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9章 擁抱 文 / 雪妖精01
趙氏提出要留下。芸娘愣了一下神。
「娘,這是兄長的宅子,他也在這裡住,致遠哥最近也會留在這裡,有他們二人。您放心吧,您是婦人,留下怕人說閒話,等忙完這幾日我就回去,要是有什麼事,我就讓致遠哥給你們送信,就幾天的功夫,你們不用擔心。」
芸娘怎會讓趙氏留下,她留下就穿幫了。
「那我留下吧,我還能幫大姐搭把手。」
月季主動提出留下。
芸娘搖頭。
「月季,本來我是想派人把你接來的,可和大人一說,大人不同意,說他帶的有廚娘,不需要幫廚的,他只留我一個,也是想看下我真實的本事,沒有人幫手,看我能不能成,若是能,他才好放心,他也是存了心考校我。留下你的話,他一個不滿意,說不定還會為難我呢。」
芸娘也不同意月季留下。
月季沉默,低下了頭,她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可具體是什麼不對,她也不知道。
「這官老爺規矩就是多,這也不行,那也不成的,他咋就不替咱們想想。」
趙氏埋怨的說了一句,卻是無法。
「致遠,你和家裡說了?你這幾天留下?」
趙春生這邊問著陳致遠。
「說了,我和雲飛兄有幾分的交情,他同意我留下來,春生叔,大姑,你們放心吧,別的不敢說,我定會寸步不離的守著芸娘,定會把她平安帶回鋪子裡去。」
陳致遠認真的和二人保證著。
「那這事就拜託致遠你了。你也知道,這官老爺不讓,我們要硬是留下。怕他為難芸娘,有事你一定帶信給我們。只要人沒事,萬事好商量。」
趙春生交代著陳致遠。有陳致遠看著,他多少能放心。
「那芸娘,我每天來看看你成不?」
趙氏心裡不捨,女兒一直沒離開過她的身邊,夜裡從來沒有不回來過。這陡然要在外面呆幾夜。她不習慣。心裡也沒著落。
「娘,大人是官,官家規矩大。今日已經破例讓我們見了一面,他說了,這幾日都不能見,您看我姨娘在袁家的時間。不也好久才能回去一次嗎,就幾日。我們忍忍就過去了。到時得了賞錢,我拿了多買點東西回去孝敬娘和姥姥還有奶奶。」
芸娘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輕鬆自然。
「這樣的賞錢我倒不想你賺,賺的不自在,不過既然和人說好了。咱們也不能反悔,你自己多小心,有事就說。別瞞著我們。別讓我們擔心。」
趙氏拍著芸娘的手,就像對個孩子一般。叮囑了又叮囑。
芸娘答應下來,又說了讓趙氏每日按時給秦氏和馬氏做有營養的東西吃,把家裡需要交代的都交代了一遍,然後把趙春生和趙氏還有月季送出了院子。
「大姐,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們,不過你不願意說自然有你的道理,我不追問,我相信你一定能把事情解決好的,你一定會好好的回來的,別的我幫不上忙,我會照看好家裡,等著你回來的。」
要上馬車的時間月季用只有二人聽到的聲音對芸娘說著。
看著她那堅定嚴肅的小臉,芸娘摸了摸她的後背,這個妹子挺聰慧的,她猜到了什麼,可她卻沒有問,她是怕她爹和她大姑擔心,只放在了心裡。
「幫我看好家裡,我會盡早回去的。」
芸娘衝她點頭保證。
「早點回來,有事送信給我們。」
趙氏又說了一句,才鬆開芸娘的手,上了馬車。
馬車走出老遠去,芸娘還有些無法回神,她希望事情能盡快解決,她好回去見家人,家才是讓她最安心,最舒適的地方。
趙春生他們回去和家裡眾人訴說,趙家人雖有些疑慮,可也算放下心來。只是牽掛著芸娘,盼著那大人早些走,她早日回來。
趙家人在等待中度過,這個不提,只說芸娘這邊,等人走後,又回了屋子。
三人又說了幾句,林雲飛仔細交代了芸娘上堂後該如何,又把可能會遇到的問題,仔細的分析了一遍後,林雲飛離開了。
他還要回去見林大人,把情況仔細和林大人說一說,看看明日如何審問,才能對他們更有利。
他離開後,屋內就剩下了兩人。
「嚇壞了吧?」
陳致遠柔聲問著芸娘,芸娘在趙家人走後,神情就有些低落。
芸娘抬眼看了看陳致遠。
