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 四 文 / 素若白
季璃風苦澀一笑。
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有女人心甘情願的嫁給他,別說他現在一無是處,就算是擱到以前風華正茂的時候,敢去季府提親的人都是少的可憐。
左忘見南潯還想繼續和這個衣衫襤褸的男人說話,心中愈發的不爽快。
他急切的再次催促著說道:「娘,咱們該走了。」
南潯歉意的看著季璃風,而後朝著他微微俯身,「那告辭了!季公子多保重!」
說完從懷裡掏出三兩銀子塞到了季璃風的手中。
她出門的時候身上只帶了這麼些銀子,這會子左忘見南潯把銀子給了這個人,心裡是更加的氣憤,他原本是想直接從季璃風手中奪回去的,但又怕惹得南潯生氣只得作罷。
只是在看向季璃風的時候,眉眼間多了一股子的厭惡。
季璃風接下略帶餘溫的銀子,朝著南潯拱了拱手,道了謝,不在話下。
南潯領著左忘歸去,一路上左忘一直擺著一副臭臉,像是有人欠了他多大的人情沒還似的。
「忘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從回來你就一直不開心。」
左忘有些賭氣的說道:「我能有什麼不開心的,只要你開心不就好了。」
末了又有些不甘心的說道:「娘,你怎麼能和那樣的一個人說話,還有那種人根本就不配送給他銀子,對他這種人就該用木棍,哪裡能用銀子打發。」
南潯對左忘說的這些話有些不太能理解,怎麼聽他話裡的意思,好像是和季璃風之間有什麼過節一般。
可是據她所知,左忘是不可能會和季璃風見面的。既然如此又怎麼可能會在見到季璃風的時候如此厭惡呢。
南潯將心中的疑問和盤托出,「你是不是和季璃風之間有什麼誤會?」
左忘早就料到南潯會這麼問,只是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會這麼問。
看來她還是想幫襯他,難道她當真不記得以前發生的事情了嗎?她不記得可是他卻記得很是清楚呢。
當年他和南潯一起來這裡的時候,因為一時找不到客棧住,恰巧客棧裡還剩下一間房,當時就是這個叫季璃風的不但不肯做出讓步而且還強行住了進去。
那一晚他和南潯露宿街頭。若不是後來被一個好心的老奶奶收留。只怕他和南潯就要凍死在街頭了。
如今沒想到竟會在這裡再次碰到他,他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左忘怒氣不減的回道:「娘,難道您就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嗎?當年您帶著我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我們在客棧裡就是碰到了他,當初若不是因為他的緣故,我和您只怕……總之,對於這種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經左忘這一提醒。南潯方才想起。
當年的確是有這麼一件事,她當時也確實沒有想到左忘會因為這麼一件事對季璃風有如此大的恨意。
「忘兒。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可知當初他為何非要住那間客房,而要把我們趕出那家客棧,難道你就不曾想過其中的原委。」
左忘嘟囔道:「我怎麼知道。他那樣的人做出這樣的事情實在太正常不過了。如今他這樣總算是惡有惡報,不然的話還真是老天無眼了。」
南潯沒想到左忘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很是氣憤。
「你當真以為他那樣做是為了欺負我們無依無靠嗎?你難道就沒有看出那間客棧有問題嗎?我們去的時候並不是旺季。那麼那間客棧怎麼可能會人滿為患?而且當時坐在大堂裡的皆是一些凶狠惡煞的人,他那樣做實則是想保護我們啊。」
左忘沒想到這其中竟還有這麼一層原委。登時為自己的莽撞感到十分的羞愧。
「娘,我當時真的沒有想這麼多,我還以為……」
南潯道:「罷了,事情都過去了,再說你當時年歲還小,沒有想到這層也是有情可原,只是以後切不可以這樣做了。看人不能只能看一面就斷定他是好是壞,要記住眼見的不一定是真實的。」
左忘重重的點了點頭,想到站在橋上衣衫襤褸的季璃風,不由得問道:「娘,那他現在之所以變成這樣會不會和當初有關?」
若不是左忘提起這件事,南潯還真沒有把現在的季璃風和當初的那樁事情聯繫到一起。
如今想來也許吧,不然的話她問他的時候,他不會一句都不肯說的。
「可能是的吧,忘兒,等下次我們在見到他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的謝謝他。記住了嗎?」南潯提醒左忘道。
左忘點了點頭,「娘,我記下了。」
末了,左忘又道:「娘,我聽說明天會降雪,不如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賞雪景吧,說不定就能再次遇見他了。」
對於左忘提出的這個意見,南潯自然是贊同。
希望總是美好的,但現實總是太過於殘忍。不管南潯和左忘在遇見季璃風的附近轉了多少次,卻再也沒有遇見他。
左忘對當時自己的態度十分的後悔,每每向南潯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總是十分的愧疚。
大雪整整落了一夜,翌日起來的時候,屋外早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樹枝被厚厚的積雪壓著,偶爾會聽見卡嚓的一聲,一些不堪重負的樹枝便被積雪壓斷了。雪紛紛揚揚的落下來,不經意的落了一身。
南潯抖落了身上的積雪,低著頭朝手上哈著熱氣,然後跺了跺鞋面上的積雪,不覺笑了笑。
左忘早就起來了,這會子瞧見南潯起來,便笑著跑過去對南潯道:「娘,您看這麼大的雪,不如,咱們堆雪人好不好。」
南潯應聲而笑,「好啊,娘也好久都沒有堆過雪人了,不知道還會不會堆。忘兒,你來團雪人的頭,我來堆身子。」
左忘笑著回道:「好,那娘可要抓緊時間堆哦!」
南潯轉身從房裡拿出鐵鍬開始鏟地上的積雪,左忘則在一邊開始不停的滾雪球。
一番其樂融融的樣子。
南潯直起有些酸痛的身子,晃動了一下脖頸,看著在那裡彎腰忙活的左忘,覺得這或許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幸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