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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5章 至少還有君臣的關係在 文 / 心染

    第175章至少還有君臣的關係在

    「皇上,臣已經將所有皇子的安置辦法梳理了一遍,明日便可寫成奏本交給您了!」

    將青遠帶入到明韶閣最高層辦公之所後,柳如墨便直接拱手言明。

    青遠兀自回神,忙答道:「好!」

    他還是頭一次登上明韶閣這一層,果然風景大有不同,父皇把此處修建的很是不錯,他站在圍欄上,俯視整個京城,自覺胸懷好像瞬間豁達了不少。

    「臣今日不僅回了一趟國師府,還順道去了一趟六皇子的府上。」

    青遠對於她這樣直言,倒是有幾分驚訝,柳如墨猜得沒錯,青帝駕崩前留了話,即使他再信任柳如墨,也務必要在她身邊安插幾個他的人手,所以他早就知道她出了國師府還去了一趟青離那裡,並且待得時間還不算短。

    這個認知讓他一個人在宮裡胡思亂想了好久,使得他坐立不安,他們兩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是這樣敏感的身份,身為國師的她和六皇子有什麼話要聊,還關上門遣散了南書和府上其他的下人。

    他再不願意承認,也只能承認,他有幾分吃醋了,柳如墨對他一直是這般不冷不熱,除了公事之外,話都不怎麼多說,對於他這般明顯的示好,也從來都是清清冷冷的,青離究竟和她說了什麼?

    一方面是按照青帝對他的叮囑,記掛著不能讓她和青離或是其他皇子交往密切,一方面他猶還記得那時在月老廟,她對待他的態度和對待當時還不知身份的青離的態度簡直是天差地別,這也成為他心頭的一根刺。生怕她真的會對青離有些什麼。

    即使心裡頭已經如同翻了鍋一般,翻江倒海的胡亂想了一通,面上還是要維繫著初初聽聞的樣子,略微睜大了眸子,故作驚訝道:「還去了六弟府上?」

    柳如墨頷首,「六皇子一直稱病留在府上,其他的皇子近來情況臣都已經悉數掌握並且做了安排。唯獨六皇子這裡。因為不知情,所以還未作打算,今日正巧從國師府出來時。時辰尚早,臣便臨時決定改道去了六皇子府上,瞭解一番情況,也好盡快給皇上一個確定的答覆。」

    她的回答從容不迫。絲毫看不出異樣,青遠深深的凝視著她。包括她的一個動作,一個神情都不放過,卻沒有發現她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於是放下心來。看來她對青離也是和他一樣。

    「那瞭解到了什麼情況?」青遠問道。

    「六皇子這兩日身體好了不少,臣去的時候,未免被旁人竊聽。遂以將所有人都遣離,與六皇子單獨談了些許時候。六皇子的意思是他更希望能像現在這樣,領個閒職做個閒散王爺,不打算參與朝政,以免有心之人以此大做文章,影響皇上,臣試探了幾番,他確實對權位無心追逐,所以臣才放心回來。」

    青離對皇位無心?

    青遠轉念一想,好像他的確從未表現出一絲一毫對於皇位的熱切,反倒是青麟,當時還是太子的時候,還有剛剛被廢黜飛時候,無不表現出了對他的不滿憤恨和不甘心,在攬月齋的時候,青離好像還有旁敲側擊地提醒過他爭儲。

    「朕初登帝位,登基大典尚未舉行,國師能夠未雨綢繆,為朕將這些事宜都整理妥當,實屬用心良苦,朕深感欣慰,明日看過了奏本,若是沒有什麼問題,便按照國師的意思來吧!」

    既然柳如墨對他,對所有人都是這樣的態度,那麼至少她和他之間還有一層牽繫,便是君臣,她答應了青帝會一心一意輔佐他,他也離得她更近不是?

    「皇上早些回宮休息,守靈七日想必皇上也累了,明日卯時還要上朝」

    這是逐客令了,青遠知道。

    卻也清楚,柳如墨這樣說已經是客氣的了,把她自己擺在臣的位置上關心著他這個皇上,他也不能拒絕,只能應下。

    「好吧,朕先回龍傲宮了,國師今日也忙了一天了,早些休息!」

    青遠不捨地再次深深凝視著她,終是轉身大步地離開。

    他一走,柳如墨卻也不急著行動,而是站在高處,隔著窗戶向下望去,直到看著青遠坐上鑾駕遠遠地離開後,才關上窗戶,抬起頭望著頂部的橫樑。

    該把青色的那一塊放在何處呢?

    她的目之所及都是嚴絲合縫的閣樓構架,這東西雖小,想要藏得隱秘又安全,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高處不會輕功,如何能夠將它放在高處?」柳如墨仰著脖子喃喃自語。

    忽然眼前一亮,看到了一處,那是閣樓頂部彩畫和橫樑的木鑊交接處,由寬厚的橫樑擋在下面,她還是由剛剛不經意的一個角度才看到了那裡小小的縫隙空缺,想必隱秘性是很好的地方。

    只是因在頂樓,頂部又離這一層的地面高度比別的樓層要高,她要如何才能將它放上去,這真是一個問題!

