩,今晚就放過你怎麼樣?」男人一臉流氓樣,說著動手便要去摸她的臉。被駱少騰碰過的,他想老大也不稀罕。
余小西偏頭躲過,臉上滿是嫌棄,卻還是被抹了一把。
「瞧著凍的,走,車上去,找個地哥哥給你暖和暖和。」老大是看不上了,對他們來說還是個鮮貨。
駱少騰的女人啊,想想就興奮。
只是他還沒有高興起來,就被余小西踹了一腳,正中命根子。
「哎喲,痛死我了。」男人捂著褲襠跳腳。
「這是教訓你嘴巴放乾淨一點。」余小西眼裡的悲傷退去,甚至染上了一抹厲色。
「臭娘們,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另外兩人見狀,朝地上啐了一口,便朝她撲過來。
他們都是刀口舔血過日子的,能跟在許辰逸身邊自然是經歷過幾次生死,身手不會普通。剛剛那男人被余小西踹了一腳,完全是沒有防備。
兩個人男人一起動手,余小西其實沒什麼勝算。
他們原本帶的女人都站在一邊,看著余小西單薄的身影與他們打鬥在一起,但很快肩部就被踢了一腳,腳下蹌踉,身子跌趴在地上。
其中一個男人順勢壓了過去,一邊撕扯她的衣服,一邊罵:「奶奶的,本來想找個舒服的地方。居然不聽話,就別哥幾個不憐香惜玉了。」
「滾,別碰我。」余小西掙扎著,只覺得噁心的要命。另一兩個男人過來壓住她的四肢,真的再也動彈不得。
那男人站在她的面前,手摸到皮帶上,她聽到卡扣一點點拉開的刺耳聲響。
「哥,你快點啊。」壓著她手的男人催促。
「著什麼急,早晚還不輪到你。可惜沒帶相機,不然把這精彩的一幕拍下來,老大肯定高興。」那人說著上前,手剛摸上余小西的腿,一道強光便照過來。
他動作微頓,跟所有同伴都下意識地看過去。
駕駛座上下來一個挺拔的身影,因為反著光,直到走近他們才都瞇著眼睛看清。
「莫少!」幾個人看到他,馬上變得恭敬起來。
莫亦銘的眼裡卻只在被壓制在地上的女人,他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用力推開他們,將她抱起來:「西西?」
余小西聽到熟悉的聲音,對上他擔憂、心疼的目光,與剛剛剛的絕望相比,心裡除了悲涼,並沒有覺得任何輕鬆。
莫亦銘看著她臉上的傷,手心疼地摸過去,卻又怕她疼,最終沒有碰上,只是將她打橫抱起來。
「莫少?」三個男人見他這般神色都有些惶恐不安起來。
莫亦銘面對他們的面色卻很清冷,甚至漠然:「這件事,我會找個機會親自跟許先生談一談。」那語氣,明顯就是秋後算帳的意思。
三個男人站在那裡,直到載著他們的賓士離開,才慢慢回過神來。
「奶奶的,這女人怎麼跟誰都有腿——」其中一人罵。
——分隔線——
莫亦銘小心地將余小西放進副駕駛座裡,扣上安全帶,然後才繞回駕駛座,發動引擎,駕著賓士往山下開去。車子下了山後,郊區附近已經是霓虹絢爛。
車子裡開著暖風,她身子原本那樣凍著也不覺得怎樣,這會兒沒有回暖,反而瑟瑟發抖起來。莫亦銘將車停在路邊,然後找了條毛毯讓她裹上,說:「再堅持一會兒,我馬上找個地方給你取暖。」
想到她穿的這樣單薄在外面凍了那麼久,又差點遭遇那般不堪的事,他整個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余小西裹著毛毯,明明冷的牙齒打顫,嘴裡卻說:「謝謝,把我放在路邊就好了。」
既然已經沒了瓜葛,那就斷的乾淨一點吧。與其多情,她真的希望駱少騰對自己絕望一些,那樣她也能快點死心,將他忘卻。
莫亦銘覺得「遭遇背叛」已經是最痛的事,結果當她用那麼冷漠,那麼陌生的口吻跟自己說話,他發覺自己更加無法忍受。
餘光瞄到一處溫泉酒店的牌子,分神之間,她已經推門下車。她是倔強,但她知道自己凍不死。大不了就是病一場,可是她失戀了有放縱的權利。
剛走了兩步,莫亦銘就追上來,不由分說地將她打橫抱起,快步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莫亦銘,你放開我,放開。」既然已經放手,就乾脆徹底一點不好嗎?