「要說一點也不怕,那是唬人的,看到鄭師傅七竅流血,看著他拿刀捅自己那陰狠的神情,看著他倒在地上那死不瞑目的樣子,那時間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冰窖裡一般,心裡身上都是冷的,先前還好好的人,就那樣沒了,還是以那樣慘烈的方式死在了我的面前,我、我真的好怕。」
芸娘沒有隱瞞自己的心情,把話說了出來,她的臉上帶著悲傷,兩顆淚珠也不自覺的滾了下來。
直到此刻,二人獨處的時間,芸娘的軟弱才顯示出來。
陳致遠的手握成拳又鬆開,鬆開又握成拳,他的心感覺就像被人撕裂了一般,自己要是早點到就好了,那樣芸娘就不用遭受這些了。
都怪娘,春生叔來找自己,是她攔著,不但諷刺了春生叔一頓,還耽誤了時間。娘怎麼就那樣不明白事理呢。
想起自己七歲那年,夜裡怕成那個樣子,芸娘是個女子,一個人那樣活生生的死在了她的面前,她又如何不怕,當時她得多怕,自己怎就沒及時出現,怎就沒護得了她呢。
看著芸娘那兩顆淚珠兒,陳致遠覺得那不是眼淚,不是水珠,而是火焰,灼熱了他的心,燙的厲害。
「那時間我真怕自己走不出來,怕自己死在了那裡,又怕被那些人抓住,怕受他們的折磨和侮辱,那樣真會生不如死的,我怕沒命見到家人,怕沒命見到你們,直到致遠哥你出現,我知道,我知道你來了,我就平安了。有你,我就不怕了。」
芸娘說完看著陳致遠,眼內帶著安心。
陳致遠覺得心內一熱,她是那樣的信任自己,知道自己會去的。可自己做的卻不夠好,自己的經歷實在太少,想的也不夠多,才會發生這樣的事。
陳致遠看著芸娘,芸娘眼內雖然帶著安心,更深處卻是不安和惶恐,她是無法忘懷的,只是把一切壓了下去,不想他擔心而已,這個芸娘,只是表面堅強,內心的陰影並沒有消除,讓他心疼。
陳致遠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抬步走了過去,到了芸娘的身邊,伸出胳膊攬住了芸娘的肩膀,讓芸娘的頭靠在他的懷內。
這一個擁抱並沒有別的意味,他只是心疼芸娘,想安慰她,告訴她,有他在。
芸娘並沒有躲閃,只是身子僵硬了一下,等她明白陳致遠的意思後,她輕輕的靠在了陳致遠的懷內,閉上了眼睛,任由淚水滑落。
有個肩膀可以依靠的感覺真好,她再也不是自己了,不是自己面對一切了。
二人都沒有說話,時間靜靜流淌。
屋內寂靜無聲,只微微能聽到芸娘的嗚咽,陳致遠微微抬著頭,合上了自己的眸子,他的眸子內帶著心疼和怒氣。
心疼是為芸娘,怒氣則是因為那些傷害芸娘的那些人,若是可以,他真想親手一個殺了他們,讓他們無法再猖狂,無法再傷害芸娘。
陳致遠知道自己不能,他的力量太渺小,他還有家人,芸娘也還有家人,他如果衝動的話,帶給兩個家庭的會是滅頂之災。
不過他一定不會白白任由芸娘委屈的,他一定會讓那些人食了惡果的。
他的手輕輕的拍打著芸娘的後背,動作輕柔卻略顯生硬,顯然對於這樣的動作,他並不熟悉。
芸娘默默流淚了好一會兒才停止,她輕輕的掙扎了一下,慢慢的抬起頭來。
此刻的她眼眶通紅,鼻頭也有些紅紅的,不過眼神卻比剛才明亮了些。
陳致遠拿出帕子給芸娘擦眼淚。
「好些了嗎?」
陳致遠沒有用什麼話安慰芸娘,他說不出甜言蜜語,因為他知道芸娘也不需要這些,他只要一直在她身邊,和她站在一起就好。
「好多了,哭出來心裡舒暢多了。致遠哥別笑話我。」
芸娘輕輕的抽了兩下,心情卻是開朗了一些,想再多也無用,事情既然出了,那就好好面對,解決了它。
自己悲春傷秋並沒有用,只會讓家人、關心的人跟著難受而已。
這個世界少了誰都能轉,明日太陽照常升起,照常落下,並不會因為自己高興不高興,滿意不滿意,傷心不傷心而有所不同。
陳致遠看著芸娘的神情,芸娘好像比剛才想通了許多,好像更堅強了。
「怎會呢,我心疼都來不及,豈會笑話你。」
陳致遠說完以後愣了一下,自己心裡的話怎就這樣說出了口,也不知道芸娘會不會覺得自己唐突。陳致遠臉微微的紅了起來。
芸娘也怔了一下,這是從認識陳致遠到現在他對自己說過最親熱的一句話了。這裡的男子能把心疼說出來挺不容易的吧。
芸娘也微微有些臉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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