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章 零七：龍之死 文 / 條文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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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對於死亡有準確的預感，通常情況下龍在死前兩個月或更早，就會很反常地與夥伴們一一告別，然後悄悄地離開生活的地方，它會在一個神秘的地方孤獨而又平靜地等待死亡。儘管它不是出生在那兒，也從沒有去過那裡。

    一旦意識到衰老，意識到因為衰老而將成為別人的障礙，龍便悄無聲息地離群而去。接著便是孤獨辭世的過程，就像是一片樹葉的默默飄落和消失。

    「安吉拉！」

    甩開青鸞的桎梏，宋婉瑩燃起執想要為安吉拉療傷，卻看見那巨大的白色龍頭輕輕的左右搖晃了一下。

    「你能量應該用在更加合適的地方。」和宋婉瑩的驚慌失措相比，安吉拉要顯得淡定的多，就彷彿那駭人的傷口不是咬在他身上。

    見過龍的人並不是很多，但是對於龍的傳說確實經久不衰，而且款式豐富，角度新穎。雖然安吉拉一直對《巨龍的寶藏》，《馴龍高手》，甚至《我的龍王夫君》這種書嗤之以鼻，但他不得不承認上面至少有一點是沒錯的——哪怕是神也無法改變龍的決心。

    年輕的時候安吉拉一直覺得，對於雪龍來說雪峰才是他的歸宿，直到自己撿到了薇莉。

    但確定這個孩子無法回到人類社會時，安吉拉決定養大她！

    拒絕了小夥伴們『龍二』『小龍人』之類的坑爹名字後，安吉拉從雪峰下最知大的博物館中偷取了一本貌似很珍貴的詞典。

    屏住呼吸，恩對於脆弱的紙張來說龍之息太過強大，自己可不希望一個噴嚏下去後，剩下的只有滿地的冰晶。瞪大眼睛，見鬼，人類的為什麼這樣小？（因為愚蠢的人類們並不知道會有一隻龍來偷書。或許他們根本不知道龍識字=。=）然後就有了薇莉這個名字。

    「以後你就叫薇莉，初春時節葳蕤的麗花。」巨大的雪龍很嚴肅的對著眼前不到自己指甲大的柔軟生物低語。

    唔，無法控制力量前自己連說話都只能小聲

    小小的揮了下拳頭，獲得姓名的人類幼崽吐了個口水泡泡。

    恩，這應該是很高興的意思吧。連龍族幼崽都沒有飼養的雪龍先生點點頭，絲毫不在意坊間又多了一個關於巨龍學習人類知識，妄圖消滅人類的陰謀論。

    雪域的食物總是很貧瘠，而嗷嗷待哺的人類幼崽又很脆弱，於是已經不用依靠食物生存很久的奶爸安吉拉又重新回到了在冰川下捕魚的美好時光。

    安吉拉捕魚時總是小心的避過那些小魚苗，潛入深海追趕巨大的魚群。然後噴吐龍息把他們吐上天。偶爾在他上來換氣的時候偶爾會看到迷路的探險者，還清醒著的安吉拉就直接用執能發送精神控制，讓這個迷糊的人類回歸雪峰下的村莊。

    偶爾遇到沒見過世面，看見龍就嚇的哇哇亂叫，或者乾脆發動攻擊的執能者安吉拉也會頭疼。甚至有時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都無效的情況下，便乾脆一口龍息把丫凍住，直接帶著冰塊扔到山下的城鎮，讓愚蠢的人類煩惱去。

    總之在這樣愉快的氣氛下，人類幼崽薇莉的長勢極其良好。甚至還開發了獸語的技能點。

    「父親，小鳥說羽族在雪峰下的小鎮找到了新的果子！」抱著一隻胖乎乎的文鳥，薇莉笑的很是高興「我可以去嗎？求求你了！」

    看著已經長到一個半板凳高度的薇莉，安吉拉有些惆悵。人類幼崽生長的速度好快：「山下很危險。」

    「沒關係，你會保護我的不是嗎？」。瞇起眼睛笑笑，薇莉眼中一派天真。

    沒有人能拒絕少女眼中的光芒，即便是龍也不行。安吉拉妥協了。龍族強大的力量讓他忘記了脆弱了的人類會受到傷害的部分除了**，還有心靈。也忘記了出於恐懼與無知，即便是同類也可以互相傷害。

    「我要離開這裡。」薇莉低著頭。想到小鎮上利用自己威脅安吉拉的人類攥緊了拳頭「我不想只成為一個累贅，我想要成為真正具有龍般力量的人，我也想要保護你。」

    看著薇莉離開的背影，安吉拉的情感很複雜，既是慶幸自己的孩子找到了勇氣邁出步伐，又是難過自己居然覺得很不捨，要知道大部分的小龍早在龍蛋時期就被無良父母拋棄。

    處於習慣，失去孩子的安吉拉依然習慣在冰河下暢遊，偶爾捕殺兩條倒霉的大魚，然後一隻龍慢吞吞吃完。

    有時安吉拉也會在海底會見到一些大船的影子，從等級上感知中，安吉拉能判斷出來者的目的。很不幸，除了小部分的勘察者，大部分的船隊都是接受了任務前來捕殺龍族，或者是為了證明力量者。

