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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1章 黃雀在後 文 / 心染

    第151章黃雀在後

    柳如墨將信將疑地接過布囊,看著離墨,他卻一臉坦然地朝她揚了揚下巴,示意她自己看。

    不疑有他,柳如墨迅速打開布囊將裡面的東西倒在自己面前,一個一個地打開看過,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豐富起來,這些東西她是想要看看國舅到底賣的什麼關子,又在背後謀劃著什麼,但是眼前這些物什承載的信息量遠遠高於她一開始所能估計的,真是額外的收穫了!

    這一堆不算少的物什裡,有朝臣拉幫結派的來往書信和名單,有蘇家的門生「孝敬」給國舅或者其他朝臣要員的賬簿,還有不少是政敵互相收藏的「證據」,看到這些東西,柳如墨已經能夠想到國舅要做什麼了。

    調虎離山,把所有與他有交情的和難以掌控的朝臣富戶邀請過來,一來通過他們是否依約前來赴宴看清他們能不能結盟,{無+二來趁機派人將他們手上的一些重要的東西取來,掌握在自己手裡,願意合作的相安無事,而不願意合作的,恐怕也要因此被脅迫地不敢與他對抗,最終目的,恐怕是要朝臣們聯名請願赦免青麟禁足一事。

    算盤打得是不錯,只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被離墨給截了胡。

    對於這個結果,柳如墨很是滿意,直接表現在了臉上,離墨瞧著她漸漸彎了的粉嫩唇瓣,瞳孔驟然幽深了些許,忙撇開視線不再看她。

    「今天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柳如墨重新將這些證據都裝好。又仔細地將繩子在布囊口出紮了兩圈才作罷。

    小心謹慎的樣子讓離墨忍俊不禁:「這些東西有那麼重要?」重要到你為了它們不惜以身涉險,還不眠不休地隱藏跟蹤這些他都忍著沒有說出口。話一出口,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勸阻她。

    她這一世還是要她自己來走。他即使一次兩次地破例助她,也是出自他的私心和衝動,為了不觸發命格的變動,他只能控制著自己不告訴她,不攔著她。

    柳如墨不知他心裡已經百轉千回地想了這麼多,煞有介事地正色道:「自然是極為重要的,這些都關係著我的身家性命呢!」她說的是實話,蘇家一日不倒,皇后和青麟就有可能藉著靠山東山再起。她參與甚至是引導了青麟被廢黜的結局發生,蘇氏不恨她那是絕無可能的,那麼一旦蘇氏有了把握,就是她動手的時機。

    「這是國師府?」正說話間,柳如墨才發現自己現在所處的房間與自己在國師府所住的房中擺設一樣,垂眸在床榻上來回掃了一遍,終是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晴丫和柳雲在明韶閣,我若是送你回去,你突然出現恐會嚇到他們。但是我看你沒有休息好,就先帶你過來睡上一會兒,養足了精神再送你回去!」

    離墨不厭其煩地解釋著自己的用意。

    柳如墨仔細聽著他說話,一雙明眸描摹著他的臉龐。在他說完話後點頭道:「這次謝謝你了!」要不是他突然出現,幫她拿到了這些東西。

    「不必!」離墨抬手示意,制住她還要繼續道謝的話。站起來讓開地方,「起來吧。我送你到宮門口!」

    柳如墨將布囊塞進外袍之內,又將外袍裹緊。把腰帶重新調整了將布囊緊緊縛在腰間,跟著離墨悄然離開了國師府。

    有離墨這個仙者在就是有這樣的好處,想去哪兒只須眨眼間的功夫便能輕易到達,這是離墨將她放在宮門外拐角處時她心中的想法,不知他突然又是哪根筋搭錯了,好好的突然變了臉,把她在拐角處宮門守衛看不見的地方放下後,撂下一句「自己小心」就匆匆閃身消失在她眼前,快得容不得她回一句「好」。

    柳如墨的手摸上腰間微鼓的痕跡,暫時顧不得去管他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她要先趕著回宮才是,青帝為了讓那個不知身份的內賊相信,可是下足了功夫配合她的計劃,她還是早點兒回去給他送些好消息,以免他心急。

    帶著青帝特批的令牌,她暢通無阻地回了宮,輕車熟路地回到明韶閣換了衣物,又簡單地進熱泉沐浴一番,暢快地躺倒在自己的床上,此時時辰已經不早了,子時將到,她還是睡醒了再去龍傲宮稟報吧!