莫亦銘卻衝她吼:「你給我省點力氣,安靜一點。」他很少有這樣情緒化的時候,是氣她明明凍的渾身冰冷僵硬,卻還在跟自己置氣。
余小西看著他氣瘋了似的臉,眼睛突然熱起來,水霧慢慢凝結。
莫亦銘吻了下她的額,哄著:「對不起,是我不好。」
余小西低頭,安靜下來。
他邁著沉穩的步子進了酒店,隨便開了間房,踢開房門後直奔浴室,然後將她放進了浴缸裡。溫泉酒店裡的水都是調試好的,直接澆在她身上。
衣服被浸透,手肘和膝蓋的傷也無暇顧忌,余小西唇色發紫,一直在打著顫。莫亦銘將她抱在懷裡,整個人的身上也跟著濕起來。
身子回暖,隔著衣料可以感覺到彼此的體溫。空間很靜,靜到可以清楚地聽到彼此的心跳。他的吻不知何時落下來的,落在她的額上、她的臉頰、她的唇。
她企圖偏頭躲過,下巴卻被他捏住,吻落下來。
「莫亦銘,你有你的林妙可,又何必來招惹我。」她氣喘吁吁地說。
「什麼林妙可?她從來不是我的,你才是我的。」他重新封住她的嘴,這個吻越來越纏綿,傾注分離兩年來壓抑的感覺。直到他的再次手伸進她的衣服,她還是顫抖了一下。
「西西?」感覺到她的抗拒,他喊著。
余小西抱住自己搖頭,她說:「亦銘,林妙可說的對,我再也配不起你。」
她雖然不是貞潔烈女,可是她與駱少騰不是自願的,總是會忍不住會有自卑的情緒。
莫亦銘雙手握著她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他問:「我是那麼心胸狹隘的男人嗎?只要你心裡的人還是我,我不在乎。」
其實哪能不在乎?可是他放不下余小西,放不下這個自己深愛的女人,他只能去試著接受。而且他總是想著,想著余小西不是那樣的女人,她必然是有苦衷的。雖然再大的苦衷他也不想接受,卻沒有任何辦法。
余小西在他偽裝的堅定目光下,終於慢慢卸下防備。
浴室裡霧氣繚繞,燈光在霧氣下也變得有些迷離起來。他伸手一點點脫去她身上的衣服。所有的動作就像慢鏡頭般,他們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還是能感覺到彼此的心跳如鼓。
圓潤白皙的肩頭呈現在男人的視線裡,他眼裡的沉寂被點燃起炙烈的火焰,吻狂風驟雨般將她席捲。急喘在封密的空間裡迴響著,浴室的門卻豁然被人拉開——
------題外話------
駱少來了~\(≧▽≦)/~啦啦啦
中獎還沒有留言領獎的親趕緊留言哈,就算不稀罕那幾個幣幣,這可是好運氣,不能拒絕是吧?
接下來公佈一下昨天沒公佈完的中獎名單:
3(雪嵐)4(盛夏禾頁)7(luohua0816)10(15917793454)11(15966532262)12(專職師奶)13(fanyi86)14(amethystvera)15(lm1006mm)16(li111111)17(ehy)18(isqc)19(kiss沫沫)20(wa3421iy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