    對了,月白!

    那小傢伙輕輕一蹦,應該就能夠上的去了吧?

    柳如墨這般想,立即付諸於行動,下到三樓推開房門,將窩在被褥裡擠著狹長的狐狸眼瞇得正香的月白拎了出來,帶著昏昏未醒的它再次回了頂樓。

    搖搖晃晃的一番上樓的動靜終於把青弋給折騰醒了,甫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新主人正懷抱著它,仰頭看著房頂。

    她在看什麼?

    秉著這個念頭,青弋也跟著揚著它的小腦袋往上方看去,什麼也沒有啊!

    正疑惑間,就見新主人又低下頭來撫了幾下他的背上的毛髮,悄悄湊近他的尖尖的耳朵,小聲道:「月白,幫我把這個東**到房梁和頂部彩畫木鑊的縫隙裡去!」

    什麼東西?

    青弋睜著眼看向面前的手,新主人遞到他面前的掌心裡赫然躺著一個小小的青色石塊,好吧,看樣子確實是石塊的樣子,只是裡面竟然藏有傳音蠱,這東西她是如何得到的?

    容不得青弋多想,柳如墨已經將那小小的石塊塞進他的嘴裡,一把將他向橫樑拋去,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拋了上去,青弋當真是欲哭無淚,差一點兒被驚嚇地把傳音蠱一口吞了

    憋著委屈按照柳如墨的指示找到了那個縫隙處,他用嘴和兩隻前爪配合著把傳音蠱的小石塊塞進了縫隙中,確保無誤後,探著小腦袋朝下面站著的柳如墨望了望,聽到她說會接著他時,往前走出些,直直地朝著柳如墨跌了下去。

    穩穩地落入柳如墨的懷中,鼻腔之中滿溢著她的馨香之氣,青弋享受地在她懷中翻了翻身,新主人好久沒這樣抱著他了,難得一次,他怎麼能不好好珍惜呢?

    只可惜他還沒能在柳如墨懷裡多蹭一會兒,就被她放在了地上,哀怨的小眼神兒從他的一雙狹長狐狸眼中迸發而出,直直地落在柳如墨的身上,她卻對此視而不見,這明顯的是過河拆橋,用完了他就翻臉的節奏啊!

    在他的小哀怨裡,柳如墨自錦盒中取出另一塊墨色的,將脖頸上的血玉鏈子撥了出來,解開把它一併穿了上去,重新戴在脖子上,仔細地收進衣襟裡。

    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後,她才垂眸盯著腳邊抱著兩隻前爪在胸前,一臉不高興地月白,兩隻小耳朵一抽一抽的,明顯是因為她不搭理而不愉了。

    蹲下身再次把它抱起來,這一次柳如墨倒是溫柔地撫著它,一邊向樓下走。

    「還生氣了?小傢伙!」

    手指在他絨絨的下巴處勾弄了幾下,見他像貓一樣舒適地瞇了眼,才打趣道:「你啊,哪裡有半分靈寵的樣子,真不知道是被誰慣出來的!」

    青弋心中無限哀嚎:人家明明不是靈寵,而是君上身邊隨侍的仙官啊!要他長時間地扮作靈寵狐身伴她左右已經是不容易的了,她還這樣打趣他!

    再說了,他這樣的脾性要怪只能怪君上了,一直帶著他四處遊蕩,胡吃海喝,把他的個性慣成了這樣,不然的話,說不定他會想哥哥一樣,成熟穩重呢!

    柳如墨把它抱回到房中,再次把它送回了被褥裡,還拍了拍它的小腦袋,美其名曰,剛才打擾了他的好夢,現在正事忙完了,他可以繼續補眠了!

    可是可是

    他也要睡得著啊!

    剛剛被強行喚醒,又上躥下跳的給她幫了那樣一個忙,現在她這樣把他塞回被窩裡讓他繼續睡,這覺也不是說想睡,想睡就能睡的啊!

    可柳如墨顯然不怎麼關心他睡不睡得著的問題,把他送回被窩裡後,就關上房門出去了。

    她逕自去了熱泉,每次出門回來,她都要先沐浴之後,才會用膳或者就寢,剛才一回來她本來就打算先沐浴的,結果被青遠臨時遇上打亂了計劃,所以索性把事情都解決完了,再毫無顧忌地舒舒服服沐浴一番,也是不錯。

    解了衣裳緩步下了水池中,熱泉滾滾的溫潤水花包裹著她的身體,接納著她,直到週身遍佈著溫暖之意,才靠坐在池邊,拈了一條軟巾沾了水輕輕擦拭著手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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