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再見父母 文 / 丁子洺

    汽車奔馳在山路上，華才開得不快，也不是很慢，速度剛剛好。葉凌美則拿著相機，記錄著山區的美景。

    經過幾個小時的折騰，華才把車停在了路邊，休息一下。葉凌美則興沖沖地，走到旁邊，拿著相機，卡嚓，又一張。

    華才站在那裡，下面是盤旋的公路。很久了，離開這裡，很久了。葉凌美拍了一下華才的肩膀，好奇地望著他，給他拍了一張。然後把相機遞給華才，「來，給我拍一張美美的！」

    華才隨意地按下了快門，把相機給了葉凌美。葉凌美並沒有不滿意，華才拍得還是可以的，只是姿勢貌似有些隨意。

    「前面就是老家了，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華才忽然說著，葉凌美也才想起，自己貌似是來冒充他女朋友來著。

    「好啦，不就是做你女朋友嘛，我很樂意，只是你樂意做我男朋友嗎？」葉凌美一發問，華才回到了車上，繼續回去。

    這是一個炊煙裊裊升起，沒有太多現代化的鄉村，這是華才記憶中的樣子。可是漸漸到的時候，那裡已經完全變了樣子。很多的舊瓦房已經不見了，漸漸地重建成一棟棟鋼筋水泥而成的小洋房。

    華才有些迷茫，不知道父母家裡那裡，是否也改變了模樣。車子漸漸地開進了村子，直到村的盡頭。華才和葉凌美下了車，一些好事的小孩。走了過來，華才也不認識他們，把車鎖好，就往家裡走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棟小洋房。葉凌美奇怪地看著華才，他不是說，家裡是個瓦房嗎！同時也慶幸，不是瓦房。要不然，她還真的不習慣。

    一個有些駝背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看到了華才，嘴角抽動了一下。

    「你是，小才？」她顯然感覺有點不敢相信，華才，居然回來了。

    「額，是我！母親，我回來了！」華才肯定地回答著，中年婦女表情卻沒有改變了，走著離開了。葉凌美看到這一幕，心想，不會是鬧翻了吧！

    「華才，怎麼回事，你母親怎麼不搭理你了！」葉凌美問著，華才也沒有回答她，逕自回到車上。「走吧！」落差太大，她有點接受不了。華才不是要回來看父母親嗎，怎麼轉眼就要離開。

    葉凌美沒有選擇，只好上了車。華才驅動汽車，緩緩開離了家鄉。葉凌美此時有很多疑問，可華才在開車，不能這樣去打擾他。

    半路上，華才在一個開闊的地方，停了下來。「是不是和父母鬧翻了？」葉凌美試圖問著，華才看了一眼她。

    「你知道，四年前，為什麼我要離開家鄉，而且四年都沒回來！」華才說著，想起了四年前。

    那時，他高中畢業。成績查出來了，他考得不錯，可以上京都大學。只是，家裡卻不肯再出錢了，華才只好自己出去了。

    「額，我又不是你，我哪裡會知道。你跟父母鬧成那樣，比我慘多了，起碼父母是想我回去的！」葉凌美淡淡地說著，華才搖了搖頭，「其實，他們並不是我親生父母，我只是一個他們在c市撿到的一個孩子。我很感激他們，如果不是他們，我也許早就死在街頭了！」華才的神情有些哀傷，顯然他是不想說出這段往事的。

    「既然是這樣，你應該跟感激他們啊！」葉凌美奇怪了，既然都這樣了，為什麼不感激，反而有些牴觸。

    華才緩緩地說起，那段往事。其實，他是不打算跟別人說的。

    四年前，華才高中畢業。本以為可以上京都大學，改變窮人的命運。那時候，他喜歡了一個女孩，以為上了京都大學，就可以向她表白了。可是，他只是養子，他們還有一個兒子，比他小一個月。

    他們決定讓他們的兒子上大學，儘管，只是上個大專而已。而華才，只能無力地出去打工，希望能存夠學費。想不到，暑期的三個月，老闆只付了兩個月的錢。那點錢，根本不夠京都大學的學費。

    於是，華才決定向養父母藉著，先上學再說。可他們說，已經沒有錢可以給他，希望他以後自食其力，他們已經仁至義盡了。

    華才不會忘了那一天，下著大雨，華才拿著行李，默默地離開了家鄉。工作以後，華才覺得還是欠了養父母的，所以每個月都抽出二分之一的錢寄回家。直到，一年之前，他就不再寄錢了。

    葉凌美看到的是，一個堅強的少年，努力地工作，改變著自己。只是最後，還是忘不了家鄉，可卻沒人等他回來。

    「走吧，我們回c市，我送你回家過年！」華才說著，並沒有理會葉凌美的眼神了。

    「你已經逃避了四年，你難道還要再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地逃避下去！」葉凌美抓住華才的肩膀，看著華才。

    「你誰啊，你才認識我幾天，你以為你很瞭解我嗎！不，你一點也不瞭解我！你根本不知道，我內心的想法，請你不要你的心情來揣測我！」華才咆哮著，很久了，華才沒有發過脾氣了！

    「華才，你不要這樣，你知道，我是為你好！」葉凌美不知道華才究竟怎麼了，她只是說了一句事實而已。

    「再不上車，你就留在這裡吧！」華才開動了汽車，葉凌美趕緊上了車。現在的華才，還真會說到做到。

    汽車並沒有回c市，而是回了小鄉村。葉凌美表情複雜地看著華才，心想，他還真是心口不一啊！還是，被自己說服了！

    「你是不是在想，我被你說服了！」葉凌美的想法，突然被打斷了，懵了一下。只好點了點頭，華才還真會猜。

    華才下了車，拉著葉凌美，到了那裡，敲了一下門。開門的是華才的父親，看到華才，招呼他進去了。他客氣得很，反倒像是對待一個客人。又是端茶，又是遞水。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不必無事獻慇勤！」華才這一句，連葉凌美了懵住了。哪有這樣跟父母說話的，但現在也不好提醒。

    「小才，我知道，當年使我們自私。而你，卻每個月都寄錢回來。現在你回來了，我要交給一樣東西！」他轉身回去，進了房間，拿出一塊玉珮，遞給華才。

    華才看了一下，上面只有一個字，「才」。

    「你走吧，英娘不太喜歡你，當初我也聽了她的話，才不給你錢上學的！」他說完，又拿出一包東西給華才。

    華才無奈，只好拉著葉凌美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