    柳如墨揣著國舅想要的東西香甜地入了夢,而國舅府上卻不那麼安寧了。

    宴席散去,僕從婢女們都留下收拾殘羹冷炙,國舅則是回了寢房,明面上的戲做足了,進了門的情況卻大相逕庭。

    國舅沉著臉坐在太師椅上,腳邊厚厚的毛毯上還浸潤著血色,空氣中腥甜的血腥氣瀰漫著,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陰鬱冷酷。

    假國舅甫一進門,身形一抖就跪倒在地,旁邊是兩具已涼的屍身,他跪下去的時候瞄了一眼沒敢吭氣。

    「你說,宴會期間,那些人有沒有誰做出什麼異樣的動作?」森冷的聲音自太師椅上飄然入耳,聽上去卻如同地獄修羅,房中燭火未燃,黑漆漆的看不見國舅的神情,這樣的氣氛更是讓他膽顫。

    「沒沒有屬下按照您的吩咐仔細留意著每一個人的動靜,沒發現什麼異樣」

    吞吞吐吐的話說出,他明顯感覺到週身感應到的是更加冷冽的氣息,似乎連主子投在他身上的目光都感覺得清清楚楚。

    審視和判斷的過程太過煎熬,他說的是實話,他奉命扮作國舅的模樣兒在宴席上招待來客,觀察和監視他們,保證他們到場的人沒有輕易離開或是做出什麼異樣的舉動。

    明明一切順利,他根本不明白為什麼主子宴會一結束就殺死了他的兩名同伴,甚至於他開始隱隱擔憂自己的性命會不會也就此了結,不過事實證明是他想多了,就在他忐忑不安地等待主子宣判時,國舅放過了他:「沒你的事了!」

    一句話嚇得他當即後背一僵,只以為是主子說用不到他了,而接下來的話打消了他的誤解。

    「你找人把他們的屍首處理了,暫時沒有別的行動。」

    彷彿一瞬間懸著的心落了地,他忙應聲:「是,屬下這就去辦!」

    國舅由著他拖了一具屍首出去,不過多時,又進來一個人拖走了另外一具,染了血的毛毯已經被裹了出去,重新鋪上了新的,房門一開一合間,空氣中的血腥氣息也沖淡了不少,國舅陰厲的心緒卻沒有得到一絲的緩解。

    這條狗一直忠誠,他的話還是可信的,只是仍然讓他想不通的是,如果宴席間到場的人沒有異動,那麼究竟是誰劫走了他想要的東西,還是說他派去的這兩個人沒有得手,卻害怕被罰而欺騙他東西被人劫去了。

    不管他對於他們的話信是不信,他都取走了他們的性命,事情沒有做成,便是他們任務失敗,若是他們的話屬實,能夠被人輕易從他們手中劫走東西,這樣沒用的人他留在身邊又有何用?若是他們所言虛假,那麼就更是不能留了,忠誠的狗留著或許還能看家護院,但是不忠的狗說不准還會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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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商量一番如何?」女子用匕首托著柳如雪的下頜湊近她道,嘴裡問的是詢問的話,手上做的卻是要挾的動作。

    柳如雪現在是連點頭搖頭這樣簡單的動作都不敢輕舉妄動,深怕這個女人手裡的利刃會不小心在她身上留下痕跡。

    見她害怕了,女子繼續說道:「你知道如何治療玄術造成的傷勢?」

    柳如雪一聽她說玄術,便知與柳如墨脫不了干係,心裡暗罵著柳如墨的同時,面上帶著無辜地神情,極力地想要表現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女子懷疑地將匕首橫過,貼近她頸間的皮膚,「你可別想著騙我,你堂堂柳家二小姐,柳如墨的妹妹,你會不知道?」

    柳如雪聽著直叫屈,想要開口,匕首橫著,她只得用眼神緊張地示意著,女子看出來她的意思,將手鬆了松,頸間一鬆,柳如雪忙開口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只知柳如墨的我的姐姐,你難道不知道我從小身體孱弱,我爹根本不讓我修習玄術,長這麼大我都沒有碰過與玄術有關的東西,又怎麼會知道如何治療玄術造成的傷勢」

    她如實的回答在女子聽來卻是在為自己開脫,不禁笑得諷刺:「柳二小姐,我既然知道你的身份,難道會不清楚你的事情?你要是還不願意說實話,我這刀口可能一不小心就割傷你了呢!」

    柳如雪急得直掉眼淚,她是真的不知道啊!這個女人就好像篤定她知道一樣,拿著刀威逼利誘著她。

    忽而眼前一亮,她想到了什麼,女子看到了她突然不一樣的神情,唯恐她生變,一手擰住了她的頸後,將手裡的匕首貼了上去,「別耍花樣,老實說!」

    「我想起來之前利用柳雲的奶娘偷換了他的書,那是玄術入門要訣,不知道上面會不會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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