    在心情不錯的時候安吉拉就會跟在後面惡作劇，靠著龍息控制風向讓船在原地打轉。心情不是很好時，安吉拉就無聲無息的從海底浮出，張大嘴巴把他們嚇唬的夠嗆，然後一記冰封，把這些侵略者的船和武器一股腦凍到冰裡，然後使出個雪龍的咆哮，把這些傢伙都吹上天。

    也許是某一次在海裡游得太久了吧，安吉拉浮出水面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游出領地範圍，周圍的濃烈人類的氣息讓安吉拉有些不安，自己可不想嚇到這些膽小的脆弱生物。

    「你是龍嗎？」。

    不能安吉拉撤退，一個稚嫩的女聲突然想起，梳著羊角辮的大眼睛女孩臉上帶著甜蜜的笑容，看得安吉拉一愣。

    人類的幼崽嗎？

    「是的，我是龍。」

    控制著噴出一口夾雜冰雪的龍息，安吉拉開始思考如果此時她哇哇大哭自己應該拿什麼哄她。

    「你可以把我吃掉嗎？」。小女孩笑笑，眼睛瞇成了月牙。

    「為什麼？」安吉拉晃晃腦袋。有點懷疑是不是游的太久進水了。

    讀取中思考了一番，女孩仍然是笑：「因為一個人好寂寞。」

    難得的一次偶遇讓雪龍先生又收穫了一隻人類幼崽，和薇莉不同，安然顯得更加活潑。好奇心讓她總是追著雪花，為了保護這個脆弱的人形宋婉瑩，安吉拉不得不小心的跟著。

    「父親，我找到了一個特別的地方！」安然歡呼。

    納悶的沿著這聲音小心的走走了一段，安吉拉突然感覺一陣空氣撲了過來。和雪峰上單純的冷冽空氣不同，風中似乎還蘊含著什麼訊息。

    跟著安然的腳步，安吉拉看見了一個被單獨劃出的領域。雖然外面依舊是雪花飄飛的寒冬和堅硬的岩石構成的山體，但自己感受到生命的氣息。

    安吉拉疑惑的抬頭，正準備開口詢問，卻突然發現自己腳下的觸覺似乎不太對。冰雪的觸感似乎不太對啊。

    在安然的笑聲中，安吉拉低下頭細細的看，驚訝的發現被自己踩開的冰雪下面是一小片綠色。居然在這樣的環境下也能存活嗎？

    安吉拉對著腳印吹氣想拂去殘雪，但雪龍自帶的製冷系統明顯不太合適做這樣的工作，一口氣下去，不但沒有吹出草芽。反倒是冰封了一片土地。

    「哈哈哈，原來父親也不是萬能的。」坐在雪地上看熱鬧的安然笑瞇了眼。

    不滿的打個響鼻，不服輸的安吉拉小心的低下頭控制著呼吸，用舌頭捲了雪放進嘴裡。在小心翼翼的吐出去，細心程度堪比對戰。好不容易清出一小塊空地，果然有蔥綠的草芽在冰雪裡抬起頭來。

    「父親，我們把這裡當做家好不好？」小安然星星眼。

    輕輕的點了點頭。安吉拉笑笑，雖然對於皮糙肉厚的龍族來說展露笑容是個高難度的活計。

    安吉拉用了快一個月的時間，來把這片難得的綠洲上的冰雪祛除。又附加上層層結界來讓裡面的溫度回升，緊接著去遠方的城鎮借（偷）來（取）一些種子，他控制冰晶適量融化來給植物澆水。當然，他也給自己留下一個冰湖，畢竟對於雪龍來說最舒適的還是透心涼，心飛揚的感覺。

    隨著安然的成長，安吉拉所在的綠洲中也進來了一些人類。看在這些弱小生物根本打不過自己的份上，安吉拉很大方的送他們一些魚。有的人吃完走了，有的人卻留了下來一起種樹。

    挺好的

    「他的印記已經碎了，如果不是因為他是龍族的話，此刻已經消失了吧。」

    看著倒在地上的安吉拉，薇莉的聲音輕得很，絲毫沒有叫陣時的肆意。臉上慣有的笑容也虛假得厲害，就像是一塊沒有粘貼好的粗糙面具，如果白晝在這裡，肯定毫不客氣的嘲諷薇莉演技真爛。

    世界上，唯獨騙不了的，是自己的心。它總在你最沒提防時，暴露你的歡喜與憂愁。

    雖然宋婉瑩沒有學過讀心術，但她很清楚，15th難過

    「父親！」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是安然「你為什麼在流血？為什麼我感受不到你的力量的？」

    似乎擔心安然眼中含著的那滾燙的淚珠會掉下，安吉拉很費力的強迫自己站起來。另一隻愛火灼傷的傷口火辣辣的疼，但他還是掙扎著爬起來，輕輕的在安然臉上蹭了蹭。

    我該走了，你要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