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族譜 文 / 素若白
屋外華燈初上,屋內因為被厚厚的簾格擋著,稍顯昏暗。
屋內只點了一支紅燭,雖說映照著屋不算亮堂,但也能看清周圍的一切。
「老爺,您來了。」
二夫人著以往夫人走的樣,雖說有些不自在可還是搖晃著腰肢走到了南邵澤面前。
南邵澤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悶聲『嗯』了一聲。
他心裡有事,今個布樁那邊的生意出了紕漏,生產出來的這一批次的布料,剛賣到市面上不過幾日,退貨的便層出不窮。
南邵澤在布樁裡忙活了一整天,連口水都沒顧得喝上,如今好不容易才穩住那些客人,這才抽空回了趟家。
他在花園背著手踱步的時候,碰巧遇到南錦葶。
南錦葶勸他說二夫人在襄黎苑特意親自下廚做了一桌菜,正等著他一同用飯。
南邵澤想著他這段時間是很少踏進襄黎苑,便不好弗了南錦葶的好意,抬腳去了二夫人的房裡。
外面還算亮堂,如今到了屋裡覺得燈光猛地一下黯淡了很多。「竹,去再點幾根蠟燭,這府裡頭什麼時候窮到要靠節約蠟燭過日了。」
蘇敏瑞暗生悶氣,都怪南錦葶,若不是因為她說點一根蠟燭會朦朧一點,這樣誘/惑男人的機會才大些,她才不會這麼傻。
竹進來後偷瞄了二夫人一眼,見二夫人臉色漲紅便沒敢吭聲,立馬按照南邵澤的指點點上了好幾根蠟燭。
南邵澤見屋裡亮了很多,心頭的煩悶暫時舒緩了一些。
二夫人這才瞧見南邵澤面色灰白,似乎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
她原本是想給南邵澤乘碗湯,誰知手一抖,湯勺沒拿穩,湯撒在桌上,她手忙腳亂的去擦,誰知這一擦又打翻了好幾個菜。
南邵澤看著一桌的狼藉,頓時沒了胃口,他起身冷冷的說道:「你別忙活了,我還是去西苑吧。」
二夫人一聽南邵澤要去西苑,一直懸著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若不是南錦葶出了這麼個壞主意,她又怎麼會惹得南邵澤對她更加的厭煩。
她這輩就是欠南錦葶的,要不就是南錦葶根本不是她親生的,不然為何南錦葶每次給她出主意,到最後她都是慘淡收場。
二夫人越想越覺得憋屈,眼眶不由得紅了。
「老爺,你已經有一個月又天沒有來我的襄黎苑了,我知道我笨手拙舌的不招人喜歡,論賢良淑德我比不上上大姐,論聰慧伶俐我又比不上夢瑤妹妹,就連伺候你,都不能讓你心情愉快,是我不好惹你生氣了,我只是……只是覺得你好久都沒來了,我……」
說完二夫人抬起楚楚可憐的眼神望著南邵澤。
南邵澤這才將目光落在了二夫人的身上。
今日她直穿了件抹/胸裙,外罩一件淡紫色的外衣,南邵澤記憶中的蘇敏瑞甚少穿這種裸/露的衣服。
他環顧四周又見屋內沒有婢女在旁邊侍奉著,心知她穿成這樣是為了等他來,又想起南錦葶在園內同他說的那些話,南邵澤覺得有些對不起蘇敏瑞。
南邵澤見二夫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原本煩躁的心被她的眼淚一衝,瞬間變得柔軟起來。
「敏瑞,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那個最深明大義的,這陣是我委屈了你,你別生氣。」
南邵澤寬慰好蘇敏瑞,又吩咐下人重新上了一份菜,蘇敏瑞這才破涕而笑。
兩人和氣恩愛的吃完這段飯。
南邵澤便迫不及待的同二夫人行了周公之禮。
二夫人渾身濕熱的倚靠在南邵澤的身上,抬手攀附在他的肩/膀上。
二夫人臉色紅暈,嬌滴滴的說道:「老爺,南潯她到底是什麼身份,今個在迎賓閣,老夫人竟當著眾人的面說要讓她入族譜。」
南邵澤拿掉二夫人搭在他肩上的手,把她的手塞到錦被下。
「她不過是老夫人在外面撿的無父無母的孤兒,老夫人覺得她可憐才把她接到府裡住上一陣,不過是一個族譜,老夫人這麼做許是希望她能安心的在府裡住著,入就入吧。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二夫人仍舊不死心的問道:「老爺,她不過是個撿來的,老夫人對她好,眾人不反對;可這入族譜畢竟是大事,再說這事又不是老夫人一人能說了算的,這也得族裡面的人同意才成。依我看南潯入族譜的事,倒不如算了,族裡面若是不同意,到時候弄的老夫人面上無光就不好了。」
南邵澤幫二夫人掖好錦被後,打了個哈欠。
「老夫人一旦決定的事,又有誰敢反對,族裡面的那些叔伯們對老夫人的態你又不是不知道,早點睡吧,不要瞎想了,我明天還有事呢,睡吧。」
二夫人聽了南邵澤這番話,雖說聽話的閉上了眼,可腦卻依舊清醒。她在心裡飛速的盤算著,族裡面的人對老夫人的態她心裡清楚。
別說是族裡就是南邵澤自己都沒有辦法反對老夫人的決定,她今日之所以低下頭問南邵澤,不過是想聽聽他的意思罷了。
南潯雖說入了族譜到最後也分不到半點東西,可是南潯若是出嫁的話,南府就要陪送好大一筆嫁妝。
老夫人又這麼疼南潯,只怕到時候這筆嫁妝不會在少數。
越想二夫人的心裡越是不忿,憑什麼南潯這個野丫頭要分她們南府的東西。
心裡有氣,自然這覺就睡不著了。
……………………
這一夜,南潯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著。
她前前後後把她重生的事情想了一遍又一遍,實在是有些想不通。
她重生後所遇到的事情竟沒有一件是前世發生過的,難道是說她根本就沒有重生。
前世直到她死的那一刻,老夫人都沒有提讓她入族譜的事情。
今生她不過剛來府上不過十多天,老夫人怎麼會忽然間提這件事情。
南潯越想越覺得煩躁,越想腦愈發的清醒,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便打算去外面走走。
小心翼翼的打開門,南潯見外面月光清透,院落裡被照的明亮,便連燈籠都沒提。
夜風很涼,南潯打了個寒噤,攏了攏身上披著的狐皮大氅。
走在這夜色下的院裡,那些煩心事似乎經這月色一吹一掃而光。
沿著石板,穿過迴廊,不知不覺中南潯走出了東苑。
南潯暗自後悔,她適才走的心急,忘了拿手爐,這會在外面待了這麼久,身上愈發的冷了些。
南潯正準備回身,忽的聽見從假山那邊傳來悉悉的聲音。
「二公,你猴急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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